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晋初在门廊处停住凝望简阳，她似乎是第一次叫他名字。

简阳加重语气强调，“绝无仅有的单选！”

封晋初清清嗓子，“阳阳我今天有很多重要的事，有什么事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简阳执扭地摇头，“你是陪程红妍，还是陪我？自己选，单选！”

封晋初深瞳在润黄的光线里幽寂又复杂，默了默才低沉问话，“简阳，你偷看我手机是吗？”

简阳吞吞喉，想说是无心看到的，却执拗的不说话，就当默认。

“简阳，我不喜欢现在这样的你！”封晋初得出判断眸光转冷，原本刚毅的面部轮廓因下颌骨绷紧变冷硬疏离。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啊？你几时喜欢过我呀？”简阳看着几米之外的人，仿佛是看着跨越时光的青春，他当年的话，她仍旧耿耿于怀。

封晋初紧咬着唇线，简阳虚幻微凉的注视似投进他脑海的石头，一石激起千层浪，使他思绪混乱地炸开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啊？你几时喜欢过我呀？”简阳执拗地冷笑，“在你眼里我算什么啊？找回自尊，报复简东方的步梯？还是你耐不住寂寞想玩玩暧昧的骚货？”

“简阳！”封晋初禁令式地打断简阳，犀利冷睨她几秒，“别无理取闹！”

乌突突的电水壶跳闸停止了沸腾，沸水宁静下来，封晋初复杂的心绪也恢复平静。

封晋初转身倒杯水，往茶几边端时，滚烫的玻璃杯壁似简阳执拗的眼神，令他疼痛却避无可避。

封晋初把水杯放到简阳面前，转身就走。

“不选我，你就别后悔！”简阳眼看他要进卫生间，内心挣扎着喊道，“不选我，别后悔！”

封晋初关卫生间门的动作，在简阳喊话时滞一秒，也只有一秒停滞就不轻不重的闭合了。

简阳强压着失望走到门廊，她想喊、想叫、想作、想闹，但瞥见壁柜里整整齐齐挂着她的衣服，她迟疑着抬手摸试，羊绒大衣、长毛衣、打底裤、围巾，这每一样都是封晋初细心挂好的，昨天这些衣服或多或少都被大雪打湿了，现在都已晾干。

简阳说不出心里是哪种难过，默默地换了衣服，瞥见角台上有封晋初的车钥匙，她抓过那车钥匙就走。

在封晋初空间范围里，简阳只有衣服和身体是自己的，她走出去也就断绝了和他的一切。

这把车钥匙，她曾经拿在手里两周，她曾痴痴地等他来找她；现在拿走车钥匙，她妄想他没有交通工具便不会出现在东山别墅交易现场，那样算是给她留点余地吧？

12月23日，凌晨六点半，街头落雪已经过膝，马路上清理积雪的车辆和环卫工人兀自忙碌着。简阳本想开封晋初的车回家，可是雪太大，所有的车子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她到VIP停车区看看，却懒得从10几公分厚的积雪下把车整理出来。

简阳到路边打车，可能天冷雪厚，好半天没有出租车经过。她想约车，看看约车排队的数量，就打消了念头，那样她宁可走回去！

简阳仰头望望天空，雪停了，穹顶之下是阴霾的灰色，没有太阳半点影子。她是多么渴望阳光啊！然而，没有。

简阳一步步走离酒店，不知信步走了多远多久，便拐进爸爸和程红妍住的小区。她本是无心的走来，却正巧看见程红妍穿着隆重的裘皮大衣站在红宝马旁边，她准备去赴约。

简阳想要冲上去质问，可转念一想，她的质问除了泄愤又有什么用呢！于是，她绕转过楼角追着红宝马跑上正路，正巧一辆出租车下客，她忙不迭坐进出租车，“师傅麻烦您跟着前面那辆红宝马！”

司机启动车从后视镜看看简阳，“今天这路况，什么车也走不快，不用特意跟。”

这个时间出去，路上的积雪虽被清空70-80%，却异常的滑，红宝马车速不快，老出租司机跟得游刃有余。当红宝马停在洲际大酒店停车场时，简阳也下了车，眼看程红妍下车走进酒店大堂，她便快速跑到VIP停车场区。

大酒店优质的保安已帮他们的VIP客户清掉覆盖车体的厚雪。

简阳快速坐进银色凯宴车里开暖风，去东山别墅只能开车去。等待车子启动预热时，简阳拿出冻成冰块一般的手机，点戳几下，屏幕都是羞答答的没反应，人冻透，手机也是冻透了。恍惚看着是有微信消息的，但手机却反应不出来。

简阳拿着手机，把手伸到空调出风口取暖，瞄见倒车镜里，程红妍和封晋初出来了。封晋初正体贴得扶着程红妍下台阶！

简阳现在无所顾忌，连跟踪都不躲躲闪闪了。他们车开出去，她的银凯宴也开出去，过停车场栏杆时，简阳耽误点时间，似乎是路面太滑又似乎是脚冻僵，她踩几下刹车，车子都不太听指挥。

好在停车场出车时速度不快，保安大哥见简阳的车够豪又是女人开，以为手法不行，就没完全贯彻一车一杆制。

简阳把车子开上道，五分钟电话响了屏幕上“小表舅”欢脱地亮着。她没接，路面特别滑感觉这车不受她控制。

那通电话过去，新呼叫铃声又响起，来电显示  “程姨”。

简阳车子驶上快速路，虽然车还是不好开，路面上车少，她手脚暖了，驾驶感觉比先前好受许多。

程红妍第一遍电话简阳没接，第二遍再打过来简阳接听了，她想听听她们二人要编个怎样的“故事”给她听。

“阳阳。”

“阳阳你在听我说话吗？”程红妍在电话那头温柔的叫简阳。

“有什么事儿快说，我不聋！”简阳的坏脾气发挥得淋漓尽致。

“阳阳，今天下午有空回趟家，我和阿初有事和你谈。”

简阳在心里冷哼，是准备摊牌。

“阳阳，你在听吧？”程红妍试探着问。

“有话就说！”

程红妍还是保持着好脾气，“阳阳昨晚下大雪，天冷路滑你别出门了在家等吧，下午我办完事和阿初回去，一定等我们啊！”

简阳闷闷地收了线。她放下手机瞥见N个小表舅的未接电话，他微信头像也亮着红点。

简阳忍不住去点开微信看，  N条语音。她点开最上面那条，封晋初的语音信息就像开闸泄洪似的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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