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所有的医药公司来说，研制新药救人很重要，但是同样的利润也是极其重要的，毕竟企业是需要挣钱的。

    当天晚上，搭乘着司机开的BMW汽车驶离健民药业公司后，一路上，朱华云都在思索着药物开发的事情。从新式抗生素的研究再到其它药物的研究，作为公司总经理的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从公司的经营到利润，到股价。

    坐在车上的他，身子向后仰着，点燃了一根香烟，默默的抽了起来。当汽车驶进城区后，他便吩咐一句。

    “一会路边要是有报亭的话，给我买一份报纸。”

    又过了一会，司机便靠近路边停车，再次上车后就递给他一份《长安晚报》。报上的新闻便一下进入了他的眼帘。那则新闻虽然是刊登在报纸中间的。但是他回过头去看它，接着又一连读了几遍。

    “这会不会是……”

    望着车窗外熙攘的行人，他们之中有的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地铁站走去，有的人则向公共汽车走去，准备在长安的中心商业区工作了一天之后，回到他们的家里去，去和家人一起用晚餐，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就在他望着窗外的时候，一个想法开始形成了。

    换了其它人，或许会对那则新闻忧心如焚，也有可能会一笑了之。

    可朱华云并不是那样的人，尽管晚报上的那篇新闻看似不太分明，上面的标题是九点铅字印的，消息的标题是：

    港岛新型感冒大流行。

    ……

    每逢佳节倍思亲，虽然春节已过，可是和很多人一样，汤非凡的思乡之情，却变得更加强烈。

    九年前，在唐山战火纷飞时，健民药业的职员登门拜访，希望他偕同夫人，到南洋去工作。出于事业等多方面的考虑，他决定暂且先到南洋工作。

    抵达南洋后，和很多人一样，汤非凡也与公司签订了十年的长约，再后来，唐山风云变化。

    尽管在过去的九年间，思乡之情愈来愈浓，但做为湖南军阀何键的女婿，他能做的也只是望乡兴叹，为了排解内心的思乡之情，他只能把精力投入了工作上——一心扑到沙眼病原等研究上，两年前，他成功的分离出沙眼衣原体，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分离沙眼病毒的人，他的这一发展，轰动世界医学界。去年岳父于湾岛病逝后，想到客死异乡的岳父，他内心深处的思乡之情更浓厚了。

    尤其是在去年，在国际眼科防治组织于日内瓦举行的会议上，他意外的碰到了国内的故友同行，朋友们向他介绍了唐山的新思想以及如火如荼的建设等等，希望他能够回国参加祖国建设，并表示唐山的建设需要他这样的科技人才。

    面对友人发出的邀请，汤非凡确实心动了，但是考虑到与公司的合约期未满，他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只是表示会考虑。

    终于，正月十五将过，汤非凡就来到了人事处，一进门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辞职，同时要求人事处计算辞职违约金。

    “汤博士，如果您现在毁约的话，需要支付相当于过去九年中取得薪酬的百分之三十的违约金之外，还需要退还公司的股权以及相应的分红……”

    人事部部长赵川海扶了一下眼镜，看了看面前汤非凡，劝说道：

    “我知道您肯定是想回唐山，但是您要考虑清楚，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无论是从任何角度来说，我的建议是您等明年合约期到期再说，到那时，至少可以避免个人的损失。”

    “损失就损失一些吧，赵部长，帮帮忙，尽快帮我算出一个数字来。”

    汤非凡直接说道。

    “这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您知道的，这涉到人事、财务以及法务，还有其它的几個部门，有薪水、有奖金、有分红，对了，还需要对您主持过的项目进行的审计……”

    一连串的理由从赵川海的口中说了出来，其实这样的事情，他们也碰到过，但是人事总能找到办法阻止或者拖延他们的辞职，有时候，甚至会闹上法庭。

    总之，能在一年内辞职的人……几乎没有！

    “帮帮忙，赵部长，还请你帮帮忙。”

    在南洋辞职并不容易，一次肯定办不好事情的汤非凡离开人事部之后，就回到了试验室，工作总是要进行的，不过这边刚到试验室，那边就接到了总经理的电话，在挂上电话后，汤非凡在心里嘀咕起来。

    “难道是因为自己要辞职？”

    虽然心存疑惑，但是汤非凡还是到了经理的办公室中，见到他后，朱华云便指了指办公桌前的软椅，说道：

    “汤博士，请坐。”

    虽然已经从人事那边得知汤博士要辞职，但朱华云一点都不担心，人事那边有的是办法阻止他离开，人事不行，还有法务。应对类似的事情，南洋的企业早就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流程。    

    按流程走就是了，五年前就有人要辞职，辞到现在都还没处理好相关事宜，大公司、大企业嘛，难免有些官僚主义，双方难免会有一些纠扯。

    所以，这种事情，朱华云是不会介入的，事实上，即便是需要他介入，他也会表示理解和支持，并且告诉对方这里永远都是他的家。

    “朱经理，我……”

    刚坐下，汤非凡刚要开口，朱华云就打断他，拿出一份报告说道：

    “汤博士，有一件突发事件，需要你处理一下。”

    “突发事件？”

    接过报告，只是略微看了几眼，汤非凡的眉头一挑，神情凝重的说道。

    “经理，港岛发现新型流行性感冒病毒……看起来情况似乎不容乐观啊。这是一种致命的流感病毒，从报告上来看，它应该是从外部传入港岛，未来它很有可能会向世界各地蔓延，成为一种全世界大流行的疾病。”

    作为一名微生物学家、病毒学家的汤非凡，仅仅只是从这篇简单的报告中，就意识到这可能将是一次疾病大流行。

    点了点头，朱华云说道。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事情——我担心这会是一场致命的流感大流行，就像1918大流感一样。”

    此话一出，汤非凡的神情变得更加凝重了，那场大流感夺走了几千万人的生命！

    想到那场大流感给全世界带来的伤害，汤非凡便不加思索的说道：

    “经理，需要我做什么吗？”

    朱华云看着汤非凡，说：

    “是这样的，在我们谈话时，公司已经向港岛派去调查员，他们将会在当地调查病毒来源、传播范围，同时搜集病毒样本，然后将样本带回南洋，汤博士，你是我们公司最好的病毒学专家，我希望能够由你主持相关疾苗的研发。”

    顿了一下，朱华云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我不知道这场流感会不会演变成为全世界范围内的大流行，但是我希望在它流传开之前，我们做好准备，在它席卷全世界之前！面对疾病，我们不能够总是被动的防御，我们还要主动的进攻，而疫苗的开发，就是主动的进攻！”

    面对这样的要求，汤非凡自然是不可能拒绝的，至于辞职也就只能告一段落了。

    ……

    2月21日，一架C717降落的启德机场，乘客纷纷走出飞机，而在这群乘客中，有十几名乘客分外的显眼，在他们通过海关检查时，海关关员只是看了一眼他们的护照，就说道。

    “欢迎你们来到港岛，港府的汤玛斯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

    很快，一行人就走出海关，另一边几名港府的官员便迎了上去说道。

    “方博士，欢迎您的到来，”

    “汤玛斯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方靖之问道，他是南洋卫生署派来的调查员，负责调查港岛正在流行的大流感，两天前，健民药业的一份报告送到了卫生署，署长看到后，立即责成他率领调查小组来港岛。

    汤玛斯指着一旁的华裔官员介绍道：

    “随时都可以，这位是查尔斯先生，接下来的调查，他将会全程陪同你。”

    简单的寒暄之后，他们就上了车，车并不是英国人常开的英国汽车，而是BMW，在过去的五年间，BMW在英国以及整个英联邦、殖民地攻城掠地，不仅受官方机构的欢迎，而且还深受富人的欢迎，尤其是在热带地区，原因无他——有空调，而直到去年，劳斯莱斯才推出第一款带空调的汽车，即便是如此，其车载空调也是从南洋进口的。

    进入车厢后，相比车外的清冷，汽车里暖洋洋的，一上车，李行杰便说道。

    “博士，非常高兴见到您，我的中文名叫李行杰，你喊我阿杰就可以了，我们现在是去酒店，还是……”

    虽然李行杰的国语有些生硬，但基本沟通是没有问题的，方靖之说道。

    “健民公司的人在什么地方？我想先见一见他，他们早就到了这里，我们先接触一下，获得第一次的资料再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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