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里穷又不是本王闹的。”

    刘陵淡然道：“罢了，不过看在你家都统的脸面上，本王这次破例给你钱三万缗，粮食五万石，不用你给钱，可以了吧？”

    完颜拔离速愣了一下。

    本来他已经做好了用钱买粮的准备，完颜宗望那边也批了条子，只要刘陵把粮食的口子放开，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买粮。

    张孝纯霍然起身，脑子里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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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是好酒，多谢大王赐酒。”

    那侍女慌忙跪坐在地上，旁边一个侍女拿起抹布，在旁边替她慢慢地擦拭。

    在刘陵看来，饭食无非就是一荤两素，实在是有些粗糙，正准备让人去重做，完颜拔离速就迫不及待地吃了几口。

    原来他娘的在这儿等着大宋呢！

    “张公。”

    完颜拔离速瞥见她白嫩的肩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想要低下头去吃饭，但手一颤，筷子又掉到了地上。

    “夏人耶律太后御驾亲征，率军不宣而战，五万夏军绕过蔚州和彰国军南下，河东以北八个军寨毫无防备，如今已经全军覆没，雁门关失守了！”

    为什么那刘陵肯白白送你这么多钱粮？

    什么，伱说你们没关系？

    骗傻子呢？！

    更何况完颜宗望本就不干净，只要金国朝廷接下来想动他，刘陵在其中搅动搅动，说不得就能提早让金国爆发一场内乱。

    端着菜肴的都是貌美可人的侍女，刘陵眼神示意，其中两个侍女立刻跪坐在完颜拔离速身边，软声软气地劝酒。

    这次做菜的不是军中的伙夫，而是帮汉王做菜的膳厨。

    因此，他心里怕触怒刘陵，又随口多跟了一句。

    完颜拔离速站起身，刘陵以水代酒，在前者坐下的时候，他装作不经意问道：“以完颜兄弟的地位，本王这军中酒水菜肴实在是有点亏待兄弟，本王这就让人去”

    完颜拔离速没见过这阵仗，身子一下子就有些发软，一个侍女撕开酒坛泥封，吃力地抱起酒坛倒酒，忽然装作手软，让不少酒水浇在了身上。

    后者自始至终没有露出不高兴的意思，招待了使者后，便认下了这份盟约。

    那个侍女娇滴滴地递来新的筷子，对他温柔一笑，完颜拔离速顿时更发愣，他倒也不是不敢吃的人，正要伸手把侍女搂到怀里的时候，刘陵开口道：“好了，完颜兄弟也不缺你们服侍，都出去吧，本王跟他好好聊聊。”

    几个侍女都站起身，对着刘陵躬身施礼，随即离开帅帐。

    现在今非昔比，完颜拔离速心里还有些分寸，知道双方地位不同，自己可以适当的表示出亲切，但最好还是别蹬鼻子上脸。

    完颜拔离速不是傻子，觉得猜出了汉王的意思，心想着我就老老实实吃喝，你能奈我何？

    可对面的刘陵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开口招揽，只是闲谈些风花雪月的事，中间又时不时让人再送酒菜过来，完颜拔离速乐得有酒肉，干脆在这陪汉王一直说到下午。

    刘陵心里笑了笑，示意完颜拔离速继续吃，对旁边人挥挥手，没过片刻，有人掀起帘子走进来，完颜拔离速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不由得抬头看过去。

    他想了想，没敢说过养敌两个字。

    衣裳，顿时湿了一片。

    “雁门关急报！”

    刘陵平日里也能跟其他将士一样吃苦，但真要有条件的话，他也不会刻意苦着自己的嘴，那两名膳厨跟随他三年，心思忠诚，做菜手艺也在刘陵的调教下越发高超。

    康公弼疑惑道：“大王，咱们燕云和金人本就是死仇，为何您还要把钱粮白白送给完颜宗望。居庸关就在燕山府以北，您这不是”

    他们说话的时候，几名士卒分别端着饭菜放在他们面前，完颜拔离速面前还有一壶酒。

    “不必不必。”

    四五.三二.八五.二四四

    周围的几个文官和将校都看向他，等着张孝纯的下文，毕竟，后者现在也还是河东宣抚使。

    原来如此。

    钱财，都是刘陵无条件的供给，好让这位岳丈有办法去上下打点，现在，也该是对方回报的时候了。

    “大王有所不知，我国内缺粮缺的紧，朝廷那边已经有两个月没往居庸关发粮饷了，国内更是处处禁酒，眼下大王所设菜肴酒水，末将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再奢求什么。”

    “完颜兄弟自己倒酒吧。”

    完颜拔离速一下子就有点不敢收了。

    一个小吏跌跌撞撞地跑进大堂内，手里捏着一份军报。

    刘陵和大宋已经再度互派使者签订盟约，约定后者再出一笔钱粮，同时，赵官家在某些大臣的劝说下，拒绝把真定府和井陉也划分给刘陵，只承诺说会再多一些钱粮。

    看着远去的金人队伍，刘陵站在营门处负手而立，神情淡然，韩昉和康公弼站在他身后。

    “如今在军中，本王需要以身作则，不可饮酒，但完颜兄弟是客人，还请吃好喝好。”

    完颜阇母再怎么说也还是姓完颜，而且在族中地位很高，仗着以前的人脉关系，重新运作到位置也算正常，但这里也有刘陵在帮忙发力。

    酒足饭饱后，军中早已为他准备好了粮队，完颜拔离速乐得合不拢嘴，心想自己这趟回去一定会被都统夸赞赏赐。

    “末将敬大王一杯！”

    红烧羊肉，大菜牛肉，凉拌猪耳，主菜是一盘驴肉火烧，一个侍女还抱来两坛没开封的好酒。

    但是这白送的钱粮汉王又不是傻子，他若是肯白送钱粮，这笔损失就肯定有办法从其他地方捞回去。

    从西面居庸关，北口，乃至于东面的平州，等于是燕地北面的金军上下全都是亲近刘陵的金人。

    “将军，请换箸。”

    “什么？”

    刘陵装着没看见完颜拔离速的表情，淡淡道。

    “这可是宋国大名府出产的二十三年老酒，香醇无比，不可不尝。”

    但，这笔钱粮要先欠着，等以后朝廷有余裕了，一定会给。

    “宣抚？”

    对于他来说，金国国内物资匮乏的严重，眼下饭菜已经算是精致了，更何况还有酒。

    宋人国内曾经有以辽御金的呼声，但现在刘陵玩的是以金御金。

    天边云雾渐开，一轮明月出云而来，皎洁月色笼罩大地，从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黑点，正朝着这儿不断靠近，等它接近的时候，刘陵看见那是自家军中的一个哨骑。

    “近来收到消息，本王的岳丈完颜阇母坐镇金国南京都统司，也就是说，平州那一块地方被划分给他了。”

    刘陵平静道：“就连你都这么认为，那金国朝廷那边会怎么看？”

    和约才订，打是不能打的，更何况自己手上这点兵将还能打什么？

    但要是当众说不能，最后挨骂的还是他，那些天杀的朝臣八成也会攻讦他畏敌如虎。

    张孝纯没好气地在心里骂了一句，冷冷答道：“本官病了，这几日不能见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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