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结清了。”顾依依用战战兢兢的声音回答。

“那就行。”文玛丽说，“要他们把扫尾工作做干净点，别留下证据！”

“好的。……”

顾依依答应着。她犹豫些许，又开了口：“玛丽姐。”

“什么事？”文玛丽问。

“能不能把我直播的时间调一调？”顾依依问，“我这边排的，都是早上七八点。根本没人看我直播。”

窃听器里安静了。短时间内没人说话。

“……对时间不满意，你找柳思思去调啊？”半晌，文玛丽开了口，“又不是我排的！”

“可是我找思思姐，思思姐要我找您——”

“顾依依！”文玛丽骤然火了，“你知不知道，你最早来公司时，俞总是不准你出镜的？”

“我知道……”顾依依声音骤然小了。

“我为了让你参加，费好大心思，才说服俞总！……我们直播间这么多主播，哪个都比你资历老，思思给你排最早上的时间，合情合理！……你还想怎么办？我把我的时间段让给你，好不好？”

“……我不敢……玛丽姐……”

“你一点感恩都没有，还嫌东嫌西，挑时间段！……你要真觉得那个时间段不好，就不要当主播了，也不要再负责客户联络。我把你派到后台，让你管道具，简单轻松！”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玛丽姐！……”

“哼！……”

文玛丽冷哼一声，对话暂时中断了。没过多久，又有人开口了，他们开始谈论打赏和化妆。

接下来的对话，再没有什么重要内容。保姆车回到了公司门口。文玛丽、顾依依和车上的工作人员，都下了车。

“……走吧。”

等他们都进了公司大门后，叶星辰说道。

“干什么？”顾凌云一愣。

“回收窃听器啊。”叶星辰说，“难道不要了？”

“啊？……”

顾凌云叫了一声，表情有些诡异。叶星辰的耳机里，又传来了声音——

是文玛丽他们回公司后的对话！

叶星辰再看了一眼车子——除了司机在，就没有人了。

“顾凌云！”她急了起来，“你把窃听器装哪了？”

“我——”顾凌云支支吾吾，“当着司机的面装，有些奇怪。我绕到车后座，看到有个挎包，想到是顾依依的包，就藏在里面了。”  

“哎呀！你！”叶星辰气急，“被她发现可怎么办？我们之前做的，就全白费了！”

顾依依已经上楼了，怎么回收窃听器，成了个大问题。叶星辰和顾凌云的脸，顾依依都认识，大摇大摆地取回来，完全不可能。

但临时请人去回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

叶星辰正在发愁时，顾凌云看向车窗外，瞪大了眼睛。

“辰辰姐！”她叫道，“顾依依又出来了！”

这次出来的顾依依，只有一个人。她的打扮也跟之前不同，不再是牛仔裤厚卫衣，而是红色紧身短裙，外面套了件棕色皮草。

此外，她把头发也放了下来，还化了浓妆，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

幸运的是，她身上背的，仍然是那个粉红色皮质小挎包。顾依依站在路边，拿出了手机。

她等了一会，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她上了车。

“辰辰姐，跟不跟？”顾凌云问。

“跟！”叶星辰想了想，下了决定，“刚好看一看，是谁让她跟俞家搭上线的！”

顾凌云开车，两人跟了上去。

出租车七拐八绕，最终到了城中村的一条小巷子前，停了下来。

小巷子狭窄幽长。道路两旁，都是一些破旧的自建房。自建房上面，都装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招牌。

这条巷子，是A市的“情人街”。很多不正规的按摩店、发廊或者酒店，都在这里聚集。

顾依依付给司机车费，下了车。顾凌云也在外面，找了个位置停了。两人偷偷摸摸，跟在了顾依依后面。

顾依依拎着包，走向了巷子深处。她来到了规模最大的一家酒店前，推门走了进去。

两人通过酒店的玻璃门，观察着顾依依的动静。顾依依跟前台交流后，走向了电梯。叶星辰听到，前台报的房号是3303。

顾依依进电梯后，两人跟进了大堂。不久，耳机里就有声音传了出来。

顾依依敲门的声音。

开门的声音。

重重关门的声音。

衣物摩擦的声音，粗重的喘气声，和亲吻的声音。

亲了好一会，才响起了一个粗犷的男声。

“怎么了？害羞了？”

“才没有。”顾依依用娇滴滴的声音说，“你咬得好用力，把我嘴唇都咬痛了！”

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应该是两人都走进了房间内部。

“辉哥，你看我怎么样？”顾依依说，“我把玛丽姐直播的衣服，偷偷穿了过来，要比她漂亮吧？”

“那是当然！”被称作“辉哥”的男人“嘿嘿”一笑，“你比她年轻，比她美，还比她懂风情！……她只不过是个小主播，就以为自己是什么王母娘娘，天天在我面前垮着个脸，这不要那不准的，不就是拿肉卖钱的吗？……呸！”

停了一停，辉哥又说道。

“不过，我也得谢谢她！……要不是她派你过来，维护我这个金主。我哪能认识你这个小美人！又哪有福气，好好享受你呢？……嘿嘿嘿！”

“哎，别急呀。都还没洗呢。”顾依依阻止道，“再说了，人家今天遇到些事情，可是委屈得很！”

“什么事，小宝贝？”辉哥问。

“我求了那老妖怪好久，她才答应让我直播。但她给我安排的时间段，一点都不好！……大早上的，谁看直播啊？根本没人打赏，还要被人笑话！”

辉哥没接茬。顾依依又开口了。

“你有钱有人的，就让你那些小弟，帮我看一下嘛，刷刷关注量。……再另外给我打赏打赏，刷几艘航空母舰什么的。要不，我在她团队里，都抬不起头！”

“简单！简单！”辉哥笑着说，“咱俩先好好交流交流，亲近一下。开心了，别说航空母舰，我把她直播间买给你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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