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85.渡边彻也的纯爱日记（21）：摩天轮上，一吻定情。

    2021年6月8日下午，在约会的前一天，清水夫妇来学校接纪子回家了。

    夜晚，率先泡完澡的清水纪子在房间里翻阅着这些天来她与渡边约会相处的点点滴滴，其中有照片也有视频，更多的是两人之间的聊天信息。

    每天晚上，在临睡觉前，清水纪子都要看十多分钟与渡边彻也的聊天记录。

    每当这时，女孩便能唇角含笑，甜甜地熟睡。

    和渡边聊了会儿，他去洗澡了，纪子也就放下手机，从抽屉里拿出完整版的情书。

    每次交给渡边的一封情书，其实都是纪子删减后的，上面只有一首和歌。

    她手上的才是情书的完全体，不仅有和歌，还记录了少女难言的心事。

    就像是日记那样。

    读完一篇又一篇，想到明日的约会，纪子内心百转千回……

    门被敲响，是母亲清水直美。

    她进房，想要跟纪子聊聊天。

    母女夜聊，这在清水家并不稀奇。

    ［爱吃橘喵：我妈妈来了，她想要和我聊天，聊完我就来找渡边同学呀！］

    给渡边发完信息，纪子上床，双手抱住蜷缩的腿，静静听着床边母亲说话。

    聊天内容根本不拖泥带水，话题从家庭、学业一转到男女之情。

    “纪子……很喜欢那个男孩子吧？”清水直美一直都有在关注女儿的INS和TikTok动态，自然对她和渡边的约会了如指掌。

    清水直美将手叠放在大腿上，显然并不平静。

    见到女儿纪子只重重地点了点脑袋，她轻轻地诉说：“我和爸爸都能看出来呢……

    “纪子一直以来都对男生不假辞色，我们也是第一次见你和男生出去约会，还是如此地频繁。

    “想必纪子对他喜欢、满意极了。

    “那……他知道纪子身体上的特殊之处吗？”

    自家女儿清水纪子无法与男人有身体上的直接接触，这是清水夫妇在女儿生下来后就清楚的事情，他们也很好地做到了隐瞒，不让外人知晓。

    对于母亲的询问，纪子依旧只摇了摇脑袋，她这次不再抬头去看母亲。

    清水直美没去问女儿诸如“那个男孩子有多喜欢纪子呢？”、“纪子相信他吗？”之类无聊的话。

    这些询问的答案无关紧要，全凭一张嘴说而已，更对解决根源性的问题一点用处都没有。

    “纪子是在忧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吗？”

    “是……”

    清水直美叹气，伸手去摸女儿的脑袋，纪子感受着母亲的爱抚，脸颊不由自主地蹭起她的手心，无数的委屈涌上来，纪子再也遏制不住，温热的泪水滑下，呼吸间便浸湿了女人的手掌。

    “妈……妈妈，如果他也跟其他男人那样，怎么都无法直接接触我的身体，我该怎么办啊……？”

    从来没见女儿哭得如此伤心，清水直美也慌了神，她抽了几张纸巾给纪子擦擦，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她给了个破釜沉舟的建议：

    “纪子……下次约会的时候，就告诉他吧！

    “如果纪子认定了他，觉得非他不可的话，就将自己身上的特殊之处，毫无保留地告诉他吧！

    “没有能守一辈子的秘密……而且也很容易被他发现不是吗？”

    “可是……如果真的不能碰到我的话……”清水纪子好像接受不了这种情况的发生，不想让幻想破灭，一直、一直在逃避着。

    “没有如果！也没有什么可是了！”清水直美扶着女儿的肩膀，想要让她认清现实：“逃避是没有用的！

    “纪子，我的女儿，在下次约会的时候，告诉他吧！

    “如果他能碰到纪子的身体，如果他就是纪子命中注定的唯一，那不是最好不过、皆大欢喜的事情了吗！?

    “如果他与其他别的男人一般无二，也无法触碰到纪子，那就说明你们有缘无份！

    “他要是能理解、能接受，愿意继续以这样的方式和纪子交往下去，那没什么可指摘的，我和爸爸也都支持你们继续交往下去，甚至是结婚。

    “虽然这对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可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不是吗？

    “他要是不能理解，无法接受，甚至是说出些话来……

    “我的女儿，纪子！

    “那就趁着沉没成本并不大的现在，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彻底地与他做个了结吧！”

    清水直美洋洋洒洒地建议了一大堆，说得都很有道理，她的女儿确实听进去了，但69％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最后一句话上。

    “不要！我不想和彻也君分开……”

    “？”

    清水直美更为直观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女儿，原来已经恋爱脑到这种程度了么！？

    恋爱脑是叫不醒的，她对自己女儿的未来感到担忧。

    ◆

    2021年6月9日，渡边彻也在东京的第二个生日。

    和往常一样，渡边先去清水家接纪子。

    他们今天的安排只有一起去坐摩天轮，然后吃晚饭给渡边庆祝生日，所以渡边彻也去的时候很迟，大概下午四点才与纪子碰了面。

    渡边发现，纪子今天罕见地化了全妆，比以往要更姣妍漂亮。

    女孩也没再穿半身裙，而是换上了湛蓝的牛仔裤，美腿修长，臀部弧线被加长款的防晒衣遮住，若隐若现，腰肢纤细，硕果累累。

    电车上，渡边和纪子共用一条耳机线听音乐。

    《花束般的恋爱》这部电影里关于音乐的论调，可见他们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戴着有线耳机一起听音乐，歌曲什么的才不是重点，关键是男女依偎在一起的温馨与悸动。

    从纪子蹙起的眉眼中，渡边明显看出来她今天不妙的心情，少女依靠在自己的肩头，要比以往更加大胆。

    只是她控制地很好，依旧没有着身体上的直接接触。

    渡边一直不清楚纪子总是避开与他的直接接触的原因，因为他不想去做过多的无谓的猜测。

    渡边在等纪子告诉他原因。

    不过他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猜，相对的是，渡边一直都在想纪子会在什么时候告诉他。

    ‘想必就是在今天了。’

    渡边彻也心想。

    下了车，步行六分钟，他们来到摩天轮下。

    乘坐摩天轮每人要800円，比隔壁的水族馆还要贵100円，有些让人理解不能。

    坐上摩天轮的观缆车，渡边与纪子面对面各坐在一边。

    钻石与花摩天轮旋转、环绕一周大概要15分钟，时间短暂，可以说是分秒必争。

    事到临头，纪子反而不那么紧张、害怕了。

    她与渡边默默对视着，又瞥下目光，说：“在夕阳即将落下的时候坐上摩天轮去看东京，整个东京湾都成了一片橘色的海洋。

    “真美啊……”

    “是的，真的好美。”

    渡边彻也根本就没有移开过目光，仍然紧盯面前沐浴着橙色光晕的清水纪子。

    橘色晚霞愈发地娇艳、红润，纪子被晚霞映得脸颊发烧：“……明明渡边同学都没往别的地方看。。。”

    “因为此刻有比晚霞更美丽，更值得我去欣赏的美好。”

    面对渡边彻也如此直白的示爱，矜持的清水纪子做不出来直接扑在他怀里的事，但她会选择闭上眼睛，任由渡边彻也对她的采摘。

    如果在她身体正常的情况下。

    国中、高中的时候，纪子对于男性无法触碰自己这件事感到格外地骄傲自豪。

    她认为这是自己不同于其她女生的标志，是她独有的超能力，同样她也认为自己是女主角，其他人都是围绕在身边、只为了能获得更多出场机会的NPC。

    事实的确如她所想，清水纪子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所有的人与物都在围着她转。

    具体表现出来就是——她所想要的几乎都能一一在现实中出现。

    直到大学入学前，自己房间那场意外的火灾，仿佛烧断了她与世界之主、与「神明」之间联系的无形丝线。

    清水纪子觉得自己变成了普通人、变成了NPC，在拿父亲清水健一做了实验后，她发现自己的超能力几乎全部丧失殆尽，除了依旧无法与任何男性有身体接触。

    现在，在遇见渡边彻也后，这两个月来相处的点滴，让她万分痛苦于自己剩下的、唯一的特殊。

    清水纪子只能寄希望于渺小的可能，亦如当初她只要幻想自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所有女生的目光都会不自觉地落在她的身上、与她接触那样，日日夜夜地去向「神明」祈祷，幻想着渡边彻也是唯一能触碰到她的男人。

    神明大人……拜托了！

    观缆车缓缓升空，愈来愈高。

    时间在迅速流逝，清水纪子没有犹豫的余地了，脑子里不断回响着昨夜妈妈说的话，纪子认为她说得也有些道理。

    清水纪子端正坐姿，把心一横，破釜沉舟：“渡边同学～先提前祝伱生日快乐呀～～”

    美少女从包包里拿出礼品盒，递给身前的渡边：“我准备了三份生日礼物，这是其中之一。”

    “这么多？受宠若惊啊……”

    渡边本来不打算当面打开礼物的，但在纪子的要求下，他只好照做。

    是一款半框眼镜。

    看到这样的礼物，渡边有些哭笑不得。

    他之所以戴粗大的、宅臭味十足的黑框眼镜，就是为了故意扮丑，拉低自己的魅力，让大多数女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后直接忽略。

    他要是戴上这副半框眼镜，妥妥地斯文败类了，魅力值不降反升，还拉高一个档次。

    之前纪子跟渡边聊起过眼镜的话题，渡边只说眼镜没有度数，至于扮丑拉低魅力之类的话，饶是他的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

    没想到给纪子释放出错误信号了，让她误以为眼镜是渡边的本体或者用来做装饰品，她这才选了个时尚好看的眼镜框送给渡边。

    渡边接受了纪子的好意，准备之后找个机会跟她说明原因。

    同时也算是为了取悦面前的女孩，渡边彻也戴上她送的半框眼镜。

    效果显著。

    狭小密闭的缆车内，他们面对面靠得极近。渡边只要冲她轻轻笑一笑，纪子的眼神便四处转来转去，只敢轻轻瞄他一眼。

    太好玩了，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也是渡边彻也从来没有见过的清水纪子。

    “这些是第二件生日礼物……”纪子拿出一叠信封。

    “情书？”渡边伸手接过来，失败了，因为纪子还没有放手。

    “清水同学？”

    喊了一声，纪子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手。

    渡边捏着几封情书，要比之前送的要厚些：“我现在能打开看看吧？”

    “……嗯。”纪子偏过脑袋去看外面的风景，缆车才转了四分之一的圆。

    她连余光都不敢去瞥渡边了，闭眼等待审判，缆车内只有机械运转声、外面的风声，还有情书的翻页声。

    清水纪子的脑袋空荡荡一片，泪水不自觉地滴落，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彻也君是不是认为我得了臆想症？异想天开地脑子有病？”

    “……不，我不这么觉得。”

    二版情书比一版的内容丰富在多了许多少女青涩的爱恋心事，字里行间满是清水纪子对渡边彻也无言诉说的贪恋喜欢与迷茫忧惧。

    渡边不会觉得纪子犯了臆想症，他自己都能穿越，肉体也完全不像正常人类，因此对于超能力和外星人的存在，或多或少都保持着敬畏。

    一切都清楚了，为什么明明互相喜欢，面前的女孩子却总是不愿意做些试探的亲密接触。

    站在纪子的角度设身处地地想了想，渡边也会陷入同样的害怕与纠结，亦如他对自己隐瞒的过去那般。

    渡边也纠结过要不要跟纪子坦白，更害怕坦白后的结果……

    他不愿再提起京都那四年，想从自己的人生当中抹去，借着这个理由，他心安理得地允许自己隐瞒了过去。

    真的是有够差劲的……

    因此无论如何，不管自己能不能碰到纪子，渡边都决定遵从内心。

    要与清水纪子好好地在一起，是渡边彻也此刻最大的愿景。

    念头通达的渡边，抬眸看到的是侧脸对着他哭得梨花带雨的美少女，她无声地哭泣，泪珠滚落在衣服上，打湿一片。

    “纪子……你，先别哭。”

    “诶？我哭了吗？抱歉啊，抱歉……彻也君……”女孩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眼角。

    她端正好坐姿，准备尝试着与渡边进行身体接触，然后打破掉内心深处不切实际的幻想。

    “呐，彻也君……”清水纪子拉下防晒衣的拉链，米白色的小背心尤为突出，腰腹的曲线纤细，竖起的肚脐眼小巧细长，吸引着渡边彻也的眼球。

    纪子闭上了眼，身子发颤：“彻也君，麻烦你伸手来摸我……”

    “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诶”了一声的纪子睁眼，看到渡边离开座位半蹲在自己身前，他举起左手：

    “纪子情书里写的那些我都相信。

    “我能理解纪子对我的爱恋，纪子也应当与我一样，清楚我对纪子的喜欢。

    “可能无论我怎么说，都显得口花花，好像我只会嘴上那么说而已，但我还是要说。

    “不管能不能触碰纪子，哪怕从今以后一辈子我都像别的男人那样，永远都触碰不了真正的纪子……

    “我，渡边，渡边彻也好还是渡边彻也也罢，亦或者是别的名字别的身份，只要我还是我……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清水纪子。

    “所以、所以……

    “也烦请清水纪子答应我，无论如何，也不要离开我。

    “这是我们一生的约定。

    “我会用余生一辈子来做证明，直至这个猜想、这道假设、这句约定，完全成立。”

    渡边彻也往纪子身前伸着左手，女孩心有所感，也将右手伸出来，一大一小的两个手掌渐渐靠近。

    “没事的，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在一起。”

    纪子听着渡边的话，闭上了眼睛，她实在无法接受残酷的事实。

    温热的触感自指尖袭来，穿过指缝，紧紧包围着她的是掌心的滚烫。

    泪水汹涌，夺眶而出。

    再睁眼，纪子看到的，是紧紧扣在一起的双手，是渡边彻也同样劫后余生的笑容。

    “看样子，我是纪子命中注定的唯一了，真好……”

    渡边彻也这句话还没说完呢，清水纪子整个人都往他的身上扑去了。

    好在他眼疾手快，双手托住纪子，坐回身后的靠椅。

    “太好了，太好啦！彻也君能碰到我！这下子就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啊彻也君！”

    纪子说话慌不择路，泪水四溢。

    她跪坐在渡边的手上，整个人被他托起来。她也捧起他的脸，新送的半框眼睛下，男人的脸俊美无比。

    清水纪子主动地俯下身子，与渡边彻也纠缠在一起，男人的手也慢慢地将纪子放在腿上，抚慰着她的腿摆好坐姿，然后顺着牛仔裤往上，掐住纪子纤细滑嫩的腰肢。

    缆车转到摩天轮的至高点，橘色泛红的晚霞洒在整片东京湾上，映着缆车上的男女沉溺在橙色汪洋之中。

    摩天轮的缆车继续转动，犹如钟表的指针，带着他们走向终点，也回到原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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