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8日。

    晚。

    自从早上严肃的和缪雪儿说了要出去的事。苏明就没再见过她。

    倒没跑哪去。

    就一直呆在她房间，没出来。

    等到现在，深夜，她也没和往常一样过来。

    稍微有点寂寞。

    拿出最后一支香烟看了眼，苏明还是放回烟盒了。

    睡觉吧。

    12月9日。

    早。

    起来也没见到缪雪儿。

    “哎。”

    苏明摇摇头，洗了把脸。

    去克依木镇。

    他要做实事了。

    12月9日。

    中午。

    “噼里啪啦……”

    苏明忙活一上午，在活动手腕。

    整理出大概能让吉克有所感悟的理论。

    另外，还有些苏明能想到，很容易能制作的工具。比如说精度有待考量的尺子。

    银行……也就是钱庄的概念，以克依木镇现在的水平，就算一切顺利也不知道要几年才能实现。总之让他自行脑补吧。

    至于缪雪儿。

    虽然知道，在克依木镇没人会再对她发色、瞳色有意见。

    但这不代表以后也没事。

    克依木镇没有身体之发受之父母的概念，花点功夫研究涂料也不是什么大事。安排上。

    她的住处也需要重新考虑。不能再长时间居住在城堡里，与社会脱节。

    得经常出来露脸。

    下午。

    “我的天……”

    “苏，你比我听过先驱者，还要先驱……这些东西，真的能现在让我知道？”

    “我很看好你。”

    “……”

    吉克拿到记录苏明想法的布条，直接跪下。

    神情非常严肃。

    “苏，你放心。”

    “我觉得会让伱成为历史上最值得纪念的先驱者！”

    “……”

    还没死呢，就开始纪念了？

    算了。

    反正他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就行。

    12月9日。

    晚。

    见到缪雪儿了。

    在客厅自顾自的吃沙拉。从苏明进门为止，都没正眼瞧过他。

    感觉……

    有点像恋人之间的冷战？

    苏明挺累的。

    拿了衣服，直奔城堡后边有些距离的山泉。缪雪儿都是在那隐蔽的地方洗澡。苏明后知后觉也去用了。

    12月13日。

    中午。

    苏明想起一件事。

    日期都是自己在用，但克依木镇的人光是知道收割月之类的。

    把详细的日历制定下去。

    除此之外。

    苏明委托吉克帮他找人打造一把更耐用的双刀。倒不是要玩双刀流，只是多个备用而已。

    下午。

    苏明就趁着夜色先出去了一趟。

    离开克依木镇的同时不忘留下只有苏明才会明白的记号。

    12月13日。

    晚。

    缪雪儿难过极了。

    她想不通。

    明明之后就该是在克依木镇普通的生活，他要打造的，自己也可以自由出入的城镇已经完成。

    那为什么还要出去？

    义正言辞说那么一堆，不是开玩笑。

    她的精神很不好。

    她一直都认为。

    苏明很迷恋她，在给过他奖励之后……能忍一天正常，但连续好多天真就互不干扰。

    明明就同居在同一宅邸屋檐下，却跟陌生人一般。

    他到底想做什么？

    想谈谈。

    但缪雪儿仍然在生气。

    气的是。

    什么都给苏明了，却好像一点也不珍惜。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重要。

    在忙什么？

    每天都一副憔悴的面孔。

    都给台阶了！

    先出现在客厅，他还是熟视无睹！问一句，然后自己不怎么回应，就走了？！

    她还打算晾苏明几天。

    她不信，苏明就真能忍住不要奖励。之前问那女人说过，男人一旦尝过甜头根本不可能忍住。

    “……”

    但缪雪儿显然失策了。

    今天的苏明非但没找她，甚至又开始夜不归宿。

    去娼馆了？

    她失眠了好几天。于心情，肯定不想去娼馆找人。

    但她的忍耐也差不多到极点。

    到底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

    也根本就不用去吧？

    只要坐在客厅，他回来……身上有别的女人的气味，那就等死吧。

    辗转反侧。

    很久也没等到苏明回来。

    缪雪儿脸色阴沉到极点，现在，她是真想用剪刀把苏明的剪掉。

    12月14日。

    凌晨。

    缪雪儿去娼馆了。

    因为不想让人知道她去过，选择穿好黑袍。遮住面貌和发色。

    “呃……伊丽莎殿下？”

    “柏拉图呢？”

    “苏？已经走……”

    吉克下意识说到一半，忽然愣住，“苏，没和您说？”

    “……”

    缪雪儿咬着牙，声音冰冷，“他去哪儿了？！”

    那是种无法言喻的焦躁和不安。

    比起之前觉得，苏明打不过那主教，就真的都要死在那。还要焦躁。

    没有啊。

    什么也没有与自己说。

    走了。

    也不是。

    叫吉克的人说。这些天他交代了很多以后要怎么帮助自己的事。留下了很多以后克依木镇要如何发展的理论。

    看了。

    的确是用心在考虑克依木镇的未来。

    认真看了。

    的确是，在用心考虑以后自己会有怎样的生活。

    往哪儿去了呢？

    东边。

    去相邻克依木镇最近城镇的方向。说，如果自己来问起，如实相告。反正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要不了多久是要多久？

    缪雪儿的步子莫名软了。

    “呼呼——”

    走在巷道中。

    夜风对她来说早该习惯。

    但就是觉得冷。

    “啊……这是，伊丽莎殿下？”

    遇到巡逻的人。

    他们行了礼。根本就不用戴帽子吧？被看到也没事了。

    这就是柏拉图说的，会给自己打造的城镇。

    可是，他呢？

    试着往吉克说的方向去。夜色茫茫，缪雪儿根本不知道苏明具体是去哪儿。

    说实话。

    她除了提前准备好的‘狡兔三窟’，克依木镇……方向感很差。说的不好听，就是路痴。

    叫吉克的人说。

    他这次会很快回来，只是出去看看。

    很快……是多久？

    他每天都会在自己不耐烦之前，回来。最迟也会在天亮前回来。

    而今天。

    似乎不会再有这样的规律。

    为什么会感觉空落落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他最初应该是……

    不对。

    从最开始，他就不是听话的骑士。或者说，从来就没听过话。

    选择，再找看起来经验丰富的女人问话。用魅惑。

    “大多数男人都不会喜欢屈居于女人之下。”

    “……”

    “地位有那么重要吗？你看，你要是喜欢他留在身边。就摆出弱气的架势，其实只要你愿意说出口。”

    “男人，都是很容易爆金币，也很容易听进去软话的生物。”

    “在母娘馆，要是不会说软话，全身是刺的女人。不会受待见的。”

    “……”

    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自己，真的是勉强给柏拉图一个机会，可以成为伴侣？

    还是……

    是自己，想要。

    “呵呵。”

    “你离不开他。”

    “但他也许不一定离不开你。很残酷的事实呢。”

    “要尝试的话，就先改变你对他的态度吧。让他明确知道你的心意。”

    不愿意。

    觉得说出来之后，一定没办法再当主人。

    可是。

    如果不说。

    “……”

    结束问话。

    缪雪儿孤身穿梭在大街小巷。见到主教还在被村民拿来做实验，今天月圆。要看看他是不是会恢复更快。

    不去凑热闹。

    知道，那也是柏拉图在做的事之一。

    他的心愿，并不只是蜗居在小小城堡中。而自己的心愿……

    不说的话。

    人，已经走了。

    看不到，就仿佛胸口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挖走了一半。

    “我……”

    “讨厌你。”

    坐在往另外城镇去的道路，一棵树上。眺望黑漆漆的夜色。

    缪雪儿紧咬牙关。

    想出去。

    但她又害怕苏明真的会很快回来，她去很远的地方反而找不到。甚至回来还要花费很多功夫。离开克依木镇的生活……绝对不会有多轻松。

    “你……最好是，真的很快会回来。”

    “……”

    “想听我说那些话。”

    “好歹……”

    “要回家才能说得出口。”

    明白了。

    有如此心情的自己。正如那女人所说，也许比柏拉图更期待，能与他构建更好的关系。

    爱上不爱上的不知道。

    但是。

    有柏拉图在的日子，即便是生气，也没觉得无聊。

    意思是要自己等？

    真的……对自己太随便了。

    可如果是以前王宫那些，完全不敢忤逆自己一点点的无趣之人。

    亦或者是用奇怪视线、完全没法把自己当正常女人的人。

    他也，不会是自己中意的柏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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