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绝育之后明显的沉闷了一段时间。

  正常，凰暗能理解这样的心情。

  “小白……小白？”

  镜流蹲着，用手里的鸡肉罐头逗弄着小白。

  但是小白始终连一丝视线都吝啬于投在她身上。

  镜流转头看向凰暗：“它好像……心情不太好。”

  “不太好就对了，它现在要是心情很好我就把它扔出去。”

  试问哪位雄性生来就渴望成为太监？

  凰暗依旧在旁边面无表情的收拾卫生。

  镜流发现了。

  这个人几乎每隔两天都要收拾一次卫生。

  “不过，镜流。”

  “嗯？”

  “你这两天就带着它在走廊里走走吧，咱们两个的锻炼时间错开一下。”

  “好。”

  镜流点点头。

  “嗯。”

  凰暗应了一声，转头走向厨房。

  他从来不问镜流想吃什么。

  做什么吃什么。

  在凰暗的字典里，只有因为各种原因不吃的东西，不存在不喜欢吃。

  镜流也真的是做什么吃什么。

  好养的很。

  “凰暗。”

  “嗯？”

  凰暗头也没回的应了一声。

  “问你个问题。”

  “说。”

  “小白这样子大概要几天能好？”

  “不知道。”

  凰暗淡淡道：“想开了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那要是想不开呢？”

  “反正也不会自杀。”

  “……”

  镜流被他呛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来。

  该怎么说呢……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凰暗这样的说话方式了。

  或许是工作原因，在凰暗眼中可能唯一严重的就是死了。

  别的他都不在乎。

  镜流站起身，隔着笼子点了点小白的脑袋。

  小白还戴着隔离项圈，趴在笼子里。

  “对了，镜流。”

  “嗯？”

  “你要去锻炼么？”

  “对啊。”

  “回来的时候买半只鸡。”

  “你要尝试吃肉了吗？”

  “给狗吃。”

  镜流：……

  “开个玩笑，别在意。”

  凰暗转过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怎么说呢，起码他现在还学会开玩笑了。

  虽然他不会开玩笑，也听不出来……

  镜流点点头，拧开大门。

  “知道在哪买鸡吗？”

  “知道。”

  “嗯。”

  凰暗顿了一下：“注意安全。”

  “好。”

  镜流出门去了。

  凰暗回头看了看趴在笼子里的小白。

  房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半晌，屋内响起低沉的声音。

  “别太难过。”

  “虽然蛋没了，起码你的生殖器官还在，不过是功能单一了。”

  “汪吼！”

  小白发出了绝育后的第一声怒吼。

  ……

  跑完步的镜流遇到了一个不算太严肃的问题。

  她不知道该怎么挑鸡。

  有的太大了，有的又太小了。

  摊主挠了挠额头，也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漂亮的过分的姑娘站在摊子前面，眼神茫然的看着桌子上摆放的鸡。

  镜流抬起头，看向摊主。

  摊主也看着她。

  镜流眨巴眨巴眼睛。

  摊主也眨巴眨巴眼睛：“姑娘……你是要买鸡啊？”

  “嗯……要半只。”

  镜流点点头，低头又看了看。

  还是看不出来哪个合适。

  生活常识这种东西对于镜流来说可谓是完全没有。

  她之前看手机瞎翻的时候还看见过什么鸡肉不能乱挑，可能有寄生虫之类的……

  对她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估计凰暗和小白谁也顶不住。

  镜流拍了拍脑袋。

  自己当时怎么就没记下来……

  她叹了口气，还是掏出手机。

  求助生活老师。

  摊主眼看着这个大美女看着看着就拿出手机。

  这是要给人拍照帮忙选吗？

  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啊这姑娘……

  摊主嘴角一抽。

  但是镜流更直接。

  微信的通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摊主又是一愣。

  打电话求助？

  “有事？”

  冷淡而低沉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出来。

  镜流还在盯着案板上的鸡：“那个……我不会挑鸡……我怕挑不好。”

  “……”

  电话那头陷入了片刻的沉默：“那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那是你。”

  “那么，你需要我帮你？”

  “对。”

  镜流点了点头，转念又想到对方看不见这边。

  “那你是不是至少打个视频电话过来？语音通话让我盲选吗？”

  “哦……我现在转。”

  “直接摁……”

  “嘟——”

  “嗯？”

  镜流眨巴眨巴眼睛。

  凰暗刚才是不是想说什么？

  她又拨了视频过去。

  凰暗很快接通了。

  白色的头发耷拉在额头，给他本就不阳光的气质又增添了几分沉冷。

  “你刚才……是不是要说什么？”

  “没事。”

  凰暗指了指屏幕：“把屏幕转过去。”

  “哦。”

  镜流把手机整个翻转了过去。

  “……把镜头转过去就行了。”

  “好。”

  镜流又把镜头转过去。

  “凑近点。”

  镜流把手机凑近了些。

  凰暗看了半天。

  没一个满意的……

  “你在哪个超市啊？”

  “在……我也不知道是哪。”

  “不是家附近？”

  “不是，我跑出来挺远的。”

  “哈……”

  凰暗叹了口气：“老板，有活鸡吗？”

  “有，当然有。”

  老板后退了半步，露出后面的笼子：“绝对农家小笨鸡。”

  镜流在这里只能盯着凰暗的脸。

  凰暗挑选食材的时候依旧是面无表情的。

  怎么跟个面瘫一样？

  “中间那只，要母的，对，就那个。”

  “用帮你杀了吗？帅哥？”

  “不用，绑好让她提回来吧。”

  凰暗担心杀个鸡镜流再被人骗了，少个零件还多花钱。

  总觉得镜流能做出这种事。

  “这东西可不老实，你女朋友能提动吗？”

  摊主皱了皱眉。

  “能。”

  凰暗没再说话。

  别说这一只鸡了。

  给你们市场上加个提手，她能把你们市场拽起来。

  凰暗挂断了电话。

  摊主也有点好奇，绑住了鸡的翅膀和脚。

  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鸡，到了镜流手里突然就没了动静。

  镜流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像死了一样的鸡，也有些疑惑。

  不是说不老实吗？

  镜流还晃了晃。

  那老母鸡的脖子甩了甩，没个动静。

  “美女，你是做啥的？”

  “……没有工作。”

  “那不应该啊……”

  这鸡老实成这样，他还以为是屠夫呢……

  ……

  镜流拎着鸡回了家。

  “下次在家附近的超市买。”

  凰暗抬手从镜流手里把鸡接了过来。

  “你不是说要买半只吗？”

  “那边的都不好，皮都干了，是后抹的油。”

  “我看有一个没干啊？”

  “鸡翅比例不对，那个肯定贵。”

  “你不是不缺钱吗？”

  “我是有钱，不是傻。”

  凰暗摆了摆手：“陪小白去吧，我杀鸡去了。”

  他提着那只鸡朝着仓库走去。

  仓库通风比较好，而且容易收拾。

  那只鸡老老实实的被凰暗提着，走向生命的尽头。

  镜流想了想，也抬脚跟了过去。

  “你跟过来干嘛？”

  “我看看。”

  “看杀鸡？”

  “嗯，看杀鸡。”

  镜流点了点头。

  “杀鸡有什么好看的？”

  “因为没见过。”

  镜流摇了摇头。

  她娘亲不喜欢吃鸡肉，所以从她小时候起，家里就没见有过鸡肉的菜。

  凰暗找了个两个大盆出来，一个塑料盆，一个大铁盆。

  “为什么要两个盆？”

  “装血和内脏，这个用来拔毛。”

  凰暗将锅里装满水，放在炉灶上热着。

  要开始对鸡下手了。

  镜流老老实实的搬了张椅子坐在凰暗后面，看着凰暗杀鸡。

  凰暗看了看，握住鸡的脑袋，向上提起。

  脖子露出来的时候，那只鸡还是安逸的待在那，似乎根本没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

  锐利的刀刃割开了它的喉咙，血液有瞬间的喷涌。

  那鸡狂叫起来，双腿不住的翻腾着。

  凰暗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用手摁住它的脑袋，另一只手抓着刀，用腿压着它的身子。

  驾轻就熟了吗……

  镜流是没这么杀过人的。

  她都是在一瞬间就让对方身首异处或者是化作两截。

  但是凰暗很习惯这样杀。

  “你先出去吧，接下来的……不会太好闻。”

  “……它还在动。”

  “神经没死透，一会就好了。”

  血和内脏都是不要的，凰暗只会留下鸡心和鸡胗。

  也给旁边这个笨丫头长点心眼。

  ……

  “……你的工作，还管开膛破肚这些事情吗？”

  “都差不多。”

  “……什么叫都差不多？”

  镜流眨了眨眼：“我感觉你熟练的很。”

  “哦……以前干些脏活的时候会做这些事。”

  凰暗将地擦的干干净净，又喷上空气清新剂。

  把鸡炖上，他转头下楼扔垃圾去了。

  血腥味和毛的焦糊味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屋内尽是空气清新剂和香薰的味道。

  ……

  “好香。”

  镜流抽了抽鼻子。

  “嗯。”

  凰暗简单的炒了个番茄炒鸡蛋。

  这是他自己的菜。

  他还留出一盘没放盐的纯肉。

  这是小白的。

  “小白。”

  凰暗将食盆放在地上：“吃饭来。”

  小白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这小子现在已经算是能微微的跑两步了，但是运动的太过也不行。

  医生说公狗绝育之后可能会发胖，这一点也得注意一些。

  镜流看了看脚边的小白，低头开始吃饭了。

  镜流吃饭的时候安静的很。

  凰暗大多数时候都不怎么说话。

  客厅里只有小白大口咀嚼的声音。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手机颤动了一下，凰暗低头看了一眼。

  【凰命：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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