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阡陌思忖了许久，这才渐渐平复过来，他看向远处的那团朦朦胧胧的光，笑着说道：“在我看来，你所叙述的东西，比起眼前的这个世界，更加虚无缥缈！”

        “呵呵。”

        易浩然不做任何的辩解，就像是一个人，在俯视着地上的蝼蚁，充满了不屑和怜悯。

        “你在长生殿里得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易阡陌忽然问道。

        “是世界的法则！”

        易浩然说道，“但这并不是本世界的法则，而是属于三千世界的法则，原本这颗砂砾的存在，只是三千世界存在的一个不起眼的基础，但有了这法则，便有了希望！”

        “希望？”易阡陌冷声道，“你不是已经绝望了吗？怎么又会有希望？”

        “你可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存在了多少个纪元？”

        易浩然立即问道。

        易阡陌摇了摇头，他从未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因为他的时间一直都很宝贵。

        “一个纪元一万年，到你这里，这个世界已经存在了十万三千七百七十二个纪元！”

        易浩然说道。

        “你疯了吧！”易阡陌根本不相信，“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了这么久，那么……”

        “蝼蚁是无法感觉到世界的时光年轮，蝼蚁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时光年轮。”

        易浩然说道，“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而在你之前，已经有无数个这样的安排，在这过去的十万三千七百七十二个纪元里，出现过无数个像你一样的修士，但他们最终都失败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易阡陌问道。

        “简单的说，你所经历的历史，是我创造的，在你之前，那过去的十万三千七百七十二个纪元里，那些失败者的厉氏，也都是我创造的！”

        易浩然说道。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情，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掌握这么多修士的命运！”

        易阡陌差点心神失守，望着那团光，身体微微的颤动。

        他努力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他却更加偏向于相信这是真的！

        “轮回！”

        易浩然说道，“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一次失败的尝试后，再一次开启轮回，如此循环往复，你若是失败了，这个世界便会再一次重启，这就是长生殿的法则之力。你无法理解，是因为你还是蝼蚁，你看不到我能看到的东西！”

        “为什么！”易阡陌咬着牙，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希望！”

        易浩然说道，“我想给这众生，一点希望，给所有的蝼蚁一点希望，希望有一日，终有蝼蚁，可以突破上限！”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做？”易阡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感觉自己的道心，像是在大海飘摇的孤舟，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掀翻，而这句话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如果换做是他，他是绝对不会把这种事情，交给别人去做的，如果真的有这种希望存在的话。

        更何况，易浩然自己一开始就说，自己已经绝望了！

        “因为时间！”

        易浩然的语气平和，可易阡陌感触到的却只有冰冷，他说道，“绝望是因为……我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我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但我只是蝼蚁，我便是再用力，也无法超越自己的上限！”

        “你所说的希望是什么东西？”

        易阡陌问道。

        “法则！”

        易浩然说道，“源于长生殿内的三千世界法则，没有长生殿的法则，砂砾永远是砂砾，蝼蚁永远是蝼蚁，但有了法则，砂砾会成长为真正的世界，蝼蚁会突破上限！”

        易阡陌心中震撼，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易浩然的意思。

        按照易浩然的说法，在很久远的时间里，这个久远应该是在十万三千七百七十二个纪元之前的那个砂砾世界里。

        他一路修行，成为了最强的仙帝，可他不甘于如此，他机缘巧合的进入了长生殿，发现了三千世界的存在，并且得知自己的世界，只是一粒砂砾！

        易浩然无比绝望，他想要更进一步，但身为砂砾世界的生灵，他无法脱离自己的世界上限。

        但他找到了一个办法，便是盗取长生殿内的世界法则，将这世界法则，带到了眼前的这个世界里。

        当这一颗砂砾，拥有了世界法则后，这个世界便可以成长，但可惜的是，易浩然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即便是这个世界的最强者，但因为上限的关系，他已经等不到这个世界完全成长起来的那一刻。

        于是，他利用自己的力量，在这个世界里，缔造出了轮回，让这个世界在不断的轮回之中，一次次的重启！

        而易浩然之所以用最绝望的语气进行开头，就是知道易阡陌身为蝼蚁，根本不可能相信这一切。

        于是反其道而行之，一步步的将自己的计划，展示在易阡陌面前，告诉他真正的真相，从而让他相信。

        而易阡陌所经历的事情，曾经在轮回中无数次上演，世界不断的重启，不断的有人走过这条路。

        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为了打破上限，进行一次次的尝试，直到这个世界真正成长起来，所有的经验，全都汇聚于一人之身！

        “你所得到的传承，是最终的传承！”

        易浩然说道，“所有轮回的记忆，都在剑丸之中存在，等待这个世界完全成长起来，最终觉醒！”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成长起来呢？”易阡陌问道。

        “世界会再一次重启，进入新的轮回之中，直到世界真正成长起来，蝼蚁可以打破自己的上限！”

        易浩然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如果我所处的世界，不是完全成熟的世界，那……”

        他话音刚落，忽然感觉自己的话，有些熟悉，仿佛说过了无数遍！

        这让他浑身发颤。

        “是的，每一个来到这一阶段的修士，都会听到这句话！”

        易浩然说道，“也都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也都试图去改变，但最终，世界还是重启了！”

        这回，轮到易阡陌绝望了，自始至终，他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而事实也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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