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远确实是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但是他是去秦西航空制造集团！半夜时分才得知真相的赵雅二人因此对他是好一番的蹂躏。

        今天对于秦西航空制造集团来说，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日子，因为新式的飞机发动机已经从美国运了过来，改装设计也已经完成，通用电气飞机发动机公司旗下的美国专家也已经全部到位，从今天开始，秦西航空制造集团的MD90飞机将正式开始进行新式发动机的换装试验。如果说一切顺利，并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成果，未来秦西航空制造集团所生产的MD90飞机，将会有一半甚至于以上使用通用电气飞机发动机公司生产的发动机，从而打破国际航空发动机公司对MD90飞机发动机的垄断。这对于秦西航空制造集团的工程师们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实地观摩、学习的机会。

        方明远到的时候，总裁史克尔.基德.吉尔克里斯特并没有出现，来迎接他的是依然是季志刚。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如今的季志刚可是一扫当年的担任奉元航空工业集团公司书记时的老相，满面红光，仿佛年轻了十岁。

        “方少，吉尔克里斯特总裁还在美国与通用电气飞机发动机公司就采购发动机一事进行谈判。”季志刚解释道。方明远点了点头，吉尔克里斯特在与不在，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那个老头对于飞机制造有着一种狂热，每一次见到他，他都会滔滔不绝地大谈特谈，从方明远这里索要资金，索要更多的人才，要新的设备，加大对新技术的研发支持。但是，秦西航空制造集团毕竟不是方家控股的企业，方家进一步增加资金投入，里面牵涉到的事情很多，可不是一时片刻就能够完成的，需要与政府的相关部门进行磋商协调。而国内这些部门的办事效率，就不说什么了。

        “怎么样？通用电气飞机发动机公司的新发动机性能？”方明远笑问道。自从建立秦西航空制造集团后，他虽然也学习了一些航空制造方面的知识，但是毕竟是属于半路出家，临时抱佛脚的性质，要他说说未来飞机制造业的发展方向，他还能够忽悠几句，要是涉及到了具体的东西，也就比门外汉强不了多少。

        “很不错，换装了通用电气飞机发动机公司的发动机后，MD90飞机的最高时速和最大航程应当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虽然说提升的幅度不大，但是也是好事。而且新式发动机的噪音要比国际航空发动机公司的发动机低不少分贝。这使得飞机乘坐起来的舒适感大增。”季志刚高兴地道。

        “耗油呢？”方明远道，接下来的几年，可是国际原油市场价格狂飙的几年，飞机是吞油的大户，航空公司运营成本里，航油费用是占了相当可观的一块。在高油价的时代，自然是越省油的飞机越招航空公司喜欢。

        “肯定比国际航空发动机公司的发动机省油，但是具体的节省比例，还需要进一步地测试。”季志刚斩钉截铁地答道。

        “哎，方少，对了，有件事，我也是刚刚接到，您看看怎么处理。”季志刚一拍脑门道，“昨天，公司接到了四位比较特殊的客人，因为时间有些晚，而且今天您又要来公司，所以也没有打扰。”方明远有些奇怪，什么叫比较特殊的客人？

        “是这样的，朝】鲜高丽航空商社打算从公司采购两架MD90飞机，所以派了两名专业人士前来，我们的外交部和朝】鲜驻华使馆各派了一人陪同。”季志刚解释道。

        朝】鲜高丽航空商社，方明远知道，是朝】鲜境内唯一的一家航空公司，据说拥有三四十架苏式老旧飞机，虽然属于民用航空机构，但是在朝】鲜隶属于朝】鲜人民军管理。除经营国内航线之外，主要是经营到华夏、蒙古、俄罗斯以及中亚国家的航线，偶尔也会有不定期航班飞往东南亚等国家。

        “他们想要采购MD90飞机？”方明远眨眨眼道，这倒是个新鲜事情。

        “是的，他们想要采购我们的MD90飞机。”季志刚苦笑道，“据他们说，高丽航空商社最近要退役两架八十年代的图154客机，为了弥补航空运力，所以打算从我们这里采购两架MD90。”

        “他们国内一直飞苏式客机，怎么不到俄罗斯去采购最新型的图204客机？”方明远心里更觉得奇怪。苏式客机与欧美客机在驾驶和维护保养上有着不小的差别，在一支苏式客机机队中，引入两架MD90，因为形成不了规模效益，光驾驶员培训，以及日后的维护保养，费用就要高出不少。

        “我也问过他们，他们说等不起，俄罗斯方面，说最快最快也要到二零零八年才能够交付。”季志刚道。

        “二零零八年？”方明远也吓了一跳，这还是最快最快的结果，那要是正常速度的话，岂不是要到二零一零年了，俄罗斯客机制造企业什么时候生意这样好了？

        “嗯，二零零八年，俄罗斯客机制造业现在的境地很不好，很多企业都减产停产，要恢复正常生产，比较麻烦。不过……我觉得俄罗斯方面更可能的是不想接这一单。”季志刚迟疑了一下道。

        “不想接这单?他们采购经费是多少？”方明远立即反应了过来道。那个国家现在可是正处在最穷苦潦倒的时候，国人连吃饭都成问题，需要国际社会的救济。自然是不可能拿出大笔资金来采购客机。

        “经费有多少，我没问出来，但是他们想要咱们给他们打个五折，说是看在同阵营兄弟的面子上。”季志刚道。

        “扯淡！”方明远一摆手道，“这时候想起来大家是兄弟了，当年苏联没解体前，他们又是怎么对待咱们的？”五折，如今MD90每造一架还要亏损一些，需要秦西航空公司和秦西机场集团公司、奉元飞机租赁有限责任公司反哺，给他们打五折，哪岂不是秦西航空制造集团出口两架飞机，其中一架还是白送的！别说如今秦西航空制造集团飞机生产计划都已经排到了明年年底了，就凭这个价格，也不能卖给他。难怪俄罗斯方面拒绝，这纯粹是个亏本买卖。

        “而且，这五折的货款，他们还要求分期付款，或者说以货易货。”季志刚苦笑道。

        “就这条件，还有什么可考虑的？”方明远反问道，就朝】鲜那信用，分期付款？恐怕飞机过去了，这余下的货款就没影了吧？朝】鲜可是有名的欠债少还国，瑞典那个倒霉蛋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这些年来，与朝】鲜做边境贸易的华夏商人有不少也吃过苦头，所以方家这么多年来，与各国都做过贸易，但是朝】鲜这一块，从来都不沾。

        “但是……上面的意思……”季志刚有些为难地道，“我接到了一些电话，要求我们尽可能地促成这一笔交易。”

        “那让上面给补足了飞机款，我不管那钱是哪来的，是财政部户头拨下来的也行，反正一分钱都不能少。”方明远没好气地道。这帮人说得轻巧，秦西航空制造集团这才刚刚走上正轨，就来祸害，MD90飞机又不是卖不出去，好几千万美元呢，自己拿来做什么不好，就是给公司员工涨涨福利，也会有人念自己的好，干吗要给白眼狼！

        “这样是不是态度太强硬了？”季志刚面有难色道，他们那一代人，对于上面的要求还是很重视的，即便是觉得很不合理，也不好直接顶回去。尤其是这一次打招呼的来头都比较大。他担心要是这样顶回去，日后秦西航空制造集团要被穿小鞋。

        “为难？嗯……咱们和通用电气飞机发动机公司、国际航空发动机公司签订的购买发动机的合同上，有没有什么限制条款？”方明远眼睛一转道。

        季志刚一头雾水地看着方明远，方明远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签订合同时，他又不是没有看过。要说限制条款，也是秦西航空制造集团要尊重知识产权，尊重通用电气飞机发动机公司的专利权，不得仿造通用电气飞机发动机公司的产品。不过秦西航空制造集团目前根本就没有发动机制造技术，所以和通用电气飞机发动机公司根本就没有什么分歧。

        “我的意思是，国际航空发动机公司和通用电气飞机发动机公司在出售给我们发动机的时候，有没有说过该产品不得用于出售给某些国家的飞机上？”方明远道，“算了，你就和上面说，国际航空发动机公司和通用电气飞机发动机公司和我们达成发动机采购协议时，我们双方有不成文的约定，该发动机不得用于出口某些国家的MD90飞机上。他们如果说想买MD90,让他们自己找国际航空发动机公司和通用电气飞机发动机公司先买四台发动机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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