苏支正色道：“我想要一个孩子。”

        “孩子？”

        “对。我的真实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和我生孩子的男人，最好不是奚族人。此人必须长得不错，我看得过眼。至于其他方面，则是越优秀越好。夫君，您不觉得，自己挺合适吗？”

        郭业苦笑道：“敢情你是拿我当种马了！”

        “行了！”萧丹横了他一眼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有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献身于你，你们以后的孩子就是奚族之王。好事都让你占了，还有啥不满意的？”

        “奚族之王有什么好的？不说生活条件未必及得上长安城的一户普通人家。单单说你们草原上的战乱环境，他能不能寿终正寝都很难说。”

        苏支道：“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些过分。不过前些天您可是答应我的，以后但有所求，无不应允。这总不能算是公事了吧？”

        “这……”郭业恍然大悟，道：“你们……你们早有预谋……还有，那天夜间三人聊天……”

        苏支道：“我们手头可没有椿药，不过用铁床绑上，道理应该差不多吧。您说过，不介意的。还说什么……”

        萧丹接话道：“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最终的结果，肯定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郭业心中一动，道：“我想起来了！当初阿丹你还问我，如果一不小心赢了，愿不愿意娶你。难道赛马比赛的事情也是你们安排的？”

        苏支道：“这怎么说呢？也算也不算吧。我们的计划，的确是我和窟哥同归于尽，让你独占鳌头。不过可惜了，被你自己破坏了。后来的结果，完全是赤兔马的功劳。”

        郭业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窟哥之败，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了。对了，从这件事来看，阿丹你的算计，也不算是毫无破绽，那六日之后……”

        萧丹道：“夫君放心，管保万无一失。接下来的六天里，您就放松心情，努力帮苏支妹妹完成心愿吧！”

        “什么心愿？”

        “当然是造人喽！”

        苏支俏脸微红，道：“别光拿我说事，还有你呢。”

        萧丹白眼一翻，道：“这方面，我可没你那么厉害，昨天晚上的主力是你！我才两次，你呢，足足四次！”

        “你要死啦！这种事为什么要告诉他！”

        ……

        ……

        青庐之内，度过了六天荒霪无道的日子之后，郭业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怎么样？计划可还顺利？”

        苏支道：“您就放心吧，现在已然成功，您要是不信的话，快出去看看吧！”

        “我现在能出去？”

        “当然了，从今天开始，您就能在草原上横着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

        郭业快步出了青庐，骑上一匹马，来到营地的栅栏处，定睛观瞧。

        日！怎么会这样？

        只见营地之外，密密麻麻地跪了一片人，粗略算去，得有五六万之众！

        更关键的是，人人光头！

        是《西游记》有这么大的威力？还是说玄奘和尚发威了？抑或是……萧丹的神秘计划所致？

        郭业大惑不解。

        他吩咐道：“把栅栏打开，我出去看看。”

        “喏！”

        郭业刚一露面，可了不得了，有人高声道：“出来了！出来了！佛爷出来了！”

        “参见药师王佛！”

        “药师王佛大慈大悲，至仁至圣！”

        “弟子们有眼无珠，竟然要置您于死地，实在是罪过！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我等已然皈依，药师王佛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郭业满面含笑，道：“好说！好说！”

        既然已经和哲思乌决裂，他这个胡诌的名号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来到一个年老的光头面前，他说道：“老人家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快快请起！”

        “怎敢担佛爷一个‘请’字？真是折煞老朽了！”

        “有几句话，我想问你一下！”

        “您尽管问，小老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家伙的嘴还真有点碎，郭业一皱眉，感觉自己是不是挑错人了。

        他问道：“请问您如何称呼？”

        “您叫我老都金就行了。”

        “那好，老都金，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小老儿乃是伏部的一名长老，手下有几百号人马。”

        “我来问你，你是从何得知，我是药师王佛化身的？”

        “大家都那么说。不过最初，好像是从您身边的人传出来的。他们自称是佛门的三十六护法。”

        这倒是跟郭业猜想的差不多，他又问道：“那你又是为何加入佛门？”

        “佛法无边，普渡众生！弟子有幸得闻佛门无上妙法，自当皈依。”

        “那其他人也是如此？”

        “呃……想来都差不多！”

        郭业当然知道他没说实话，佛门所谓的无上妙法，可不是什么真实法力，而是经文！

        听和尚念经能听出这么多真实信徒？哄鬼去吧！

        他冷笑道：“老都金，你知道我是谁？”

        “药师王菩萨的在世化身。”

        “知道就好。那欺瞒佛祖的下场是什么，你又知道不知道？”

        “佛祖大慈大悲，难道还会惩罚弟子？”

        “惩罚说不上，但你以后要是什么事求到了佛祖头上，嘿嘿……”

        “怎样？”

        “一概不允！”

        老都金脸色大变，道：“弟子……弟子委实不知呀。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老儿这一次吧。”

        “原谅？可以。但你得跟我说实话，到底为什么这么多人皈依了佛门？”

        “其实是这么回事！地狱中的魔鬼出来了，凡是被他盯上的，都得了鬼面疮。”

        郭业冷哼一声，道：“你还是没说实话！这个消息一个多月以前就有人到处散布了。但是那时候可没有多少人改信佛门。”

        “佛爷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之前都是一些传言，但是除了极其各别的部落，都没有实证。所以呢，大家都将信将疑。但是现在，很多人得了鬼面疮，大家能不急吗？”

        “你说啥？”

        “总共有近千人得了鬼面疮，直弄得人心惶惶，深恐哪天自己也被魔鬼盯上。正在这时候，您身边的三十六护法宣称，您乃是药师王佛，有独门秘法可以克制鬼面疮。”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他们还说，要克制鬼面疮，您花的代价极大，因此仅仅少数人能够得救。所以，不少人就和小老儿一样，皈依了佛门。”

        郭业沉声道：“你们是觉得，身为佛子，肯定与佛祖更为亲近，所以会优先得到救治？”

        “正是如此！弟子不是之前对你您故意欺瞒，只是怕说出了真相，被您认为不诚心敬佛，丧失被救治的机会。”

        “不对……还是不对……”郭业摇了摇头，道：“即便如此，这皈依的人也太多了一点。魔鬼又鼻无眼，大家避开这一千人不就行了？”

        “问题是没法避呀！现在几乎每个人都有亲戚朋友得了鬼面疮，大家难道还能真的把他们都抛到荒郊野外自生自灭？”

        “你说什么？”

        “所有的部落都有人得鬼面疮，避无可避！”

        郭业心中暗想，天花是传染病，按说只可能是传染临近的人。自然传播怎么可能分布得那么均匀？

        难道说是……人为？

        他当即脸色大变，翻身上马，冲入了大营。

        一步入青庐之内，郭业就怒声道：“萧丹，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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