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金花婆婆的小院，正房中堂，金花婆婆依旧在摇椅上躺着。

八仙桌上放着一个干果盘，里面放着花生瓜子，还放着一陶瓷茶壶和五个杯子，整齐的放在一个瓷盘之内。

王文元和两位妈妈各坐一边，王文元背对着门口方向坐着，每人面前一杯茶，花妈妈眉飞色舞的向金花婆婆讲述着隔壁院发生的一切，金花婆婆是听的津津有味。

王文元的面前还放着一个木质的烟灰缸，这是原来旧政府大楼的物件，旁边摆着一盒骆驼烟和一个煤油打火机。

王文元也插科打诨的补充着，而凤妈妈则是在旁边嗑着瓜子喝着茶，小文丽依偎在哥哥的身边，手上剥着巧克力的外包装，不时的拉着哥哥的衣袖问着什么。

王文元说道：“那阵我刚回来的时候就知道，那个老婆子不是个好东西，我还以为她只会耍无赖，没想到还偷东西，这种人真是头回见。”

花妈妈不以为然的说道：“呵呵，这种人啊，是从骨子里就有的毛病，你问问凤妈妈，那些个手脚不干净的是不是都是从小就开始的。”

凤妈妈吐了一句“这是瘾，也是病。”。

花妈妈嗑着瓜子说道：“我倒是挺好奇，那个什么一大爷怎么这么为老婆子开脱啊，就好像护着自己媳妇一样。”

王文元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说道：“能不护着吗，那是他徒弟的妈，人家才是一家人。”

花妈妈摇摇头说道：“不对，人家可是街道办任命的管事，怎么说也得有点水平吧，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护着，我觉得肯定有别的事儿？”

凤妈妈一听，嗑瓜子的手都停了下来，问道：“你说会不会是他俩有一腿？”

王文元刚喝了一口茶，一歪头一口茶就喷到了地上，金花婆婆在摇椅上咯咯直乐，王文元抹了一下嘴说道：“凤妈妈，你也真敢想，那老婆子肥头大耳的，谁能看上她啊。”

花妈妈说道：“哎，你这就不懂了，环肥燕瘦各有所爱，吹了灯看”

“咳，咳，咳，死小花，什么话都说，没看见丽丽还在呢。”金花婆婆说道。

王文元一低头，看着有点打瞌睡的妹妹，问道：“妹妹，今天跟花妈妈睡还是跟哥哥睡。”

王文丽一点小迷糊了，抬头看看哥哥，又看了看花妈妈，说道：“今晚要跟哥哥睡。”

王文元一下子兴奋了，这是回来的第三天，这小尾巴又贴上了不是，一把捞起小丫头，说道：“得嘞，不跟妈妈聊了，咱们睡觉去。”

花妈妈还佯装生气道：“这小丫头，有了哥哥就忘了妈妈。”

王文元抱着妹妹就出屋了，走出门口的时候，还听到凤妈妈问花妈妈，说道：“唉，姐，你觉得他俩是以前就有一腿，还是后来才有的？”

王文元带着妹妹踏着月色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屋里的炕已经暖暖活活了，小妹的小被子小褥子，还有棉花枕头都已经摆好了，其实小丫头不说，花妈妈也已经想让她回哥哥身边了。

王文元给妹妹脱了衣服，让她钻进被窝，刚想转身，小丫头拉住了王文元的手说道：“哥哥！”

“我去关灯，哥哥也进被窝，咱们睡觉，哥哥给你讲故事。”说完，王文元就关了灯，脱了衣服，进了自己的被窝，侧面躺着，眼睛看着妹妹，轻声细语的讲着科学小故事小蝌蚪找妈妈。

翌日，一月五日，小寒

今年的雪特别的早，也特别的多，王文元醒来的时候，外面天空中正飘洒着雪花，王文元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小丫头钻进了自己的被窝，两只小手抱着自己的手臂。

王文元低头亲了小丫头一下，然后缓缓的抽出自己的手臂，自己向右慢慢移动，另一只手还压着被子，他怕冷风进了被窝，王文元穿上衣服，走到方桌前，拿起自己的茶杯，放了一点茶叶，然后在厨房取了水壶，在水缸打了水回东屋了，回来后把炉子添了新煤，开始挑了挑活，等火上来，就把水壶坐了上去，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也上来了。

王文元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具，出了中堂，来到院子西北角的水池子，开始洗漱，他的体格是不惧冰冷的自来水的，只不过，为了出水，用锤子敲了半天水管子，最后还是花妈妈拿着一户热水来，给浇开了，这才开始洗漱，花妈妈去了东屋看了看小丫头，就回自己院子了。

等王文元回到东屋，小丫头竟然迷迷糊糊的醒了，喊道：“哥哥，你怎么不叫我？”王文元这才发现，从昨天开始，小丫头就不再“锅锅，锅锅！”，王文元坐在炕边摸着妹妹的头说道：“哥哥不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吗，现在起床吗？你看，外面天上飘的是什么。”

小丫头顺着窗户往外看，喊道：“呀，下雪了，哥哥，我要起床，快给我穿衣服。”

王文元给小丫头穿衣服，一边穿，一边说道：“先洗漱，然后咱们再出去，好不好？”

“好！”小丫头说完任由自己的哥哥摆弄着，屋里角落里的洗脸盆就是给小丫头准备的，王文元兑好了水，顺手把自己的茶沏上，然后就给小丫头洗漱，教小丫头刷牙，小丫头这两天才跟着他学会了刷牙，之前只是用牙粉漱口，这也是金花婆婆和两位妈妈的习惯，王文元把这个改正过来。

王文元带着穿戴厚实的小丫头，他在门口喝着茶，看着小丫头疯玩了一会儿，没想到雪花越来越大，有点像下棉花的感觉，这才带着她去了隔壁院子吃早饭。

西厢房的餐厅里，只有花妈妈在，看到小丫头进来，一把搂了过来，问道：“昨晚睡的好不好，想不想花妈妈？”

小丫头笑的咯咯的，说道：“睡的可好了，哥哥给我讲故事了，我也想花妈妈了。”

“你个小没良心儿的，花妈妈伤心了，你都睡的呼呼的了，怎么想花妈妈？”花妈妈佯装着伤心的样子说道。

小丫头眼睛一转说道：“我在梦里抱着花妈妈呢，你别伤心了。”

花妈妈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逗笑了，王文元去厨房帮凤妈妈端饭去了，花妈妈带着小丫头去接金花婆婆。

早上是糊涂粥，玉米面的，窝头，配着两碟小菜，煮了三个鸡蛋，看样子凤妈妈是给老太太一个，小丫头一个和自己一个，王文元皱了皱眉头，问道：“妈妈，咱家没粮了吗？”

花妈妈眼神躲闪，看了看老太太没说话，金花婆婆说道：“怪我，女儿们太多，这大多也没什么工作，就把粮食什么的分了出去。”

王文元一听，这是奶奶救济下面那些被遣散的女儿们了，也就不再问了，他把放在自己身前的鸡蛋剥了，掰成两半，一半放到花妈妈碗里，一半放到凤妈妈碗里，然后就低头喝粥，吃了两个窝头，说道：“我到地下室看看。”

王文元到了地下室，这一看，空空如也，怪不得奶奶和两位妈妈早上吃这些，看样子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王文元出了地下室，站在正屋门口抽着烟，看着漫天的大雪，也有点惆怅，他也不是神仙，变不出粮食来，看来只能去找找过去的人问问，哪儿能买到粮食了。

回到金花婆婆的院子，此时几个人已经吃完饭了，正在中堂休息，凤妈妈在烧着火，王文元说道：“奶奶，我出去转转，这回来这么几天还没走动走动呢，小丫头就留在家里，外面雪太大，我就不带她了。”

金花婆婆看着王文元，说道：“今日不比往时了，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别忘了我也是退下来的，我看看外面情况再说。”王文元说道。

小丫头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说道：“哥哥，你早点回来，给我带好吃的。”

王文元摸摸他的头，说知道了，转身出了屋子，刚打开大门，就看到小雨水站在门口，王文元笑着说道：“这不是巧了，赶紧进去吧，你凤妈妈给你留早饭了。”

“好的，元哥哥，你要出去啊，你可得早点回来。”小雨水说道。

王文元摸摸她的头，说道：“知道了，进去吧，把门关好。”

王文元出了院子，想了想，还是奔天桥方向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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