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满江红
大苍守夜人正文卷第187章满江红契约递到他手中,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契约回到李奇忠手中,李奇忠也签下了名字。
文道契约结成。
双方生死战势在必行。
“出殿吧!”李奇忠脚下一动,陡然飘过殿门,踏足殿外一处栏杆之上,长风吹来,宛若天外飞仙。
林苏脚下一动,凭空飞起,也落在另一栏杆之上,两人相对,只有三丈。
殿门大开,所有人都起身离席,盯着外面的两人,气氛无比的凝重。
林苏淡淡一笑:“阁下玩的一手好计策。”
“什么计策?”李奇忠道。
“你只说你是进士,却并没有说你是哪一届的进士!”
众人心头猛地一跳,什么?
林苏补充道:“大隅这一届的进士,今日也在大隅皇宫举行进士宴吧?那么阁下,又是哪一届的?”
哈哈!李奇忠道:“上届!”
厉啸天脸色变了:“上届进士,进入大儒境整整三年,这……这不公平!”
这一届的进士还根本没有形成真正的大儒战力,如何对战已经踏足大儒境三年之久的圣进士?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不公平的对决。
李奇忠道:“同属文心之境,均属同级而战,有何不公?何况契约已签,林苏,你想不死都不可能!”
契约已签,这才是关键。
林苏道:“呵呵,契约已签!你知道我为何不在契约签订之前公开你的身份吗?只因为一点,如果你是这届进士,还根本没有资格与我对战,哪怕是你们大隅的状元郎,都不够格!上届进士,进入大儒境苦修三年,才好给我磨刀!”
所有人同时一震。
他其实早就识破了对方不是本届进士,但他依然签下生死状,这是何等的大气?又是何等的自信?
李奇忠道:“大话人人会说,但实力才是决战的关键!”他手中的笔慢慢抬起。
此笔,长八寸,笔提起,笔杆上雕刻的一本书猛然翻开一页,这一翻,皇宫之外,大风起,所有彩旗猎猎而飞。
章居正心头一沉:“千原笔?”
千原笔,文路之宝,属于文宝,无需纸张即可虚空写字。
“文路之宝笔?”林苏道:“我也有!”
他的手一抬,玉毫在手!正是左宽州送给他的那一枝,今日刚好用上。
“杀!”李奇忠千原笔一动,虚空写下一个大大的杀字,杀字突然化成巨大的杀山,压向林苏。
“斩!”林苏手一起,一个斩字横空,哧哧不绝,杀字消于无形。
众进士一齐喝彩。
林苏虽然才入大儒,但随手一字,依然具有如此威势,丝毫不在李奇忠之下。
李奇忠一声长笑:“铁马金戈大原军,荡寇千重白日熏,敢持长剑当空舞,铁血远征万里魂。”
四句诗一落,金光万丈,化成滚滚铁骑驰向林苏。
铁骑之凝固,前所未有,铁蹄之上,居然带着原作圣光……
厉啸天大惊:“原创战诗,你不是李奇忠,你是李立!”
大隅三年前就出了一个奇才,年仅十九就写下了数首金光战诗,被誉为大隅奇才,其中就有这首战诗《铁马行》,此刻他写下的《铁马行》,远胜厉啸天所见到的《铁马行》,威力大了十倍,上面有了原创圣光,就表明此人的身份,绝不是名不见经传的进士李奇忠,而是大隅奇才李立。
李立的确不是大隅前三甲,但他也排名第五。
三年前的圣进士第五位。
李立哈哈大笑:“不妨直言相告,本人李立,字奇忠!杀你的方式千千万,但本人还是喜欢以原创战诗杀你这个诗坛小丑!”
林苏冷笑道:“你这首狗屁战诗也叫诗?让你见识见识何为战诗!断头今日意如何……”
七个大字飞出,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一把大刀,横贯长空,七彩之光四射,上面也有原创圣光……
所有人眼睛同时瞪圆,这是什么诗?没听过……
“创业艰难百战多!”
战旗万里,杀声震天,无数的兵甲从他身后出现,兵锋直指李奇忠,两支队伍猛地撞上,飞沙走石。
李奇忠一首原创战诗演绎万千铁骑,林苏才两句七彩战诗就将其击溃,高下已判。
李奇忠一惊,又一首战诗出现:“横空百里万刀寒……”
万道刀光破围而出,从空中避开下方的战局,直取林苏。
两首战诗连出,这也是他作为原创的特权,一般人以战诗杀敌,一首后至少还一刻钟才能出第二首,但原创者,可以连发,战力何止倍增。
瞬间,满天都是刀光……
林苏笔一动,后两句应手而出:“此出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
随着他的这两句,陡然满场都是旌旗招展,空中大刀彩光万里,一刀高举就要斩落,李奇忠脸色大变,因为他战诗形成的万把刀子,在这把巨刀面前宛若狂风中的小花,瑟瑟发抖……
这是境界上的压制,七彩战诗的巨大威力。
就在此时,林苏手中的笔突然爆裂,最后一字没有写出来。
巨大而诡异的力量反噬,林苏的虎口震裂,整个人被巨力击向后方,重重地撞上后面的柱子,柱子两断,林苏气血翻滚,心头愕然。
呼地一声,万把小刀横空而至,射向他的全身。
眼看林苏已然是万劫不复,他突然脚下一动,平步青云!
这一飞,快若闪电惊鸿,战诗之力横扫而过,柱子碎成粉末,柱子后的一排房屋也凭空消失,可见这一战诗的威力是何等恐怖。
但李奇忠也懵了。
拼战诗他明明输了,但对方在大胜的关头突然笔折断,瞬间转为大败,是一奇。
更奇的是:战场笔折,如同士兵枪折,乃是必死之局,尤其是大儒,大儒的笔都折了,写不了字了,而且灌注文力的笔一失,文力反噬,他该重伤垂死任人宰割才对,怎么可能避开这致命一击?
战局发生变化,李奇忠反应也是极快,笔尖一振,催动万把小刀转向,直指天空,宛若满天飞蝗……
林苏深吸一口气,手中突然多了一支宝笔,普通的宝笔,非文宝!宝笔一出,宝纸出现在笔前,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
战场上已经淡化的铁骑再现,大刀重现。
“旌旗十万斩阎罗!”
轰地一声,一刀从九天之上斩下,万千小刀尽数化为灰烬。
眼看李奇忠就要丧生在这一击之下,他的脸上突然掠过一丝红霞,手猛地抬起,一张古老的图抛向空中,图一出,一股弥漫天地间的圣威覆盖全场,林苏以战诗演绎的铁血杀场瞬间支离破碎,一片黑暗空间将他完全笼罩。
“界宝鬼域图!”有人大呼,林苏能听到的也只有这一句话。
界宝!居然还有界宝?
所谓界宝,乃是文界高人炼就的文宝,比文路之宝强胜百倍,界宝一出,文路之人都在劫难逃。
林苏完全陷入黑暗之中,纵然是他的千度之瞳都无法看穿,面前是鬼影重重,似乎要带走他全身的血肉,身后鬼王血发披肩,猛地勒住他,林苏体内的文山喀喀作响,似乎就要破裂。
林苏一声大吼:“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二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四镇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荒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轰地一声,青光漫天,青莲朵朵,无边的黑暗片刻间消得干干净净,长车飞出,石破天惊,界宝鬼域图中的百只厉鬼被长车撞成纸屑,天空大见光明,林苏身居高台之上,如同立地擎天的大将军,手起,血月为刀,刀落,李奇忠身首异处。
青色莲花为花瓣,化成林苏脚下的浮云,他缓缓降落。
呼地一声,林佳良冲到他的面前,紧紧地抱住他。
厉啸天仰天大呼:“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
满江红,被他吟诵得长歌如哭。
章浩然也冲了过来:“史上第一首战词!还是史无前例的传世青词,有此青词镇国,大苍再添利器!林兄,此词何名?”他是真激动了,战诗难求,以至于金光战诗都可以成为镇国之宝,何况是传世?此词传入军中,边疆何人敢犯?
可能也有人会说,你这战词传入军中,固然是军人手中的利器,但别国不也可以拿你之矛捅你之盾?非也,别国可以用这战词对付除大苍之外的人,但不能用这词对付大苍之军,因为这词出自大苍,大苍军人用之,战力倍增,敌军与其对阵,用了他,就陷入了“灭师道”的死亡陷阱。
何为灭师道?一人之战诗,别人要学,就得视原创者为师,你拿来对抗原创者,就是欺师灭祖,立被圣道所杀。
“词牌名《满江红》!”
空中青莲一收,化为一支红色宝笔落在林苏文山之上,九天之上传来一个声音:“史上第一首战词,亦是前无古人之战青词,赠你秃笔一支!”
秃笔?
林苏内视文山,我靠,还真是秃笔,手中的这支笔,竹杆,上面只有三根笔毛,不仅仅是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是简陋至极,笔杆上写了两个字:未央。
史上第一首战词,而且还是传世之词,圣殿的奖赏居然只是一支秃笔?林苏深感无语,但终究也只能受了。
看来我是青诗青词有点太多了,圣殿奖得不耐烦了,算了,以后我收敛些就好。
林苏以刚刚踏入大儒之身,一举击杀已经踏入大儒整整三年的李立,甚至还以一首战青词破了文界之宝鬼域图,大隅特使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如何再纠缠,只能作罢。
举世瞩目的大苍进士宴,就这样走到了尾声,后半场,宴会继续,林苏再不起身,宴会结束,太监传旨,刚刚封职的各位进士,可以返乡探亲,但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所有人务必于八月初一之前,到岗!
夕阳西下,皇帝退朝,宴会终结。
大臣归家,林苏和林佳良也归家,刚刚出了宫城门,外面一辆马车横在路边,南王将脑袋探出来,裂开大嘴朝着林苏乐呵。
林佳良微微一震,上前拜见:“王爷……”
“没你啥事,你回去吧!”王爷手轻轻一挥,林佳良高飞远走。
林苏满脸窘迫,走近,还没开口,王爷伸手,将他拉进了车厢。
“王爷,那天那天……我真不是有意的……”
“有意无意你跟我闺女说去,我只负责带你去见她……”
“王爷,你还没看清状况吗?你要招我为婿,南王府会面临一场浩劫……”
林苏在金殿上看得清楚明白,皇帝就是号召全天下人排挤林氏兄弟,任何人与他结交,都会遭到皇家所忌,在这种情况下,南王能够招他为婿吗?南王是什么人?那可是手握重兵的一代异姓王,历代皇朝,对于异姓王的防范是最严的,你公然跟后脑生反骨的林苏勾搭,还招他为婿,那南王就会成为皇室重点打压的对象……
这些道理,林苏跟南王讲透了。
南王虽然鲁莽,却也不是傻瓜,浓眉紧锁。
“王爷,你目前身处京城,实在不宜与我交往过密,我与郡主之事,也万万不可在此刻公开,年底之前,我会前往南境,了结此事,如何?”
“小子,你不骗我?”南王也是被骗怕了。
“王爷今日金殿之上帮我,我也是看在眼中的,我这人最受不了别人的恩惠,怎么可能骗你?今年之内,我一定去!”
南王放过了他,驾车驰去。
林佳良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看到了兄弟闪烁的双眼:“三弟,南王这是……”
“这王爷,倒也有几分可爱,走吧……回曲家。”
两兄弟手一挥,同时写下一个风字,穿入空中,踏空而行,落在曲家。
曲秀和陈姐、绿衣站在厅前:“夫君、叔叔,我爷爷摆下家宴,专请夫君和叔叔赴宴。”
家宴规模极小,也就三人,曲文东、林氏兄弟。
菜已上,门已关,曲文东亲自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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