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放不放的下的？”杨德凯鼻子里哼出一口冷气，往沙发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嘴巴上说是放不下，但实际上从抽烟的狠劲儿就可以看得出来，杨德凯心里是恨死了聂飞了。

  “反正都已经这么大把年纪，现在一撸到底，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苟延残喘了。”杨德凯又冷哼一声说道，“这下不就正好随了那个姓聂的意了吗？”

  “看看以前，你还是我的下属，现在，我倒是成了你的下属了，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德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呐！”杨德凯又说了一句，“反正我已经认命了，就这样吧！”

  “老杨，我看你不像是认命的样子啊！”蔡德林苦笑一声，心道这杨德凯还真是死性不改啊，从创建开始就跟聂飞斗，一直到现在，也差不多三年多了，这家伙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起起伏伏上上下下都两三次了，怎么还不接受一点教训？

  不过作为曾经的下属，蔡德林还是打算劝杨德凯几句，不要搞得最后都连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了。

  “老杨，收手吧，你跟聂飞斗，这么几年了，你看什么时候占过上风的？”蔡德林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么些年下来，你看看包括以前我在管委会的时候，咱们时候赢过他，我被发配县志办了，你现在也发配过来了，你不觉得这已经够给咱们一个大大的教训了吗？”

  “你懂个屁！”杨德凯没好气地瞪了蔡德林一眼，蹭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跟个铜铃铛似的。

  “以前咱们失败在什么地方？那都是自己没把事情做好，蔡德林，不要以为你现在是我的上级，就可以摆出一副领导的样子对我指手画脚！”杨德凯朝着蔡德林厉声说道。

  这家伙气急败坏地甚至都在办公室里走动了几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蔡德林，完全就是以前当领导的那副派头。

  “当初老子在管委会当主任的时候，你要是争气一点，事情办好一点，早就把聂飞给拿下来了，何苦等到现在让他坐大！”杨德凯指着蔡德林大声呵斥道。

  蔡德林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他知道杨德凯已经病入膏肓没救了，他压根就看不清现在的形式，搞掉聂飞，这真的那么容易搞掉吗？

  你杨德凯也不看看，人家能做出那么多成绩来，你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都原地踏步，就可以看出人家的能力比你强，一个白痴想要去高调一个高智商人才，这是可能的事情吗？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事情。

  “那你还打算继续跟聂飞斗下去？”蔡德林无语地说道。

  “不死不休，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杨德凯冷哼一声。

  “算了，随你吧，我言尽于此！”蔡德林最后叹了口气说道，他也明白杨德凯的性子，毕竟在一起搭班子这么多年了。

  作为曾经的下属，他本来是想规劝一下杨德凯的，毕竟都几十岁的人了，时间匆匆过，一晃就要到退休了，蔡德林也希望杨德凯哪怕是一撸到底了，至少还能保住个饭碗，等退休了之后还有个退休工资可以领。

  要真的不知死活地再去跟聂飞杠，蔡德林可清楚得很，杨德凯屁股底下可是大坨大坨的屎坨子，现在聂飞只是没查出来罢了，要真查出来了，杨德凯可就朝不保夕了，别说退休工资，那可是要马上蹲笆篱子的啊！

  不过都说了这么多了，这家伙被一撸到底不但不检讨自己的所作所为，反倒还更加激发了杨德凯想要把聂飞给搞倒的决心，蔡德林就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劝不了的了，他太了解自己这老领导的个性了。

  “蔡主任，我做什么工作啊？”杨德凯见蔡德林不说话了，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给安排安排吧。”

  “去编纂室吧，有人会告诉你做什么。”蔡德林最后叹了口气，心道任他去吧，自己要找死，别人拉不住，那能怎么办！

  杨德凯走了之后，办公室又恢复了宁静，蔡德林躺在老板椅上思索了一会，他就拿出了电话在电话簿里找到了那个差不多两年都没联系过的电话，按下了接听键。

  “聂书记，我是蔡德林！”蔡德林笑着说道。

  “是蔡主任啊？”聂飞笑了笑，他的手机里也有蔡德林的号码，不过自从那家伙调到县志办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好久都没有出现过了，聂飞一看到这号码，倒是有些诧异。

  “不知道蔡主任有何指教？”聂飞笑着问道。

  “指教不敢当，只是刚才跟杨德凯谈了一下。”蔡德林笑着说道，“说实话，虽然以前咱们有过节，但有些事情，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跟聂书记说一下比较好。”

  “你说！”聂飞凝眉道，对于蔡德林的话，他还是有些重视的，因为聂飞感觉得出来，蔡德林是发自内心地在改变了。

  “杨德凯对你有很大的成见，以我跟着他这么多年搭班子的经验来看，杨德凯对你肯定有后续的动作。”蔡德林继续说道。

  “他对我后面肯定有动作的，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聂飞淡淡地笑着说道，不过他眉头一挑，既然蔡德林给自己打这个电话过来，他又给杨德凯当过这么多年副手，应该知道杨德凯的一些手段啊。

  以前他倒是没想过让蔡德林来想办法，毕竟两人以前的嫌隙也比较深，聂飞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主动打电话过来。

  “蔡主任对杨德凯比较了解，你觉得他会从哪方面入手？”聂飞就笑着问道。

  “这我可就真不知道了。”蔡德林笑了笑，“不过我也只能说个大概。”

  “聂书记你工作能力出众，杨德凯以前总想在工作上给你难看，不过都失败了。”蔡德林顿了顿又说道，“所以他肯定会找你自身的薄弱环节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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