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神闻鬼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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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士击玉壶,壮心惜暮年。
三杯拂剑舞秋月,忽然高咏涕泗涟。
——节选自《玉壶吟》李白
……
青衫道人短剑此刻正在手指间回旋翻转,游离不定。一见白复闭眼藐视姿态,青衫道人勃然大怒,手指把剑勾回,指头一射,对着白复激射而出。
飞剑撕开剑网,直奔白复咽喉。
白复一个“蛟龙翻身”,旋身避开。就在飞剑掉头回飞之际,白复倏地空中横移,一剑劈在虚空处。
“当”一声,飞剑撞在岩壁上,坠落在地。
他终於首次看破青衫道人的御剑术。
原来笼罩白复的雍鼎真气如同湖水,飞剑的进攻就如同往湖水里投下一枚石子,涟漪让白复迅速把握到了驭剑真气的流动趋势和飞剑运行的轨迹。
白复这一剑正劈在青衫道人驭剑真气的最薄弱处,切断了驭剑真气与飞剑的连接,如同斩断了牵引风筝的长线。
“好!”青衫道人大赞。
郦雪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当年师父传授御剑术时,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御剑术是最接近剑仙的剑法。一旦学成,天下无人能敌!
青衫道人赞道:“能从玄铁厚背刀下活下来,已属不易。这次竟能用凡间的剑法破掉御剑术,当今天下几乎无人能做到。
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剑术智慧,实属不易。假以时日,武功修为或许能超越我。你真愿意为这个姑娘把命搭在这儿?”
白复道:“我与前辈无冤无仇,还请前辈放我师妹下山吧。前辈大恩大德,我俩没齿难忘。”
青衫道人一声冷笑,道:“毛头小子,不知好歹,死到临头,还跟我谈条件。”
青衫道人朝着山洞凌空虚抓。
“嗖嗖嗖”,只听数道破空之声,数十把短剑从洞中飞出,悬浮在半空,密密麻麻如同蜂窝,每一柄剑的剑尖冰冷无情地指向白复。
青衫道人竟能同时驾驭数十柄飞剑!宛如剑魔临凡!
白郦二人对望一眼,终于气馁。
白复自盼必死,也不再答话。郦雪璇走到白复跟前,轻轻握住白复的手,眼波流转,温柔无限:“复师兄,黄泉路上,咱们一起做个伴儿吧,莫要走散了。”
白复顿时泪奔。
青衫道人凝视两人良久,一字一句顿道:“好一对璧人,这么死了,太过可惜。不过我有言在先,胜过我你们才可以全身而退。
这样吧,小子,我看你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事因你而起,也因你而终。这长空栈道下面是千丈绝壁,倘若你肯为她,从这儿跳下去,我就答应放你师妹。
白复毫不犹豫,眼神果决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若做到,你可不能为难郦师妹。”
青衫道人抚须一笑,道:“那是自然。”
郦雪璇大急,道:“师兄,不可!”
谷</span> 青衫道人出手如电,隔空点住郦雪璇穴道。怪眼一翻,道:“我答应你了,接下来如何选择,就看你了。”
白复走到郦雪璇面前,语气平静温和,道:“郦师妹,我在青城幽冥谷也跳过一次悬崖。上次都没死,这次肯定也死不了。你且放心。
下山后,你去洛阳找徐太傅,他定能帮你找出杀你之元凶。若长安凶险,你就回峨眉吧。”
郦雪璇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凝望白复,用眼神拼命制止白复。
白复走到崖边,扭头再看了郦雪璇一眼。笑容灿烂,灿如夏花,纵身一跃……
郦雪璇泪当彻泉……
昨夜白复骄傲的微笑,娓娓道来的话语仿佛多年好友:
溪水河畔,白复找到两块相邻的岩石,与郦雪璇相对而坐,双掌相抵,默运玄功,运功疗伤。
......
华山脚下,拔箭敷药。剪刀剪断箭杆,手抵肩膀,真气注入,箭尖激弹而出。出指如电,点穴止血,纱布轻轻包裹。
......
少华山拼死相救,血战突厥高手。一剑刺出,如万仞之山巨石滚下。刀剑相交,蒙面人弯刀寸寸碎裂,惨叫一声,身体如断线风筝,从崖顶跌入谷底。
一拽郦雪璇,流星般从灌木掠起。从崖顶跃下,落在马背之上。骏马风驰电掣,夺路而逃。
......
蜀山决战,生死攸关之际,剑尖如钻石般耀眼。满场剑光蓦然收敛,敛影成束,一剑刺出,凛冽剽悍,雷霆万钧。
“锵”,宝剑被剑芒直接斩断,断剑尖余势不减。“噗嗤”一声,剑锋刺入肩头。
......
成都巷子口,身形矫捷如暗夜雨林中的黑豹,瞬间移动到数丈开外。一个滑铲掠过地面,剑身自下而上刺出,漫天剑花笼罩。
......
郦雪璇的心仿佛出现了一个窟窿,风从这里涌入。经年积累的悲伤一粒一粒掉入,被搅拌粉碎,碾磨成粉,萃取为汁,顺着时光漏斗,一滴一滴注入心壶。
这一瞬间,整个人生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流云含悲,山风呜咽,天地仿佛都在哭泣。
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
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
......
青衫道人负手而立,眺望群峰,独怆低吟:“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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