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咏灵的奏折送到宫内后，秦暠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小丫头倒是忠心可嘉。”

朱芳一听这话就知道，胡咏灵的奏折和之前呈报的秘折内容吻合。

不愧是胡尚书的女儿，政治头脑着实有点厉害。

知道对待陛下不该有任何隐瞒。

“你说秦爽如何？”

秦暠对着朱芳说道。

朱芳有些发愣，这已经是这个月，陛下第三次问这个问题。

他之前只是把秦爽当作对付世家大族的一把利剑，用他的莽和名，来破除世家大族在官场之中的垄断地位。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进，秦暠逐渐发现秦爽可能是个人才。

文武双全，还能赚钱。

而且政治站位也是非常正，绝对不和世家大族沾上一丁点的关系。

秦爽最近的表现，已经让秦暠思想上开始动摇，或许他不应该只成为一把剑，他能发挥的作用还有很多。

“奴才和他接触的少，对扶风亲王不太了解。”朱芳哪里敢多言语，说道：“最近倒是听到不少关于秦爽殿下的事情。”

“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秦暠今天心情不错，笑着看着朱芳。

“秦爽殿下因为救一个青楼女子，得罪了长公主。”

朱芳道。

“哦？详细说来听听。”秦暠来了兴趣，嘴角挂着笑意说道。

朱芳就把秦爽和孙雨棠的事情和秦暠完完整整的复述了一遍。

“这小子优点很多，但是感情用事这一方面还真是一点改变都没有。”秦暠评价道：“不过，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能做到这一步，也着实不错。他身上有一种仁爱之心。”

朱芳没有跟着评论。

他可不知道秦暠的表达是真是假，万一是考验自己有没有站队呢？

“那个女子现在在哪里？”

秦暠问道：“不会被这小子收入府里了吧？”

“那倒是没有，好像是把她送到梅庄了。”朱芳赶紧说道：“听说是让她当染坊的顾问，教那些女工去染一些时兴的花色。”

“梅庄？”

听到这话之后，秦暠皱了一下眉头，“那不是太子的地方吗？他把孙雨棠送给了太子？”

“您忘了？皇城卫之前不是就报告，太子把梅庄送给了秦爽。”

紧接着，朱芳又把秦崧把梅庄送给秦爽的事情详细告知。

“混账。”

秦暠怒骂道：“太子真是愚钝。我给他梅庄是为了让他好好拉拢将门之人，他却把这个当作包袱送了出去。愚钝。”

“扶风亲王最近却在京城周围招录阵亡将士的遗孀，听人说，秦爽殿下准备能招多少便招多少。”

朱芳看得出来秦暠对秦爽印象不错，不介意再帮他一把。

“这小子倒是知道拉拢人心。”

秦暠说道。

“秦爽殿下未曾和将门中任何一人有过交往，只是让人私下进行招募。”朱芳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秦暠的表情，说道：“正如您所说，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对这些人也充满了怜悯。”

听到朱芳这话之后，秦暠沉默了一会儿。

秦爽干得出来为了青楼女子得罪长公主的事，也干得出来在诏狱写诗骂王家的事。倒是能看得出来，这小子是有一点侠义心肠在身上的。

聪明、有才华、知进退，但又不至于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还无惧得罪位高权重之人，倒是个好孩子。

“让皇城卫对秦爽最近的情况进行调查，明日上午把详细的情况上报于我，不得延误。”

秦暠想了一会儿说道：“让他们如实上报，不要有所隐瞒。”

“是。”

朱芳点头说道。

……

秦爽和兰微溪云雨一番，两人躺在床上。

兰微溪躺在秦爽的胸口处，十分享受现在的静谧时光。

“我们若是能在一起就好了。”

兰微溪抬头，看着秦爽的眼睛，露出一副十分留恋的表情。

“一定能。”

秦爽搂着她光滑的身体说道：“我一定会把宋斌找出来，也一定会让陛下下旨让你摆脱贱籍。”

兰微溪却苦笑一下，摇摇头。

“你不信吗？”

秦爽对着她说道：“你放宽心，这个时间不会太迟。”

“我信。”

兰微溪看着他，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但是在头埋下去的一瞬间，一抹黯然的神色闪过。

他是大宁的皇子，和自己注定是两条路的人，甚至是敌对的路。

自己能做的，或许只有不伤害他。

“我也不奢求太多，只要能和你一直在一块儿就好。能不能赎身，能不能有个名分，我都不在意。”

她反搂着秦爽说道：“你不用为了找宋斌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秦爽也难得有如此清闲的时光，当天就在兰微溪的房间之中没有出去。

兰微溪也丝毫没有把花魁大会当做一回事儿，陪着秦爽聊着天。

……

第二日。

秦爽才刚刚醒来，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五哥便来急匆匆地敲门。

“怎么了？”

秦爽看着五哥道。

“吏部传你去过堂。”五哥皱着眉头说道。

“吏部？”

秦爽皱了一下眉头，“为何要传我过堂？”

过堂是审犯人才用的办法。

他们是要审自己不成？

但是审犯人是刑部的工作，吏部插手什么？

“京察？”

秦爽脑子里面闪过一抹不好的感觉。

京察就好像是个狗皮膏药，谁都不想沾上。

就算是没事，也得惹一身骚。

这些人可一点都不好对付，只要他们想找，总能找出一点污点。

然后以这个污点为借口，不断整你。

非得整得你心力交瘁。

这玩意儿现在已经不是对官员考核的东西，已经逐渐演变成皇权意志的体现和大臣们清除异己的工具。

“好像是。”

五哥焦急地对着秦爽说道：“您还是赶紧去吧。去迟了，给您安一个大不敬之罪可就麻烦了。”

“知道了。”

秦爽脸色变得很难看，皱着眉头说道。

京察从自己开始查肯定是有人授意。

整个京城能有这个权力，且和他有重要矛盾的，除了太子之外，他真是想不到其他人。

不过，想要用京察整自己？

怕是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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