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的一夜过去，在迷蒙的清晨水雾中，沈风站在营帐外，眺望着远方渐渐清晰的城郭。

    他这一夜尽管只是微眯了会，但沈风把天罡诀运行几个小周天，人就显得精神奕奕。

    石瑶从帐篷里钻出来，阿姨抱枕被他搂的更软，她看着沈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成都。

    “你在看什么？”

    安乐公，颇思蜀否？

    孟知祥被堵住嘴，听到这话，也无法说话回答。

    他被绑的身体只是踉踉跄跄地站起，孟知祥默默的看了一眼沈风，他扭头就走，头也不回。

    惟有一个踏破足，

    “张武张业二人顶风作案，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功不抵过，其罪可诛！来人，通知石瑶，将其拿下，斩！”

    沈风轻笑一声，语气幽幽：“就看谁会来，就在今夜见。”

    报仇雪恨，可以理解。

    孟知祥还在阶下喋血怒骂，而他所骂的人，都在看远方的风景。

    谶曰：

    沈风只是赞叹，但他心性足够坚定，丝毫不为所动。

    李昊相信沈风会信他。

    沈风面无表情，他挥了挥手，高思继便率军合围攻之，以多伐少，不多时，那一朵孤军的血花，就渐渐的淹没在人群之中。

    ……

    ……

    高栖独自理毛衣。

    “李肇，李仁罕，还有……李昊。”

    沈风一袭黑衣，染就鲜血，他端坐成都宫殿，而孟知祥，已是他的阶下之囚。

    “诺！”

    沈风下了这个命令之后，抬头看向了有点局促的李昊：“李侍郎，你献城有功，可为我岐王征辟，入岐为官，任中书舍人，愿否？”

    “来人，与他们一枚棺椁，在孟知祥墓旁，葬之。”

    让子弹，先飞一会。

    城门外，萤火再现，石瑶和张武张业见状，连忙率领近万降卒大军，只扑成都。

    因为这信上并未提及名字，所有的人名，全都是那信使的口述。

    深的不仅是天边，还有人心。

    “本帅就不废话了。”

    没脑子。

    两川，是我的了。

    “入城！”

    “他们正在率兵屠杀孟知祥的王府。”

    九十九个过山西。

    “我在看人心。”

    成都北门。

    回去先睡会。

    他们一问一答，尽显默契。

    “诺！”

    “在下，恭迎大帅！”

    “张武张业二将……”

    “嗯。成都这座城，是我们这点人打不破的。成都守军昨天都没来袭营，先机已失，今天自然也就只能坚守不出了。不过，一座顽城，往往都是从内部开始溃烂。”

    “大帅！”

    除了孟知祥还在那睚龇欲裂的呜呜呜呜。

    沈风白天养够了精神，到了晚上，他就在等他的东风来。

    沈风随手将手中的信件放到火烛旁边焚烧，这信上的东西，并不能当证据。

    生死之中，赵季良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对将军赵延隐笑道：“君已以死报国，臣又何惜一命！诸君，随我冲锋！”

    “杀啊！”

    “到头来，这虚假的，尽是算计和人心。”

    “那你还信他？”

    沈风点了点头，目不斜视，他从李昊的身边走过，抬了抬手。

    剑阁。

    成都被破，孟知祥死。

    成都已定，但人心不稳的又何止权贵？

    又一次夜深。

    随着沈风率领成都军队从剑阁后方袭来，粮道被断，明知必死，剑阁守将赵季良索性便不守了。

    沈风细细的看着手中的信件，念着上面的名字。

    “为何不信？我信的，恰恰就是这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人心。”

    石瑶站在他的身后，将情报为他补充完善：“听说昨日，李昊朝中为张武张业作保，却被孟知祥杖责，伤势不轻。”

    一一一.二五三.一九九.一五八

    因为那个人是不良帅。

    百个雀儿水上飞，

    你看，把嘴堵上，大家都开心了许多。

    但沈风，他就缺一个磨刀石，让民心快速稳定。

    沈风淡淡说道，这话一出，孟知祥的挣扎就少了些许。

    斩一个，拉一个，对于权贵，上位者自有权衡。

    剑阁已破。

    而那信使却是个死士，把话说完，他就服毒自尽了。

    “即使成王败寇，但伱这样的人，能走到这一步，也是值得尊重。你放心，我不侮辱你。”

    沈风继续说道：“你有两个选择。一，让剑阁守军放弃抵抗，足可当一安乐公。二，死。”

    “堵住他的嘴。”

    沈风此举是在告诉他，沈风并不是过河拆桥的主。

    孟知祥不给他们体面，那沈风就帮他们体面。

    沈风冷笑一声，摇了摇头：“作保是真。他想赢，之前的成都，本就不是必输的局。杖责也是真。败局已显，不讨了孟知祥的一顿打，又怎么去讨本帅的欢心？”

    这个消息传到了前方的剑阁之后，岐军士气大涨，而蜀军则成了哀军和孤军。

    “叛徒！都是叛徒！”

    沈风率领数百不良人，裹甲衔枚，他们已在夜下摸到了城门口，但就是这么近的距离，那城楼的防御，却好似空无一人。

    沈风在心里默默的念着信上的字，他站在城门外，轻轻扣门，城门便应声而开。

    为人臣子，那也是要面子的。

    沈风淡淡挥手，不良人听命照做，孟知祥就只能呜呜呜呜。

    “人各有志，本帅，尊重他们的选择。毕竟，一代新人换旧人，每个雄姿英发的时代，都有属于它的姜维。”

    ……

    那本帅，就不客气了。

    没让他等太久，沈风就等来了他的东风，甚至，还不止一阵风。

    赵延隐早已百战成伤，却还是狂吼一声，与赵季良一起冲向了不良帅。

    城门开后，李昊在城门内出现，他向沈风双手作揖，弯腰示礼。

    看到传递情报的不良人有些在意场合，还在那吞吞吐吐，沈风平静的道：“说。”

    “诺！”

    颂曰：

    偷着杀不就好了？

    “本帅入城之前，便说过不可扰民。蜀王孟知祥已死，他的家眷，便是蜀民。”

    “臣，愿意。”

    李昊赶紧向沈风弯腰道谢，他那不安的心也慢慢缓和。

    他率领所有军队从剑阁而出，却由于地形太差，被沈风和高思继前后夹击，只是坚持了片刻，就已经将败溃军。

    “那我就去安排人手，往城内射信散布流言了。”

    他只是沉声说道：“枭首示众，念其为王，厚葬。”

    丙子十三象，今象到我家。

    沈风也不觉得丢了面子。

    汉水竭，雀高飞。

    “今夜三更，北门相会。”

    诺大的城门隐没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幽暗中，三点忽明忽降的萤火流逝，就像在那夜空中陨落的星。

    真是蠢才。

    真是巧，二张正合适。

    沈风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剑架旁，他抬手提起天罡，眼神格外坚定。

    至于这么光明正大？

    大局，定矣！

    乱世中，火光中，混乱中，这就是杀出来的人心所向！

    夜尽天明。

    他人还被绑着，他嘴还被堵着，但他就这样的走了。

    “阿瑶，点兵！”

    “何事？”

    “呵……杖责？”

    这些降军，难道就不需要体面吗？

    但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

    听到这个消息，沈风皱了皱眉，他念头微动，便做了决定。

    益州，定矣。

    /ps：这段剧情告一段落。纯属原创，很多将领的名字都是我自己查历史资料的。写的慢，还很难写，但希望写的有味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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