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巫历211年7月13日。

    法案商讨会结束后的第三天。

    距离混乱之夜还有两天。

    胖子快步的走向了管理员室。

    深邃的走廊上没有灯，只有静静燃烧的烛火。他走路时带动的风摇曳着烛光，让他的影子分散成数条，并且随着烛光摇晃。

    毛骨悚然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头，就像是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不知名的方向，垂涎注视着他。

    胖子感觉脖颈发凉，有些不适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不出预料的没有什么发现，他摇了摇头，脚步加快了一些，来到了管理员房间的门前。

    这些人原先就掌控不了街区，现在自然也同样掌控不了。

    胖子，就是有这样的信心。

    “所以不用担心，现在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情况并不如你想的那么糟糕，或者说，现在远远要比你看到的更好。”

    此前他对于火焰魔法的了解，仅限于唤起一团生火做饭的火焰。

    走进房间，胖子不安的感觉越发的明显。

    上面原本灰色的图案，立刻变成了和下方一样的白色，技能树的连接也从虚幻变成了真实。

    胖子的瞳孔映射出橘红色的火焰，跳动着，仿佛火焰在眼中燃烧，他喃喃自语：“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修习魔法……”

    胖子低下头，张开双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没有错，他效忠的完全没有错。

    大人变得更强了，仅仅只是看到他，就能够感觉到自己被对方扼在手心的感觉……

    胖子说完，有些忐忑的跪伏在地上，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

    “那就没有关系了，回去吧。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李道显下了逐客令。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只有意识能够变幻。

    在【油脂操控】的基础上又分出了多个分叉：

    【火焰专精】【防御专精】【粘稠掌握】。

    他们只需要证明蛇之眼仍旧是原先那个傀儡就可以了，让人将李道显与衰落的知更鸟联系在一起，继续贴上虚弱的标签。

    咦？多出了两个技能……【火焰爆发】、【火焰控制】？

    是灰色的，点不动了，只有闪烁的才能点么？

    胖子念头一闪。

    胖子不可置信，失神地说道：

    而李道显看着胖子，不得不说，虽然胖子的实力有限，但是的确非常忠诚，能够这么快适应自己身份，并且站在领导角度考虑问题的人可不多。

    胖子犹豫了一下，尝试地接触了【火焰专精】。

    这一番话说的分外夸张，但是胖子说得语气坦然，完全像是发自肺腑，配合上他手中高举的魂火，更是在增加了说服力。

    明明管理员房间他也曾在这里待过，那时候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现在什么陈设也没有变化，仍旧是自己之前看到的样子，但是为什么会给自己这么危险的感觉……

    管理员室的门缓缓关闭，蛇纹又一次盘踞在门上。

    他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所有的感知都已经失效。

    胖子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手中的魂火被东西吸走，在抬头将感激的目光投向效忠的对象时，看到一条黑色线条交织的触手将自己的魂火攥在中间，随后拉入到了阴影中。

    在他看来，这种直接赋予人技能的能力，几乎等同于历史中神灵赐予牧师神术一般……

    胖子闭上眼睛，检查自身，结果下一刻，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骇的神色，他抬起手，一捧炽热的火球漂浮在他的掌心，静静地燃烧着，散发出滚滚的热浪。

    其实在上次之后，胖子就已经有了效忠的想法，而通过这几天的观察，胖子更是下定了决心。

    胖子这次的语气更显慷慨：“大人，我愿永远追随着您的脚步。”

    胖子心中也没底，只能安慰自己，回想起刚才的场景，想要回忆看到大人细节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良久，从阴影中飘来李道显的轻笑声：“我曾经展示了自己的野心赢得过很重要的人的青睐，抓住机会脱颖而出，而如今我看到伱，同样能够看到你的野心。”

    砰地一声。

    李道显想要重新塑造一个地区的秩序，那么那些组织就回报李道显一片混乱，或许他们在会议上没有意见，但是他们一哦那个实际行动告诉李道显，很多事情，并不是单纯依靠实力就可以做到的。

    胖子低垂下头。

    新加入蛇之眼的人虽多，但因为蛇之眼没有门槛，同时也没有束缚，胖子根本没有指挥那些人的权限。新加入的巫师们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接取任务，没有人愿意趟这趟浑水。谁也不想刚加入一个组织，连好处都没看到，就为了一个空头支票冒着生命危险介入无关自己的纷争吧？

    胖子很快停止了徒劳的行为，慢慢地转向了思考。

    管理员室的门笼罩在阴影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幅择人而噬的毒蛇吐信的图案，蛇目的位置是两枚黝黑的宝石，正在注视着胖子。

    听到了李道显的询问，胖子连忙开口说道：“从昨天开始，就有不少蛇之眼的巫师反映，他们被巫师袭击，我虽然派出了人手去制止，但是情况没有好转，而且针对的情况还越来越严重了。”

    李道显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此前你似乎非常疑惑，蛇之眼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李道显语气柔和很多：“你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为什么你会选择我？”

    “很明显，那些组织应该出手了……”

    胖子闻言，心中的念头开始急转：“我明白了，我会继续维持蛇之眼的运行，并且静静观察事情的发展。”

    李道显依靠在树干，手中摊开着一本墨绿色的书籍，在书籍的第一页，密密麻麻写着大量的文字。

    胖子以为李道显在问收下自己的理由，立刻大声回答：“大人，我虽然实力有限，但我对您的忠诚是毫无保留的啊。”

    如果没有他们的配合，李道显想要构筑秩序的方案，永远也不可能成功。

    在最下端技能树的根部，是【血肉专精lv.2】--【油脂操控lv.3】

    升级……

    好奇怪的名字，似乎是和晋升有点像，而且似乎技能树上面虚幻的部分又化开了一部分。

    看起来好像非常微弱，但实际上，这是胖子剥离出来的一小部分灵魂，被激发之后，形成的魂火。

    胖子有些无奈地汇报着。

    在魂火的光芒中，一个庞然大物在阴影中出现，仅仅是惊鸿一瞥，认知和阶位带来的威压就已经让他浑身战栗，胖子还来不及细看，翻涌的黑色洪流将他淹没……

    看着不可置信的胖子，李道显继续说道：

    “谁会放心的将自己的身心交给另外一个巫师？如果不是你将魂火交给我，我也很难做到这样的事情……不过好在成功了，恭喜你，你获得了一个，我将之称为技能树的馈赠……”

    ……

    “多用。”

    在来之前，胖子也同样疑惑过这一点，但是他也没有想到什么头绪，只能先行汇报。

    三个技能都在闪烁，似乎是示意胖子可以用意识触动它们。

    “这……这个是……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舍弃手势和吟唱瞬发火球……”

    胖子毫不犹豫地回答：“大人，我相信您，一定会成为声名显赫的大人物，我想要追随您，我也想要去更高的地方看一看，而不是一辈子囿于此地，默默无闻。”

    受到惊吓的他，猛然睁开眼睛。

    在胖子叩首离开之前，又恭敬地问道：“大人，请问如何能够学习新的技能？”

    胖子还未开口，毒蛇就扭动着身子，房门向着两边划开了。

    【火焰专精lv.1】

    ……

    他环顾四周，像是置身在一块无垠的漆黑空间中，他甚至很难估计这一片空间有多大，因为他无法移动……又或者，他移动了，但感受不到自己的移动。

    不会有事的……

    自己的魂火被对方收取，就意味着自己的命脉完全在对方手中，而现在自己的情况，或许正是大人在通过魂火进行什么操作……

    “咦？”桌子后面传来一声轻叹。

    “技能树？”胖子闭上眼睛，看到出现在意识中，向上蔓延，沉浸在灰色虚幻中的分支，立刻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

    胖子也深知这一点，现在的蛇之眼，与其说是一个组织，在胖子看来，更像是一个偏向中立的赏金猎人工会。

    “这……这个是……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舍弃手势和吟唱瞬发火球……”

    李道显的声音恰到好处地传来，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不安全。”

    胖子得到了答案，心满意足地离开，来的时候忧心忡忡，但是离开的时候满心欢喜，甚至信心满满，有着大人这样的巫师撑着，无论蛇之眼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能脱离大人的掌控。

    “现在我们的辖区内一片混乱，甚至比之前更加严重，我已经让下面的人去维持秩序，但是收效甚微……”

    在胖子的意识中，竟然出现了一棵技能树。

    室内一片漆黑。

    李道显笑着说道：“不用在意，你有收到有人死亡的消息吗？”

    “去吧……”

    只记得是一种非常可怖的东西，并且有着让他呼吸困难的压迫感……

    记忆修改？

    啪。

    胖子感觉到桌后的阴影中出现的淅淅索索地响动，而后有目光汇聚在自己的身上，带来了强大的压迫感，他顶住压力，大声地说道：“大人，我愿意效忠于您。”

    房间内同样幽暗，李道显就坐在桌子后面，声音有些飘忽：“有什么事情？”

    “我会竭尽全力为您效劳，即使是再微小的工作，我也会全力以赴，为您分忧解难。我虽然能力有限，但是我会忠诚地传递您的命令，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这一簇魂火也表明了胖子的决心。

    胖子立刻跪倒在地上，虔诚地叩首。

    那些组织也同样抓住了这一点。

    辛克雷究竟是什么人？夺舍重来的大巫师，还是越狱而出的神灵？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胖子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人物，而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并且接受了自己的效忠。

    “冈特，血肉巫师，油脂专精，正式巫师……”

    周围都是漆黑的。

    胖子摇了摇头：“没有。”

    这是实话，加入蛇之眼的人都递交了申请，在申请通过后，申请就变成了一张约束力极小的契约，这也是加入了蛇之眼的证明，如果契约人死亡，会直接反映在契约上，在胖子来之前，还没有失效的契约。

    但是在另一个角度，却能够发现，在这个房间中瑰丽非凡，天花板漂浮着璀璨的星河，一颗茂盛的漆黑巨木撑着星空，根系深深的扎入地下，纵横交错的符文顺着根系蔓延出去。

    虽然知更鸟组织更名成为了蛇之眼，但是他可以指挥的人手其实还是原先那些知更鸟组织中的旧部。

    就像是他已经在这个魔法上沉浸多年一般。

    甚至这些人也正等着看李道显后续的动作，光有一手漂亮的演讲，这还不够。

    这是，升级了？

    就在胖子还在不停地思考来打发时间时，周围的黑色消散了。

    尤其是火球术，从原理到结构，胖子竟然有一种了然于胸的感觉。

    “是的，只有足够有野心的人才能够脱颖而出，把握住机会，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你。”

    李道显缓缓地开口：

    “我可以告诉你，蛇之眼的存在意义，就是筛选。筛选出来我需要的巫师，筛选出来有天赋的巫师……”

    他不明白蛇之眼组织的定义是什么，也不知道目前的情况要怎么处理。眼看着刚成立的蛇之眼就快要威望扫地，胖子有些着急了，这才过来拜访。

    不，普通的记忆修改，绝对无法达到这样的效果。

    下意识地抬起手，身体中的魔力就按照特定的方式开始流动，一枚炽热的火球漂浮在他的手心，其中蕴含的热量，证明这枚火球破坏力惊人，远超平均水平。

    胖子可以发誓，没有火焰天赋的他，这辈子都没有搓出来过这么凝实炽热的火球。

    说话间，胖子的手中浮现出一朵细小的火苗。

    不……似乎是被他的身体吸收了？

    胖子已经尽力了。

    下一刻，大量的关于火焰的相关记忆挤入到了胖子的脑袋里，不善于学习的他，竟然在短时间内就记下了五种火焰相关的魔法。

    从阴影中传来李道显的声音：“感受到不同了吗？”

    看着在胖子的手中晃动的魂火，李道显饶有兴趣地问道：“为什么？”

    胖子犹豫了一下，单膝跪地，低下头，跪倒在李道显的桌前。

    李道显将书籍合拢，书籍化光消失在手中。

    “很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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