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的第二节课照常开始了。

    张晓走进学堂，皇长子还是端端正正坐着。

    “先生，这是上节课听完您的课记的笔记和心得，请您过目。”皇长子把本子递了过来。

    “殿下有心了。”张晓拿起了皇长子的本子，里面字迹整整齐齐，特别是把连阿拉伯数字和加减乘除符号都工工整整抄写了好些遍。

    “上节课讲到了帖木儿击败东察合台国的僭王哈马鲁丁后，开始大举攻略伊尔汗国分裂后形成的诸多邦国，入主波斯故地，击败了诸多强国，还和当时如日中天的奥斯曼帝国起了利益冲突，双方国主互相谩骂。这时候的帖木儿不仅不再向我大明朝贡，还把我朝派遣的使臣强行扣押。帖木儿和奥斯曼的战争一触即发……”

    “帖木儿在击败奥斯曼帝国以后，威望大震，可以说是四方朝贺，于是他把目光看向了大明。但是在进军途中突发疾病，帖木儿建立的强大国家随即陷入了战乱。本来帖木儿计划把皇位传给他的长孙皮尔马黑麻，但是此时马黑麻远在外地，在大军之中的帖木儿之孙哈里勒篡夺了大权，但是众人不服，帖木儿的几个儿孙开始互相开战。帖木儿的四儿子沙哈鲁也从封地起兵，击败了所有竞争对手，夺取了汗位。帖木儿墓地现在还在撒马尔罕，传闻帖木儿下了诅咒，所有敢打开他棺椁的人，将会蒙受战争之诅咒。”

    张晓把帖木儿的故事说完了。皇长子也没有在记笔记，只是认真听着，若有所思。

    故事说完了，张晓接着教数学。今天张晓没有教算数，教起了最简单的几何知识，长方形正方形圆锥圆柱之类的。

    张晓依然没有想到，他心目中应该是日理万机的皇帝还在旁边听着讲，而且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那就是万历皇帝一生中最爱的女人，郑贵妃。

    张晓的课讲完了，皇帝没有返回了御书房，反而是直接被郑贵妃拉到了自己的寝宫。

    “常洛上的什么课，你都听了，现在怎么样了嘛？按理说妃子怎么能随意外出，这次朕也是担着干系的，以后可不准再提这种要求了。这皇子上课，你要听什么嘛？朕也就是随便找人给常洛上上课，朕的儿子，也都要十岁了，再这么样子总不能是个文盲吧，那列祖列宗岂不是要怪罪下来。”皇帝说道。

    “陛下，要不要给常洵也上课啊。那常洛能上课，洵儿也要一起上课啊。陛下，好不好嘛。”郑贵妃突然冒出来一句。

    “洵儿才六岁啊，哪里能听得进这些，到时候哭闹起来，这可不好上课时候哄着啊。而且老师现在一时半会儿也难找啊。”皇帝赶紧解释道。

    “那不简单，常洛学什么，洵儿也学什么，董先生和张老师一起教两个学生，有何不可？”郑贵妃说道。

    “不用这么着急吧。洵儿现在还那么爱玩呢，给他多玩一会儿多好。”皇帝无奈了。

    “玩什么时候不能玩，学习可是一点不敢落下啊。陛下，那件事你可是答应了臣妾的。现在常洛上的课，董师傅的课先不说，张师傅的课那也算是帝王之学了吧。陛下不要以为臣妾什么都不懂。常洛当然能听，臣妾的儿子更应该听。”郑贵妃说道。

    “不至于吧，那就是当故事听嘛，毕竟是国外的故事，张晓也不一定讲得对嘛。”皇帝还在试图强行辩解。

    “那就更好了，洵儿岁数小，正好听故事嘛。再说了，洵儿也可以乖乖听讲的，给臣妾一个月时间可好？”郑贵妃也没有跟皇帝接着较真。

    “那也好吧，那朕就让董其昌还有张晓也歇息一个月，到时候从头开始给洵儿上课，这样总好了吧。”皇帝说道。

    ……

    就这样，本来还在一边写书，一边备课的张晓，突然被告知一个月以后再重新上课，而且还要从头开始，还让张晓把课程内容再弄的浅显一些。

    张晓正在纳闷之际，董其昌再次上门。

    “董兄，伱这拜帖刚到，怎么人就来上门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张晓问候说。

    “张贤弟啊，怎么你这一点也不着急啊，你这不会一点消息也没收到吧。”董其昌有些激动。

    “没事没事，天大的事情有个高的顶着，我们边喝茶边说。”张晓一边说着一边把董其昌往主厅引。

    两人落座，董其昌看着张晓这副不慌不忙的神情，也有些迟疑起来。

    “董兄，为何你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张晓问道。

    “张贤弟，董某实在是不想猜了，贤弟你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真的不知道啊？”董其昌问道。

    “知道什么？知道为何一个月以后上课的缘由？我这备课本来也不充分，现在陛下说让我准备一个月，再把内容讲的浅显一些，那不是对我之前讲课不满意嘛。那正好有时间多准备，可能对于皇长子殿下，我讲的话还有写的字太多了，要多放一些图片更好一些。”张晓说道。

    “张贤弟，我姑且相信你是真的一点不知道了。这次要停课一个月，是因为陛下想让皇三子也一起讲课。不只是张贤弟你要歇息一个月，董某也要歇息一个月。”董其昌说道。

    “皇三子，就是郑贵妃所出的儿子？福王？”张晓问道。

    “福王，没听说皇三子封王了啊。不过皇三子确实是有福气。”董其昌说道。

    “是是是，皇家子嗣，那自然都是有大福气的。”张晓自知失言，赶紧也顺水推舟试图岔开话题。

    “确实是有福气。不是，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陛下根本没有把皇长子当成冢子来培养啊。我这去给皇长子上课，皇长子都要十岁了，如今才开蒙，好赖殿下还向身边宦官求学，才不至于字都不认识。陛下这也太……。”董其昌强行把抱怨皇帝的话咽了回去。

    “啊？合着我这算是给皇长子开蒙？那我上的确实难了一点。那皇长子开蒙的时间确实晚了点。”张晓也有点同情这个皇长子了。难怪乖巧的这么过分，果然被家长忽视的孩子容易早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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