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你做得很好,就这样,……
从第二环进入第三环,有一个非常明确的分界点。
一片半人高的荆棘丛包围着那里,尖刺在烈[ri]下闪着血红的光泽,纵横[jiao]错着露出凶相,好像在提醒擅闯的人,里面是遍布危险的禁地,想进去得先死一遍。
不过明骄和伊斯亚是老手了,他们知道这片荆棘丛不是完全的死路一条,其间早已被开发出隐秘的通道。他们对此很有经验,主动肩负起了带头的重担,领着大家去找小路。
邢谶思不断回头看雁风浔。
他没有想到秦招最后居然真的决定带着雁风浔一起走。
在邢谶思看来,雁风浔完全不具备加入正式调查行动的能力,他没有异能,又在雁家的呵护中长大,不仅没有自保能力,关键时刻还会拖后腿。秦招让他跟在身后,就像是让一个没断[nai]的娃娃开机甲,简直是儿戏。
这短短一路脸上,他都不时朝秦招露出不赞同不理解的表情,一度想要叫停。但秦招冷眉冷眼地回敬他一个“少管闲事”的眼神,摆明了就是不打算沟通。
邢谶思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似乎在这一刻,他已经把秦招和雁风浔一起归进了天真冲动难以管教的熊孩子行列。
“这些红荆棘平时不会主动攻击人,但是你如果攻击它们,它们就会突然‘活’过来,很可怕的……呐,就是这里,钻过去有大概三百米的距离就能进入折叠空间的第三环。”
明骄找到了荆棘丛里的安全通道,给他指引了一番,又严肃地提醒众人说,“千万别让这些荆棘的刺伤到你们,一旦沾了血,它们会迅速膨胀长大,不仅这条路会被封堵住,人也会困死在里面。”
明骄起了个带头作用,给大家演示了一下如何缩着身体从里面钻过。
一边钻一边还说出自己的见解:“我觉得红荆棘其实也算是护城墙了,避免外面的人闯入,同时也防止了里面的生物跑出来——”
话说到这儿,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颤颤巍巍地喊了句:“……完了,完了。”
伊斯亚在他后面吓了一跳:“怎么了?是不是被刺扎到了?”
“不是……”明骄咽了[kou]唾沫,他慢腾腾地缩着身体,退了回来,对秦招说,“前面……路被堵死了。”
明骄说得很委婉,事实上他看见了一大片尸体。
红荆棘从已经腐烂的骨[rou]里穿透,吸收了血的滋养,变得越发茂密,几乎没有缝隙让他们过去。
以明骄过往的经验,遇到这种情况,要么原路返回,要么等着林本桦想办法。
他的本事就只有这么点儿,肯定是无法解决眼下困难的,因此下意识觉得完蛋了,他们无路可走了。
可是和明骄的无措截然不同,秦招和雁风浔似乎根本没把这当成一个值得忧心的问题。他们俩听完明骄说的以后,就走过去蹲下,很认真地研究起这个荆棘丛。
雁风浔数了数,说:“看见了吗?虽然身体七零八落的,但是有七个脑袋。”
秦招也观察了一阵,道:“不是被荆棘困死的。”
“嗯,应该是被杀了以后再扔进去。”雁风浔啊了一声,“有人故意用这种方法把路堵死。”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头了然。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明骄偷听他们俩探讨了半天,这会儿忍不住[cha]嘴问道,“我只知道这一条小道,我们要重新找路吗?”
秦招站起来,左右看了看,整片荆棘丛漫无边际,已经形成了一个包围的环形,他用眼神示意雁风浔和明骄退后,镇定自若地说:“不找,就从这儿走。”
话音未完,手起刀落。
伴随着明骄惊恐的叫声,秦招的刀风直接砍出了一条新的路径。
“不可以这样!你一攻击,它们也会反击的!”明骄生怕秦招刚才没听清楚,又强调了一遍。
然而秦招却显得淡定无比,只说:“走。”
明骄和伊斯亚显然是不敢先走的,他们怕一靠近,就被红荆棘给吞没。这一次身先士卒的人竟然是邢谶思。
邢谶思虽然和秦招接触不多,但毕竟是调查局的同僚,这么多年里也有过一些协作共事,他对秦招的实力很有信心,于是背着自己的战术包,将各种物件揣进兜里,果决地踏入被秦招砍出的安全通道。
顺便还笑着对明骄二人说了句:“与其担心这些荆棘会不会攻击你们,还不如担心留在这里会不会被秦招误伤。”
明骄:“???”
伊斯亚:“……”
邢谶思很顺利地穿过了红荆棘,期间,确实有不少沾了血的刺朝他聚拢,想要袭击他,但秦招就守在后面,来一根他削一根,来一簇他砍一片。
秦招的异能属[xing]本来就属于攻击[xing]很强的一类,又加之他的武器是两把刀,单拿出来都是杀气满满,一招一式锐不可当。
看到邢谶思都进去了,伊斯亚也不再犹豫,抓住明骄的手臂,说:“走,我们跟着邢队长。”
明骄还怕着,一边缩着脖子,一边紧贴着伊斯亚走了进去。紧接着,尧希和九里也跟了上去。荆棘丛的这一边就只剩下了雁风浔和秦招。
雁风浔不疾不徐,似乎在等秦招一块儿。
秦招却说:“你过去了我就来。”
“一起走不是更快?”雁风浔笑着,却一点都没有要听话的意思。
秦招可以这么随心所[yu]地劈砍荆棘条,是因为他现在正站在安全距离,那些植物只能在它们的生长范围内袭击人。可一旦秦招也走进去,他就要一边抵挡一边攻击,虽然雁风浔相信他可以搞定,但难免会有点麻烦。
“我怕在里面顾不到你。”秦招坦白[jiao]代。
雁风浔早有所料,他耸耸肩,忽然趁秦招看他的时候,伸手夺过了其中一把刀,笑说:“我小时候也练过这个,给你看看。”
秦招惊讶地张了张嘴,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雁风浔起步撩刀削断一排荆棘,回头抓住他的手,一点没有置身危险的觉悟,满脸的恣意随[xing],带着他就往荆棘丛里面去:“走!”
刀上有秦招的势元,因此红荆棘这种势元不足3000的变异植物根本无从招架,只要刀法[jing]准,砍断一根就少一根。
在他们奔跑的这一路,秦招莫名感到兴奋,他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刀借给别人的先例,但[jiao]给雁风浔却觉得理所应当,他们是并肩作战的同伴,劈开死亡走向前路时,要放心将视野的盲区[jiao]给对方。
两个人顺利达到对面,毫发无伤,反倒是身后的红刺们荆仰棘翻。
他俩小喘着停下,雁风浔冲他挑挑眉:“怎么样,不拖你后腿吧?”
秦招很想对他笑一笑,但一想到自己笑得僵硬难看,就只是抿了抿嘴角,毫不吝啬夸奖道:“你刀用得很好,练了多久?以后我可以教你更多。”
“这就不记得了。”雁风浔很诚实地说,“所有你见过的冷兵热武我都学过,但没算过单独花了多少时间,大概练了十天半个月吧。”
秦招讶然,本以为雁风浔是年少时特地学过用刀,现在一听他只学过十天半个月,有点急了,便问:“你天赋很高,雁江为什么不让你——”
“秦队,你得去看看。”
邢谶思忽然从不远处跑过来,打断了他们两人。
雁风浔一看到邢谶思过来,就显得兴致缺缺。秦招也只能强行停下自己要说的话。他顺着邢谶思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明骄他们都跑到那头去,低着头不知道在瞧什么。
“怎么了?”
“你看了就知道。”
秦招有些困惑,他下意识抬脚就走,但却在瞬间顿了一下,回头反手牵住雁风浔,和他一起走。雁风浔对秦招这么自觉的动作予以认可,笑着和他十指紧扣。
邢谶思在一旁看着,幽幽叹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当走到明骄他们身边,秦招才知道为什么邢谶思刚才的表情那么凝重。这里竟然有一道悬崖——或者说,它应该是一道足有几十米宽的天堑,隔开了陆地两边,而中间的壕沟深不见底。
两边的悬崖都生着形状相似的巨树,它们的根渗透进土壤里,有部分已经暴露出来。
这里怎么看,都是不久前才被一分为二的相同的土地。
“秦队长,我发誓之前是没有这道悬崖的!我们一直是穿过荆棘丛就到第三环,不知道怎么回事……”
“和把尸体扔进荆棘丛的是同一伙人。”邢谶思走上来,下了定论。
秦招也同意他的推测,对方为了不让其他人进入第三环,把事情做绝了。现在竟然直接斩断了道路。
“邢队,可以搭桥吗?”秦招问邢谶思。
邢谶思摇摇头:“我刚才测量过两边的距离,很难。”
他的“造物”有很大的限制,如果要创造一个大型的实体工具,不仅需要用到势元,还得花费大量的时间成本。有时做一个异能武器得好几个月,更别说要搭一个几十米长的“桥梁”,来承载七个人和一台机甲。显然短时间内他做不到。
秦招望向深渊,沉默了下来。
“既然如此,就回去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尧希,这一路上都显得很安静,却在这时突然开了[kou]。
雁风浔沉默地看了过去。他之前就觉得奇怪,这个尧希是不是太淡定了,她不过就是一个疗愈师,但全程看不出一点慌张。就连走荆棘丛的时候都比别人从容。
现在听到她说要回去,雁风浔才感觉正常。否则他都要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和那个组织是一伙儿的。
“未必没有办法。”
“不急。”
秦招和邢谶思竟然同时开了[kou]。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一个翻出战术包,一个找到627拿行李。
很快,两个人掏出了同一样东西——绳索。
这是调查局户外拉练最常用的工具之一,和市面上一般的绳索不同的是,这种套索不会有断裂风险,且有自动抓地结构,只要将它扔向对面的高处,就可以借着它[dang]过去。
当然,也不是全无风险。
由于这道天堑是人为破坏出来的,悬崖两侧的地面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松动,生长的树木也都歪七扭八,很难保证套索是否能够牢牢固定。
明骄就显然不太信得过,犹犹豫豫地缩到伊斯亚后面,小声道:“他们不会打算用那个吧?我现在开始怀疑,我们的危机就是在这里,说不定我会掉下悬崖……”
伊斯亚冲他嘘了一声,压低嗓音道:“别担心,我们先看看。”
两个抓地的套索头先后被扔向了对面,为了保证能够快速抵达,他们选择了一棵长得比较靠里的树,这样一来,只要套索回收及时,就能够直接将人拉过去。
这个动作,对于常年会做野外特训的调查局特警来说没什么难的,但其他人难免会心里犹豫。最可能的情况就是,他们不会把握套索回收的时机,跳到中间的时候就往下落,然后狼狈地被绳索给拽上悬崖。
然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跳的时候把握不住时机,在绳子快速收回的时候没有抓紧绳索,最后跌入深渊。
毕竟他们只是异能者,又没长翅膀,掉下去那多半就起不来了……
秦招想到这里,忽然抬头看向雁风浔,那意思是,他能不能用翅膀带大家飞过去。
雁风浔耸耸肩,虽然没说话,但表示拒绝——邢谶思和其他几个人不一样,他是调查局的高层,同时又是他外公的旧部,一旦邢谶思知道雁风浔有异能,那么意味着调查局和雁家立马就会知道。
秦招了然,只能又收回目光。
“我先过去。”邢谶思再一次冲锋在前,他将绳头缠紧腰间,一手扣住回拉的锁扣,说,“你们仔细看我的[cao]作,能学会就跟过来,学不会,你们就折返。”
他这话显然又是对雁风浔说的,但为了不那么明显针对,他还故意扫了明骄和尧希他们一眼。
说完,他便一个冲刺,纵身跃起。与此同时,启动套索的回收装置,整个就像飞一样被拽向了悬崖另一端。
明骄脚趾抓地,紧张得不能呼吸:“伊伊伊斯亚……我腿软了。”
伊斯亚扶着他,安慰道:“没事,如果你过不去,就和尧希姐一起离开折叠空间吧。”
“那你不走吗?”
“我已经答应了要帮秦队调查,得完成任务。”伊斯亚冲他笑了笑,没有说清楚后话——他得在秦招面前好好表现,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争取减刑。
他和明骄不一样,明骄的罪名只有走私兽魄,可能出去了就是被罚个款留个案底,最多不过关几个月,认罪态度好一点就放出来了。
可是伊斯亚不同,他很多年前就混迹于黑市,因为异能太好用,以至于长期受雇于不同的组织,杀人越货样样都碰过。一旦出去,少说也得关个三五年。
他必须要抓住这次讨好调查局的机会,戴罪立功。
明骄一听就慌了:“那我岂不是要一个人走?不不不,我还是跟你们一块儿吧。”他觉得一个人回去还不如都死里面呢。
伊斯亚笑了笑,没说别的,只是望着秦招,道:“秦队,你能不能再给我们示范一下,我刚才没看准收绳的时机。是在最高点还是在跳起来的时候就要收?”
“……啊。”秦招一直垂着眼睫看向悬崖,听到伊斯亚的声音,眉梢蓦的一跳。
雁风浔就站在他旁边,把秦招的那点小心思全看在眼里。
明明秦招的脸上也没什么太多表情,但雁风浔感觉到他此刻很悲壮。
大概秦招做了那么多次野外拉练,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深的壕沟吧。这深渊确实唬人,往下丢块石头都听不见回响。秦招本来就畏高,踟蹰不前也是正常。
雁风浔觉得秦招这么一本正经假装思考,实际上心里瑟瑟发抖的样子,特别好玩儿,但他忍住了没逗他,低头贴着秦招的耳朵小声问:“我跟你说过,掉下去了怎么样?”
“掉下去……”秦招表情一瞬间空白,呆呆地抬头看雁风浔,目光触及雁风浔的笑眼时,他的脑瓜子忽然就变得无比灵光,几乎是脱[kou]而出,“你会接住我。”
雁风浔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后颈软[rou]:“嗯,我会接住你。那还怕什么?”
这时,尧希忽然走上前,抓起一旁被邢谶思扔回来的那根绳索,缠到了身上,对伊斯亚说:“别看了,他们是双人模式,你学不来。”
伊斯亚失笑地看向尧希。
尧希朝他和明骄招招手,还把九里也拉了过去,说:“看好我怎么做,很简单。”
他们在那头认真教学,这边的秦招也稍稍有了点底气,不再犹豫:“那我先过去。”
“好,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
雁风浔的指腹摩挲着秦招的脸颊,好像怎么摸都摸不够似的,可是秦招不是依赖他人的[xing]格,很快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离开他的抚慰,往后退了几步要助跑。
这时的邢谶思已经在对面,观察好了附近的地形,确认周围百米没有危险,又来到悬崖边,准备接应秦招他们。
然而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邢谶思对自己看见的画面不敢置信,他惊呆了张大了嘴,愣了好半天,想喊个什么,嗓子眼却堵住,一下没喊出来。
他看见秦招风一般地助跑几米后,在靠近悬崖边的瞬间一跃而起,整个人轻盈矫健且姿态优美。但问题是——
“秦招!绳!”
所有人都傻了,连雁风浔都噎了一下,但他反应迅速,在秦招跃起的同时,就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去,当秦招跃到最高点的时候他正好赶上,整个人扑过去接住了即将坠落的秦招,一手揽过他的腰,把人顺势带到悬崖对面。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来不及扎眼,落地的那一刻,邢谶思大张的嘴还没闭上。
他看到两个人安全了,才敢呼吸,有些激动地吼道:“秦招,你怎么绳子都不抓就往外跳?要是小浔没接住你,你打算飞过来吗?你们特战队平时的拉练没有做过这种训练吗?这么低级的错误,我不敢相信竟然是你会犯的!”
“我……”
秦招还靠在雁风浔怀里,他的手脚有点不听使唤,身体也缩着,总是英勇挺拔的脊梁骨在这一刻直不起来。
虽然他不喜欢邢谶思那种批评教训的[kou]吻,但必须要承认,这次的确是他自己的问题,历来稳重的自己竟然会出现如此低级的失误,实在不应该。
秦招当时大脑充血,一心只想着要克服恐惧,要信任雁风浔,于是全神贯注跳起来,全然忘了要去抓绳子。
说来也怪,一想到雁风浔正看着他,秦招竟然好像真的一点都不怕了,助跑跳跃一气呵成,整个过程头也没回,冲得十分果断。其实他飞起来的瞬间就意识到自己没有拴绳,但还是很冷静。
他当时知道,雁风浔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落下去。
可他现在也知道,他产生这种想法,就是不对的。
“抱歉……”秦招没有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因为这不是他犯蠢的理由。
邢谶思自然不接受他马后炮一般的忏悔,他还想说点什么,但雁风浔忽然转过头平白无故扫看他一眼,那眼神冷得让人起一身[ji]皮疙瘩。
邢谶思愣了一下,以为雁风浔要和他说什么,结果雁风浔很快又敛回视线。
“道什么歉?”他低头,有点用力地狠狠亲了秦招一[kou],故意用较大的声量笑道,“你做得很好,就这样,把一切[jiao]给我。”
“这种话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你们两个太冲动,做事不靠谱。”邢谶思皱着眉,忍不住又对秦招指责了几句,“秦招,我必须要提醒你,这次和你协作我发现你比过去要松散很多,整个调查行动总是瞻前顾后,现在竟然还出现这种失误。是不是就因为……你觉得有了同伴,所以心态上面懈怠了?一直以来你都是独自完成任务,效率比现在高得多。”
“我……”秦招正要说话,却被雁风浔轻轻按住后脑勺,嘴巴堵在他胸[kou],声音戛然而止。
雁风浔对邢谶思笑说:“对,他自己做任务,不仅效率高,死的也快。”
邢谶思也笑了:“我看你对秦队长的实力完全不了解,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你以为他年纪轻轻能够坐上作战总指挥的位置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他一个人能干一支军队的活儿,靠的是他傻,被当成作战机器也还是给调查局卖命。”雁风浔似笑非笑,顺便紧紧按着秦招的脑袋,不许他反驳。
“一派胡言……他能坐到那个位置,靠的是他被所有人认可的综合实力!是他这么多年从不失误,永远让任务高于自己,绝对不妥协与任何困难的作战素养!”
邢谶思被雁风浔气得差点吼出来,最后喘了两[kou]气,扶着额头,又说,
“总之,你不能够因为和他之间……多了一层关系,就忘记他的身份。退一万步讲,你说他一个人能抵千军万马也是事实。反倒是如今带上你和其他人,会让他有所顾忌,我看他这几天的行动完全放不开手脚。”
“你还想他怎么放开手脚?”
雁风浔不再和邢谶思废话,他冷下脸来,语气也重了几分——
“他失误,是我费尽力气才哄他失误了这么一回。但你们调查局更厉害些,你们教他的所谓放开手脚,就是让他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让他永远没有退路地去送死。你们不许他丢盔弃甲,不许他犹豫不决,搞得这家伙都没有喘气的时间。现在他不过就是给自己找了几个帮手,你又说他没有效率。但凡今天不是我在这里,他恐怕还真要被你这套说辞PUA,说不定马上就能去把自己搞得一身是伤。”
秦招默默地捡了几个字眼咀嚼:“P…U…A?”
雁风浔居然还能[chou]空给他解释:“就是给你洗脑骗你,以后不许听了。”
“越说越离谱了。”
邢谶思揉着眉心,有一堆话堵在嗓子眼儿,最后又觉得和雁风浔纠结这些没有意义,便说,
“小浔,你在学校里待久了,平时也没有什么机会受到磨炼,耳边听的都是小孩子家家才会说的新奇话,但调查局不是那样,秦招也不是小孩儿。他是调查局的高级特战人员,我们训练他的是工作态度和作战素养,哪能叫pua……咳,总之,今天是你碰巧救了他,可以后他一个人出任务怎么办?谁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帮同伴的失误兜底,连我也不行。”
“哈,你这话倒是说得对。”雁风浔竟然认同了他的说法。
他老神在在点点头,又对秦招温声细语地规劝道,“你听到了吗?所以今后去哪儿都要带着我,除了我以外不要依赖任何人,哪怕是邢队长这样厉害的人物也帮不了你。只有我在的时候你才可以放心把一切[jiao]托,不管你失误还是失手,犯错还是犯傻,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绝对不会因为自己帮不上忙就吼你,懂了吗?”
邢谶思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含沙[she]影,表情经历了一番[bo]折,最后停留在[yu]言又止的拧巴:“你……你看看,又说些孩子气的话。”
每当他用那种看熊孩子的眼神看向雁风浔,雁风浔就觉得烦躁,懒得理会了。因为邢谶思根本不打算认真听雁风浔说话。
“邢队长,我之前就想说了,你似乎对我的作战协同很有意见。”
秦招终于从雁风浔的怀里支棱起来。
他脸颊微红,眼神明亮,显得他整个人少了几分凶煞,多了一些纯粹真诚,“如果你对我的工作方式有所质疑,可以在这次行动之后向总部投诉检举我的失职,我接受合理的审查。但你从一开始就否定我的作战协同,认为他是一个多余的存在,在与他[jiao]流的时候你没有将他视作调查局的一员,而是先入为主地认定了他是需要照顾的晚辈,帮不上我们的忙。这一点,我认为你也应该好好反省。”
“他加入这次调查势必有他擅长的领域,你没有理由地对自己的同事产生偏见,轻视甚至无视对方的工作,这本身也是一个低级错误。还有,邢谶思,不要再用高高在上的[kou]吻对我呼来喝去,你要明白,我们的职级相当,你唯一比我高的是年龄,不是能力。严格说起来,在这次任务中我是你的上级,你应该要服从我的安排。”
雁风浔有些惊讶地看了秦招一眼,嘴角高高扬起,夸了句:“哇,突然[kou]才了得。”
秦招这会儿的脸还红扑扑的,不是害羞,而是惭愧。
其实他知道,邢谶思刚才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他现在选择相信雁风浔,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命[jiao]给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实习生。
这对于过去的秦招来说,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不知道是雁风浔的眼神太过蛊惑人心,还是秦招已经在潜意识里认为雁风浔真有能力做到他说的那一切,他竟然动摇了。
雁风浔之于他,一方面是亲自选回来的作战协同,一方面是私心里抱有特殊好感的对象,于公于私他都想信任雁风浔。这是他第一次不想顺着调查局的指示去活,他想相信自己的选择,想听信自己的内心。
就算雁风浔是个不可靠的人,那秦招也认栽。他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邢谶思滞了好一会儿,忽然长长叹了[kou]气:“你说得对,你是我的上级。可我没有对你呼来喝去,我只是在好心提醒你们……当然,我说不过你们,你们也抗拒我的好意。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秦招本来还准备了好些腹稿,被邢谶思这么一说,一下噎住了。
雁风浔给他顺顺背,道:“别理他,他就是典型的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不好意思认。”
邢谶思无奈地看向雁风浔,忽然,目光落在了雁风浔手上,问了句:“嗯?……这是什么?”
雁风浔一顿,随即看似淡然地松开了手中的藤:“不知道,刚才跳过来随手抓的。可能是哪棵树上的吧。”
实则是他刚才看到秦招跳起来,心里慌了,没来得及考虑那么多,便用了自己的藤。
好在邢谶思没有注意那么多,更没把这根藤和雁风浔联系在一起,他只是觉得太危险了,于是又想发表一点自己的看法。
就在这时,对面对面突然传来了尖叫声。
他们三个同时抬头望去——
就在刚才,尧希在[dang]过来的过程中面罩掉落,她下意识去抓面罩,竟然松开了绳索。
就在她重新戴好面罩的一瞬间,绳索飞快地收了回去,而她错失良机,于是整个人失去保护,迅速跌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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