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附近，一些士兵还在商讨计划。

“投降大明？能行吗？我们的家人还在汉城那边，若是我们投降的话，家人会不会受到牵连？”

这是在场很多人心中的担忧。

“城池都保不住，就算我们是不投降，能侥幸抱住小命，也一样会被大明俘虏。这俘虏的士兵，与开城请降的士兵，有多么大区别，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

那士兵继续说道。

众人有些沉默，没有立刻做出来回答。

就算是不说话，这些人心中也是清楚明白，眼下最好的选择，确实就是打开城门投降。

这样一来，还能有开城门的功劳。

相比其他被俘虏的士兵，会好上不少。

只是，知晓归知晓，心中依旧是有些犹豫。

主要就是担心家人。

若是孑然一身，自然是不在乎。

这也是为什么，古代王朝招募军队的时候，往往喜欢招募良家子。

所谓，良家子。

就是拥有父母亲人，家中有田地或者是其他恒产。

这样的人，与朝廷的依附性更为强大一些。

遇到战事挫折，也不至于就立刻冒出来逃跑，投降的心思。

“大明那边也是不错，他们吃的好，穿的暖，我们若是能做大明的百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就算是，被征集到军队中，也不至于像是现在这样，吃的比狗都垃圾。”

这话一出，众人想到城外大明军队吃的军粮，那是他们贵族老爷才能享受的美味，大明士兵却是能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并且，大明士兵的家中亲人的福利，听闻相当之好，尤其是烈士家庭，更是被加倍照顾，有不少还能恩泽后人，获封官吏。

这样一些消息，昔日他们就是当做故事在听闻，现在却是萦绕在脑海中，久久无法消散。

“我愿意打开城门！”

一直没有说话的百户，忽然就冒出来一句话。

这就让周遭的士兵，有那么一些奇怪。

普通士兵的家人，监管可能还不是那么严格。

但是，坐到百户的位置上，关注度一点不会小。

他们这么一些小兵，可能不会被大人物关注，投降也不一定会难为家人。

可百户，那就是绝对会难为。

刚才，一些有心开城门的士兵，已经悄悄凑到百户身边。

只要这百户不愿意，他们就直接动手。

可不曾想，对方竟然会愿意。

在左右都奇怪的时候，百户出声解释。

“大明西厂在渤海国境内安插的间谍很多，并且大明军队战力强大，如今这一块防线被撕开一道口子，用不了几天，大明军队就能一路杀往汉城。渤海国，已经不行了。”

如此一说，一些士兵不是很明白，他们浅薄的政治和军事思维，难以让他们立刻就反应过来。

不过，他们却是能听到最后一句话。

渤海国药丸！

昔日，也是由于高丽药丸，他们选择归顺渤海国。

现在，渤海面临一样的境地，倒戈似乎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毕竟，他们也不曾说对渤海国积累有多么浓厚的情感。

家天下的限制之下，几乎所有国家的底层百姓，都很难对所在国家产生多么浓厚的感情。

他们只是卑微且可怜的被剥削者，不是既得利益之人，谁会怀念哪一个“剥削之人”呢？

“我赞同，开城门！”

“大明军队一定能打到汉城……”

就这样，城楼门洞附近驻守的士兵，就达成一致。

百户看了一眼身后的街道，那深邃的黑暗中，似乎有人影正在靠近过来。

“快，开城门！”

百户不敢耽搁，赶紧就下达命令。

士兵们倒是没有感知到街道那边有人过来，就是想着早一点归顺大明，那就能早一点获取好处，不是吗？

“大明将军，我等愿意归降，大开城门，还请将军不要伤害我等！”

城墙上，有士兵朝着下面喊话。

这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不然城门被打开，大明军队还以为他们是想要出城作战，那可就大大的不好。

百户一直有关注街道。

可惜，百户手上能指挥的人手不多。

他先前就是小旗官，近来军队战损比较严重，才能有机会不断升迁。

一直让一支营地军队驻守城墙，还没有火炮协作，能不死伤惨重吗？

因此活着，就能有机会升官。

也就是这样，百户权威不深，更没有多少亲信手下。

不然，是打开城门投降，还是继续坚守城门，不都是在他的一念之间，那里还需要去解释什么，要求士兵执行命令便可。

只可惜，没有如果。

“你们是什么人？”

街道那边的动静逐渐大起来，百户也已经确定对方就是冲着这边来的，立刻就朝着街道大喊。

没有任何回应，好像是对方没有听到一样。

但百户心中明白，对方是不屑于回答。

这么近的距离，还是在深夜时分，就算是城内在交战，这边却说不上多么嘈杂，一声大喝绝对不会说听不清。

“快，快打开城门！”

百户冲着城洞内大喊。

来人是谁，百户根本就不知道。

若是大明军队，倒不是什么坏事，他们已经站在城墙上，跟城外的大明将领谈话，对方接受一众的投降。

可就担心是城内，其他将军派遣过来的军队。

一旦发现他们的行为，必然就是一场厮杀。

城外，一众大明军队围绕在城门附近，静静等待城门被开启。

“不是说，会是西厂给我们开城门吗？”

“管他的，这些守城的家伙，愿意投降我们，打开城门，不也是一样吗？反正，西厂搅乱城内局势，已经是泼天的功劳，也不在乎这么一点打开城门的小功劳。”

“也是。这对我们也不是坏事，早点杀进去，弄不好还能捞到一些功劳。”

城门被加速推开，大明军队已经等候多时。

“小心警戒，立刻占据城门，保证后退之路。如此，就算是对方有什么计谋，也是无济于事。”

临近城门被打开，将军还不忘记告诫一番。

行军打仗，那不是游戏，会有人丢掉性命，岂能不重视。

好在，一直等到城门彻底开启，内里的情况一览无余，也不曾有什么危险出现。

“走，进城！”

大明军队快速进城，守军士兵被暂时控制起来，城门各处防守也被接管。

中间倒是没有遇到多少阻力，城门的守军都准备投降，如何还会有反抗的意思呢？

“将军，适才街道那边似乎有兵马靠近，还请将军小心。”

百户被控制起来前，还不忘记给大明将领提醒一句。

“去看看！”

大明将领当即就让人带兵前往。

他们控制城门，也就是第一步，接下来是准备带人杀到城内去。

可不能让一些不明不白的家伙隐匿在周围，万一断绝他们的后路，重新将城门给夺走，可不就是孤立无援，瓮中捉鳖吗？

“西厂！”

一道身影窜出来，丢出来一枚金币。

将领一把抓住，仔细一掂量，心中就瞬间明白。

“各位辛苦，接下来就该我等竭力。”

将领躬身行礼，也没有去理会他们的动向。

西厂的手段很多，同样非常隐秘。

他们有两种自证的手段，一种就是金币，一种比较特殊的金币。

其差距就是在含金量上有说差别。

军中将领，以及地位较高的官员，他们服用的丹药也相对高级，且有幸能学习到一门皇帝传承出来的粗浅手段。

就是开发身体的手段，与医者的五禽戏等没有多大区别。

在丹药的协助下，却能做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修习之后，感知小小物件的重量差异也不是难事。

而一般人，除非是长久接触，不然也难以发现其中差距。

因此，西厂依靠这样独特的鉴别方式，没有令牌等作为凭证，一样能辨识身份。

大明军队开始进城，城门被重兵看守。

进城的大明军队，则立刻被安排前往其他城门，或者是出入口，将其给夺取下来。

至于城内的混战，则是主力军队靠近解决。

现在，城内中央街道的位置，哗变军队和将军领导的军队还在战斗。

但是，将领们的亲信军队，不是哗变的杂牌军队能比。

胜利的天平，逐渐开始朝着他们倾斜。

伤亡不断累积的时候，哗变士兵出现畏惧。

他们的领头人就是那么几个，现在大多数的身影都已经消失。

战场之上，身影消失，大概率就是死亡。

哗变军队就是靠着心头一股怒火发泄，就好像是被逼无奈造反的百姓一样，战斗意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定。

“我投降，我愿意投降！”

有哗变的士兵，实在害怕死亡，丢掉手中的武器，高声叫喊。

有一就有二，气氛很容易就会被传染。

特别还是一场厮杀之后，哗变的士兵稍微冷静下来。

另外，就是领导他们的人，已然不见大半。

没有主心骨，战斗下去的想法，自是没有那么浓烈。

“投降者可免除罪责，负隅顽抗，连坐家人！”

将领一道命令，彻底击碎一些还在犹豫的士兵，纷纷就开始丢掉手中的武器，选择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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