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翔望了望外边，虽是繁星点点，但热浪迎面，再看看自己，还穿着半截袖的体恤，他有点奇怪：

这冬天用的煤，现在就下手买了？

到了京城上学他才知道，每年冬天取暖是北方最重要的事情，零下十几度的温度，人只要穿的少一点，站在外边一会儿就冻得透心凉。

好在屋里都挺暖和。

他问道：“这么早就买，得压多长时间啊？”

戴东像看怪物似的看了楚天翔一眼，陆良知道楚天翔不太懂取暖煤的操作方式，就解释道：

“那些电厂和取暖公司必须现在下手，按照国家规定，取暖公司的取暖煤炭除了国家调拨的平价煤，缺口部分就得按照市场价购买了，越早价格越便宜。”

陆良又对众人说道：“今年冬季比较冷，各个电厂和取暖公司煤炭缺口很大，就是在我们产区，省里市里都要求我们加大产量。”

陈正升问道：“你们计划外能开采多少？”

“整个公司能有六七百万吨，今年公司要打个翻身仗，估计净利润在五十到七十亿之间。”

“这么多？”谭辉有点不太相信。

陆良说道：“这不是很多，明年最少还得翻一番，煤炭开采成本很低，说句难听话，只要价格合理，就等于捡钱，这点陈总最有发言权。”

陈正升呵呵直笑：“老谭，你以为那些煤老板怎么赚的钱？煤这东西，说直白点就是石头，一吨将近一千块钱，等于抢钱一样。”

戴东说道：“工作的事明天再说，老陈跟我过去，他们两个自由活动，煤炭公司成立这么长时间了，我这个做董事长还没亲自去看看，算是我的失职了。”

陈正升说道：“现在喝酒，楚天翔，你端起酒杯来，别净想着吃肉...”

几个人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又聊了一会儿，戴东问道：“老陆，你在呼市已经很长时间了，人也老大不小了，个人问题怎么还没解决？”

陆良一笑：“要说没女人追我那是瞎说，就我这个身份，女人只要不傻，都知道我有钱有势，但我真不敢确认哪些女人是奔我人来的还是奔我钱来的。”

谭辉不解道：“有钱还成了坏事？”

“那倒不是，现在女人迷惑性太强，我也没时间去判断，就在网上认识了一个，两个人聊得还可以。”

“网恋啊！”楚天翔脱口而出。

陆良眼睛一翻：“不行吗？就行你们大学生网恋，我们这些三张多的男人就得干守着。”

戴东说：“对方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吧？”

“不知道，我就说我是煤炭公司的职员，算是中层干部吧。”

陈正升八卦之心顿起，他问道：“女孩子是干什么的？”

“京城一家广告公司的职员，，25岁，湘南人，她现在应该也在呼市，不过我还没时间见她。”

“你们还没见过面？”

陆良道：“我们经常视频，我原来准备下个月去京城，谁知道她们广告公司也来呼市，帮着一家公司拍广告片。”

戴东说：“到时候让我们都见见，难得碰上一个好姑娘，老陆你一定要把握住。”

他一回头，对正在啃羊腿的楚天翔说道：“天翔，你能不能抬起头，别光想着吃肉，喝酒。”

…….

第二天一早，戴东和陈正升被陆良接走了。

楚天翔送走两个人，直接来到谭辉的房间，谭辉正要出去吃早饭，服侍他的保镖小吴也在房间里。

“谭叔，我领你去团结巷转转？那里都是卖旧货和古玩的。”

谭辉眼睛一亮：“不是说好去绥远将军府衙吗？去看看旧货也不错。”

“天太早了，待在宾馆也没事干，正好去团结巷，然后从那儿去将军府衙。”

谭辉欣然同意。

他待在瑞宁，那地方就是个文化沙漠，除了电视，连报纸书刊都没有卖的，像谭辉这种喜欢静的人，没东西看，能憋死人的。

楚天翔推着谭辉，小吴背了个挎包，三个人出门。

团结巷是呼市最有名，资格最老的旧货古玩市场，最早是个集邮市场，后来慢慢转变成旧货，古玩市场，每周只有周末才出摊，呼市周围省市的商人都过来摆摊，人气非常旺。

整个市场不是很大，沿着团结巷一条街大概有个一千米左右，道两边都是摆地摊的。

小吴开着商务车，把谭辉从车上抱下来坐在轮椅上，三个人慢条斯理的在街上闲逛。

“这里怎么卖什么的都有？这东西能卖出去吗？”

谭辉指着一个摊位说道，楚天翔回头一看，原来是卖旧货的，锅碗瓢盆都有，看那斑驳陆离的样子，每个物件都有很长时间了。

“存在就是合理，他能出来卖，就一定有人买。”

谭辉感叹道：“还真是这回事。”

说着，他靠近一个卖旧报纸的摊位，刚要伸手拿，边上的小吴立刻拿起一叠旧报纸放在谭辉腿上。

“首都隆重举行庆祝伟大领袖和导师诞辰八十周年文艺晚会...”

谭辉念叨着：“上海国棉三厂揭批四人帮纪实...”

楚天翔看了一眼，说道：“这可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内蒙报纸，看着太陈旧了。”

谭辉仔细看着报纸，不时的还念出声来，良久，他抬起头问道：“老板，这种报纸多少钱一张。”

“二块一份，多买优惠。”

老板是个中年人，满脸的沧桑，一看就是经常在外边跑的人。

“你有多少份？”

老板一听，连忙翻开了一下，说道：“大概有几十份吧，我家里还有，这东西太沉，不好拿。”

谭辉说：“都包起来，我都要了，一块钱一份。”

楚天翔拉了谭辉一把，低声说道：“谭叔，这东西也许是新的做旧。”

谭辉摇摇头说：“做旧的我也认了，你不知道刚才我的感觉，读这种报纸一定要大声，要有激情，刚才那一刹那，我有了一种穿越回到七十年代的感觉。”

这种感觉楚天翔一点也没有，他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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