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长到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叶星辰强作镇定，答道，“……我们做好我们自己的。”

“可是——”顾凌云望着她，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叶星辰皱眉。

“今早，有些供货商，给我们打来电话，要求停止合作关系。”顾凌云面露难色，“他们说，本来是看在中云的面子上，才选择我们直播间的。现在如此，也没有合作的意义了。”

叶星辰沉默了。

“也是他们不识货！”顾凌云气呼呼地说，“我们这直播间，本来就跟中云没关系嘛！……想靠着我们搭上中云，就赶着合作。现在又不认，也太差劲了！”

“……说到底，还是我们自身不够强。怪不得别人。”叶星辰说，“他们不愿继续合作，就算了吧。但之前的合约，还是要让他们履行。”

“嗯。……”顾凌云应了一声，“我们的直播间，接下来该怎么办？……经历前一阵的事情，观众没了，张教授也走了。现在连供应商也跑了！原来的计划，还要执行吗？”

“已经准备了，就必须得干。”叶星辰说，“我去找他们，一家一家聊。”

“那中间，有很多是我表哥的朋友——”

“朋友是朋友，经商是经商。”叶星辰说，“……我们就事论事，没关系的。”

……

事情的发展，比叶星辰想象的更差。

不少供货商，直接当着她的面提出，不会再跟直播间的合作。有人避而不见，有人趁机提条件或加价，也有人直接当着叶星辰的面，出言嘲讽。

“我们是看在顾总的面子上，才跟你合作的。现在你们要离婚了，你的直播间，就跟普通直播间没区别！……为什么我们要选择你？”

当然，也有一些供货商，愿意保持合作。比如那些被网络水军栽赃，后来在叶星辰帮忙下，才被洗白的公司。

跑了一天下来，叶星辰身心疲惫，成果却有限。正当她束手无策时，她接到了孟锦绣的电话。

“你托我补的那件衣服，我已经补好了。你怎么一直不来？”孟锦绣一开口，就是责怪的语气。

“对不起！”叶星辰慌忙道歉，“我前一段遇到些事，一直在解决，后来又受伤了。……我今天就去拿！”

“你赶快来！”孟锦绣有些不耐烦，“你再不来，我就把那件衣服，扔垃圾箱了！”

……

叶星辰挂了电话，立刻往孟锦绣的工作室赶。孟锦绣仍然在工作间内，绣着那幅百鸟朝凤图。

与前一阵相比，那幅百鸟朝凤图，已经完工了大半。

五彩斑斓的凤凰，绣在刺绣的正中央，姿态昂，活灵活现。在它的旁边，是各色鸟类。依据鸟的不同，还绣上了牡丹、松树、梅花、荷花等植物。

“……来了？”叶星辰进门后，孟锦绣瞥她一眼，问，“上次不是顾清河陪着你吗。……他人呢？”

“他有其他的事，还在忙。”

叶星辰尴尬地笑了笑，敷衍道。孟锦绣哼了一声：“在忙？……忙到娱乐新闻上去了？”

孟锦绣这话听着特别，像是她已经知道了，顾清河和叶星辰离婚的事情。叶星辰不由一愣。

孟锦绣却没再谈。她站起身，拿起一件衣服，递给了叶星辰：“……给你。”

叶星辰接过了衣服。那些无法去掉的红酒渍，都被孟锦绣别出心裁，绣成了红日和祥云。整件衣服比起原来，显得更加气势磅礴。

“谢谢孟老师！”叶星辰眼睛一亮，“辛苦您了！”

孟锦绣还在赶工。可想而知，这件改好的衣服，都是她利用休息时间，修制出来的。

“辛苦倒谈不上。”孟锦绣说，“倒是你，说要以我这个工作室，拍专题节目的。可别拿了衣服，就全部忘掉了！”

“……可以吗？”叶星辰睁大眼睛，问。

“怎么了？”孟锦绣瞪起眼睛，“你不愿意？”

“这……我有什么资格不愿意！”叶星辰结巴起来，“但我已经不是顾清河的老婆了。我只是担心，以我们直播间目前的样子，配不上您的作品——”

“你这是什么话？……约合我帮你，还是在看顾清河的眼色了？！”

孟锦绣皱皱眉，把针一放：“我给你说，如果你还是他老婆，给不给你做这个节目，我还要好好想想了！”

叶星辰愣住了。孟锦绣又继续了：“再说，只是拍个节目的事情，有什么适不适合的？想拍就能拍好！”

“是……”

叶星辰慌忙答应。孟锦绣深深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我家那位去世时，我也受不了！”她突然开口说，“他是个画家。我早期的作品，都是他和我一起想的！……还有人在那说，说他没了，我就绣不出什么好作品了！件件都难看得不行！”

“我哭得不行，都没了继续刺绣的想法。想跑到沿海那边，打打工算了，反正收入高！”孟锦绣望向窗外，像是回忆起了遥远的过去。“后来，我母亲就找到我，逼着我绣。……就算我绣出来的不成样子，她都要我继续，千万不能停了！”

“后来我才想通，越是困难，越是被人怀疑的时候，越不能垮！你一垮了，那些对你的看不起和污蔑，也就坐实了。……你只有撑下去，还越做越精彩，才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那些爱你的人！”

说着，孟锦绣再度望向了叶星辰。

“我不知道，你跟那位顾家少爷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但你只有把这个直播间继续做下去，还做好了，才对得起当初的他，也对得起你自己。感情是感情，生活是生活，不要弄混了！”

“孟老师。”孟锦绣这一番话，说得叶星辰眼眶发热。她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孟锦绣点点头，又提醒道：“你手里这件衣服，记得赶紧送过去。荣祥那老头，脾气怪，心思重，你送晚了，他又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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