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整片战场都寂静了。

因为没有抢到天兵，正欲离开的诸多五品身形一顿，将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如果拓跋牛野应战，那么这一战就是本次试炼黑马对战乌蛮族天才武者，可以说含金量十足。

没有拿到天兵，能目睹这一战的话，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小的收获。

“为什么？”拓跋牛野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苦禅：“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要与我切磋？”

“施主与小僧同属肉身武者，只有与施主这般高手过招，才可彼此印证，再有精进。”

“就因为这个？”

“是。”

苦禅双手合十，微微低头，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望着拓跋牛野，想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应战，只有乌蛮族其他三人，还有林陌一脸淡定，仿佛早就知道了结果。

林陌甚至还贴心的上前把拓跋牛野背着的赤云战斧拿了下来，暂时替其保管。

如果是林陌，这个时候面对一位顶尖天才的挑战，那么他肯定会拒绝。

这倒不是怕输，而是因为有和赵翰的约定在，林陌必须进入前五百，现在赛程尚未过半，他的成绩说不上稳定，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这也是想走的更远，能选择的最合理的战术。

但是，拓跋牛野不是林陌，他这辈子也无法成为林陌，就如同林陌这辈子也无法成为他一样。

面对苦禅的请求，拓跋牛野毫不犹豫的颔首，转身，和苦禅一起，来到了一片空地之上。

经过刚才的惊天大战，雪山早已不复原本的祥和洁白。

火山口被打的崩碎，岩浆也被激荡的元力打的翻涌不止，从火山口汩汩流出，覆盖冰雪，在一片刺耳的‘刺啦’声中，慢慢变成黑红色的石块。

寒风凛冽，冰雪如刀，风雪之下，拓跋牛野和苦禅相对而立，谁都没有说话，两双明亮的眼睛，穿透了风雪的阻隔，无比冷静的打量着对手。

两道身躯屹立在风雪之中，好似百年古松一般挺拔。

终于，他们动了！

几乎是在同时，两人脚掌猛然踩踏地面，脚下积雪被一股巨力激荡而起，形成了一个雪的‘屏障’将二人包裹在中间。

只不过还没等这层屏障落下，两人便同时向对方冲了出去。

疾如狂风，势若奔雷！

风雪仿佛都在二人的速度下静止，短暂的距离，在两个肉身强悍到极致的人面前仿佛瞬移一般，下一秒，两个人便已经短兵相接。

而后，便是两只拳头的碰撞！

咚！

明明都是血肉之躯，却发出了一种山体崩裂的炸响，一道无形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扩散而出，倒卷起无数风雪。

风雪中，所有人瞪大了眼珠子，看着两个五品内顶尖的肉身流武者大战。

一击碰撞，二者对于对方的深浅在心中大概都有了计较，下一刻，二人的身躯再次消失。

……其实也并不是消失，只是两人的速度太快，在境界不够的人眼中就是一道模糊的黑影，再加上此刻风雪交加，天地白茫茫一片，两人的身影就更加模糊。

观战之人的肉眼根本捕捉不到二人的动作，只能听到‘咚咚’的巨响，还有那空气中迸溅而出，让雪花崩散的涟漪。

拓跋牛野和苦禅，二人都是走的肉身流的路子。

这一流派，不像是神通流一般手段无穷，不像是武意流一样生死一瞬，他们讲究的是一力破万法，打的就是拳拳到肉。

一时间，砰砰之声不绝于耳，众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一个个急的抓耳挠腮。

绝强之人在眼前战斗，却看不到细致的过程，让他们好似百爪挠心，说不出的难受。

“看那边！”

忽然，不知谁惊呼了一声，所有人侧目看去，只见一道身影倒飞而出，嘴角带血。

苦禅！

身形单薄的苦禅，在绝对的力量上还是不如拓跋牛野，频繁交锋之下被打的倒飞而出。

下一刻，拓跋牛野的身形也忽然清晰，猛地出现在了苦禅身边，双拳带风，将空气挤压成了凹弧，对着苦禅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在这试炼中既然切磋，那除了分胜负之外，自然也要分生死。

不过，就在那双足球大小的拳头即将砸在苦禅头上的时候，苦禅的身形再一次变得模糊，拓跋牛野双拳落空，身形一顿，立于风雪之间。

气氛再一次安静，整片天地只有呼啸的寒风肆意哀嚎，所有人都在这哀嚎之下，竭力寻找苦禅的身影。

忽然，拓跋牛野心有所感，猛然抬头看去，无数人一怔，紧跟着拓跋牛野的视线望去，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正不停在空中纵跳，每一脚踏在空中，都像是踏在地面上一般，让其身形再次拔高。

“他在飞？”

“不突破七品，武者是无法御空而行的，应该是某种灵宝或者神通。”

众人一脸震惊，纷纷推测苦禅是怎么办到在空中不落下来的。

耶律左听着众人的言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暗自嘀咕了一句‘没见识’。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林陌侧目，看向了耶律左。

“这有何难？”

耶律左一笑，跟平常的莽汉判若两人，双手抱肩道：“这不是神通，也不是什么灵宝，而是一种对力量掌控到极致的使用方法。

你看苦禅不停踏空而行，其实并不是真的踏空，而是踩的风尖，踩的雪花。

只要对自身力量掌控达到一种近乎完美的程度，再加上元力的辅助，武者就可以借助风力、落叶、雪花在空中行走纵跳，我们一行人中，耶律齐和拓跋城也能办到这一点。

只是这种战法消耗极大，且无法长久……”

忽然，耶律左一顿，狐疑的看向了林陌：“拓跋单于可是天下最强的肉身流武者，你作为他的弟子，不会不知道这些吧？”

不知道怎么了，我又不是武者……林陌正色，干咳了两声：“我当然知道，我只是考考你……”

他们这边聊着，战斗仍在继续。

苦禅宛如灵猴，在空中不停借力，纵跳上升。

拓跋牛野立于下方，双眼微微眯起。

纵然同是肉身流武者，彼此之间也有细微的差距，苦禅这一手踏风而行，他做不来。

但是，他有他的办法！

望着苦禅不停纵跳的身影，拓跋牛野眸光闪烁，双腿微微曲起，浑身肌肉蠕动，血管凸起，一股巨力被其凝聚在了双腿之上。

下一秒，好似石破天惊。

拓跋牛野如同出膛的炮弹，转瞬间冲上天穹，直袭苦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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