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如泰山援军来
一场大胜之后在清河刘将军的大帐之中亦是济济一堂,刘毅居中而坐,左边鲍忠右边李平,众将依次而排,除了这些战将之外还有便是郑猛等四城一线指挥官,作为今日第一个和黄巾交手的守城官,刘毅特地让郑猛发言来传授经验,北门的成功战术亦要为其他三门所借鉴,由一线叙说则更为合适。
一开始郑猛还有些拘谨生怕说错话,但在将军的鼓励之下也渐渐自如起来,也许他的言语没有什么文雅之处,可大实话却正好能让其余各城军官更好的理解。看着郑猛神采飞扬的唾沫星子乱飞,其余几名军校面上都有羡慕之色,这小子运气好啊,那蛾賊今日怎么就不来打自己呢?
“以后堆在城头上的石块还要增加一些,金汤沸油也是一样,找准机会就要给他们来一下狠的,将军,我说完了。”一番话说了有半盏茶时间,等说完之后郑猛都有些不相信自己能说这么多,最后看着刘毅言道。
“齐将军,老郑是个人才啊,说的还真不错。”刘毅微笑颔首侧头对齐军言道,后者亦是微笑对之,郑猛这一仗打得漂亮亦是五军和他的面子。
“三位,方才郑司马所言你们可要牢牢记下,蛾賊是绝不会天天只打城北的,刘某丑话说在前面,倘若因为你们没有听清而有所折损刘某可要治汝等罪加一等。”刘毅又看着另外三位负责守城的各军司马笑道。
“诺,诺,诺。”三人闻言亦皆是起身领命,胸中也都憋了一口气,一旦轮到自己要打得比郑猛还漂亮,否则也对不起别人讲的这般细致。
“郑猛,不光要说,还要挑几名今日表现最好的士卒往各司马之处给兄弟们解释战术,汝等三人亲自陪同,郑司马之言此战得失今夜就要传遍全军,明日刘某巡城亦要亲自点验,各位将军,方才郑猛所言各位还有何指正之处,今日一败那张燕回去定会检讨,我等亦要精益求精。”刘毅一笑这才继续言道,随后诸将也是纷纷出言帐中讨论的气氛格外热烈,亦对守城战术进行了一些改进,所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刘毅此举便是集智!
清河守御战乃是汉军青州大战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左中郎将卢植毅然选择年青的讨逆将军金狼军之首刘毅刘朗生镇守雄城乃是对之寄托厚望,挡住张燕黑山大军便能有利汉军三大名将联手对付张角与波才,因此这清河城的得失便是事关全局之重!而刘毅亦没有辜负卢植的重托,最起码前半个月是如此,无论张燕如何想方设法招数尽出,朗生总能应付裕如还常有奇招,不但令得黄巾军死伤惨重连攀上清河城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夜间,黄巾大寨张燕帅帐之中是灯火通明,主帅张燕还在和一干将领商讨破城之法,可无论是张燕还是麾下众将面上都有着疲惫之色,眼神之中还带着深深的无奈!谁都知道拿下清河对黄巾大军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自己的兵力雄厚远胜对方,可刘朗生在此清河城却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无论你如何努力却总难触及,那种挫败感已经开始蔓延起来。
张燕不说话一众战将也不说话,帅帐之中的气氛显得十分压抑,就在今日他们还遭遇到了自从攻城以来最大的一次失败,伤亡还在首日之上!原本张燕还一直在防备着敌军那支神出鬼没战力坚强的骑军,但强攻半月他们丝毫不见动静却是让其放松了警惕,看来是守城之时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敌军骑军已经转往南线,可就在他放松全力攻城之际,赵云秦军统帅的铁骑营骑军便给了他们致命的一击,士卒损伤无数!
上次在摩云岭的失败乃是因为料敌不足,而今日当张燕想要利用骑军对付骑军之时却发现自己错的更加厉害,他的一万多骑军虽然占据了人数优势,可无论训练还是装备包括战术黄巾骑军差对方绝不是一星半点,尤其是对方犀利无比的骑射就是己方最大的克星!张燕要庆幸自己下令撤的早,还有步军以厚势接应,否则手中唯一一支机动力量也要伤亡惨重!
四万骑军,观看了那场骑兵对决之后在张燕的心中自己麾下至少要有四万骑军才能做到击败甚至是全歼铁骑营铁骑,可这近乎不可能,骑兵比之步兵要难训练的多,况且黄巾军也一向缺少马匹。自己麾下这一万多骑军已然是好不容易七拼八凑而来,实力在黄巾军中亦可列前三!眼下只要不是赵云赵子龙逼不得已与他决战,否则他根本不可能歼灭铁骑营骑军!而以他对对方骑军统领的了解,他们绝不会犯如此的错误。
“大帅,我们还是绕开清河直接南下与波帅汇合吧,哪怕是走上几百里山路也要比在这里消耗兄弟们的性命强,那刘朗生勇猛善战城中汉军士气极高,还有就是这支骑军,他们已经开始在袭击我方的粮道了,倘若再如此下去,我军怕是会被刘毅在此处拖疲拖垮。”此时帐中终于有人开始出言,众人一见乃是渠帅穆方,最初的几句话他还稍稍有些犹豫可说道后来却是越说越快,帐中很多将领的表情亦在支持穆方之言。
“大帅,就算退回黑山也比在这里强,半个月,这才半个月时间我军伤亡已经有三万多人了,可清河城了,一共才登上城楼三次,没一次坚持半个时辰就被打了下来,烟攻,穴攻,什么办法我们都用了,却不知那刘毅年纪轻轻哪来这许多本领,我军就没占过半点便宜。”见张燕不语穆方又再言道,这段时间他领军主攻西城亦是方法用尽也无太多的进展。
“大帅,穆帅说的是,那刘毅也忒过歹毒,自六日之前我军伤兵便是大增,如今粮草还暂时不成问题可药已经不够用了,倘若不管那些伤员任其自生自灭我军必会士气大挫,大帅还得早做决断啊。”主管黄巾后勤的另一位渠帅于飞紧随穆方之后言道,这几日他的脑袋也是一个有几个大。半个月的激战济南城没有拿下,却把汉军守军的箭术练的更加精准,如今伤兵营里的伤兵已经超过了六千,还有一半的重伤员!
伤敌而不杀,这还是白虎营弓手队中一名叫做石俊的什长给刘毅提出的建议,他的想法倒很简单,将军麾下从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同袍,一名伤员有时往往需要一到两人照顾,敌军的伤员一多岂不也是影响他们的战力!当时刘毅闻言便对之大加赞赏,立刻就奖励了特酿佳酿一坛,算得上是极为丰厚了,石俊所提他还真没想到,不是因为想的少而是恰恰相反,有时候想的太多便会忽略一些简单的办法,于是汉军战术又有调整。
“穆帅于帅二位皆言之有理,可我军苦战半月损失近四万兄弟,张某岂能甘心就此离开清河?况且那卢植乃大汉名将,他让刘朗生扼守清河断我军前进大道岂知他在路上不会再设伏兵?倘若似铁骑营骑军这般的汉军再有三四万,当我军走出山道他们纵兵来袭又该如何对之?”片刻之后张燕终于出言,却是一连串的反问,他也并不是没有动过绕开清河的心思,可损失越大他越是心有不甘,就算面对雄城这仗也打得太窝囊了。
面对张燕的反问帅帐之中又陷入了平静,耗时半月伤亡如此谁又甘心就此放弃清河?大帅说的也不错,走山路再遇敌军埋伏又如何?被敌军突袭又该怎么应对?不要忘了刘毅最出名的亦是突袭作战,他麾下不但有来去如风的骑军,还有那令得所有黄巾士卒觉得胆寒的步卒!清河守卫之中短促突袭的运用直接造成的结果便是青龙玄武两大劲旅为人熟知,每当向着城下冲击之时黄巾士卒最怕的也就是敌军打开城门。
黄巾一众战将在帅帐之中陷入沉默苦思对策,清河城内汉军大帐内刘毅手拿一份铁骑营骑军刚刚射入城内的绢帛也陷入了沉思,见此情形齐军等人虽然心中好奇却也忍住没有相问,朗生一定是在思考什么战术,而赵云派人送来的绢帛上也一定有着重要的讯息。
“各位,此份绢帛乃幽州刺史刘大人手书,他率领数路义军来援。”看完之后肖毅将绢帛交到鲍忠手上,随即向众人言道。事后还得跟赵云再交代一声,以后不管是何种信件都要依照密信的惯例而行,否则一旦落入敌军手中军情泄露可不是开玩笑的。
对于军情刘毅向来极为在意,因此如今金狼军中是有着自己的一套密语的,其中深通江湖门道的刘云居功至伟,便是他和刘毅一阵切磋才创造出了这套简捷的密语,如此便能大大增加军情在传递之中的安全性。
“刘刺史老当益壮,雄风不减当年啊。”一旁齐军出言道,对于刘毅先把信件交给鲍忠他并无任何的不快,反而心中暗赞朗生人情世故的通透,虽说凭借卢中郎之命和文刺史之助肖毅绝对可以命令鲍忠行事,但自入清河以来他对后者都是保持了足够的尊重,鲍忠亦是投桃报李,事事尽心竭力,清河原守军参战次数不多,但准备物资担任后勤极为妥帖。至于刘焉曾经是齐军的老上级,与其子不同,刘刺史可是极有才干的。
“齐将军说的是,前辈为国之心值得我辈效法,刺史下问毅如何安排,不知各位有何见教?”刘毅一笑道,听闻援军前来在座诸将并无太多的兴奋与喜悦,最大的原因就是半月来战局的顺利,汉军可谓连战连捷!不过援军既然前来能否里应外合做一些文章?刘毅也要斟酌一二,况且在刘大人的援军之中会不会有刘备三兄弟了?
“将军,清河在将军坐镇之下固若金汤,敌军半月攻城不得寸进,如今我军士气高昂军民一心,就此稳守定可让张燕无奈,既如此似乎不必再出奇范险。”鲍忠看完绢帛便递给刘毅,后者将之转给齐军,而闻听朗生此言鲍忠亦是首先出言道,话语之中虽有奉承但大半也是真心,如今在济南城中提起刘毅之名无论军民还是官吏,便没有一个不竖大拇指的。
“将军,鲍将军所言有理,如今我军坐守清河连挫敌锋,继续坚守乃最为稳正之法,不宜轻动。”这边二军校尉濮阳凤言道,虽是觉得鲍忠有些阿谀之态但刘毅的确有那个能力,况且其所言也是颇合兵法之道。可能濮阳凤自己都没有察觉,现在这将军二字他们是越叫越顺口了。
“将军,我看半月以来黑山军攻城不果士气消沉,倘若我军能配合刘刺史内外夹击再给他来一下狠的说不得就能更见奇效。”三军校尉林军言道,他性情刚猛向来风格彪悍,濮阳凤与之相比已经是属于稳重型的了。
“鲍将军濮阳校尉所言皆是在理,林校尉既有所想可有所谋?”刘毅微微颔首出言道,鲍忠濮阳凤求稳乃是人之常情,亦合与眼前的形势,不过按朗生的用兵总不愿一味坐守,因此才有此问,说不得林军便有所谋。
“厄,军只是有此想,有将军在定有谋略,军等执行便是。”林军一言出口包括刘毅在内诸将皆是莞尔,合着你就是当甩手掌柜的?不过说实话林军之言是很能代表一大部分战将的心思的,刘将军总有办法。
“以毅之见,若要里应外合两军配合就是关键所在,今刘刺史领义军前来其战力如何刘某还不清楚,三弟对此一时也难下定论,而我军目前守城却是有效,故还是让刘刺史暂且隐伏与子龙配合扰敌粮道为上,待敌之变我军再变。”看了一眼林军刘毅这才正色言道,刘焉所领的义军究竟有多少战力他并不清楚,而此亦为主动出击配合作战的关键所在,既然不明便不能轻易范险,如今他是一军之帅而非普通战将!
“将军之言是也,刘刺史那儿还要将军亲为书信回之,不过若要隐伏待机,还等寻一块隐蔽之处才是。”齐军闻言欣然道,在内心之中他是拿刘毅当做小弟弟来看的,看着他日渐成熟威望越来越高他亦只有欣喜,更会竭尽所能助之,况且跟刘毅一起打仗倒也真是酣畅淋漓。
刘刺史顺安:来信已悉,念及过往皆时运相济,愧不敢当刺史之赞,惟一片为国之心尽忠之意不敢或忘。刺史领义军前来讨贼足见忠君爱国之心,毅有何能敢号令刺史?此时清河城坚,张燕黑山攻打半月伤亡惨重亦难做寸进,不过二十余万大军主力犹在。以小侄浅见当要继续借雄城之利以耗敌军,刺史可至蔚县萧城之间暂时隐伏,子龙乃刘某义弟但举不避嫌,乃良将之才,有其率领骑军扰敌粮道,小侄坐镇清河消耗敌军,待其疲惫气丧之时小侄再与刺史联手击之当可收奇效!小辈妄言尚请刺史大人均鉴,刘朗生顿首。
深夜,清河城镇军将军府依旧是灯火不熄,自从张燕攻城以来这里也几乎没有熄灯的时候,除了巡城和亲自督战之外刘毅大半的时间便会在此度过,此时他正将手中之笔搁在笔架之上,与刘焉的书信已然完成。而那份绢帛之上的笔迹亦在渐渐隐去,写这封信刘毅不会用墨汁而是刘芸专门为他调配的“隐液”,将绢帛靠近灯火烘烤之后字迹才会再度显形。
“将军,老王刚刚做好的肉汤送来了。”张十八的声音恰在此时从门外传来,即使是他在刘毅书写信件之时也不能出入书房,对于情报的安全朗生向来是提高到最高级别的,以后随着各种技术的成熟还要进一步加强。
“进来,我这才刚吃过,哎,老王也是真倔。”喊了张十八一声见他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进来刘毅不由摇头苦笑道,全军口粮进行管制他身为主帅亦是一般,当时这一点令得清河守军将校极为惊讶,可熟悉刘毅的早就习惯了。但到了庖厨营王平那儿他不敢违背军法却是言道,庖厨营不用上战场,咱们得那一份全部算给将军,随时想吃什么都有。
“呵呵,这哪里是老王倔?将军自入清河城哪一天睡过两个时辰以上?现在是青春正盛不觉得,长此以往铁人也受不了,不补补怎么行?”张十八微微一笑言道,将汤罐放在案几之上却是没有向着桌面看一眼。
“呦,这句话说的倒挺老气横秋,我要没有记错你比我大三年零六个月,如今还不到二十二了,来,你也弄一碗。”刘毅闻言一笑道,张十八的言语怎么听都有几分苦口婆心的意思,和他在战场上的形象可是大相径庭,说着话也亲手给对方盛了一碗,老王熬汤的手艺那还是一等一的。
“将军话不能这样说,我们是什么人,要是不跟着你怕是狂风谷都撑不过来,最多也就卖些力气,将军不一样,天天想那么多肯定费脑子,不过老王说是以形补形也不知对不对,那猪……真的有用?”张十八之言虽有玩笑的意思但亦是十分真诚,现在在军中能与刘毅如此言语的也不多了,倒不是朗生有什么架子,而是随着地位威望的提升自然就让人生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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