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的钢琴家身份有什么用？你不会真以为，凭着你残疾的手，就能够挽救整个公司吧？”俞正鸿讽刺道，“我告诉你，你拥有的一切，包括你的身份、脸蛋、才华……都只是你嫁人的筹码！如果无法变现，你没有任何价值，就是废物一个！”

俞芊雅一直没有回答。她开始抽噎。

她的哭声让俞正鸿更加反感。他只想赶快结束这通没意义的电话。

“我告诉你，现在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去找顾清河。哪怕跪在他面前，向他磕头，都要求他跟你订婚！如果做不到，我就没你这个妹妹了，不要再过来见我！”

俞正鸿甩下了最后一句话，不顾俞芊雅的反应，挂掉了电话。

他喘着粗气，瞪着手机屏幕，眼睛发红。

——好不容易平了陈志斌的事，又来个顾清河拒绝订婚！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在这个节骨眼上，非要把他、把俞氏全逼死，这些人才开心吗？！

俞正鸿稍微平复了情绪。他想了想，又拨打了赵澜的电话。

——俞芊雅说的事情，也可能只是他们小俩口吵架，一时说的气话。是不是真的，还是要再问问。

“……哟，俞董事长。您个大忙人，居然主动来找我。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呀？”

赵澜的手机，过了很久才接通。俞正鸿听到了她充满嘲讽的声音。

“我听说，顾清河说要取消订婚，是不是真的？”俞正鸿懒得跟她废话，直接问道。

“芊雅告诉你了？”赵澜反应过来，“谁叫她没本事，套不住顾清河呢？……难为你苦心布局，想绕过我，直接打入顾家了！”

俞正鸿皱起眉，没有回答。

“不仅如此，还有更麻烦的事。”赵澜说，“我看顾清河思维清楚，和刚失忆的时候，状态完全不同。……可能他恢复记忆了。”

“……。”俞正鸿面色一凝。

“他恢复记忆，你做的这些小手段，也就失灵了！你的度假村，也没人接盘了！……我看你还是趁早转移财产，早点跑路吧。”赵澜继续道。

“你要什么条件？”俞正鸿问道。

“现在跟我谈条件了？”赵澜笑了，“上次依依出事，我去求你时，你是怎么对我的？”

“顾依依那边，法院还没审判，正在走流程。”俞正鸿说，“你要能帮我的忙，我就去周旋。”

“就这样？”赵澜说。

“……你想怎么样？”俞正鸿皱眉。

“顾清河油盐不进，从他身上下功夫，收益不大。”赵澜说，“我们合力把他弄下台。事成之后，中云的管理权给我。俞氏获得的收益，我也要平分。”

“还真贪。”俞正鸿笑了，“你有办法？”

“电商和社交平台，目前到瓶颈了。经济形势不好，金融也无法挣钱。顾清河把公司的大部分现金，都赌在了技术部的新项目上。”赵澜说，“顾清河和管理技术部的杜衡，原来是铁兄弟。现在因为他老婆，完全闹翻了。”

“那女人还守在景初公司。景初不肯把她弄走。”俞正鸿说，“看来还真有点手段。”

“杜衡心里一直有气，把技术部的信息，透露给了我们很多。”赵澜说，“我上午听顾清河说，下个月项目就要收尾了，要开发布会——你说，如果你在发布会前，拿到了这个技术，到时会怎么样？”

俞正鸿扬起眉毛，不置可否。

“你要拿来挣钱，或者勒索顾清河，都可以！”赵澜说，“……只要记得把中云留给我就行了。”

“那人可靠吗？”俞正鸿问。

“他之前给我的信息，我也卖给过你。目前来看都可靠。”赵澜说，“我还试探过他，有没有跳槽到俞氏的念头。他也有这个心思。”

俞正鸿沉吟着。赵澜追问：“怎么样？要合作吗？”

“……成交。”短暂的沉默后，俞正鸿说。

……

俞景初一到公司，就发现了不对劲。

昨晚的他，没有跟着俞正鸿，一起去中云的宴会。而是找了间酒吧，和君天浩以及几个朋友一起，喝到了大半夜。

不想去的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也许是对这种虚假的商业应酬，感到厌倦了。也许，他只是单纯地，不想看到叶星辰和顾清河见面。

她对顾清河的感情，让他感到惊讶。而她在重大时刻，做出的一些选择，让他觉得有趣。

尔虞我诈太久了，他已习惯从利益角度，来进行思考。像叶星辰这种，有着盲目正义感，自己没有好处，却还要帮别人的傻瓜，实在是非常罕见。

另一方面，叶星辰是个女人。

他掌管着文化传媒公司，接触过的美女无数。那些女人对他，都非常殷勤。

他心里也清楚，女人们接近他，都有着目的。有些是为了钱，有些是为了换取出名的机会。

他也乐于享受这种殷勤。相互交易，以物易物，没有后患，很公平。

他也在这种交易过程中，渐渐麻木了。所以，叶星辰对顾清河的做法，才令他很诧异。他第一次知道，会有人为了另一半，主动选择离婚，还不要任何财产。

但他也明白，叶星辰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向过他。这种没有赢面的仗，他是不会打的。而只被一个女人吸引，也让他感到危险。

昨晚，他叫了许多女伴陪同。那些人极尽讨好的样子，只让他感到无聊。

他一个人喝着酒，最后醉倒了。等到醒来时，已经快11点。

他随便吃了个中饭，就到了公司。没想到，他一下车，就看到俞芊雅，等在他公司的门口。

俞芊雅抬着头，看着他公司的招牌，发着呆。他叫了一声：“芊雅？”

“……哥。”

俞芊雅闻声回头，跟他打了个招呼。

虽然俞芊雅面带微笑，但他却感觉，她的神色很疲惫。她的眼眶也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俞景初说，“我知道你在，立刻就过来了。省得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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