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赵澜说，“……可能是怕他老婆受影响，想拖拖时间吧。”

此言一出，董事们纷纷皱起了眉。

“这怎么行？……必须要他过来，赶快把这事解决了！”

“对，赶紧给他打电话！”

“今晚就开发布会，把他老婆处理了！……不处理，我们投票换掉他！”

董事们群情激愤，赵澜扬起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而此刻的顾清河，仍然守在医院。

电话一个接一个的响起，他不断接着董事和股东的电话，回应着他们的质疑。

董事们已经催他，召开新闻发布会了。但洛惊雪那边，还没调查完。他想给她争取些时间。

他虽然不了解，叶星辰参赛的过程。但他相信她，绝对不是弄虚作假的人。

赵澜在公司比他久，有自己的派系。他资历尚浅，管不住他们。拖一两个小时还容易，拖一天以上就难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顾霆钧出面。

顾霆钧的手术做得很顺利。他麻药还没醒。顾清河坐在病床边，望着父亲沧桑的脸，内心五味杂陈。

“搞定了吗？”他给洛惊雪发了信息。

“没有。系统数据全被清空了。”很快，洛惊雪回复。

“清空？谁干的？”顾清河皱起眉。

“不知道，还在排查。”

“多久能有结果？”

“不好说，我尽力。”

“……。”

顾清河刚想回复。病床上的顾霆钧动了动，皱了皱眉。

接着，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

刚睁眼时，顾霆钧很不习惯。他茫然地四处打量几圈，眼睛才有了焦距。

“我怎么了……？”他虚弱地问。

“爸，是在医院。你昨晚突然发病了，才被送到这。”

听到“昨晚”这个词，顾霆钧一激灵。他挣扎着，直起了半个身子。

“……爸，你做什么？！”顾清河忙按住他，“你刚做完手术，不要乱动！”

“昨晚的事……”顾霆钧喘着气，望向顾清河，“怎么样了？”

“还在解决。”顾清河说。

“多少人知道，影响大不大？”

“在场的媒体很多。全网都是新闻。”

“那要赶快澄清！”顾霆钧深深皱眉，“你打算怎么处理？”

“后台系统的数据都被清空了。目前无法处理，还要几天时间。”

顾清河低下眼睛，回答。顾霆钧瞪大双眼。

“几天？！来得及吗——咳咳，咳咳咳！”

他情绪一激动，不由得呛咳起来。顾清河拍着他。

“你什么时侯离婚？”顾霆钧顺过气，又问。

“离婚？”

顾清河一顿。顾霆钧看他一眼，叹了口气。

“上次我就劝过你，你不愿意，惹出这么大麻烦！……她做事只顾自己，不为你和公司考虑，早断早好！”

“舆论很不利，再拖下去，别说她了，你都会有危险！你跟她离婚，对她严肃处理，才能平息众怒！”他喘了喘气，又说，“事态严重，你该清醒点了！”

顾清河低下眼睛，没有回答。半晌，他开了口。

“……如果她不是那种人呢？”

“什么意思？”顾霆钧皱起眉。

“爸，她没有找我走后门。刷数据那些事，我也相信她没干！”顾清河说，“这次的事情很邪门，我想再调查。”

“再调查？！你拖得起吗？！”顾霆钧训斥，“你拖一天，外界的不实信息，就会多传一天！等事情发酵到无可挽回，公司黄了，你也黄了！”

他顿了顿，喘了会气，又开口了。

“你实在不愿意，可以先离婚！等这事解决了，只要她不进我们家门，要当兄妹，还是情人，都随便你！彩礼也算我给她的补偿了！”

顾清河望着顾霆钧，没有说话。等到顾霆钧平静下来，他才重新开了口。

“爸，我觉得这么处理是没好处的。”

“因为你喜欢那个女孩？”顾霆钧的语气很不耐烦。

“这是一个原因。这事不是她的错，我不想让她受委屈。”顾清河直视着顾霆钧的脸，“还有，我觉得这么处理，对公司是不好的。”

“不好在哪里？”

“这次的事情，如果叶星辰是冤枉的，那就是有人想陷害她，引起公司内斗。这是伤害公司利益，满足个人私欲的事，是非常恶劣的。”

“如果我们一味退让，不进行调查，简单粗暴地处理问题。那会给公司开个坏头，诬告之风盛行。更不好进行管理。”顾清河继续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

顾霆钧想了想，叹了口气：“如果是普通员工，照你这样处理，也就罢了。关键这事和你有关！对公司影响太大！”

“无论跟谁有关，都不能急。”顾清河说，“相反，我现在跟她离婚，就像抛她出来顶罪，不愿承担责任。引起的舆论，会更加糟糕。”

顾霆钧面色严肃。他思索着。

“……这也算个说法。”他慢慢开了口，“但拖的时间不能太长，时间越久，外界觉得你包庇，会对你不利。”

“爸，我有个想法。”短暂的沉默后，顾清河开了口，“今晚的发布会，还是照常开——”

……

叶星辰坐电梯下楼，出了中云总部。

一路上，她感觉遇见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注视着她。她无论是在走廊上，还是在电梯里，看到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又回到过去了。回到了初中那个时候。

他人的目光与嘲笑，让她感到恐惧。但她不会逃避了，而会直接面对。

顾清河呢？……他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他们的结婚证，他倒底给了谁？

叶星辰强作镇定，来到了公司大厅。就在她想离开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哟，这不是我前任嫂子嘛。”

叶星辰扭头一看，是顾依依。

她一反常态，穿得花枝招展，还化了个浓妆，显得神采奕奕。她大步朝叶星辰走过来。

“你昨天做出那种事，还有脸出现在公司？”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叶星辰，“嫌事情不够大吗？”

——她做出那种事，还有脸来学校！

顾依依的话，再度让她想起了过去。

那几个月，因为情书被泄露，她成为了全校的笑柄。但这次，她要反抗这些流言蜚语！

叶星辰抬起头，直直地望向顾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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