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他讲感情，我也不能让他为难。”叶星辰苦笑了一声，“外界逼他离婚，我跟他住在一起，对他更不好。……之后怎么发展，再看吧。”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心里过不了，顾清河要跟她离婚这个坎。既然他做出了选择，她不如早点断掉，好过留在江滩一号受折磨。

这种选择，纯粹是意气用事。她宁愿被人说傻，也不想被认为，她是为了更多的离婚赔偿，才一直留在江滩一号。

听到这番话，宋巧莲瞥了叶星辰一眼，叹了口气。

“算了，你觉得好，我也不说什么。……接下来的时间，你在家休息休息，找个工作。大不了妈妈养着你，省得你受那么多委屈！”

“没事，妈。”叶星辰说，“我手头有些存款，这次回来，只是暂住一两天，找到了地方就搬。”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独自住在外面，我怎么放得下心？”宋巧莲说，“不如住家里，还能省些开销！”

“妈，家里已经被人骚扰了，我住在这，不是更麻烦？”叶星辰勉强露出笑容。

“一家人有什么麻烦？”宋巧莲抓过叶星辰的手，“你是我女儿，我不帮你，谁帮你？”

“但是，我爸他——”

想到叶南明，叶星辰仍有犹豫。

“这房子是我买的，我要留你，他能说什么？”宋巧莲拍了拍她的手，“你爸在你结婚后，性格变很多了。最近也没找我要钱——”

她话音未落，门上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叶南明推门而入。

两人目光相遇，都是一愣。

“你怎么回来了？”叶南明冷着声音，问。

“南明，女儿回趟家，不是很正常吗？”宋巧莲站了起来，“问这个干什么？”

“正常？……”叶南明冷笑一声，“情况这样，你还说正常？……我妈被她气病的帐，我还没跟她算！”

“南明，你妈生病，主要是你侄子进监狱的事气的！”宋巧莲说，“这事不是辰辰的错，她也是无辜的！”

“无辜？”叶南明说，“我看举报的那人，什么证据都有，她真的无辜？”

“叶南明！”宋巧莲火了，“她是你女儿，你还不相信她？”

“大义灭亲，你没听说过吗？”叶南明反驳，“我把她当女儿，她把我们当父母没有？……我们被爆料、被骚扰，她做了什么？！——”

叶南明说着，猛地推开了防盗门：“这外面的涂鸦，是因为谁才有的？！是她活该，还是我们活该？！”

不用他说，叶星辰在上楼的过程中，就已经看到了。门的旁边，被人泼了红色油漆，还写上了“赶快道歉”、“赔钱”等字眼。

“……我会赶快找人来清掉。”叶星辰低着头，说，“对不起。”

“得了吧！”叶南明瞥了她一眼，“你真替我和你妈考虑，就不会回来！……你跟顾家那小少爷又怎么了？不会离婚了吧？”

“这——”

宋巧莲望了望叶星辰，一时语塞。叶星辰开口了：“是，我们要离婚了。”

屋内一时死寂。叶南明瞪着叶星辰，他双目发红，青筋暴跳。

“谁准你离婚的？！丢脸！！！”

短暂的沉默后，他把门用力一关，怒吼。叶星辰愣住了。

“闹出这种事情，我和你妈已经成为笑柄了！你还要离婚，你把我们当什么，还希望我们活吗？！”

他指向叶星辰，痛斥：“你赶快回去，向顾家道歉！哪怕跪在地上，都要把这段婚姻留住！”

“南明！”宋巧莲阻止，“顾家已经要离婚了，我们求着他，还有什么意思？……辰辰留在那，有什么好日子过？”

“好日子？我看她就是心高气傲，受不了气！”叶南明说，“她给顾家带来这么大麻烦，他们杀了她都正常！她现在就是看你心软，跑回家来，想白吃白住！”

“我有存款，也申请了海外留学。”叶星辰说，“等手续一办完，我就走了，不耽误你们。”

“留学？有什么用？”叶南明冷笑，“你一个女孩子，学历读那么高，怎么还弄出这种事情？你出去了，我和你妈留在国内，替你承担后果？”

他短短几句，让叶星辰被噎得无言以对。叶南明继续开了口。

“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你是顾家人，我和你妈没有照顾你的义务！你真想孝顺，就赶紧回顾家，我和你妈还能留些面子！”

“叶南明！”宋巧莲说，“辰辰正是困难的时候，在家里多留几天，怎么了？”

“你还嫌麻烦不够多吗？”叶南明反驳，“为她那事，邻居天天找我们抱怨！昨天你领导还打电话——”

“够了！”宋巧莲怒吼，“我的女儿，我有资格留！这房子是我买的，你不愿意，你就滚出去！”

“……。”

叶南明气得咬牙。他瞪着宋巧莲，双眼通红。他刚要开口，叶星辰说话了。

“没事的。妈……我自己走吧。”

叶南明的那番话，已经让她无地自容。她不想再影响他们了。

叶星辰提起了行李。宋巧莲望着她，表情满是担忧。

“辰辰，现在雨大，明天再走吧？你——”

“妈，没事的。天气不好，才没人看到我。”叶星辰勉强露出笑容，说道，“……现在走了好些。”

她拎着行李，转向了叶南明。

“我现在走了，是因为我不想连累我妈，不是我觉得离婚丢脸！”她直视着叶南明的眼睛，“婚，我还是会离！离开之前，我一定会公开声明，对这件事负责，绝不拖累你们！”

今天之前，她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出国。叶南明这番话，坚定了她的想法。

她的确是没有家的人。从嫁过去开始，不，应该说从出生开始——

“……。”

想到过去种种，叶星辰的眼眶红了。她转头又望了宋巧莲一眼。

“辰辰——”

宋巧莲朝叶星辰伸出手，像是要拉住她。叶星辰忙转过头——

“妈，我走了。”

“走了好！你敢离婚，就不要回来——”

伴着叶南明的骂声，叶星辰打开了门。她拖着行李，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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