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媒体的大办公室，几个员工正在假装忙碌，悄悄用不同的方法，观察两排办公桌尽头，那几个人的动静。

    记者王楠和记者小郑，正在一样一样的交接材料。

    “这是采访时的笔录，有一些我已经整理出来了。”王楠表情平静，是把昨天的采访记录以及相关资料一一罗列在桌上，不经意间撇了一眼小郑。

    这位新同事崛起的可真快呀，年轻就是好。

    小郑无视王楠的眼神，正在非常仔细的查看着每一件资料，甚至逐字逐句的看，对于笔录上一些相对潦草的字，迹究竟是什么字也要问明白。

    因为她的仔细，这交接的时间难免被拉长。

    王楠被问的心烦：“这些笔录是当时的书面材料，所有的内容都有录像，如果不清楚，可以看录像。”

    小郑听出了王楠的情绪，回以公式化的笑容。“楠姐，这是领导交代的工作，必须仔细，您多见谅哈。”

    听到对方拿上司来压自己，王楠更加不悦，压着火气，继续交接。

    看完最后一份材料，小郑却没有在交接单上签字。

    “楠姐，这些是书面的材料，好像不太全呢。”

    “昨天的采访记录全部都在这里。”

    “不对吧？咱们都是记者的，知道怎么工作。

    你们在交谈过过程，总会发现一些素材。你们一起去吃饭的时候还，聊了很多。你记录了那么多东西，不会是舍不得拿出来吧？”小郑非常笃定的说道。

    王楠愣了片刻，不敢置信的看着小郑：“那是我个人的记录，不是正式的采访。”

    “哎呦，你干嘛分的这么清楚？就算没有录像，聊天的资料也可以作为素材。”

    “那不行，我答应过人家。这些不能给。”王楠拒绝。

    “安姐，我这可是为了工作。”

    “那也不行。”

    “抱歉，这个交接的签字单，我暂时还不能签字，你等一下。”小郑收起笑容，转身直奔上司的办公室。

    等着小郑走进一间办公室，把门关闭。

    很多人开始交头接耳。

    王楠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这次的采访，对她并不是很重要，所以很轻易的就交出去。可是，让她生气的是，自己和姜哲几人吃饭时的谈话，包括回来时在车上做的记录。只有摄影师，工作人员还有司机知道。是谁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小郑？

    想想平日里，自己和这几个人的关系，算不上交情莫逆，那也处的很好。

    自己在这里干了多年，不管有什么好事，有点什么好处，绝对不会忘了这些人。

    可是，仅仅是这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就看出了人心。

    让她觉得一阵心酸。

    脚步声响起。

    “楠姐，领导让您去他的办公室一趟。”小郑走回来，虽然语气平淡，但是，所有人都看听得出来，分明藏着我说话就是管用，吃定你的意思。

    我就是会告状，你能怎么样？

    “知道了。”王楠火气上涌，没看小郑。

    众目睽睽之下，她给自己泡了杯菊花茶，稳稳的坐到椅子上，听音乐，看电脑。明目张胆的摸鱼。

    等到茶水变得适口，还美美的喝了两口。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上司打来电话。

    王楠接起电话：“来我办公室一趟。”

    王楠默不作声，放下电话，起身走向办公室。

    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用眼神传递信息，猜测会不会来一次爆发。

    王楠打开办公室的门。

    “小王，坐下。”上司对于交接的事情，丝毫没提，反而关心她的生活，进而开始聊起家常。然后，从家常聊到工作。

    “你的工作，大家一直是认可的。我也是从你这个岗位走出来的，理解你的辛苦。

    当年，和我条件差不多的几个同事，想着争进，上司那让我发扬风格。我就让了一次。让一次而已，又能怎么样？从长远来看，没什么损失。这次的安排，看到你手头工作比较多，让你集中精力做好咱们的重点工作。而且，这也是对你的保护。毕竟，你知道这艺术圈子里的人，个个都很难搞……”

    上司和王楠聊了半天，把她火气都聊没了。

    额～主要是时间太长了，实在是耗不起。

    上司心满意足的让王楠回去。

    该说的，该怎么做，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楠考虑再三，最终还是私下做的记录，拿出来……

    上司从小郑那里知道确切消息之后，让小郑去忙，自己用另一个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接下来，有几个电话打进来，他看了看，没接。

    周日下午，姜哲和孟溪来到一家小饭店。虽然还没到晚饭的点儿，但是姜哲急着乘坐飞机回滨海，所以，汪真和孟溪请他提前吃晚饭。

    汪真还有事还没到。

    孟溪帮姜哲选了这家餐厅。

    姜哲选了爆肚，麻酱拌面等食物。

    “你甭给我省钱。”孟溪说道。

    姜哲说：“还是这些好吃。吃的舒服。”

    服务生很快送来几样食物。

    两人把麻酱拌到面条中。

    看着面条裹上麻汁，姜哲感觉到饿了。“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甭客气。”    

    孟溪看着姜哲不管什么次序，直接从拌面开始吃，而且吃的香。

    她笑着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像一天没吃饭？”

    姜哲咽下一口面，说道：“早饭，午饭都吃的那么匆忙，扛不住。”

    “你下周过来，我再请你吃别的。”

    “不能老让你请。下一周，你选地方我请客。”

    孟溪问道：“我看你没助手，等你参加双年展活动时候，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姜哲说：“可以。汪总同意就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两人正说着话。汪真匆匆走进店铺。

    姜哲对汪真说道：“抱歉我有点饿了，就没等你。你看看喜欢吃什么。”

    “没事，你吃你的。我说的口干舌燥，暂时吃不下。”汪真端起一杯凉茶，喝了一口。

    姜哲看她的表情，似乎不仅仅是口干舌燥。

    汪真没说，他就没有问。

    这次来首都，所有的活动都按照预定的计划完成，还临场发挥了一些。下周，双年展开幕，自己还要来，到那时也许就能看到系统奖励的效果。

    姜哲吃的很舒服。孟溪和汪真只吃了几口凉菜。

    ……

    机场。

    看着姜哲过安检，汪真和孟溪乘坐汽车赶回公司。

    她坐在车上，连续拨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

    因为有些着急，再次找到了宣传安排的中间人。

    从中间人这里，她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安排的宣传报道，要稍微推迟一天，因为负责报道的记者，换人了。

    “推迟一天？这和我们商定的可不一样？！”

    中间人安慰汪真。“仅仅只是推迟一天，其他一切不变，你就放心吧。”

    结束通话，汪真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她总觉得这事儿似乎没那么简单。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一旦事情出了变化，而自己又不了解其中的原因。那么，事情很可能会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汪经理，我能做点儿什么？”孟溪试探着问道。

    “没事儿。”听到孟溪的话，汪真下意识的回答。

    “咱们等等看，应该，应该没什么问题。”她自我安慰。这是已经商量好的事情，是宣传安排中，最不可能出事的环节。

    ……

    姜哲回到滨海，已经是夜间9点。

    匆匆回到别墅，给家人朋友报平安，做好明天上课的准备。

    周一早晨，姜哲和陈嫣刚从食堂出来，正好遇到秦教授。

    陈嫣识趣的回避。

    “老师，您还没吃饭吧？”姜哲问道。

    “吃了。”秦教授示意边走边说。“昨天，你给我打电话。有些细节，我还想问一问。”

    秦教授问了双年展的一些活动安排，问的很细。

    姜哲知道原因。

    滨海艺术学院，积极参与首都双年展的选拔。

    选拔结果已经在周日公布。

    因为当时姜哲没在滨海，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他昨晚听说，结果公布，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秦教授和另外有两位老师的作品入选，算上姜哲，艺术学院有四个人的作品，可以参与在国家美术馆的主场馆展览。

    另外，还有几位教师的作品，参与分组展览，比如水彩画展，国画展等等。

    这份成绩，对艺术学院来说，是喜讯。

    刚才进入学校，姜哲还看到工作人员正在张贴喜报。

    秦教授问了一些细节之后，说道：“学校已经通知，周五那天，给大家一天假。咱们一起赶去首都。”

    说完安排，他接着说道：“采访的时候，问了什么？你说了什么？”

    姜哲没隐瞒，一五一十的说出自己的采访回答。

    秦教授皱起眉头，“你说的观点，不算错。但是，你的回答太明确，应该再模糊一点。

    如果这样报道出来，容易被人抓到话柄。”

    姜哲说道：“您放心吧，这次宣传的是两家公司安排的，没有那么大的影响。估计也就是在小范围内流传。”

    “希望是我太敏感了。”

    秦教授和姜哲结束谈话时，记者小郑在等待初稿的审核结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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