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守着你
年二十九,简秋和季远航还在睡梦中。简弘毅已经起床做早餐,当他看到客厅里一夜之间多出几箱年货之后,转过身看了看简秋紧闭的房门。
吃完早餐之后,简秋变带着季远航回季楚寒的住处,给季远航拿东西。
简秋看着季远航熟练的按下那几个熟悉的不能熟悉的数字,大门应声而开。家里异常的整洁,如果不是看到沙发上扔着季楚寒的大衣,还有垃圾桶里的纸屑,简秋都怀疑季楚寒是不是住在这里。
两个人换了拖鞋,季远航进屋开始整理东西。季远航随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简秋冲着侧卧喊了一声:“远航,电话。”
季远航按了接听键:“周伯母。”
“远航。”周涵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过来:“你现在在哪,我让你赵哥过去接你。这都要过年了,你也不记着回来。”
“伯母,我今年不过去了。”季远航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今年在小秋姐家过年。”
那边周涵不知道跟旁边的人在说什么,不一会儿电话里又传来周涵的声音:“远航,你在伯母这过了两个春节,今天不过来过年,伯母心里不开心了。”
“伯母,我年初一就去看您。”季远航轻声哄着。
因为手机的外放声音很大,周涵说的话,简秋听的一清二楚,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总算把周涵哄开心,季远航才放心的挂了电话,看着简秋正对着他发呆,忍不住的问道:“小秋姐,怎么了?”
“远航,你这两年都是在赵哥家过的年吗?”简秋问。
“是的。”
不应该啊,赵雅琳跟简秋说过,简秋出国的这两年,季楚寒就没有回过季家。那么春节这样的节日,季远航肯定是跟季楚寒在一起过年,怎么会到赵伟家过年。
“你跟你寒哥都在赵哥家过年吗?”简秋继续问。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
“那你寒哥呢?他在哪过年?”简秋追问。
季远航摇了摇头:“不知道,过年的时候,寒哥把我送到赵哥家就离开了,他没给我说过他去哪。”
简秋放在沙发上的手微微的蜷在一起,心底有些想法疯一般的往外涌。
“小秋姐,怎么了?”季远航问。
“没事,你去整理东西吧。”简秋道。
季远航点了点头,进了侧卧。
片刻之后,简秋站起身,走到主卧。手放在门把上,然后推开了卧室的门。在从JK离职之后,简秋在这间屋子睡过一晚。这里到处充满着季楚寒味道的房间,这里也是她曾经住了三年的地方。
简秋走到床侧坐下,环视着这间屋子。床头柜的抽屉没有关好,有一小半露在外面。简秋的眼睛盯着那半开的抽屉,里面躺着一张简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照片。简秋拉开抽屉,这张照片是简秋小时候的照片,穿着碎花裙子,梳着两个小辫子。这张照片一直放在简秋的床头。简秋从巴黎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这张照片。
照片的下面是离婚协议书,但离婚协议书只有简秋的签名,而属于季楚寒的那一栏空空如也。简秋的心脏像是露了一拍,呼吸有点困难。
她把那份离婚协议书拿出来,两本结婚证静静的躺在那里。当年领完证之后,刚到家简秋就随手把结婚证扔在抽屉里。本来这段婚姻对她来说都没有多大意义,所以她更不会随时把结婚证拿出来欣赏一下,后来结婚证也被她打入冷宫。所以她出国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起过还有结婚证这个东西。
简秋拿出结婚证,有东西滑落了下来,简秋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飞机票。简秋把飞机票捡起来,总共四张机票,是A市到巴黎两次往返机票,而机票上的名字都是同一个人---季楚寒。
轰的一声,简秋大脑一片空白。她跌跌撞撞的跑到客厅,拿起手机,确认机票上的时间。这两个时间都在同一个日子,阴历的一月一日,这天正是春节。
简秋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憋的厉害,憋的眼眶发红,心脏如被人揪在一起。简秋在心里一遍遍的呐喊着:季楚寒啊,季楚寒,你怎么可以这么傻。
可简秋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大颗的眼泪滑下,如断了线的珠子。季远航听到客厅的动静,慌忙从侧卧跑了出来。看到简秋坐在地摊上,泣不成声的样子,吓坏了。
“小秋姐。”季远航蹲在简秋面前,扶住简秋的肩膀,着急的问道:”小秋姐,你怎么了。“
在巴黎的日子,简秋每天很努力的工作。她想通过工作麻痹自己,让自己忘记那个刻在心底的人。只是到了春节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简秋的思念怎么藏都藏不住。她想季楚寒,发疯的想。她不敢去打听季楚寒在A市过的好不好,她不知道季楚寒在这个节日是否有地方去。
简弘毅每年都会到巴黎陪着简秋过春节,但是每次接近零点的时候,看着简秋魂不守舍的样子,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一晚简秋会把手机关机,因为她害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拨打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数字。简秋总是安慰自己,季楚寒在这个节日应该不会孤单。因为他有一个好哥哥,还有两个好弟弟,还有视他如己出的伯父伯母,他们一定会陪着季楚寒。简秋想,季楚寒要比在异国他乡的自己,会感觉到幸福些。
可最后呢,季楚寒一个人在这个特殊的节日,千里迢迢的飞往国外。然后在简秋未发现的地方,陪着她守岁过春节。然后又在大年初一飞回国内。
简秋想,那寒冷的夜晚季楚寒会呆在哪里。按季楚寒的性格,大概率会在简秋家门外守上一整夜。
原来原来,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过春节,她最起码有爸爸,有季楚寒守着自己。可季楚寒呢,他才是那个在这团聚的日子里,在异国他乡孤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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