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谦下楼，告诉温暖和叶芝在家里休息，他要出去透透气。

    高履行主动请缨开车，两人离开了皇城花园，出门时高履行瞄了一眼天台，随后递给韩谦一支烟。

    “就这么算了？”

    韩谦叹气。

    “不然呢，我还真能给他杀了？刘光明的背叛有理由，而且他始终没做出过什么对咱们不利的事情，这一次试探他是否杀人，徐鸿昌一直和崔礼在一起，崔礼不懂，老徐会懂我，至于外面所有的流言蜚语我自己没办法解释，我也没办法自己开口解释刘光明的回归，那一切都太苍白了，魏天成拼命去做，我给魏天成面子，明明我是那个恶人，可我非要给我自己找一个好的名声，让崔礼和魏天成来被黑锅。”

    说到此韩谦自嘲一笑。

    “够虚伪吧？”

    高履行的车子前往八区，笑道。

    “你就这么自信刘光明不会杀姚雪？”

    韩谦摇头。

    “不是自信，而是相信，如果今天这个人是你的话，说心里话，我还这你不相信伱。”

    高履行撇嘴。

    “我不会愚蠢的选择姚雪，刘光明也是为了自己想活着，才会在马路上开枪，如果是我，我会选择杨岚。”

    “为啥？你还记恨杨岚呢？你这心眼儿有点小吧？”

    高履行摇头。

    “不是记恨，是真的想揍她一顿，如果今天魏天成不上天台呢？”

    韩谦闭着眼。

    “不知道啊，我没想过他不上楼啊，送我去见季静，然后抽时间你去找涂骁，先把滨县翻云覆雨公司的车砸了，他们让刘光明杀姚雪，咱们也找点利息回来，姚雪那边你处理，我稍微有点那么一点烦躁。”

    “知道了。”

    在季静的小区下了楼，韩谦一路小跑进了小区，高履行下车站在路边放水，放着放着发现韩谦跑出来了，高履行歪着头看着韩谦。

    “嗯？吃闭门羹了？”

    韩谦走到高履行身边解开裤腰带，高履行瞄了韩谦一眼，韩谦挑眉。

    “你流氓啊？爷们也看？”

    高履行瞄着韩谦。

    “比比大小。”

    “滚蛋，季静在童谣那呢，你送我过去一趟？哎呀，反正你闲着也没事儿，走了走了走了走了，顺便留你吃个宵夜，童谣做饭超级好吃。”

    被韩谦拉着往车那边走，高履行推着韩谦皱眉道。

    “你是不是尿手上了？”

    “这不重要！主要是你这个衣服擦手比较干净。”

    上车后高履行一直在皱着眉头，韩谦说话他也不回答，说了半天的韩谦对着高履行的肩膀就是一巴掌。

    “我和你说话呢。”

    “到地方了，你下车吧！我走了。”

    韩谦下了车弯着腰对着高履行喊道。

    “吃宵夜去啊？”

    高履行驱车离开，韩谦上楼的时候童谣穿着睡衣打开门，揉了揉眼睛对着韩谦嗯了一声，随后转身回了卧室，韩谦左右瞄了一眼。

    “季大妈呢？”

    “没在我这里，说是今晚去找杨岚喝酒了。”

    韩谦走进卧室躺在了童谣的床上轻声道。

    “季大妈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呢？”

    童谣翻过身一脚踹在韩谦的腰上，怒道。

    “来了就季大妈季大妈，你去和你的季大妈过吧。”

    童谣是真的困了，迷迷糊糊的回了韩谦几句话后睡着了，原本还想找季大妈聊聊人生，看来这个计划是泡汤了。

    而且最近季静的酒喝的一点多了。

    清早，童谣站在床边换着衣服，韩谦靠在床头抽着烟。

    “要不要晨练一下。”

    童谣转过头眯眼道。

    “这不好意思冤家~你大姨妈昨晚想你了，来看你了。”

    韩谦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道。

    “刘光明回来了。”

    童谣哦了一声继续换衣服，她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儿。

    ···········

    刘光明被收监了，关在了市局，魏天成坐在李金海的办公室里，李金海看着桌上的手枪，又看了一眼魏天成的肩膀，李金海迟疑了许久，眉头紧锁着盯着桌上的手机，开口道。

    “按照刘光明的交代，这把枪是陈强给他的，陈强让他去杀姚雪，虽然没造成人员伤亡，但刘光明已经犯法了。”

    魏天成点头。

    “是，他当街开枪的确违法了！但我希望李局能追查一下这把枪的来源，这也是我家董事长的意思。”

    李金海挑眉。

    “你家董事长？你魏天成什么时候有董事长了？”

    魏天成笑道。

    “我家董事长是您的外甥女婿，我希望李局按照章程办事，毕竟在滨海出现了一把枪，而且当街开枪并不是小事儿。”

    李金海站起身走到魏天成的身后。

    “如果我追查下去，刘光明有罪，他被判了就在里面等死了。”

    魏天成摇头。

    “不会，您只管走正常程序去调查这个事情就足够了，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的很好，不会让您徇私舞弊，也不会让您为难或是触犯了律法，我今天来只是让刘光明如实交代，顺便配合您的工作。”

    李金海笑道。

    “那请魏董跟我们去一趟滨县吧，事情宜早不宜迟。”

    一辆辆车离开市局前往滨县，此时的陈强也已经收到了刘光明失败的消息，不能说刘光明没做，他开枪了，但人没死，可在高架桥开枪这种事情对谁来说都不是小事儿。

    在陈强还在思考是不是就这么折了一个刘光明的时候，别墅的门被推开，陈强看着站在门口的李金海以及身后大批人员，李金海拿出文件也不废话。

    “陈强，我不和你废话，根据刘光明的交代，你需要和我们回去一趟。“

    陈强没说话，李东升站起身双手插兜走到李金海身前，弯着腰贴着李金海的脸笑道。

    “怎么？韩谦那边小的不出来了，让你们这些老的出来顶着？”

    李金海斜视李东升，冷漠道。

    “不要妨碍公务！”

    李东升笑了。

    “公务？我看你们是公报私仇吧，谁不知道你李金海是韩谦的亲家舅舅，怎么？过来帮韩谦出气来了？”

    话音落，李东升的右手突然被手铐拷住，李东升转过头看向陈强，后者微微点了点头，下一秒李东升的拳头朝着李金海的脑袋砸去，可不等李东升的拳头碰到李金海，他的身子已经被扔了出去，落地的瞬间李金海冲上前，膝盖压住李东升的脖子，抓着右手掰到身后带上了手铐。

    可李金海依然没有想要放开李东升的意思，此时李东升已经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从来没听说过，也没见过李金海这条怂狗有这个身手，眼看着李东升的眼睛已经充血，陈强走上前拉开李金海，笑道。

    “我跟你们回去就是了。”

    李金海甩开陈强的胳膊，冷声道。

    “把李东升也带回去！”

    众人上前，陈强上前一步跨过李东升的身体，皱眉看着几个上前的人，挥挥手。

    “该上哪就上哪去，这个别墅还轮不到你们过来耀武扬威，李金海啊，今天李东升对你怎么动手我都有办法解决，李东升和韩谦的恩怨所有人都知道，你带队过来，你要先思考思考避嫌的问题，你欺负欺负普通老百姓也就欺负了，但是在这里，你不行！明白么？”

    李金海上前一步站在陈强的面前，突然伸出手掐住陈强的脖子。

    “陈强，你私藏枪支，别说我是韩谦的舅丈，今天我就是韩谦他爹，我也有资格和权利来你的别墅里面要人！听懂了没有！”

    陈强的双脚渐渐离开地面，陈强面色涨红，这时候楼梯走下两人，卫斯理搀扶着沐秀秀，看着李金海冷漠道。

    “李金海，现在你的问题只是嫌疑人，并不是定罪文件！”

    李金海仰起头看向卫斯理。

    “然后呢？国际刑警什么时候可以来掺和地方事件了？”

    卫斯理沉默，沐秀秀笑道。

    “金海叔叔，卫斯理这个国际刑警的确没资格来掺和这件事情，但我们作为纳税公民就有义务来监督公职人员的行为！一，现在案子没有定下，陈强只是嫌疑人，你这样会让我认为你在屈打成招！二！你作为韩谦的舅舅，两家之间有恩怨，我现在申请李金海先生因为与韩谦的关系，申请办案人员回避！”

    这时候魏天成走上前在李金海的耳朵说了几句话，李金海放开陈强，冷声道。

    “可以！带今天陈强我要带走，案件全程我们滨海市局不会掺和！把人带走。”

    沐秀秀笑道。

    “卫斯理，把你强哥的脖子拍下来，等案件结束之后准备起诉滨海市局。”

    人被带走后，沐秀秀眯着眼开口道。

    “联系林纵横，让锦西的人过来办案，姚光大虽然死了，可关系还在，不用担心，不过是折了一个刘光明而已，他用处不大，不过是一个用来做表面功夫的工具而已。”

    ·········

    清早起点，姚雪在李金海和魏天成离开市局的时候也开车回家了，一次走错了回家的路，姚雪的精神状态很疲惫，可这也就是姚雪，如果换做另外一个女人早已经崩溃了。

    一个高档小区，姚雪走出电梯打开入户门，看着坐在餐桌吃着饭还在看手机的儿子，又看了一眼狼藉客厅，姚雪轻声道。

    “放下手机，快点吃饭，然后去学校。”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卧室，当推开门的瞬间，姚雪的脸色从苍白变得铁青，自己的衣柜被翻的乱七八糟，庄头柜上的首饰盒被打开，姚雪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依然还在看着手机磨蹭吃饭的儿子，姚雪走上前拿起书包走向厨房，打开火直接把书房扔了进去，随后走向餐桌，拿起儿子的饭碗扔到了垃圾桶里。

    “不想吃饭以后都不用吃了，李博然你看看！几点了！已经七点四十分了，不喜欢上学那以后也不用上学了！”

    话音落姚雪拿起桌上的手机摔在了地上，李博然看着妈妈，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下一秒仰头哇哇大哭，听着刺儿的噪音，姚雪闭上了眼睛身子微微颤抖，这时候楼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博然的奶奶从二楼下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和孩子喊什么喊？”

    姚雪看着婆婆手里拿的珠宝首饰还有房产证，深吸了一口气。

    “妈，你下次拿我的东西时记得和我说一声！你拿着我的首饰和房产证要做什么。”

    姚雪的婆婆看着手里的首饰，又看了一眼夜不归宿的姚雪，尖叫道。

    “都是一家人我拿点儿东西怎么了？我拿点儿东西怎么了？你首饰买了那么多干什么？我是这个家的主人，我拿你点东西不行了？还有这个房产证为什么只有你的名字，为什么没有博然爸爸的名字！”

    姚雪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我今天不想吵架，珠宝首饰我的，房产证也是我的名字，这是事实！”

    “那也是花的明觉的钱！都是明觉辛辛苦苦赚的，我现在就要去房产交易中心把房子改成明觉的名字，你是个女人！你怎么能写自己的名字，这些珠宝我也会卖了，都是明觉的辛苦钱！”

    姚雪睁开眼看着婆婆，又看了一眼仰头哭嚎的博然，她内心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开口嘶吼道。

    “明觉明觉明觉，他一个健身教练一个月多少工资？一个月六千块钱，博然的补课费一个月要多少钱？这条项链要多少钱？这个戒指多少钱？这个房子算上装修一共花了一百三十万！明觉赚的？你赚的？”

    姚雪的婆婆咬牙恶狠狠的开口道。

    “你是个女人，你赚了钱就应该给明觉，房子就应该给明觉，你昨晚去干嘛了？夜不归宿，饭也不做，衣服也不洗，我拿你点首饰了？一点都不知道孝顺我，还有那些衣服，桌上那些零食，你怎么那么馋呢？明觉一天下班那么累，你为什么不给他洗脚！”

    姚雪红着眼睛瞪着婆婆。

    “我洗你妈了比！我现在给李明觉打电话，今天就离婚，这日子我他妈的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过了！”

    “离，离婚了明觉能找到更好的！”

    姚雪的电话打给了老公李明觉，正在指导学员健身的李明觉听到电话里的离婚二字，皱眉道。

    “你又抽什么疯？有事儿等我回家再说！”

    姚雪对着手机怒骂道。

    “我等你妈了比，李明觉我告诉你！今天我们必须离婚，这日子我和你一分钟都过不下去了，整个滨海都他妈知道我昨天遭遇了枪击，我一晚上都在市局，你一个电话不打，一个短信不发！大清早的让你妈拿··”

    “什么？枪击？我昨晚喝了酒我不知道。”

    “呵！喝酒，我四点钟遭遇的枪击，你下班了？你喝酒了？李明觉你他妈的知道我现在手里有很多钱，你就在等着我死是不是？我死了这个房子是你的，我死了，我银行卡两百万也是你的是不是？行啊！我他妈的给你，离婚！我房子给你！民政局等你！”

    话落姚雪推开婆婆跑出家门。

    到了民政局姚雪什么都不说，不听李明觉的任何解释，甚至她能感觉到李明觉根本就没想着解释，当他出现在民政局的时候姚雪就什么都明白了。

    人都是会变的。

    但是在离婚手续的时候，工作人员不给办理，李明觉一句话都不说，姚雪打闹了民政局，最后被安保送到了民政局的门口，姚雪委屈的坐在台阶上仰头痛哭，拿着手机拨通了韩谦的电话。

    “谦儿哥，都欺负我，所有人都欺负我，公司的人欺负我，我婆婆欺负我，我老公欺负我，我儿子欺负我，所有人都欺负我，我想离婚，民政局的人给我扔出来了，哇，谦儿哥我不想活了。”

    韩谦站在童谣的学校门口轻声道。

    “对不起，决定了？”

    姚雪抱着腿用鼻子嗯了一声，再道。

    “决定了，不会后悔的。”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没过三分钟，民政局的领导出来了，弯着腰邀请着姚雪进了民政局，姚雪很干脆，房子不要，车子不要，儿子她要，民政局的领导站在远处拿着手机不断的弯腰。

    “谦儿哥您放心，我绝对给您办的明明白白的。”

    韩谦拿着手机冷漠道。

    “我的女性朋友没几个，姚雪是我最好的朋友，别闹到法院去，滨海法院那边我说不上话，那边一直想给我判了，告诉姚雪结束后再门口等着。”

    挂了电话后，韩谦皱眉思考了几秒钟，随后拨通了小杨佳的电话。

    “呦呦呦，这里是aka小杨佳，任何问题你说话~”

    韩谦把手机拿到面前皱眉看了一眼，随后轻声道。

    “公司有没有闲置的房子，位置不错的。”

    “呦呦呦~啊？房子？你又娶媳妇了啊？我看看啊，现在公司名下的房子一个没有。”

    小杨佳似乎在吃东西，韩谦想了想轻声道。

    “去选一套房子，位置好一点儿的，离公司近一点的，直接落在姚雪的名下就好了。”

    “啊？你要娶姚雪啊？”

    “我一会让你姐打你，公司下面有闲置的车子么？”

    “有啊，我那辆c260了，我一会把车钥匙和房本准备好，送哪儿去。”

    “你大概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然后开车去民政局找姚雪。”

    “啊？你还说你不娶姚雪。”

    “滚犊子，房子钱和车子钱你记得找刘光明要！”

    挂了电话，韩谦蹲在学校门口叹了口气，随后仰头望着天空。

    “一步错，步步错，我退休就是一个根本，且不能逆转的错误，老古，孙正民，秦耀祖，程锦你们哪有一个好人啊？啊？啊？啊？”

    走出民政局，姚雪一句话都没和李明觉说，李明觉看着手里的离婚证，转过头看向姚雪。

    “我真··”

    “不用说，什么都别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人一旦有了金钱就是会变得，你就当做是我变了就好了。”

    在姚雪说话的工夫，一辆路虎车在远处缓缓驶来，车窗落下，小杨佳露出笑脸。

    “雪姐哇，刚才燕总那边发的文件，提前恭喜你哦。”

    姚雪看着小杨佳，皱眉道。

    “你怎么过来了？”

    小杨佳开门跳下车，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姚雪，笑道。

    “燕总让你你自己填数字，另外这把车钥匙给你，这是燕总在谦儿哥那边夺过来的，另外还有这个文件，雪姐你没有薪水拉，每年享受荣耀集团百分之零点五的总利润分成，好多好多好多钱，但你的职位不变，哦，这个钥匙给你~新房子。”

    说话间小杨佳拉着姚雪上了路虎车，车子启动，一个红色的小本本被撕碎扔出车窗随风飘扬。

    离婚而已。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比策划案更难做的么？

    没有！

    韩谦蹲在学校门口拿着一个堆着雪人，一边堆着一边嘀咕。

    “我退休是个错误，我让童谣去抛头露面也是个错误，嗯~这个雪球也揉错了。”

    然后韩谦找了个小木棍儿还是做雪玫瑰，嘴里继续嘀咕。

    “童谣的流产，青湖的假孕，但童谣的话我听一半儿就行，季大妈说过童谣这个老师是一点儿都没做出老师应该做的事情，洛神那边应该是没希望了啊！”

    一个雪玫瑰很快出现在了韩谦的手里，韩谦把雪玫瑰插在雪地里，继续道。

    “刘光明那边的解决办法应该很简单，陈强应该会自保甩掉刘光明，到时候刘光明被甩了，魏天成接回来，嗯~问题应该不大，最起码能让刘光明死心了，让魏玖带着团队过去取景，然后发个通告就好了啊！问题不大！”

    又一朵雪玫瑰，韩谦插在地上再道。

    “安安的两个孩子我姨给取了什么名字？安安啊，害！估计也是个不靠谱的妈，我在她心里都没有成功重要，估计要仍在我姨和我姑那边照顾了吧？叫啥来着？想不起来了啊！俩宝贝疙瘩，得远离宠儿，这个大姐给几个孩子的压力太大了些。”

    又一朵儿雪玫瑰，韩谦的爪子冻的通红。

    “我有没有压力？”

    看着面前满地的雪玫瑰，韩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我还真有点压力，虞诗词不回来啊！”

    韩谦拿出手机打给童谣。

    “晚上一起吃饭啊？”

    “有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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