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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179、凌迟处死,飞来一箭!


  对方反应无疑有些奇异,陈铮心下一动,目光奇怪看来:

  “季兄何出此言?”

  季寻意眼神之中带着些许质疑:

  “我听闻革天道的人无不身份成谜,藏匿极深,刺杀主簿乔永鹏他们必然经过周密计划,不太可能留下什么疏漏。而这才半个月不到,监察司是怎么抓到他们的?”

  陈铮摇头道:

  “具体怎么抓到的我也不知,只知道是司中一个叫做腾启龙的氏族子弟在今天上午带人抓获,也许其人是通过背后的腾氏发觉了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腾氏腾启龙,居然是他......”

  季寻意的眉头拧起:

  “陈兄可知被抓者是何人?”

  陈铮道:“是一个叫做应宗的小武馆馆主,据说他的两个亲传弟子也是革天道成员,在抓捕之时被当场击杀。”

  “应宗?”

  季寻意显然听过这个名字,惊异道:

  “被抓的是此人?”

  陈铮心中一动,不由问道:

  “季兄认识此人?”

  季寻意眼神沉凝,透露着些许惊疑:

  “当然认识,灵丘郡武行的高手前辈,我基本都知道一二。此人五年前来灵丘郡,一手创立了玄心武馆,门徒弟子过百,在武行算是小有名气,曾经还上门拜访过师父。

  此人性格方正,交友广泛,仗义疏财,他玄心武道馆所在的地方,周围都少有什么欺行霸市的地痞流氓,风评很是不错......但要说他是革天道的人似乎不太可能。”

  陈铮感叹道:

  “谁知道呢?这人替天行道,刺杀贪官酷吏,倒是一个好汉。只可惜行事还是缺了些谨慎,落得如此下场,着实可惜。”

  季寻意沉声道:

  “陈兄,此人何时行刑?”

  陈铮道:

  “后天上午,东城菜市口。这么兴师动众的行刑,搞不好是府衙想把还存在的革天道同伙钓出来。”

  季寻意眼神闪动,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接下来,两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把酒言欢,小酌至一更时分,然后各自散去。

  分别后回去的路上。

  陈铮吹着冬夜冷风,心中若有所思。

  因为他隐隐觉得,方才季寻意对于应宗就是革天道成员的反应有些奇怪。

  但是具体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来。

  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他也懒得多想,回到屋中,脑海精神勾动皇天玉牒,顿时得到反馈:

  【现有天功,五十四刻】

  “五十四刻,大约还能敕封四次左右玄等位阶的东西,扣掉要给雷前辈贺寿所需,那就只剩三次。”

  陈铮默默规划着:

  “还是太穷了,还得是找机会好好的多搞一波天功,顺便再赚点钱,以供平时花销......”

  之前购买天星踏斗步,基本已经将他的小金库消耗干净,现在身上所剩只有两三百金铢的金票。

  而步入二次换血开始,就要为三次换血做筹备,他不光需要资金购买丹药胚子以供日常修炼所需,还要再次筹备一到两枚换血大丹,以供日后突破之用。

  之所以是两枚,是因为换血三次一次比一次困难。

  大多数武人在第三次换血时,已经不是一枚换血大丹就能实现气血蜕变的了。

  而虽然敕封版的换血大丹药力强悍,但是陈铮现在的根基也是非一般的雄厚,真到了三次换血时,一枚敕封版换血大丹还真不一定就能祝他突破。

  不过,换血大丹十分紧俏,从哪里去搞是一个问题。

  想到这里,陈铮摸起下巴:

  “看来,得重操旧业了啊......”

  ......

  与此同时。

  季寻意与陈铮分别以后,很快回到了雷霆武道场,并且面见雷云霆。

  “监察司的人,今天抓到了刺杀乔永鹏的革天道成员!?”

  雷云霆眉头微皱,一旁的云岚却是惊奇出声:

  “怎么回事?”

  季寻意也无隐瞒,当即将方才通过陈铮所得知的情况详细告知。

  “玄心武道馆的应宗......”

  云岚听完之后,顿时明白了什么,冷声道:

  “莫非是半月之期将近,监察司的那些鹰犬开始随便抓人做替罪羊了?”

  季寻意也是脸色不好看:

  “恐怕就是如此了。听说负责抓捕的乃是监察司中的腾氏子弟腾启龙,但应宗乃是二次换血的高手,怎么也算是颇有些地位和影响的人物,怎会将他......”

  雷云霆端坐不动,沉声道:

  “应宗此人在武行风评不错,是一个难得的方正人物,如果不是他已有家室......他被当做革天道成员,其中必有隐情,寻意,去查一查,到底怎么回事!”

  季寻意顿时应诺:“是!”

  ......

  自然不知道雷霆武道场师徒的对话。

  回去后的陈铮,继续着自己浑水摸鱼的生活。

  不过在第二天,他却得到上峰刘元明的通知,要求他们所有巡察使在明日一早的东城菜市口布防布控,以防有革天道的其他成员乘机作乱,劫掠法场。

  虽然完全不想去看那个应宗被凌迟,但是既然披上这层皮也没办法。

  于是第三天一早,陈铮便早早来到监察司,和黄师虎、宋成进等几个巡察使听完刘元明的布置和安排后,便带着手下提前到东城菜市口的法场等候。

  所谓法场,其实就是在空地上临时搭建的台子,周围已有上百名全副武装的防卫军士卒把守。

  此刻已到上午十分,在菜市口凌迟处死的消息昨天就被张榜通传。

  是以城中不少好事者都在此时涌至菜市场空地,很快将各条大道挤的是水泄不通。

  古往今来,斩首示众都是热闹非凡,黑压压的人流涌动,人头攒动,沿街跑来看热闹的平民百姓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人呢,人呢?怎么还不开始?”

  “急什么,人还没有被押到法场呢!”

  “听说没有,这一次要被处死的革天道逆党,是应宗,就是城北那个玄心武道馆的馆主!”

  “啊?武馆馆主,那这人武功岂不是很厉害?”

  “何止是厉害,据说是换过两次血的大高手!换血知道吧?力量堪比龙象,一根钢棍都能徒手对折!”

  “啧啧,这么厉害的人,干什么不好,非得做乱党?这凌迟酷刑,可不是好受的啊。”

  “谁说不是呢?就是不知道这人能扛过多久,郡城的刽子手手艺好像一般,割个千八百刀就把人弄死了,听说州城那种地方的老刽子手功力深厚,渔网加身、汤药吊命,愣是能把人割满三千刀才咽气!”

  “嘶——那倒真想见识见识!”

  其中大部分都是不知情况,兴高采烈,甚至有人的手里还挥舞着馒头,不知道是不是想等着行完刑后蘸上一蘸。

  被隔绝开的法场一角,陈铮听着身后这些平民百姓的议论,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惋惜者、义愤填膺者固然有之,但却不多,而且大多不敢发声。

  毕竟朝廷视革天道为禁忌,谁要敢为逆党叫好,被人举报绝无好下场。

  而其他大部分看热闹的百姓似乎并不在乎要被凌迟处死的到底是善是恶,也不管应宗做过什么,他们在亢奋中满心只有猎奇,想见到血肉横飞的场景。

  很快。

  在等待之中,前方大道密集的人流被赶开,便见一支全副武装、押送应宗的队伍,从另一头驶来。

  陈铮举目望去,只见腾启龙身着银鹰锦袍,威武不凡,乘骑于一匹高头大马之上。

  他脸色挂着淡淡的傲然笑意,顾盼之间,睥睨四方,眼神扫视周围人群,仿佛在看一群猴子。

  而在他身后,则是一前一后两队精悍的士卒差役,中间护送着一辆精钢打造的囚车,里面关着一个蓬头垢面,满身血污,并且手脚诡异弯折的高大男子。

  显然便是这场凌迟之刑的主角,玄心武馆馆主应宗。

  “哼!”

  一旁,黄师虎一声冷哼,似乎对对方如此出风头的做派不屑:

  “抓了一只替罪羊而已,真以为自己成了大功臣?”

  替罪羊!?

  陈铮心里猛地一动,转过头来:

  “什么意思?被抓住的不是革天道的人?”

  黄师虎迟疑一下,低声道:

  “据我所知,十有八九不是。革天道逆党谨慎无比,又没有什么踪迹留下,短短半个月不到怎么可能就正好抓到?我已经向上打听过,这个应宗极有可能是得罪过腾启龙,被当做替罪羊,用来应付上面的。”

  陈铮眉头紧紧拧起:

  “可是抓到这人后,不光刘指挥使,就连郡守都貌似亲自审问过,他们难道就没有发现?腾启龙是怎么瞒过去的?”

  “瞒?”

  似乎听到了很好笑的话,黄师虎意味深长道:

  “谁说腾启龙需要瞒?眼看期限将近,但是刑捕司还有监察司双方都毫无线索,但是这么恶劣有损府衙威严的事,不管对上对下都要有个交代,抓到的是应宗也好,李宗也罢,只需要能交代,何须仔细追究?

  他们只是需要告诉这些蒙昧无知的草头百姓,乱党已被正法,官府有了交待,重获了威严;百姓们敬畏的同时又看到了热闹,岂不是两全其美?”

  陈铮顿时沉默。

  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知道朝堂败坏,上上下下腐朽污浊横行。

  却想不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简直就是深不见底的黑。

  而这时。

  车轮滚滚,腾启龙与人山人海中招摇过市,风头尽出,押送囚犯进入法场,并且押送行刑台。

  陈铮目光默然凝视中,此刻的应宗已经看不出人样,不但满身血污,肩头被粗大的钩锁穿了锁骨,手脚还尽数弯折,不知道遭受了怎样的酷刑。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在被两个差役押上行刑台时,虽然身躯挣扎无力,但是头颅却死死朝向腾启龙的方向,口中发出极度嘶哑、惨烈的吼叫,仿佛蕴含着五湖四海也洗刷不尽的怨与恨。

  陈铮这才看清楚,其人的舌头赫然也是被割掉了!

  而面对应宗的嘶吼,场边的腾启龙只是眼神讥讽,面带微笑,完全不为所动。

  而这个时候,法场主席台上,一声唱喏之后,便见指挥使刘元明身着金鹰官袍,粉墨登场。

  “肃静!”

  山呼海啸的嘈杂声中,他故作威严的等待片刻,然后一拍惊堂木,声如洪钟,舌战春雷,声音滚滚:

  “今有灵丘郡人士应宗,查实为革天道逆党,其人恃武逞凶,刺杀官吏,目无法纪,污朝害民,实属罪大恶极!”

  “得郡守大人之令,特将此贼人凌迟示众,以儆效尤,若再有被革天道乱党蛊惑者,参照此人!”

  “刽子手,行刑!”

  嗖的一声,令牌飞射而出,落在行刑台上。

  早已在台上候命的两个刽子手立刻上前,将应宗囚服拔下,以锁链牢牢捆于铁架之上,然后一人给其灌下汤药,一个拿出一张暗红发黑的渔网,罩在应宗身上。

  然后,为首一个年纪大些的,拿出一柄巴掌大的小刀,便开始了行刑。

  一刀一刀,从胸膛开始。

  片片血肉被割下,浓烈的血腥气冲天而起,场面之血腥,哪怕远隔数丈围观的百姓,都是惊悚交加,呕吐出声。

  而在这个过程中,应宗浑身剧颤,却无力反抗挣扎,只是依旧冲着腾启龙的方向嘶吼,宛如地狱中受刑的厉鬼一般。

  但是,随着行刑,也就是数十刀之后,他的嘶吼就变得微弱下来。法场边大部分看热闹的百姓都忍受不了这幅恐怖场景,纷纷离开,直接空出大片空地。

  场面如此触目惊心,法场一角的陈铮却沉默的看着,眼眸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

  咻——!

  一声尖利的爆鸣之声突然响起,下一瞬,被绑在刑架之上的应宗,胸膛陡然被一支漆黑的箭羽洞穿!

  包裹陈铮在内,在场所有人猛然一惊,瞬间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就见光天化日之下,数十丈之外,一座三层茶楼的屋顶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高大模糊的身影,并且手持长弓,转瞬消失。

  “大胆!”

  众目睽睽之下,要被凌迟处死的人犯却被杀死,这场行刑顿时就变成了笑话,刘元明无比震怒的起身,厉喝一声:

  “快给我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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