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哥，别冲动，我啥事没干，不怕他们审问。”沈慧敏赶紧上来拉住张子路的袖子。

  “慧敏，你不能去。”张子路面带急色。

  “子路哥，你放心，我没事。”沈慧敏给了张子路一个笑脸，抬脚走出房门。

  她心里门清，日本人肯定是着急跟她见面，所以才找了个狗屁理由，让刘长川前来装腔作势。

  “小五郎，带沈小姐去临时审讯室，我要跟张先生说说话，送完沈小姐后赶紧回来，我身子骨薄弱，万一被张先生殴打，你可得救我。”

  “组长放心，我拳头硬的很。”小五郎瞥了张子路一眼，带着沈慧敏离开。

  “我跟你可没话说。”张子路望了一眼远去的沈慧敏，就要关门。

  “别呀，叙叙旧呗。”刘长川嬉笑着直接闯进门。

  “哼……。”张子路冷哼一声，直接坐到茶几旁不说话。

  刘长川四下打量一眼，觉得时间紧急，不能耽搁时间。张口笑问：“高美饭店的厨师都是本土来的大厨，张先生，你觉得他们做的天妇罗怎么样？”

  张子路懵了，这他么不是他跟接头人的联络暗号吗？狗汉奸刘长川怎么知晓开头句。

  “咳咳，我吃过，味道还行。”张子路腿有点抖，连忙接话。

  “好，那我考考张先生，你说天妇罗的起源国是哪个国家？”

  “西班牙。”张子路张嘴回道。

  “不，是葡萄牙。”刘长川面色严肃回了一句。

  接头暗号全对，张子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刘长川，他到现在还是不相信刘长川是接头人，但事实摆在眼前，你不信也不行。

  除非接头人被捕招供，否则刘长川不可能知晓接头暗号。

  “我时间不多，你马上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刘长川从怀里拿出梅机关专用纸张，让他按照纸上内容，书写专家写上去的32个汉字。

  “用你不熟练的那只手写。”刘长川面色焦急的看着门口。

  张子路哪敢多问，他知道接头人，不，应该说刘长川一定是遇到了紧急状况，否则不可能直接联系他。

  张子路用左手写完字，刘长川拿过来看了一眼放到怀里，然后冷声说道：“沈慧敏已经叛变，我当初给你传送的纸张出了纰漏。”

  “日本人会依靠沈慧敏和笔迹专家找出我写的笔迹……”

  “慧敏怎么可能叛变？”张子路面色惨白，哆哆嗦嗦打断了刘长川的话。

  “闭嘴，我时间不多，你只需要听我说即可。”刘长川狠狠瞪了张子路一眼。

  张子路没在说话，他知道自己越界了，说了不该说的话，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你记住，从现在开始，好好爱沈慧敏，把她当妻子一样对待，你是经过培训的职业特工，应该明白军统潜伏特工守则。”

  “要懂规矩，明白吗？”

  “长官，我明白了。”张子路连忙应声。

  “很好，你记住，我离开后，你找个理由用暖水瓶弄伤你刚才写字的左手，要是有机会，208房间有个叫鲁平的40来岁中年人，找机会弄伤他的手，我需要有更多的人给我扛雷。”刘长川面带严肃厉声吩咐。

  “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张子路面带决绝之色。

  刘长川看了眼房门，面带惆怅，轻声说道：“子路兄，家国沦丧，你我挺身而出，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我相信，我泱泱中华像我们这样的有为青年，多如牛毛。”

  “坚持，只要坚持，一定会赶走侵略者。”

  张子路眼中泛起雾气，咬牙回道：“长官放心，我张子路虽能力不足，但心中装有爱国之心，一定为国流干最后一滴血。”

  刘长川见张子路眼泪不自觉流下来，心中叹了口气，他明白张大少为何哭，那是爱国的眼泪，也是对爱人背叛的绝望。

  “子路兄珍重。”刘长川听到敲门声，知道小五郎已经返回，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长官珍重。”张子路轻声呢喃了一句。

  刘长川开门出去后，张子路再也控制不住，趴在沙发上轻声痛哭起来，憋屈，太憋屈了，自己最爱的女人竟然投靠日本人，做了汉奸。

  更可笑的是，他一直认为的狗汉奸，卑鄙无耻的刘长川竟然是潜伏人员，一位爱国志士，这世道到底特么的怎么了，黑白还分的清吗？

  慧敏啊慧敏，你为何背叛我，背叛祖国？

  ……

  刘长川走出张子路房间，心中惆怅，他是真没辙了，狗东西桥本志把他逼上了绝路，哪怕有一点点办法，他都不会去找张子路这个公子哥救场。

  可不找他能怎么办？总不能把自己的左手弄伤，期望躲过一劫吧？

  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要敢那么做，日本人会毫不犹豫抓捕他秘密上刑，审出来当然好，审不出来，那也简单，扔海里喂鱼。

  鬼子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清水大佐也不可能放过他。

  ……

  饭店一楼临时会议室

  急匆匆赶过来的清水大佐面色兴奋，他已经收到调查小组制定的甄别计划，下午1点会在饭店内全面审查，用笔迹找寻出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接头人。

  我看你往哪藏。

  “长官，是否按照计划实施。”刘长川见清水大佐看完自己递过去的计划书，低声询问。

  清水大佐点头：“刘桑，桥本君的意思是所有人都要审查对吗？”

  “是的长官，暗谷大佐被杀，虽然接头人嫌疑最大，但临时离开饭店寻找木城阁下的人，也有可能是接头人，比如村下长官带出去的特工，和我们调查小组，都要做笔迹甄别。”

  “哈哈哈，当然，不光你们，我会以身作则，跟雅子一起接受这次甄别。”清水大佐放声大笑，接着看了眼坐在下首的南造雅子。

  “长官说的是。”南造雅子连忙站起来应声。

  她当然不担心会被定性为接头人，做就做呗，反正只要能把祸害找出来，动动笔又算得了什么。

  下午12点30分，清水大佐下令宪兵进入饭店维持秩序，住店客人，工作服务人员，梅机关特工，当然包括调查小组，准备做笔迹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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