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成将钱接过来低头放进兜里：“我欠大有叔人情得还，一时半会儿不能离开大队！”

王大有是小溪村大队长，赵晓生知道他目前对张建成特别看重，被派出所扣下那次也是为了帮忙费了好一番功夫。

他拍了拍建成的肩膀：“行！兄弟讲义气，哥也不能说啥，机会是你的，你要是不要那就归我！反正我已经学出点门道了，你再教我几次！”

赵晓生已经跟了几次车，张建成也不保留，很认真地给他讲授，没人的地方还会让他练练手，接受力一向很强的赵晓生已经学出门道了。

张建成点头，示意赵晓生赶紧赶车回去，赵晓生窜上车架，收拾着鞭子说：“你那狗可以啊，放我这才养这些天就认人了，你是做了什么手脚吧！”

张建成拍了拍高头大马结实的肌肉，如实说：“我用秀秀和孩子用过的布单子给它垫的窝！”

赵晓生哈哈一笑，指着他道：“你这个闷罐子，心眼怎么比那马蜂窝的窟窿还多！”

张建成皱着眉头，对他这比喻有点不太接受，赵晓生却话题一转，挺认真地说：“不过我妹子是个好姑娘，值得你这么用心，你跟她好好过日子，找个合适的日子直接去公社登记得了！”

张建成错愕了片刻，低下头闷声说了句：“她……心比天高！”

没反驳就说明认了，赵晓生挑了挑眉，秀秀在他心里瞬间从亲妹子变成了准弟妹，

便说和道：“心再高不还是离开娘家就没地方去吗，女人比男人恋家，你也别太矜持了，我看妹子对你有心！”

张建成沉默半晌，还是闷声闷气地回复那句话：“她心比天高！”

“那点出息！夜里你就……”赵晓生打心里为这俩人着急，不过话刚说出口突然意识到不合适，便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周围黑漆漆地没人，才俯身壮汉低语道：

“入了夜，你就把她往床上一抱，保准心甘情愿，只要那层窗户纸一捅破，啥事都解决了！”

张建成瞪着他，半：“难道你一遇到中意的人，就会立刻把人家往床上推？”

“那能一样吗！我的意思是……你和秀秀她……”赵晓生自己也觉得胡言乱语不合适，结结巴巴解释不清。

“哥！”张建成叹了口气，挺认真地嘱咐：“你矜持点，做事别冲动，特别是男女之事，那不是说着玩的，你就听秀秀的，桃花劫弄不好也会出人命的！”

赵晓生咋呼地说：“咋会弄出人命来？你哥我好歹是军人出身，怎么可能……”说到这，突然像是领悟到了什么，赵晓生瞪着眼睛压低声音，拉长着语音说：“哦……你是说那种人命……”

张建成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义的人命。

“懂！哥都懂！女人劫嘛，要是真把持不住搞出个小人儿来就麻烦了，你放心，这两年哥洁身自好，绝不乱来，

就等着你和妹子给我介绍好姑娘！”

张建成无奈地垂首叹息，挥着手让他赶紧走，马鞭啪地一声穿透夜色，直到马蹄声微弱下去，张建成才转身回家。

进了院子，只见狗子端然坐立在屋门口前，尾巴一摇一摆搓着地，乖乖地吐着舌头，秀秀在狗子对面的台阶上蹲着，和狗四目相对。

见张建成走过来，秀秀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蛋蛋刚睡着！”说完，继续低头和狗四目相对，说来也奇怪，这狗好像认识她似的，让坐下就坐下，也不乱叫唤。

张建成见她小心翼翼地远远地观察这狗好半天了，忍不住问：“还怕它？”

秀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张建成去灶房里点燃蜡烛，不一会儿就端着一个小破盆出来，对狗轻声招呼了一下，那狗便屁颠屁颠地跑到他身边。

张建成蹲下来，对着狗头抚了几下，说：“这是虎斑犬，这个品种很少见！一路跟着跑回来，看不到疲态，这狗长得很结实！”

怪不得，这条狗身上的毛长得像老虎身上的花纹，一条一条的，秀秀走过去和他并肩蹲下问：“你懂狗啊！”

张建成把破盆放到地上，狗低头开始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许是跑得渴坏了，一下子喝了个干净。

张建成把剩下来的干面饼撕开了扔给它，又说：“这种狗胆大凶猛，攻击力强，警觉灵敏，耐力持久，关键是好驯化，一般作

为猎犬，看家护院让人放心！”

秀秀点了点头，看着狗子那双发亮的眼睛，倒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它对你很温顺，说明和你有缘，留下来护院吧！”张建成说着，把饼递给秀秀，示意她给狗喂食，并说：“你给它起个名字！”

秀秀接过饼，小心翼翼地扔了一块过去，狗子似乎挺开心，直跳起来接，秀秀向后躲了躲：“呃……既然是虎斑犬，那就叫大虎吧！”

“嗯！”张建成沉闷地应声，片刻后又说：“大川可能会不乐意！”

秀秀错愕，这她到真是没想到，大川和大虎，听着确实像一辈人，她耸了耸肩改口说：“那就叫小虎吧”

转天小虎就在小院里有了自己的窝，秀秀出来进去时，它总会跑出来热情地摇几下尾巴，弄得秀秀有点不好意思，也许真是缘分使然，小虎似乎天然就把她当成了主人。

很快，秀秀就发现小虎看家护院有两个特点：

一是，院外有人路过时，它总是凶猛而警惕地静观，但不会叫唤，可只要有人距离院墙半米之内，它就会立即咆哮着站在屋门前护着，不让陌生人靠近半步；

二是，小虎对蛋蛋特别呵护，从来不会冲着蛋蛋叫唤，只要蛋蛋双脚落地的地方，它就会像个保镖一样不停地围着蛋蛋绕圈圈，保护蛋蛋近身范围的安全。

原来真的有通人性的好狗存在，秀秀很快就不再抗拒小虎了，甚至都敢把蛋蛋

临时放在院子里让小虎照看了。

秀秀缝了个草垫放在院子里，正对着灶房门，她把蛋蛋放在草垫上玩，自己则在灶房里面一边揉面一边看着孩子，小虎欢快地围着蛋蛋绕圈。

一片祥和的时候，秀秀转身找了一下锅盖，便听小虎突然咆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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