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发言的李颜显然成了大明星，连带着人群中的韦韵之都成了焦点。

至少在讲台上的李颜看到，韦韵之正被几个女生簇拥着问问题，小美女恰好在灯光下，一边不失尴尬地微笑一边脸颊越来越红。

几个少女表情都很生动，看起来就像是某张著名油画。

著名油画……

李颜心念一动，既然这一幕如此印象深刻，干脆就自己画得了。

直接搞出来一张著名油画。

李颜很有身为历史缔造者的自觉，他要在人类历史的方方面面都留下点足迹。

蔡振东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诶，你是不是还要去跟小韦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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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倒是不知道，”李颜说道，“我就是图这里清净，看书来了。”

“那都可以，李颜，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也就直言不讳了。”

蔡振东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能“哦”了一声。

“贫嘴了，”蔡振东大大咧咧坐下，“贫嘴好啊，说明关系升温了。”

“不给别人面子，你也是第一名，任性。”石磊还是笑着。

“他就是这样的。”石磊叹口气端起茶杯。

……不是，到这程度了吗？

“在我打开国际市场前就要买回来，趁现在看起来大家关系还不错。”李颜一脸认真，“并且不要讨价还价，上来就给阿斯玛一个不能拒绝的数字，甚至还有个迂回的办法，让大户去买，我们再从那边借过来。”

石磊摇摇头正准备说什么，就被李颜一抬手打断了：“我知道您误解了。我说清楚一些，我要的只是态度，而不是实打实的技术，技术是我的事。”

“你们是真不把我当学生啊。”李颜笑道。

“你怎么会对他们有……如此深刻的认识？”蔡校倒是好奇了。

“不能也跟着别人犯看多了就不当回事的错误啊李颜。”他自己默念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

三位领导保持沉默，似乎还没想好怎么回应更合适。

“不，我想问为什么要快？”

想了想，眼前的蔡振东好歹也是诚意满满的，而且后边接任华大校长，论职务地位都非常高。

“找个地方再聊聊天，跟你保持沟通，非常重要。”

包间门突然被拉开了，王培华看着里边的三个领导：“李颜……刚刚走了？”

“别紧张蔡校，”李颜笑了笑，“我要把蛟龙手机往国际上推，怎么可能不跟他们接触？我还准备买光刻机呢，到时候不知道他们又会给我许诺什么好处……”

“你看，这就是我的自由，我爱喝不喝，直接说就完事了。我都说了把你们当朋友，大家有什么想法什么顾虑，该说就说，这样才方便。”

“石老，您也别老跟我提这些个人情世故的玩意儿，我懂，但我赚这么多钱，可不是为了钱越多越不自由来的。”

这话戳中了蔡振东，他跟庄厅交换了眼神，慢慢把茶杯放下：“你说的自由，是什么？我们能保障吗？”

这是个十六岁孩子说的话？蔡振东脑子里刚有这一套想法马上就撤了，这就不是孩子，甚至不是人。

“我虽然学术上成就平平，好歹也是机械自动化的专家，还真想问问他怎么实现一些工业难点。”

蔡振东的笑容不自觉爬上嘴角，就听李颜补充一句：“但如果我们这边走向了对立面，我就不得不接过外边的橄榄枝了。”

狂啊，狂得没边了。

“石院你糊涂啦？之前还是您跟我说的重重阻力呢。”

等李颜潇洒离开，他才回过味来，看着石磊问道：“为什么他一副光刻机很快就能搞定的样子？”

蔡振东的表情一下就严肃了，“对你来说，什么是不自由的东西？”

“那其他呢？”

“你们也知道国外跟我有接触了？”

“嗐，时间宝贵，王局还在外边独饮呢，各位领导有什么值得交流的，都说说吧。”

“是吧，这糕点……”

“是这个意思，在光刻机这件事情上，国外直接把东西给我，跟这么迂回地花大代价去买，肯定是前者轻松。但只要各位想办法给我争取了，突破光刻机技术限制这件事，肯定要比借国外技术大赚特赚爽得多。”

但也没表态，他本来还想着直接在华大卓越班哪个会议室聊聊就算了，转念一想对领导们来说可能不太合适，还是考虑一下别人。

王培华确实不够格参会，聊的内容显然会更私密些。

现场气氛一下就僵住了。

女孩还是伶俐的，很快就缄默不语开包间端茶送水去了。

石磊看着蔡振东，蔡振东匝巴匝巴嘴欲言又止。

我擦，里边的人这么厉害的吗？女孩于是给王培华送了杯茶，五味杂陈的王局回了她一个真心的笑容。

“我不喜欢资本主义，也不喜欢他们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同时还喜欢一些有挑战的事情，所以于公于私，我都不会接过他们递来的橄榄枝。”李颜说道。

蔡振东脸色骤变，“这个信息我们不曾掌握，是哪里？”

很快她就被老板驱走，站在前台好奇地看着包间情况，发现她唯一认识的领导王局，站在门口关了门，然后走到外边找个大厅位置坐下，也不点茶就看起了手机。

嗯，这么想就舒服了。

眼看又要讨论起一些并不重要的事情，李颜又打断了蔡振东的发言，“蔡校，还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我还得回去公司为进军国际市场做准备呢。”

“这……是为何？”

蔡振东还是比较清醒，知道这个局组起来是为什么，没有完全被李颜带飞了节奏。

“我听老王说，这的茶品质非常好，而且有几样糕点的水准临江第一。”沉默寡言的庄厅也积极了不少。

他本来想说一句“希望有值得我去见见的人”。

“我来出。”李颜笑道，“后边进军国际市场，只要我不玩金融游戏，实打实能花的钱少不了，跟华芯国际一块出资买个光刻机还是没问题的。或者干脆帮我整个路线，我自己去买也行。”

李颜无奈了，“无非是看好我未来的发展，又担心我向往更好的科研条件与环境，主动或者被动地跑到国外。说不定上边什么领导也给你们下任务了，是吧？”

“你是压轴，说完陆青河上去扯两句，开学典礼就结束了。我相信你应该对老陆的发言没兴趣，并且不会喜欢大家把你围起来。”

茶室包间里只有李颜、蔡振东、庄厅以及石磊。

李颜喝了一杯茶，摆摆手，“其实我来这也不怎么喝茶，说白了茶这东西，有心情我就品品，我可不当水喝，喝了饿。”

“您考虑的还真是……全乎。”

李颜说着吃了一块刚刚送上来的糕点，“买光刻机是态度，给我自由也是态度，信任我，也是一种态度。嗯，不够甜，很好吃。”

“你想啊，我进军国际市场之后，对国外著名手机品牌尤其是菠萝的冲击会有多大？到时候他们必然想尽一切办法卡我脖子，这时候跑去找被美利坚卡脖子的阿斯玛要光刻机……他们怎么可能答应？别说答应了，就是这会儿钱都支付出去，人家也可以不给货的，甚至买回来了，都能收回去。”

石磊没憋住笑，指着李颜道，“让别人尴尬，你是第一名。”

“给你买给你买，”石磊哭笑不得，“搞得讨价还价似的呢，华芯国际那边我去沟通，反正买回来也是搞研究，你一块参与就是了。”

石磊只能点头了，“不过你说不讲价甚至加价买……这个……”

李颜笑容都僵了，“不必不必，影响也不好，咱们这是要去？”

还不能只是到此一游的那种。

“蔡校一直端着不肯说，大概也是担忧我本来没想法，一提反而‘点拨’了，是吧？请石院在这，大概也是认为光刻机会是一个让我不满的雷点。”“是这么回事。”蔡振东说道，心里暗自心惊。

关键是还真没法说啥，这时候去问什么“你认为你一定能成功”纯属找抽。

“快？”看来石院也听不太明白。

李颜笑了，“石院，你这话确实不好听。什么叫‘倒向他们’？我就不能是学了他们东西化归己用？”

“哪敢啊，得见石老一面，我三生有幸。”

那边蔡振东还想着怎么回应呢，这边对话已经到他听不明白的状态了。

“来这学习过。”

“所以有时候不是不愿意给，而是真的给不了，如果这时候国外给了，你难道就倒向他们吗？”

“要快，石院，必须要快。”

李颜没有表现出什么态度，只是点点头。

石磊皱了眉，“李颜，你听了也别不开心，我认真跟你说，国内有些东西，特别是科研，起步晚，基础差，现在虽然拼命追赶，但跟世界先进水平，还是有一定差距。”

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自由不需要保障。”李颜说道，“自由需要支持，需要保障的，是抵挡一些不自由的东西。”

预设了一个“我进军国际市场必然大火”的前提。

“其实还有个同步推进的事情，不过因为我自己还没整理好，或者说水平暂未达到，所以先不说了。”

后续的对话与接待，其实就跟新北中学没啥关系了，于是陆青河校长自然退场，主场交接给了……

“咋的，我看你小子一脸失望，我还不够格啊？”李颜一进屋石磊就佯怒。

“那当然任性了，但我可不是不给面子。”李颜端起一杯茶，一口闷了，“茶我也喝不明白，公司最近任务也重，我说的都是实话，恰恰证明我把各位当朋友。”

“李颜，刚进屋的时候听门口女孩认得你，你来过？”

“所以，帮你买光刻机是态度？”

转头王培华就在微聊上跟老婆发信息：“明明一年多前还是个来咱们家吃饭的孩子，怎么现在我上不了桌了呢？”

“李颜要是嘴巴刻薄起来，你恨不得撕咯。”

前台妹子认不得什么大领导，但认得名人大帅哥，非常热情地表示：“李总李大帅哥，您还请这么多朋友过来啊？诶，王局你也在……哦。”

“也不算当问题，只是防患于未然嘛。”庄厅笑了笑。

“我倒是对你们会把这当问题对待感到意外，而且很有兴趣。”

三位领导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过往履历就是天选之子似的干啥成啥，而且当前语境必须表达对李颜的信任与认可。

“好！”蔡振东拍了一下大腿，举起茶杯，把茶喝出了酒的气势。

“一些遮遮掩掩没有必要的对话，就算是不自由。”

三位领导各自喝了杯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李颜这套说辞完全就是在装逼啊。

最终一行人来到了李颜曾经闭关修炼过的茶室。

“再等等吧，这小子在啃我们华科院的资料……我都不知道这算是个什么学习方法。那些东西我看着都头疼。”

“资本主义都这几把样子，别说那边，就是我公司里，也已经不少人把用户当机器、眼里只有数字了。人性嘛，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从不对其下限抱有乐观预期。”

“各位领导，李总，外边有个茶室还不错，咱们去那边继续聊聊？”王培华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的下一步计划。刚刚你也在开学典礼讲了，跟高院士和恒星科技在交流人工智能和无人机？”

台下的同学们都还保持着兴奋，各种交头接耳，李颜挥挥手准备回座位，然后就被蔡振东顺势拦着肩膀走出了礼堂。

而按着李颜这一套说法的逻辑，光刻机就是必须买，而且必须急着买。

“先把光刻机搞了，这就是我的下一步计划。或者说个同步推进的吧，全球范围内实现智能机垄断，手机本体、操作系统以及超级生活圈，这里边能干的事情能发展的业务实在是太多了。”

这下可好，谈话进度猛猛推进百分之五十。

还是老一辈特有的开玩笑拉近关系套路。

“这个还谈不上什么下一步计划，先把光刻机搞了。”

“李颜，那你对于我们所担忧的事情，是什么态度？”

“嗯……”三位领导一块端起茶杯喝茶，表情都很微妙。

而等到了李颜回公司的尚杰，现在表情也很微妙。

他正准备按李颜要求汇报运维目前的主要重难点，一上来就听李颜问道：

“你说要提升工业化水平跟效率，该怎么做？”

你问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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