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摇头，“只能说冷静期的一种建议，不能说有意安排。当然，他找到你哪殃及无辜，不在我们预案之内。”他看简阳眸光亮了亮，“不过，你的表现让我们很意外，可以说是惊喜！”

“你说泼妇骂街吗？”简阳面色微囧。

秦州抿唇摇头，“不，不，你给了老肖当头棒喝。”

简阳挑挑细长的黛眉，“没看我是谁！”她有点小得意。

秦州附和，“你是俱乐部的老板娘嘛！你当然能镇住场子，无论台上还是台下。”

简阳看向车外接近目的地了，“一会儿，你进去我在外面等。”

“嗯。”秦州随意应声，又抬手拍拍自己的衣兜，“有个很糟糕的事，我不得不抱歉地和你说，待会儿可能要辛苦你开车回市区，我出来急，忘记带驾驶证。”

“我？”简阳手下意识去摸双肩包。

秦州目光锁在简阳手和包上，“别告诉我，你没带啊！你刚刚翻包时，我似乎看到了类似驾驶证、行驶证的本子。”

简阳想说的谎话被堵在口中，只得看着秦州弱弱开口，“我早饭没吃，这会儿胃不太舒服，我们先去吃早餐再取车，好不？”

秦州看看腕表，“八点一刻，我们到那时间刚刚好，城郊没什么好吃的，稍微忍几分钟，取完车回去吃。”

简阳肘支在膝上手托着下颌，眼巴巴地看着秦州嘟嘟唇，“可我真的好饿，怎么办呢？”

秦州第一次见简阳故意撒娇卖萌，不禁轻笑，转身摸摸衣兜，“先吃块巧克力补充能量。”他把巧克力递到简阳面前，已经没了医生该有的温淡语气，声音柔得像水，“要不要我帮你打开？”

简阳嘟唇摇头，“我戒糖，就想吃饭！”

秦州虽被简阳蛊惑到，但医生理智没丢，“那就再等等，保证九点前让你吃到早餐。”

简阳长睫忽闪几下，凑近秦州，“哎呀，我想起来，我昨晚喝多了，这会儿酒劲儿都没散！你看看我眼睛都是浮肿的，待会儿不能开车啊，万一被查酒驾怎么办？”

秦州浅勾唇，“没有浮肿。”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漂亮。

简阳不死心朝秦州吹口气，“你闻闻，闻到酒味了吧！”说着话，她微启唇瓣嘴巴再凑近男人鼻尖，“真的，你仔细闻！”

秦州在简阳淡淡的气息里怔住了，近在几公分的粉嫩唇瓣里他没闻到酒味，而是闻到女孩身上似茉莉的清雅香气，蓦地他想吻她。

“先生，到了！”出租司机开口说话。

简阳率先转头看车外，已经到了！

秦州回过神儿，看着简阳与自己拉开距离后的侧脸，喉结滚动，这是会磨人的小妖精。他轻拍拍她肩膀，“下车吧！”

简阳抓着双肩包紧抱在怀里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秦州付费下车，手扶车门看着紧张的简阳放轻语气哄，“简阳下来。”

简阳依旧不动，“到这你也不再需要我，我想跟车回去。”

“我没带驾驶证。”秦州弓身朝简阳伸出手，“过来，到我这来！”他语气再放轻。

出租司机，转头看看他们，“先生，交警也不一定会查驾照，您真没必要这么难为女朋友！”

简阳抽着鼻子附和，“对啊，对啊！”

秦州听那声“女朋友”简阳也无反驳之意，心头忽地柔软了语气更软，“好，我开车。乖了，阳阳先下车！”

他直接牵起简阳手，把她拉下车。

简阳下车冰凉的手紧紧抓着秦州，“要不你给封晋初打个电话，看他愿意我靠近他车吗？”

秦州看看简阳与自己紧握的手，听她直呼“封晋初”感觉有丝别扭，“晋初不会有意见。”实际今天让简阳一起来取车，是他与封晋初交流过意见的，想带简阳走出她的心理监狱，今天是尝试治疗的第一步。

秦州拉简阳往4S店门口走，站岗的门卫看客人，朗声迎客推开玻璃门。

门开那瞬，简阳忽地甩开秦州，“我在外面等你！”

秦州在简阳突来的动作后，看看自己空了的掌心，“好。”他预感到了，今天的尝试不会有好效果。

简阳紧抱双肩包，快步走离门口。

门卫依旧保持着开门的动作等秦州，秦州淡瞥简阳逃走的背影，大步走进去。

等待时间，秦州透过玻璃门看外面的简阳，她侧身站那怀里紧紧抱着包，天空依旧有细碎的雪，她仰头去看，长发在风里飘摇，他看到她打败本我那个孤寂无处安放的灵魂浮现出来了。

……

细雪落在简阳面颊上，冷冽湿凉触感与那晚她在酒店外等着要见封晋初时，别无二致。她似乎等了很久很久，等得全身湿凉没有一丝丝暖意。料峭的春风直接钻进她的背脊，把刺骨的寒意送达她四肢百骸。

身后有车声，简阳转头看，银凯宴一点点开过来，她不可控地一步步向后退，眼睛发花，看不清司机模样，只能看到他笔挺地坐在驾驶位，带着凛然气势，朝自己开过来。

简阳有错觉司机想撞自己，她却动不得，只僵站着任凭银凯宴朝自己逼近，就在她以为要被碾压到车轮之下时，车停了。

恍惚间，时空大挪移，一切回到了交通事故那刻。东山盘山路上，封晋初开车门从前车下来，踩着厚雪从容不迫朝她走来，电话里他说，“我去找你！”

茫茫白色里，简阳眼中只有封晋初，满脑只一个念头，不要撞到他，不要撞到他……

见人走近，简阳丢掉怀里的包飞奔向他，用尽全身力气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你要选我，你该选我，绝无仅有的选择，你不该不选我！”

温热的手掌落在简阳背上，有力的双臂拥住她，“我选你。”

简阳热泪奔涌而出，她不可抑制地放声痛苦，“你说我若过得不好，就到你身边来，我来了你别走，也别放我走！我不拿你车钥匙，不碰你车，我听你们话，在家等你们！”

简阳温热的泪打湿了秦州衣襟，继而濡湿他心房，“我不走，也不放你走！”

简阳听到这声音抬泪眼看，模糊的视线里封晋初五官迅速幻化成另一个人。是秦州，不是封晋初！

简阳推开秦州，又双手颤颤地抓住男人衣袖，“给他打电话，拜托你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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