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警官遗憾道：“所以我们只能放弃了这个调查方向，然后像大海捞针一样寻找着那个晚上可能从案发现场经过的歹徒。”

  毛利小五郎也走过去看了看档案，很快他发现了什么：“这个高桥的车是红色RV，车牌也对得上……果然是那辆差点撞到我们的车！这家伙也太可疑了，现在我郑重宣布，他就是安装爆炸物的凶手！”

  “毛利老弟，你先别急。”目暮警部原本也是这种想法，可此时听毛利小五郎这么一说，他顿时又决定要谨慎行事。

  谁知旁边，江夏却也点了点头：“的确非常可疑。而且他既然在化学药品公司上班，那么很容易就能弄到足量的爆炸物用来布置车库。”

  “可是这位高桥先生，好像没有炸死崎原小姐的动机啊。”高木警官挠了挠头，“他们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就连住处也相距很远……不过一周前他跟踪过崎原小姐，今天又碰巧从案发现场附近路过，这么看来，事情的确太过巧合。”

  旁边，伏特加听到“巧合”这个词，不适地挪动了一下身体。

  伏特加：“……”愚蠢的警察，这有什么好疑惑的。显然是乌佐故意把两座舞台上的刀调换了一下，让他们分别杀死了对方的目标，以此来炫技并增添乐趣。

  他一边得出结论，一边暗中左看看右看看，想瞅瞅会是哪个警察最先反应过来，以此判断哪个家伙被乌佐污染的最深，以后躲着点走。

  然后就见警察们纷纷一头雾水，倒是那个假小学生露出了一点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又很快收住，并未开口。

  伏特加：“……”这小子居然能克制住小孩喜欢炫耀的本性，不在时机未到的时候胡乱破案？……啧，小小年纪情商居然不低，还能敏锐地洞察乌佐的意图。难怪能得乌佐的青眼。

  紧跟着，毛利小五郎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起案件当中的受害者家属，是另一起案件里的嫌疑人……等等，这听上去怎么那么像是推理小说里常见的交换杀人？！”

  江夏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上周抢劫杀人案里女受害者的丈夫高桥先生，和今天汽车爆炸案里原定受害人的丈夫崎原先生，通过某个契机有了交集。

  “高桥先生急需一笔妻子身亡后获得的巨额保险，崎原先生则或许是对妻子的妹妹有些意思。两个希望妻子消失的男人达成了某种共识——

  “崎原先生趁高桥先生有不在场证明的时候，伪装成抢劫犯杀掉了高桥太太。而高桥先生则化身炸弹犯，往崎原太太的车辆上安装了大量炸弹。”

  “原来如此。”目暮警部冷哼一声，“难怪刚才崎原和夫看到嫌疑人素描的时候，脸上会是那种表情——那家伙一定没能想到，因为炸弹犯长得太……呃，太有特点，他太太因此记住了对方的脸。”

  伏特加：“……”胡言乱语！我们这种明明就是最普通的大众脸……话说回来，说这话的时候你看我干什么？你这家伙是不是这正在在心里琢磨别人的长相？真没礼貌！

  目暮警部的确正在心里犯嘀咕。冷不丁和“山田先生”对上视线，他清清嗓子，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不管怎么说，这两位丈夫都是重要嫌疑人，立刻请他们过来配合调查！”

  ……

  警方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新宿区，把正要跑路的高桥弘昌逮了个正着。

  “我们在他随身的行李当中，找到了大量用剩下的炸药。”小警员回来汇报，“根据初步化验，它们的成分和今天下午那起爆炸案中使用的炸药一样。”

  两位丈夫虽然行动力卓绝，但心理素质却显然不怎么样。

  被当面戳穿诡计之后，没在审讯室里待上太久，他们就蔫头耷脑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他们俩是在一家居酒屋认识的。”目暮警部回到休息室，对他热心的江夏老弟汇报道，“两人喝多以后，互相抱怨了自己的困境和对妻子的不满，然后崎原和夫灵光一闪，提出了这一场‘交换杀人’的计划。

  “从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高桥弘昌背下了崎原和夫的电话号，在需要联系时用公共电话打给他沟通，而崎原和夫则在自家2楼的书房专门接过电话线，他一直用这台专用电话和高桥弘昌联系。

  “他们的动机也像你猜测的一样，高桥弘昌欠了一笔巨款，所以打算弄死自己的妻子，此来拿到妻子身上的巨额保金。

  “而崎原和夫则逐渐厌倦了枯燥无味的妻子，爱上了妻子的妹妹田中宽美。

  “最近田中宽美说她想开一家服装店，但又缺钱。所以崎原和夫想了想，把主意打到了妻子身上——半年前，田中姐妹的父母死亡，他们姐妹分别继承了半数遗产。

  “田中宽美的那一半早就已经挥霍完了，崎原太太的却都还留在手里。也就是说崎原太太一死，她手中的遗产和她给自己投的高额保险，就将全都落入崎原先生手中。”

  “太过分了。”毛利兰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事，细白的拳头攥得嘎吱作响，“这两个家伙把妻子当成什么了，能随时砸开从里面取钱的储物罐吗？简直不拿人当人看，真是人渣！”

  伏特加：“……”说的太对了！把人类当做道具的家伙都是人渣，比如你旁边那个正在悠然听警官汇报的家伙！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这种仗义执言的女孩究竟是怎么在乌佐身边活下来的……难道乌佐格外喜欢这种类型？喜欢这种跟他作对的倔强小白花？

  伏特加摸摸下巴，总觉得应该往自己的求生手册上记点什么，可又不敢确定。

  这时，旁边的毛利小五郎迟疑开口：“……小惠她知道这件事吗？”

  目暮警部同情叹气：“我让佐藤去告诉她了，她听完以后捂着脸一个劲哭。唉，真是可怜，居然同时被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背叛了……希望她能尽快振作起来，回归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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