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这次本来的打算，是要前往西域试炼之地，看看自己是否能从试炼里，得到一些机缘。

而圣树仙国只是恰好路过罢了，并没有打算进去。

可没想到，先前经过圣树仙国边境外的这座小城时候，无字天书却莫名其妙被触动了。

当时赵牧就连忙停下身形，打开无字天书查看。

结果就看到无字天书里，浮现出了一句话：“圣树仙国，先知圣皇证道之地，其未来会在这片国度内证道人间神灵。”

无字天书显化信息有两种方式——

其一是碰到某些特殊的物品被动触发，这种方式并不会消耗主人的力量；

其二则是由主人以法力催动，这种方式会大量消耗主人的法力，若是主人法力不够，无字天书就无法显化出想要的信息。

赵牧见无字天书被触动，当时立刻就以自身法力主动灌注无字天书，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先知圣皇，以及圣树仙国的信息。

甚至为免法力不够，他还主动返老还童，用大量生命力代替法力灌注无字天书。

但是很可惜，无字天书再也没有生出任何反应，似乎已经探查不到关于先知圣皇的信息了。

于是无奈，赵牧只能进入小城，找个地方一边吃饭，一边恢复消耗的法力。

“看来西域试炼之地，暂时不能去了，贫道得先进圣树仙国，看看这片国度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也许贫道能碰上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再次触动无字天书的反应，知道更多关于先知圣皇的信息。”

赵牧若有所思。

忽然他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某个雅间：“说起蒋三春，半月前他忽然传信，约贫道于绝境寒渊相见，也不知要干什么？”

“魔神分身是不可能赶过去了，就让万欲道人前去见面吧。”

“哎，又一个故人即将寿尽而终，如今贫道在瀚海大陆之外的故人，可没有几个了。”

他叹息摇头。

半个时辰后，赵牧吃饱喝足，体内法力也恢复如初，然后就结账离开，前往了圣树仙国。

……

南域。

无边无际的绝境森林里，寂静的仿佛死域一样。

因为绝境寒渊的存在，尽管绝境森林里草木茂盛，但核心区域却几乎没有鸟兽的存在。

生灵的本能，让鸟兽们根本不敢靠近绝境寒渊，只有远离核心区域的外层森林里，才会逐渐有鸟兽活动。

此时在绝境深林的中心，一个巨大的地洞被无数参天大树包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诡异气息。

这里，正是绝境寒渊外部的洞口。

忽然在洞口上方，一根桃木枝从虚空中伸出来，显化出了万欲道人的身形。

赵牧活动了一下身体，微笑道：“还不错，重新长出来的桃木枝，果然比过去更坚韧了。”

距离当年仙门现世，已经过去三万多年了。

这么漫长的岁月，当初毁掉的无数香火桃木枝，自然早就已经重新长满了四方大域的世外虚空。

所以其实很早以前，赵牧就能以桃木枝，重新化为万欲道人行走四方大域了。

只是这些年，他一直用魔神分身行走各方，也就很长时间都没让万欲道人现身。

赵牧俯视下方地洞，神情思索道：“道缘不愧为人间神灵，当年重新构建的封印果然强大。”

“三四万年的时间过去了，岁月禁制依然被死死封锁在封印内，没有一丁点泄露的迹象。”

“不过再强大的封印，也迟早有破损甚至毁灭的一天，不知道缘的这个封印，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若有一天封印破损，岁月禁制泄露，届时世间又有谁能重新构筑封印？”

忽然赵牧神情一动，抬头望向远方天际。

就见一道流光从天边急速射来，眨眼就在绝境寒渊上方，显化出了一个锦袍老者。

虽然对方的面容已经十分衰老，脸上遍布着皱纹，但赵牧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正是蒋三春。

“拜见万欲道长！”

蒋三春苍老的面容上有些激动：“我就知道，您肯定还活着。”

“您已经太多年没有在世间现身了，南域很多人都说，您很可能早就已经故去。”

“可晚辈始终不相信。”

“即使是我这个借助天命道果，踏入了主宰境的伪主宰，寿命都远比准神悠长，您这位真正的主宰又岂会比我更早死去。”

“可是前辈，您既然活着，为何这么多年我数次传信给您，您始终都不曾回信给我？”

岁月的力量，真是霸道啊！

没想到当年意气风发的蒋三春，如今已经变得如此苍老！

感受着蒋三春身上，已经十分浓郁的天人五衰气息。

赵牧挥手屏蔽了这一方天地，叹息道：“回信给你干什么？”

“当年把天命道果送回去后，贫道就决定了若非灭国之难，再也不插手大周王朝的事情。”

“更何况贫道清楚你传信给我的目的，贫道没办法答应你的请求，给你回信又有什么意义？”

“我……”蒋三春苍老的脸上满是不甘。

最终他一声长叹：“前辈，我如今已经要死了，难道您还不能满足我的心愿吗？我就想知道，师傅她是不是还活着？”

赵牧微微沉默，终于还是点头道：“是，她还活着！”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师傅她一定还活着！”

蒋三春欣喜若狂，苍老面容兴奋的跟个孩子一样。

虽然世人都说，周玉娘当年已经死在仙门之前了，并且死的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可蒋三春却不相信。

他一直都坚信，自己的师傅还活着。

所以多年来，他一直都在给赵牧传信，想要从赵牧的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还想通过赵牧，再见自己的师傅一面。

因为他肯定，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知晓自己的师傅在哪，那个人一定就是赵牧。

但是很可惜，多年来赵牧始终不曾给他回信。

蒋三春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询问：“前辈，您能不能告诉我师傅在哪，或者……能否让我在临死之前，再见师傅一面？”

赵牧摇了摇头：“不是贫道不让你见，而是你师傅并不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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