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块一张？”

    你这是金饼子还是银饼子？

    这是徐浩的第一想法，但他的肚子很快抗议。

    肚子：“二十块怎么了？你不想想我饿了多少天了？”

    来不及思考，徐浩大步上前，“来两张。”

    “好嘞。”摊主低头闷声说道。

    接着拿出两张半成品饼子，众目睽睽之下撕开包装，放在铁板上，开始煎。

    “多加个蛋，再多来两根香肠。”徐浩接着说道。

    这时，他对上了摊主的眼神。

    “好家伙，是你。”徐浩又惊又喜。

    三和大神万节，嬉皮笑脸：“咱俩是真有缘。”

    麦子善的粉丝们正围着麦子善，谁也没注意到徐浩开始两眼放光。

    “你怎么干这个了？”

    “挣钱啊，太穷了我。”

    万节说话间，拿出一个鸡蛋，上面还有一根细细的鸡毛。

    “呼~”

    一口气把鸡毛吹走，恰巧落到了饼子上。

    接着他连忙用手指头捏走鸡毛，结果鸡蛋从掌心一滑，吧唧掉在了铁板上，蛋液出来遇到铁板的高温，很快成了白黄相间之物。

    徐浩：“……”

    周围有麦子善的粉丝开始调侃，“你是便衣吧？”

    “没有没有，我手生了，我其实很会的。”万节满头冒汗，把一堆黄白相间之物一块打包，塞进了灌饼里。

    好像还有点碎蛋壳。

    然后又夹了两根火腿肠，一片有点蔫吧的生菜，双手送到徐浩面前。

    徐浩接过，也是双手接过。

    “下一个你做的时候小心点。”

    “必须的。”

    徐浩握着手里发热的鸡蛋灌饼，拨开人群，走到麦子善面前。

    “给你，你也是饿了七天吧，第一个给伱吃。”

    麦子善正在跟粉丝合影不亦乐乎，听到这话身形差点稳不住。

    “给你，好好吃吧，现在就吃。”徐浩容不得解释，直接塞到他手里，然后就原地看着他。

    你七天胖了一圈，以为我瞎啊？

    麦子善现在很饱，走之前几个警察轮番给他送行，吃的那是地上跑的海里游的都有。

    不然不会六点多才出来。

    “好，我吃……”

    麦子善有预感徐浩这是在搞阳谋。

    为了惩罚他吃独食。

    但他没办法，只能装作很香的样子，打开塑料袋，朝着可以用空瘪形容的鸡蛋灌饼，狠狠咬了一口。

    好像还咬到了蛋壳。

    “……好，好吃。”

    “好吃就行。”徐浩听到蛋壳被咬碎的声音，心里舒缓了一下。

    “第二张好咯。”万节在后面大喊，此刻他的小推车前已经站了不少人。

    众人议论纷纷。

    “你是怎么敢卖二十的？”

    “你是怎么敢的？会有人买吗？”

    万节面对众人嘿嘿笑，一脸神秘莫测：“商业机密，你们不懂。”

    第二张饼还算凑合，徐浩饿了七天，实在不挑食，很快狼吞虎咽吃完了。

    而另一边，麦子善吃完一张饼，觉得两眼发昏了都。

    “四十块，扫码。”万节开始要账。

    徐浩白了他一眼。

    这时，路边传来汽车引擎关闭的声音，紧接着是高跟鞋的哒哒声。

    粉丝汇聚的人群自动让路。

    麦子善知道，这是林姐来了。

    “大家好啊，这是都来给麦子善接风了？”

    “哈哈哈，追星追到拘留所，咱是不是特有格调？”

    林新月两句话把众人逗得哈哈笑。

    高跟鞋声一步一步来到他身旁，地面的小碎石都自动让路。

    麦子善扶着肚子挺直身子，看到了一如既往的职业女强人，林新月。

    “走了，这事算是告一段落。回去好好准备新歌和纪录片。”

    “诶，你是不是胖了？”

    麦子善挥挥手，连忙狡辩：“没有没有，我是饿的水肿了。”

    “……赶紧回去调养吧，徐导呢？”

    话音落，众人给她指出方向，徐浩正在一个小摊贩前侃侃而谈。

    走近一听。

    徐浩：“你做的更好吃一点，更专业一点，不是更挣钱？”

    万节：“你根本不懂，我的目标，只是从拘留所刚出来的人，一天十个人买，就是二百块，而成本几乎为零。”

    “短短几天，我已经回本了，接下来就是纯利润。”

    “我有必要做的好吃吗？只要里面没屎，刚出来的人一定买，我何必呢？”

    徐浩：“……可是你做的更好吃，买的人更多。”

    万节：“拘留所一天顶多出来十个，你以为能有多少？”

    徐浩：“但是你做的好吃，不光拘留所出来的，路过的人也成了你的客户啊。”

    万节眨巴眨巴眼睛，“那我不成专业卖鸡蛋灌饼的了？”

    “那不就是…工作了？？”

    众人：“……”

    真特么无言以对……

    林新月揉了下脑门，才找回了清醒的大脑，“徐导，我们走了，先回魔都。”

    “不急不急。”徐浩还想掰扯掰扯。

    “那你换个大点的拘留所。或者你去监狱门口，一张饼五十块不行吗？”

    万节摆摆手，满脸都是一看你就外行的表情，“大点的拘留所都在市内，什么都有，谁脑子被驴踢了才买我的饼？”

    徐浩感觉，短短几句话交谈，被这王八蛋偷偷骂了好几次。

    “至于监狱，更不行，监狱出来的有家里人接风，还都是开车来，会给他们带吃的。”

    “只有市区外的小型拘留所合适，只是收入很死，一天二百，不多不少。但很不错了，我基本上什么都不用干。”

    万节说完，满脸的悠哉，从小三轮车下面搬出个小马甲，坐在上面很悠闲。

    徐浩满脸都是学到了的表情，不停地点头赞叹。

    “徐导，走了！”林新月开始急了，她担心徐浩是不是把脑子蹲坏了。

    这以后纪录片还咋拍？

    ……

    记者们很早就离开了拘留所，乘坐各种交通工具，回到自己大城市的工位，开始写稿子。

    媒体行业的特点，就是想管别人的观点，想法，做法。

    所以，麦子善不按照剧本走，让媒体们都不开心。

    各个记者们坐在编辑室里一商量，准备批评麦子善艺德。

    艺德是个筐，什么都能往里面装。

    媒体们经常干这一招，他们评价一个公众人物，只要艺德俩字拿出来，没有不服软的。

    实际上，整个娱乐圈不存在艺德这种东西，大家都是黑乌鸦，只有哑光黑和亮光黑的区别。

    只不过在公众眼中，稍加润色一下，就成了白莲花。

    而谁来润色，正是媒体们。

    他们写好一篇篇文章和报道，详细描述了麦子善从局里出来，是多么的张扬跋扈，是多么目中无人。

    正准备联合其他媒体一起发布时，突然被一张无形的大手摁住了。

    《合伙人》马上要上映了，其背后的最大出资方是光线影业。

    光线是影视圈的大资本，按理说不会搭理歌唱行业的媒体，但谁让这群记者们的手伸到了自己碗里。

    电影马上上映，你现在抨击主题曲演唱者。

    万一影响我票房，你看我怎么给你卸成几块。

    光线在第一时间利用资本关系下场警告了几个常见媒体。

    比如听海，比如超星播客。

    光线光市值就千亿，稍稍砸一下，就把媒体们摁住，还摁的吐血。

    一个二个顿时蔫巴了。

    百春自己的媒体，青春无限，也同样被这双无形大手摁住，动弹不得。

    邢伟本来打算利用这次机会，好好给麦子善来一波黑，但被光线施压了。

    “我还真不想和光线有什么不快，毕竟百春也有电影业务。”

    邢伟在他的办公室来回踱步。

    于显超坐在沙发上，“我一开始就觉得没必要，你没看见现场视频吗？”

    “麦子善越猖狂，他的粉丝越喜欢，显然是已经洗过的粉丝，你试图给他招黑也没用。”

    邢伟挠挠头，“他什么时候洗粉丝了？”

    “我感觉，他的每一首歌，每一集纪录片都在洗粉丝。”

    洗出那群最摇滚的。

    “洗过的粉丝，还有这么大基数，有点东西。”邢伟摇摇头。

    粉丝洗的越漂亮，商业价值就越大，但同时天花板会不可避免更低。

    这是一个危险的平衡，是门艺术。

    粉丝的忠诚和粉丝的数量不可两全，洗粉丝会提高忠诚度，降低基数。

    艺人多元化发展，增加粉丝数量，但会降低粉丝忠诚度。

    在音乐，或者说，整个文娱市场上，如果有谁同时兼有忠诚度和数量。

    那他就是天王，是一个时代。

    这就是天王的必经之路。

    是后辈敬仰的人物。

    “先等电影上映，也就俩星期的事，到时候光线就不管了。”

    “然后，我们就可以试着打一打艺德这张牌。”于显超说道。

    “行，那就这样。”

    ……

    “今天挣了二百四，你一半我一半。”

    万节掏出几张票子，塞给陈瑞。

    “当初信我没错吧，我就跟你说是商机。”他满脸得意。

    陈瑞面无表情，只是点了点头，把几张纸币放在手里捏的很紧。

    “你一天天脸臭的跟什么似的，我跟你说个有意思的事。”

    “我在里面的室友，居然还是个小导演，他说他想拍我，你说有意思不？”

    “据说，这个导演和另一个歌手一块进拘留所了，歌手就在我旁边的寝室，叫什么麦子善。”

    陈瑞突然眼前一亮。

    “麦子善？”

    “那导演，叫徐浩？”

    万节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陈瑞不说话，起身把书包背好，“我要回家了。”

    “回家？你确定？昨天给你分的钱，被你弟弟抢走了，今天你可要藏好啊。”

    “我会注意的。”

    “别回去了，我带你网吧包夜去。”

    “不去，还有作业。”陈瑞摇摇头，走出了万节简陋的出租屋。

    瘦瘦的身形，大大的书包，万节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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