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火明拉着赵嘉敏快步迎了过去。

秋建设站住了脚步，看着迎面而来，身材高大的儿子，嘴角一扬，“火明，爸在这！”

“舅舅、舅妈！”小宝乐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跑了过去。

秋建设赶紧把他丢下的东西护住，站在原地，咧嘴傻笑着。

秋火明一把抱起外甥，走到秋建设身边把小宝放下。

弯腰把秋建设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

赵嘉敏也赶紧过来搭把手，被秋建设拦住了，“咱老爷们来拎东西就行，嘉敏你歇着……”

“对，舅妈你歇着，我们大老爷们……”

小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秋火明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个毛栗子，“小屁孩一个，还大老爷们……”

众人笑了起来，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是说话的地方。

秋火明提着东西在前面开路，很快就到了停车场。

上了车，他瞥了一眼秋建设，车子启动，朝前驶去，“爸，你是头一回来京城吧？”

秋建设嘴角一扬，“那可不是，以前有机会来出差，你恰好生病了，就没去，后来，就一直没机会去了……”

“你老早那个单位还有这个福利？”

“出差叫啥福利，出趟门要倒几次车，辛苦着呢……”秋建设看着车窗外的宽阔街道，感慨道：“这日子真的变了，咱来这里都能直接坐火车了，太方便了。”

“县里到省城还得坐大巴。”小宝扬声道：“还是要倒车……”

秋建设伸手摸了摸小宝的脑袋，“你呀，不懂，你们现在就是生活在最好的时代了。”

秋火明嘴角微微扬起，这句话，还真的，放到哪个时代都通行……

科技发展，等到大宝、二宝长大了，机器人都能干家政了，算不算也是个最好的时代？

小宝有些懵懂，听不懂干脆岔开话题，“舅舅，你开快一点，我想看看二宝，我也想要个妹妹……”

赵嘉敏忍俊不禁，“大宝要是知道了，怕是要难过了。”

“我也不是不喜欢弟弟，就是我已经有了一个弟弟了……”小宝为难了起来。

秋建设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一会儿见到你的弟弟妹妹，你要送什么给他们？”

小宝苦恼了，“还没想好。”

秋火明听着小宝跟秋建设的对话，这大概就是隔代亲了，要是换成自己小时候，秋建设怕是没有一句好话对付自己。

车子停在了巷子里。

小宝来过一次，熟门熟路地带着姥爷下车。

进了院子，旦旦趴在椅子上，目光半眯着打量着进来的众人。

它的年龄在猫界也算是高龄了，阳光晒在身上很舒服。

小宝快步走了过来，“哇，旦旦你认不认识我了，我是小宝。”

门被推开，陈素娘倚在门口，看着秋建设，“午饭吃了吗？我煮了茶叶蛋……”

秋建设定定地看着陈素娘，“素娘，你瘦了。”

秋火明在后面提着行李走了过来，“妈，给爸来个茶叶蛋，他念叨好久了。”

“哎，快进屋，屋里暖和。”

秋火明四下张望，“那两个小的呢？”

陈素娘的声音在厨房里传了出来，“生气了，跑去找舅老爷了，一会儿就回来……”

赵嘉敏笑道：“人小气性大。”

院门外传来了奔跑声，不一会儿两个胖球就进了院子。

大宝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听到爸爸的车车声音了。”

“是我先听到的！”二宝邀功。

两人已经忘了刚刚还生气的事情。

小宝扭头看着这两个胖冬瓜，猫下腰问道：“你们两个哪个是二宝哪个是大宝？”

二宝走上前，抬头看着小宝，“我知道你是谁！”

“你是小宝哥哥，你为什么叫小宝？”

小宝的脸红了，“我叫秋新龙，你们叫我龙哥哥就行了。”

秋火明听着好笑，小宝还是以姓秋为目标。

二宝这才点点头，“那我就明白了。”

她转身拉着大宝走过来，“我是二宝，他是大宝，是我的哥哥，你也是我的哥哥。”

秋火明跟赵嘉敏进了屋，留这几个小的在院子里童言稚语。

陈素娘把茶叶蛋从厨房热好端了出来。

香气袭来，秋建设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摸着肚子走到客厅，“还是素娘做的茶叶蛋最让我想念。”

陈素娘给他拿了一只，剥了壳，塞到他嘴边，“咱家以前做的是香蛋，哪里舍得放茶叶，这茶叶蛋你吃吃看，比香蛋还要好吃。”

说完，她又捞了一只在手上，走到院子里，“小宝，过来吃茶叶蛋，一路上累了吧。”

小宝赶紧叫了一声，“奶奶，我一点都不累。”

他接过茶叶蛋，一边吃一边说道：“奶奶你叫我小龙吧，我长大了，不是小宝了。”

陈素娘被他逗乐了，“行，大孩子了，就叫你小龙。”

大宝跟二宝也凑了过来，“奶奶，我们也饿了……”

家里有了孩子，就是两个字：热闹。

到了后天就是除夕，这热闹又加倍了。

除夕当天，秋红霜跟顾晓然早就来了，客厅里挤得满满当当的。

下午二点钟放了鞭炮后，就开始吃年夜饭了。

大人们还要喝酒，小宝跟两个小家伙早就吃完了，他拿着老金写的对联，带着两个小跟班，将前门大院都贴了对联，红彤彤的格外喜庆。

接着，拿着秋红霜给他们做的小灯笼，开始在巷子里来回地窜……

外面太吵了，旦旦回到屋内，走到赵嘉敏的脚边，趴了下去。

赵嘉敏吃鱼的时候，给它小心的取了一块鱼肉，递给它。

一人一猫配合默契。

老金跟舅妈在自己家里吃年夜饭，等晚上再过来。

秋建设喝的老脸通红，他看着在座的几个人，目光移向了秋红霜，“红霜啊，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来给爸看看？”

秋红霜低头轻声嘀咕道：“果然，又盯着我了……”

秋火明打岔道：“人家现在忙的很，谈朋友这种事情不能急……”

秋红霜给秋火明投了个感激的眼神，还是大哥好。

秋建设摇摇头，“女孩子太晚结婚不好。”

顾晓然汗颜，“叔叔，我比红霜还大七岁呢，红霜今年也才二十出头，没必要着急。”

陈素娘见秋建设又要开口了，伸出脚踩了他一下，“吃点我做的糖醋排骨，以前啊，不舍得放糖，味道差一点，现在你再试试……”

这么一打岔，秋建设果然被绕过去了。

夹了一块排骨，细细地吃了起来。

秋火明松了口气，他对着顾晓然做了个口型，“别理他，老顽固……”

顾晓然笑了笑，秋红霜凑了过来，“我们吃完饭，也出去玩灯笼吧……”

赵嘉敏喂好旦旦，直起腰回应道：“好啊，我顺便看看两个小兔崽子，这一转头就不见了。”

她戳戳秋火明，“一起去呗？”

“好啊，出去转转。”

秋建设吃好排骨，闻言看着秋火明说道：“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陈素娘撇撇嘴，“这一年到头的，可不就是过年能放松放松，火明，你们几个小年轻可别听他的，出去玩吧，家里有我呢。”

“哎，对了，春晚记得回来看，牛群跟冯巩要说相声，还有毛阿敏也要唱歌的。”

这几个人是都是陈素娘喜欢的。

秋建设笑道：“赵本山也要演小品，他演的好。”

秋火明点点头，“好嘞，赶着点回来。”

几个人吃好饭，收拾了一下，出了门。

秋火明在巷子口的书报亭边，把几个小家伙给捉到了，小龙带着两个小的，正在跟一群孩子比赛斗牛，玩的太投入，灯笼都不见了。

被秋火明捉住后，眼下又开始满地找。

眼看找不到了，二宝正要开始哭嚎，被秋红霜一句话给堵回去了，“丢了就丢了呗，咱到街上买个更好看的。”

“好啊，小姑姑，我跟你一起。”

二宝立即腻了过来。

秋红霜表示很满意，小龙大了跟她有些保持距离，正好有些惆怅，眼下二宝这个年纪，正好可以调教成小跟班。

她刚直起腰，大宝也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小姑姑，我也跟你一起。”

小龙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拥趸，心情复杂，秋火明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走吧，去街上转转……”

一群人，浩浩荡荡往街上走去。

东门大街这里几乎都是居民区，巷子跟街道两侧都是鞭炮的余烬，小孩子们在余烬里翻找还没有爆炸的炮竹……

走到了长街上，二宝就已经走不动了，秋火明一猫腰把她给抱了起来。

大宝抬头看了一眼秋火明，秋红霜问道：“大宝你累不累，小姑姑抱着你走吧？”

他摇摇头，“我重，小姑姑抱着累，一会儿让我爸爸抱。”

赵嘉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秋火明瞥了自家儿子一眼，亲生的，忍了。

他蹲了下来，“过来。”

大宝这才笑嘻嘻地松开小姑姑的手，凑了上来。

软糯糯的小手勾住秋火明的脖子，兄妹两个人一人靠着他一侧。

秋火明的心软的就要化了。

顾晓然跟秋红霜走在后面，笑着说道：“要是每个小孩子都跟大宝二宝这样可爱，我也不反对结个婚生个孩子……”

秋红霜摇摇头，“我弃权。”

上次在医院见到的场景，她现在想起来还有几分心有余悸。

赵嘉敏拉着小龙走在秋火明的身侧，闻言回头道：“别想太多，缘分来了，观念就会改变的，不要给自己压力。”

街上的店面几乎都关闭着，没什么可逛的，但是空荡荡的街道，跟往日相比，另有一番风味，走着就当散步了。

二宝糯糯地问道：“爸爸，哪里有灯笼卖呀？”

秋火明回应道：“爸爸也在找，二宝你眼睛好，给我看好了，有的话，就提醒一下爸爸。”

逛了二十来分钟，眼看着没啥好逛的了，顾晓然提议，“不如开车去找小糖，她家有糖葫芦，吃了糖葫芦咱再回来，刚好可以看春晚。”

二宝耳朵尖，立即回应道：“好啊好啊，咱们去找小糖姑姑。”

这会儿，她忘了还有买灯笼的事情了。

大宝也肯定地点了点头，“去找小糖姑姑。”

几个人顺着街道又往回走。

上了车，秋火明开着车，搭着一大家子人，往唐家村驶去。

村子里比城里还要热闹。

吃了年夜饭，大家都凑在村口打牌。

秋火明的车开到了唐小糖家门口。

老唐跟李大叔，还有李浮萍正在玩小牌，见秋火明一大家子进来了，立即嚷嚷了一声，“小糖，火明他们来了。”

室内顿时走出来两个人，小糖跟丁宇笑嘻嘻地迎了过来，两人手上都是面粉，看来是在里面劳作。

“浮萍姐你们继续玩，我来招呼他们。”

李浮萍应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秋火明好奇道：“唐大叔会玩牌了？”

“可不是嘛，玩的还特好，我跟我爸都输了一局了。”

李浮萍笑道。

唐小糖招呼他们进入屋内，她跟丁宇正在包饺子，已经包了几十个了，靠近餐桌的方向，木桩上，果然插着好些已经炮制好的糖葫芦，用纱罩着，防止给老鼠咬到。

秋火明放下了两个小家伙。

两个人几乎毫不犹豫就走到了糖葫芦的下方，仰着头，互相商量着，“哥哥，我拿不到。”

大宝扭头看着唐小糖，“小糖姑姑。”

小龙吞了一下口水，也走了过去。

丁宇拍了拍手，从水缸李舀了瓢水，把手冲了冲，“小糖忙着呢，我来。”

他笑嘻嘻地走了过去，“大家都有份啊。”

他拿了一根糖葫芦在手上问道：“该叫我什么？”

小龙认识丁宇，当即叫道：“胖子舅舅！”

两个小家伙立即有样学样，“胖子舅舅！”

丁宇呼了口气，纠正道：“要叫小宇姑父……”

小糖“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德性，大宝二宝叫你姑父还行，小宝叫你姑父，这辈分就乱了。”

顾晓然走过来，伸手，“我也要吃。”

丁宇一人发了一根，自己也拿了一根，先递到小糖的嘴边，“你先咬一口。”

唐小糖“啊呜”一口咬了一粒拽了下来。

大宝跟二宝满意地举着糖葫芦走到院子里，直接坐在台阶上，美美地吃了起来。

唐小糖干脆也洗了手，搬了两个长板凳，几个人都坐在院子里闲聊。

丁宇给他们泡了茶。

聊到了阳光西斜，李大叔嚷嚷着，“看不清了，进屋进屋。”

秋火明这才站了起来，“我们得回去了，初二我带他们几个过来拜年。”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往回赶。

到了家，随便吃了点中午剩下的菜，春晚就如期开始了……

大宝跟二宝已经歪在秋火明跟赵嘉敏得怀里，睡了过去。

陈素娘小心地一个个抱了起来，换了衣服，放在床上。

秋火明看着熟悉的春晚片头，听着熟悉的音乐，伸手握住了赵嘉敏得手，两人靠在一起。

有种偷得浮生一日闲小幸福……

顾晓然跟秋红霜今晚也在这里住，两人窝在沙发上，惬意地听着主持人报幕……

秋建设酒气还没过掉，靠在躺椅上，一边晃着一边看着电视，不一会儿，陈素娘走了出来，搬了个小椅子坐在他身边，想想又回房拿了一张毛毯出来。

给秋建设盖腿。

秋建设吸了吸鼻子，伸手握住了陈素娘的手，她没挣脱，就随他了。

第一个节目开始了。

热热闹闹地大合唱开启了春晚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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