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一张脸，树要一张皮，如果聂飞真输了不履行承诺，到时候杨德凯肯定会在管委会把聂飞羞辱得抬不起头来，逼都要把他给逼走，弄得他自己都要跟张国忠申请调动，谁让你当初没有这个金刚钻，还揽这个瓷器活儿了？

  而且杨德凯还有他的话说，你要真不行，当初座谈会的时候你就不要答应下来嘛，管委会可是政府单位，正儿八经的衙门口，是不能给企业随便乱承诺什么的，既然说到了就要做到，你做不到就该跟领导说，领导好派能做到的人干。

  就算你答应下来了，也不该主动还说什么三个月就见成效，反正在体制里，如果不是上级压迫下来了，一般是很少有官员给自己限定时间来个包教包会包分配的事儿的，所以这件事不管怎么说，杨德凯都有他的话讲，聂飞到时候会变得很被动。

  聂飞在办公室里听得明白，心中冷笑不已，杨德凯这家伙是来撬墙角来了啊，不过他还真是庆幸自己这装醉装的可以，本来是想反过来算计杨德凯一把，结果还能捞点意外收获。

  “我话就明说，实话告诉你，让聂飞来帮忙提高销量，哪怕就是十年，二十年，那两位老总也是不会说销量提高了的！”杨德凯就笑着道。“赵主任，识时务者为俊杰，聂飞虽然后面有县领导做后台，可我后面照样有马县长和周市长，这年头副职翻身的案例可不少，你说呢？”

  “哎哟，杨主任这话可是说得明白了。”赵文红便笑着道。“你要我怎么做？又让我临阵倒戈？现在管委会的人可都知道我跟着聂主任的呐，你说我这不是明摆着让人说我是三姓家奴嘛！”

  “不要你倒戈相向！”杨德凯便道。“你该留在聂飞那边还继续留着，只是有的时候你往我这边提供一些必要的信息就可以了，怎么样？我这要求也不算高吧？”

  “杨主任，你这……这得容我好好想想啊！”赵文红脸色都变得凝重了一些，马匹的，这就是夹心饼干的悲哀啊，他被夹在聂飞和杨德凯两人中间还真不好选择，聂飞背后站的是张国忠，杨德凯背后站的是马光严，哪个都得罪不起。

  倒不是说杨德凯非得这个时候才来找赵文红，而是今天正好就碰到这个时候了，索性杨德凯就找赵文红说一说。

  “行，那你好好考虑。”杨德凯也不强求，他没指望赵文红现在就死心塌地地答应下来，走了两步，这家伙想了想又停住了，又带着笑意看向赵文红。“赵主任，我可是对你很有诚意的，不管这事情成不成，今天的事情也就咱俩知道。”

  “那是自然，这些我还是明白的，放心吧杨主任！”赵文红便立刻扭着腰条咯咯笑着道。

  “不过就算聂飞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就算你不说，他也能猜得到！这小子不笨！”杨德凯又道，这下算是说清楚了，不再啰嗦直接转身走了。

  “哎！”赵文红叹口气，想要在体制里出头，简直太难了，体制中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那就是站队。

  站队站好了，有可能你就飞黄腾达，要是没站对，那后果可能就是冷板凳甚至最后锒铛入狱了，赵文红没想到那些当领导一把手领导的问题也能落到自己这个副职头上来，这还真是难选择啊。

  办公室里的聂飞差不多也都听完，心中嘿嘿笑了两声，听见赵文红那高跟皮鞋的声音往里面走来了，他才又抱着膀子一副熟睡的样子，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聂飞在一些事情上还是很小心，毕竟赵文红和袁刚以前就是经开区这边的干部，不像彭正盛那样跟他是一直站在同一阵线的。

  “唔，口渴……水……”过了一阵子，聂飞就知道该醒来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赵文红一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呆，还在想着刚才杨德凯说的那些话，她也在权衡，听见聂飞喊水她才如梦方醒，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聂主任，你醒了？喝点茶吧！”赵文红赶紧把桌上的茶杯端起来，伸手把聂飞扶起，又帮忙将老板椅的靠背调正。“你说你也是，喝不了就少喝一点嘛，这多亏自己的身子啊。”

  “这一人一杯，我也没想到就这么被灌醉了啊！”聂飞就无奈地笑了笑道，喝茶的时候就不着痕迹地看了赵文红一眼，他就发现这女人神色一切如常了，没有丝毫刚才那样的患得患失。

  “赵主任在这里照看我，都不下去跟那些企业家们打好打好关系？”聂飞把茶杯放下就问道。

  “咳，他们哪里有聂主任重要啊！”赵文红似乎感觉到聂飞的目光有些异样，这才扭动了一下身子坐正了。“我这不是担心聂主任嘛！”

  “那就有劳赵主任了。”聂飞笑了笑，又用略有深意的眼神看了看她，这把赵文红看得有些胆战心惊，心道难不成聂飞刚才听到了她和杨德凯的谈话？应该不会啊，聂飞刚才醉得不省人事的，就连自己进来都过了这么大一会才醒来的。

  管委会大门口，一大群人聚集在那里，一个个都是面红耳赤，互相在说这话，杨德凯还拉着几个企业老总的手在那里说个不停，无非就是招呼不周，希望企业能多给管委会提意见，多支持管委会工作的话语。

  不过有一个人这时候却是有些闷闷不乐，那就是在一旁的蔡德林，杨德凯看了他一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自己多跑跑，多说电话，将这些老总们全都送上车。

  “何总，魏总，总之这件事情就拜托二位老总了。”等起老总都上车的时候，杨德凯还拉着这两位老总的手在喋喋不休地小声谈论着，距离其他人有一段距离。“其实只要这件事能成，两位老总的税收问题，那还不是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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