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之前跟我说过。”冷静点头，反问，“那你看到我是怎么进的停车场了吗？”

        褚里回忆了一下，说：“没有，关键证据都有了，怎么进的不重要。”

        所以他就这么刚愎自用地给人鱼公主定了案？

        冷静突然想给他那张看起来清俊无双的脸来一拳，不过她深吸一口气，脸色恢复平静。

        “所以，褚总没想过，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么真正的内鬼就还在你公司里隐藏，你不担心下一个案子又被王家抢了？”

        褚里：“……”

        他本来相信事情是冷静做的，所以就没再考虑其他的。

        流觞接着说：“老板，我这两天仔细查过那一天的视频，发现那天的视频被人动过手脚，族长说的那一段被人删掉了，没有看到她是怎么进的停车场。”

        褚里望望好友，又看看冷静，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相信：“可能就是你删掉的。”

        冷静无奈叹口气：“我连你们的监控室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删？”

        褚里回忆起先前的冷静，怯生生的，只敢围着他打转，确实不像是能找到监控室的样子。

        但是他不会凭这么几句话就信了她。

        “也许你还有同伙呢？”

        褚里还有句话没说出来。

        也许你是演的呢？

        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不仅像是知道监控室在哪里，恐怕连他在想什么都知道。

        果然，冷静嘴角微微一扬，似笑非笑道：“褚总也许还想着，也许我是在演戏呢？演技不好，怎么能当间谍，是不是？”

        褚里被看破心思，沉默。

        流觞在一旁道：“老板，我相信族长所说的是真的。”

        褚里奇怪地看了一眼他。

        就算是你的族长，也未必不会骗你吧？

        冷静问；“那我是怎么拿到那些资料的？”

        “你去过我办公室。”褚里想也不想就说。

        那时她整天围着他打转，总要找机会跟着他。

        冷静一噎。

        好吧，人鱼公主确实挺傻的，以为跟着他就会让他喜欢上她。

        站在他的角度上看，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救了他，又天天缠着他，最后给了竞争对手什么东西，确实是有点可疑。

        冷静说：“不如，我们先把删视频的人找出来，找出这个人，事情能弄清楚大半。”

        流觞道：“老板，我觉得事情很可疑。你想想，那天王东材是为了什么来公司的？”

        是为了什么？

        褚里想了想。

        好像是为了说服他和王家联手拿下东郊的一块地皮。

        流觞继续道：“度假村项目是王家擅长且一直在做的项目，我们盛景从来都没涉足过地产这一块的项目，他为什么会突然来找我们合作？”

        褚里当时也有点奇怪，所以拒绝了他。

        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一点奇怪，王家今年开始涉足互联网，跟他们褚家变成了竞争关系，他如果想找合作伙伴，为什么不去找同样也是做地产的黎家，反而来找他们褚家？

        褚里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也许公司里确实还隐藏着王家的内鬼。

        “那就先查出删视频的人。”

        众人松口气，褚里又道：“我只相信证据，要是证据指向……我还是会不客气的。”

        冷静想翻白眼，为了自己王的仪态又忍了下来：“褚总，就算证据指向我，我想你应该记得，你给我一千万的时候，说了，以后我们恋情。我们按照之前约定，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两清不好吗？”

        褚里：“……”

        褚里很快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谁知道你接近司空是不是有别的目的，不然为什么之前你没认出他，后来又认出他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

        冷静忍不住默默为他点了个赞。

        毕竟是曾经的男主，智商还算在线。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人鱼公主没有认出流觞来。

        流觞主动解释：“我在族里时一心学习，不经常出门，见族长的机会少，再加上不是同龄人，很少接触，所以不熟，再加上出来后，形象和之前不太一样，族长认不出来也是正常。而且当时族长也没见过我几次。”

        他们人鱼都是有一头及腰长发的，只有上岸时才会剪去头发，再加上服饰不一样，原本就不太熟的两只人鱼，换了个环境后一时认不出也算正常。

        褚里回忆一下，冷静当时只来过公司两三次，每次都是低着头，怯生生的，可能除了敢看他，都不敢抬头看其他人，认不出来也有可能，遂悻悻作罢。

        话至此，谈得差不多了，冷静起身：“流觞，你是不是还有话要和褚总聊？那我们先回屋。”

        褚里确实还有话想问司空，这些话不方便当着那么多人问。

        冷静带着流萤去卸妆，清雨也回了自己的房间，董秘按照褚里的示意去了门外。

        客厅里只剩下褚里和司空了。

        褚里问：“家里还好吗？”

        司空回答：“还好。”

        褚里看了一眼冷静刚刚关上的房门，问：“她是怎么发现你是她的族人的？”

        司空就把流萤从冷静的微信看到他的头像，认出他的经过叙述一遍。

        “她就是神秘的海？”褚里惊得声音都提高了两个度，原本镇定自若的精英形象不再。

        司空点点头。

        褚里难以置信地望了望冷静离开的方向。

        难怪她老是跟他强调，两清不好吗？

        原来竟然自己真的一直在纠缠她！

        “我一开始也很惊讶，没想到居然会怎么巧？”司空的表情变得凝重，“不过，族长说，一切都不是偶尔，是必然。”

        褚里一怔：“怎么说？”

        “老板，你记得你是怎么认识族长的吗？”司空没立即回答，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

        “乘游轮出海谈生意，遇到暴风雨，是她救了我。”

        “我后来查过那天的天气预报，天气晴朗，海上无风无浪。”

        “怎么可能？”褚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一开始确实天气晴朗，但是准备返回时突然暴风雨，游轮左右摇晃，船长都没法控制船，”

        司空神情郑重地点点头：“然后，游轮上的人，只有你掉到海里了，其他人还没法找到你。”

        “是。”褚里回忆着道，然后满脸困惑，“暴风雨来了之后，我们都回到船舱里……”

        说到这，他愣住了，好一会才喃喃道：“大家都一起躲在船舱里，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从破碎的窗户里掉到了海里？”

        司空接着道：“整只游轮只有那扇窗户破了，当时你是为了拉开站在窗户旁的黎家千金，所以才靠近玻璃窗。”

        司空看着自己的老板兼好友，没在他掉海这件事上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题一转：“后来，族长因为救你，所以被带到海城，接着发生误会，你让族长走人。

        按常理来说，到这，你和族长的关系应该就结束了。

        可是并没有，她做自媒体，你要投资，她做主播，你是粉丝，你的特助还是她的族人，褚里，你不觉得，巧合多得过分了吗？”

        褚里拧眉：“你是说，有人安排了这一切？可是，自媒体是你推选出来的，听直播……”

        褚里面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是我主动去听的，没告诉任何人。至于你和我的认识，是三年前我深夜回家出了车祸，你把我送到医院。

        谁能在三年前就布局了这一切？

        三年前我刚刚回海城，还没开始进盛景，对谁都造不成威胁。

        而且，谁有那么大的能力，谋算到了今天的事情？”

        司空说：“我们族很古老，有很多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三年前我受伤失去记忆，是清雨用祖宗流传下来的医术治好的。”

        “你恢复记忆了？”褚里再一次瞪大眼睛，今晚实在是太多让他震惊的事情了。

        司空的病情他清楚，国内外著名的脑科医生都束手无策，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就被一个村里的医生治好了？

        “对，所以我相信族长。”司空继续往下说，“在你给钱给族长，说要和她两清时，族长看到一些不同寻常的画面……”

        他把冷静告诉他和清雨的那些关于未来的事情，挑挑拣拣，把能说都说了。

        褚里质疑：“这怎么可能？”

        那个女人怕不是因为被他赶走，伤心过度，所以臆想出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吧？

        灭族？

        现在是文明社会好吗？

        杀人是犯法的！

        司空重重叹口气：“我们族历史悠久，族人本来也算众多，但是近些年，因为食物不足和其他原因，族人越来越少，到现在，族人数量不超过一千，我会出来，也是想为族人谋生路。”

        褚里想起冷静采购的那些书籍和纸笔，他们的族人一定很穷苦，连这些基础教育的东西都要族长来采购。

        但是，他还是不相信灭族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现代社会，一个村子会消失，除了因为自然灾害和人们主动迁移，哪里有什么被迫消失的可能。

        想让族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以司空现在的能力和位置，还不简单吗？

        褚里说：“这还不简单？你做个计划，大不了我们盛景针对你们村进行扶贫。”

        司空：“……”

        “我说过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出来，他是不会相信的，现在你相信了吧？”冷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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