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邹贤实双眼通红看着箱子被抬走,整个人都像是被[chou]干了力气,眼睁睁看着箱子被抬上车。

  听到“咚咚”两声,接着是后车厢门被关上的声音,一颗心暂时落到了地上,身体也跟着瘫软下来,眼神复杂往水琅看去。

  既庆幸箱子是普通的樟木箱子,别人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水琅更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同时也疑惑,水琅为什么没有打开,给他,给邹家一条活路。

  “琅琅?”李兰琼看着水琅。

  眼神在说,小祖宗,你赶紧走啊!

  水琅斜了她一眼,“急什么,再催我就不走了。”

  邹贤实用尽最后力气向李兰琼吼道:“你别催她!”

  李兰琼:“.......”

  她是为了谁!

  “请我来的是你们,不让我走的也是你们。”水琅摇头叹气,“现在催我走的也是你们,唉,你们这家人,真难相处。”

  李兰琼/邹贤实:“.......”

  邹律:“.......”

  邹凯:“???”

  “算了算了,我们走吧。”

  水琅推着周光赫往外走,经过沙发,绕到茶几边,将盘子里的牛[nai]糖,[nai]油咖啡糖,桂花松子糖,核桃巧克力糖,酒心巧克力糖,椰子糖,全部都抓进包里,一捆香蕉拿上,一盘葵瓜子端走,突然回头:“这些可以拿着路上吃吧?”

  李兰琼:“可以!拿完赶紧回去休息!”

  “那就晚安啦,各位。”

  “.......”

  你是能晚安了!

  有你,我们今晚别想睡安稳觉了!

  水琅突然回头,看向刚松了一[kou]气,又因她回头而紧绷的邹贤实,“邹书记,忘了告诉你,平安里参加玉兰杯,是由我负责并坚持的。”

  邹贤实眉头顿时皱起,乍然听到这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突然,瞳孔一缩,“你!”

  水琅微微一笑,消失在门[kou]。

  吉普车发动的声音响起,逐渐远去,邹贤实与李兰琼同时瘫软下来。

  看得明白,看得迷惑,看得一半迷惑一半明白,完全没看明白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张了张嘴,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不该安慰,拿出官腔来,寒暄了几句,都很有眼力见离开。

  “爸,这究竟.....”

  “啪!!!”

  一阵响亮的巴掌声在邹家客厅响起。

  李兰琼被甩趴在地上,半边脸直接肿了起来,嘴角流着鲜血,下巴流下一条长长的血线,慢慢滴落在地上。

  随之而来是汹涌的眼泪,在地砖上滴成一个接一个小圆点。

  早已无法忍耐的哭喊声,顿时跟着响起。

  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像是劫后余生似的,崩溃大哭。

  “蠢妇!你还有脸哭!”

  邹贤实抓起手边的小碗,就要往地上砸,被比他更高

  的邹律拦住,“爸,发生什么事了?”

  “蠢妇!我活生生要被这蠢妇害死了!你们也一样!”

  邹律与邹凯眉头紧皱,正想去问趴在地上大哭的母亲,突然,李兰琼扶着地慢慢爬了起来,往走廊尽头狂奔。

  邹贤实怒气一顿,跟着大步走过去,走着走着,居然也跟着跑了起来。

  两个儿子成长过程中,父亲遇到再急的事,步伐会加大加重,从来没见过他不顾形象的跑过。

  这还是第一次!

  急忙跟了上去。

  一进入走廊尽头的房间,还没进门,就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水琅!!!”

  房间地上全是瓷砖碎片,母亲瘫坐在卫生间门[kou],双手趴着里面的地,一手的泥浆。

  父亲气得一拳头锤在墙上,胸膛气得剧烈起伏,眼里同样闪烁着泪花。

  父亲,哭了!

  这更把两兄弟惊讶坏了。

  慢慢往里走,看到卫生间内的情景,顿时震在原地。

  比一般房间都要大的卫生间,铺在地上的瓷砖全都被人生猛地砸碎撬开,水泥砖头烂了一地,乱七八糟,让他们震惊的是地上一块接一块的凹陷痕迹,灯光下,不少凹陷坑里还闪着金光。

  李兰琼趴在地上,不顾泥浆砖粉沾了满脸,眼泪鲜血又一起沾在瓷砖碎片上,“啊!!!”

  “你给我闭嘴!”邹贤实指着李兰琼,“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跟你扯上关系!”

  “爸。”邹凯咽着[kou]水,不敢置信看着地上一个一个砖坑,“你.......你别告诉我......这这这.......这里原来都,都是金子?!”

  邹律皱着眉头:“你们哪来这么多金子?”

  “这是重点吗?”邹贤实转过来头,指着大儿子,此时此刻面上什么都不再掩饰了,表情,眼神,尽是阎王见了都会打冷颤的狠意,“重点是水琅把这些挖走了,当着我的面,光明正大拿走了,我还得给她打掩护,还得当着大家,当着公安的面,承认她拿走的都是自己的东西!”

  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和着血挤出来的,伴随着杀意。

  邹律直面这些字,打从心底感到发凉,汗毛直立,“爸,你冷静。”

  “我冷静,我怎么冷静。”邹贤实一把抓住大儿子的衬衫衣领,双眼眼神已经不像个人,血红一片,“都是你妈这个废物,把一头狼当成了绵羊,引狼入室,挖断了我的根,玉兰杯就要开始了,眼见我就要能进市委了,现在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别说市委,区委我都保不住!”

  “爸!”邹凯拉住父亲,“是水琅,她再厉害又怎么样,她拿的再多又怎么样。”

  邹贤实松开手,缓缓转头看向邹凯,一把抓住小儿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水琅拿的再多,以后都还是我们家的。”邹凯咽了咽[kou]水,看着父亲,眼底出现害怕,“你忘了,她喜欢我,一直喜欢我,我们会结.......”

  “啪!!!”

  “蠢货!!!”邹贤实看着地上同样肿起半边脸的母子,“蠢妇生的蠢货!!我现在才真正知道水慕晗当初为什么看上了你当女婿,而不是你大哥!!你这个蠢货!!!”

  邹凯被打得眼冒金星,甩了甩头,“她对我一片痴心,从小就......”

  “放你妈的屁!”邹贤实抬脚就往小儿子身上踹,“蠢货!我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的儿子!她刚才当着所有人的面已经说了,复茂派出所治安队周队长是她丈夫,你是聋了吗?!!你这个蠢东西!!”

  “啪!!!”

  一块瓷砖砸在邹凯身上,瓷砖碎片瞬间将母子俩[luo]露在外的皮肤,崩出血珠。

  “爸!”邹律一把将邹贤实拉过来,挡在卫生间门[kou],“事已至此,再气也没用了,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水琅应该只是图钱,并不是想要邹家的命,否则今天她完全可以当着那些干部的面,把那些金子都打开,她没有打开,我们就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母子俩的血,并没有让邹贤实冷静,相反,眼神更不像个人了,冒着凶光。

  但是大儿子比他强壮很多,他非常明白这一点,往后退了两步,摔坐在床边,“谁能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跟她无冤无仇,要非说有什么过节,就是当年你们不愿意让小凯和她一起去香港读书。”

  邹律分析,“这种事,也是人之常情,那个时候要真去了,可能一辈子就难见了,其实这两次相处下来,我觉得水琅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周队长那三个侄女,算起来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不但帮她们迁户[kou],还尽力给她们安排最好的学校,别人都能这样,不可能就因为这事,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邹贤实眼神微闪,趴在卫生间里大哭的李兰琼,哭声也跟着顿了一下。

  “还是说。”邹律看着父母,“你们还隐瞒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能有什么事,你别跟那蠢货一样,小看了那丫头,更别把那丫头想的太善良,我就没见过几个这么贪心的人,雁过拔毛,片甲不留!”

  邹贤实正对着卫生间而坐,看着地上一个个坑印,“早些年,这些东西我们一块都不敢用,后来是不能用,要不是这一次汽车被水琅开走,给了他们扑上来的机会,堵得我毫无办法,我还是不会动这些东西的心思,现在全完了,我完了,你们都得完,一个都跑不掉!”

  邹律:“水琅临走之前,说了平安里是什么意思?”

  邹贤实一顿,眼里的血红稍褪,理智缓缓回归,“不说倒忘记了,不管怎么说,我都还是会长,水琅一定还会再找我谈,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结束了!”

  邹律回头,走到卫生间门[kou],看着一地坑印,“爸,这里到底有多少金子?”

  “十两一条大黄鱼,一共二百六十五条!”

  “嘶————”

  老油条倒吸一[kou]凉气,看向水琅,两眼放着金光,“我前面撬的时

  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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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不敢数,就怕有人冲进来抢走,没想到一共有这么多根!”

  水琅走到麻袋前,看着一麻袋大黄鱼,每根是旁边箱子里的小黄鱼十倍重,一大堆黄金摆在一起,金光闪闪,璀璨夺目,让人不由自主瞪大双眼,呼吸急促。

  “怪不得当年我母亲的一箱小黄鱼打动不了他们。”

  “这下,你可是发大财了!”老油条蹲在地上包抱住一麻袋金条,美得老脸通红,心里直冒泡泡,“水姐,小弟以后唯你马首是瞻,这辈子就跟定你了,为你生,为你死。”

  麻袋突然被人往前拽了出去,老油条顿时摔了个狗吃屎。

  “周老二!你干嘛呢!”

  “得了,这回你们的辛苦,我都记得。”水琅看着老油条和他的侄子,也是给信托商行拉货卸货的工人,“今天这事,虽然我已经是被平反的资本家,但暂时还是先不要说出去,后面我还有重要的计划。”

  “你放心,水老大,我跟我侄子保准把嘴闭紧。”老油条拍着侄子,“是吧,路开阳。”

  “是,当然。”路开阳也住在梧桐里亭子间,“水干部,这事是光明正大,当着一大群干部和公安的面,从香樟园里搬出来的,我没什么可怕的,所以你也放心,我绝对不会因为提心吊胆说漏嘴,不提心吊胆,就更不会说出去了。”

  水琅笑着道:“多谢,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

  一听这话,老油条跟路开阳眼睛都亮了。

  虽然这些年黄金没人敢用了。

  但是自古以来,黄金都是硬通货,在人的印象里,这就是钱,是最值钱的东西。

  看到水琅除了有一麻袋大黄鱼,还有一箱小黄鱼,另外还有一箱金元宝!

  “可惜,这一箱子金元宝,下面都是书,就上面一层有六个是真的,其他这些都是银锭子镀的薄金。”老油条拿起一个硕大的元宝咬了咬,“这都得是大清年间的元宝,民国后期到建国初期好多都熔铸了,通用小黄鱼大黄鱼。”

  水琅毫不意外,“有几个就很好了,这可是五十两一个,一个抵五条大黄鱼。”

  再说,这样的元宝,放到几十年后,就不是按一克金价去算了,除了金价,还是古董价值,一个起码都要好几百万。

  “真没想到,穷了一辈子,有一天还能摸到这么多的黄金。”

  老油条虽兴奋,也喜欢得寸进尺占小便宜,但是此时此刻,眼里却没有半点贪婪,“哎,水老大,我听说人民银行黄金也要恢复了,大概在十五块钱左右一克,你有这么多钱,打算怎么花啊?”

  “有的钱能随便花,比如这个。”水琅指着六个金元宝和一箱小黄鱼。

  又指了指一麻袋大黄鱼,“有的钱不能乱用,比如这个。”

  “啊?”

  老油条惊讶看着一麻袋金条,“这些都不能乱花?那要花在哪里?”

  周光赫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了,看向水琅的眼神,欣赏,钦佩,还

  ()  有藏在最深处,浓浓地化不开的东西。()

  “”“.......”

  ?本作者萌铃千叶提醒您最全的《弄堂来了个白富美[年代]》尽在[],域名[(()

  “这里都住着公安,我特地要了这间单独的平房,里外有两道锁。”

  周光赫看着一屋子“贵重”物品,“你要是还不放心,我每天上班前,午休,下班前,都再过来查看一遍。”

  “你放心吧,我晚上就住在这,拿命看着这些东西。”老油条指着后面的古董家具,“还有这些,等你洋房拿回来之前,我保证一样不少,[jiao]给你。”

  水琅看了一圈,满屋子宝物,满足感油然而生,就等着时间,让这一件件物品,变得价值连城。

  “走,我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都快九点了,国营饭店哪还有饭,剩汤剩菜都没了,先回家有什么吃什么吧。”

  -

  周卉帮着煮了一锅面条,在搪瓷碗里滴入酱油,胡椒粉,盐,香油,捞出挂面放进去,浇上面汤,再摆上刚煎好的荷包蛋。

  家里正好有从红河村带来的[rou],周卉切成[rou]丝,拿青椒炒了,当做浇头。

  水琅翻出午餐[rou]罐头,磕出来,切成片,四个碗里,每个碗里摆了两片,“老油条,开阳,明天来家里,请你们吃大[rou]。”

  “这不就是大[rou]。”路开阳夹着午餐[rou]放到汤里泡热了,一块舍不得全塞进嘴里,只咬了一小[kou],“这个比[rou]都还紧俏,听说友谊商店里面才有的卖,要侨汇券,不是谁都能吃上的,我算是开了洋荤了!”

  “你小子,没你舅,能开这洋荤吗?”老油条伸出筷子把路开阳碗里的另一块抢走吃了,然后用胳膊护住自己的碗。

  “哎!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舍不得吃不就是为了孝顺长辈吗!”

  水琅白了一眼老油条,正想将碗里的午餐[rou]给小伙子,突然,周光赫把碗里的午餐[rou]夹过去了。

  “哎,赫哥,你吃,我一块就够了。”

  路开阳刚要夹回去,就看到水琅放了两块在周光赫碗里,顿时憋住笑意,将自己的碗拉回来,埋头“唏哩呼噜”吃面条。

  周光赫看了看水琅,抿着唇笑,想夹回去,筷子被另一双筷子按住。

  “你吃,我其实真的不是特别喜欢罐头里的[rou],我还是喜欢吃你现烧的。”

  看她不是作假,周光赫夹起她让过来的午餐[rou]片,配着面条吃了一[kou],“今晚你们都饿了,等不了,明天我再现烧些菜,你想吃什么?”

  “买两只[ji],老油条要吃的。”

  老油条抬头惊喜一笑,“不愧是我老大,我爱吃什么,你都记得了。”

  “从红河村带来的[rou]都烧了吧,再买点素菜。”水琅其实想去西餐厅吃一顿,票子足够,一直没[chou]出空,但是红河村带回来的猪[rou]还有不少,已经放了两天了,再不吃就要坏了,“你明天再看着买吧,记得把

  ()  李华朱翔都叫上。”

  李华朱翔毕竟是公安,

  东西送到,

  为了避免给两人带来其他麻烦,就让他们先走了。

  “好,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他们一直很感谢你,而且也是公事。”周光赫筷子一顿,“再说,真有什么我会去还。”

  水琅勾勾嘴角,低头吃面。

  晚上。

  洗完澡后,水琅躺在床上,裹着大红[se]羊绒毛线毯,闭目养神。

  刚闭上眼睛,肩膀就一痛,再次睁开双眼,拉开领子,看着肩膀上的指甲印,有三个印子又已经渗了血。

  回想起那一幕,要不是周光赫来得及时,说不定真的会有变故。

  今晚也一定不可能这么顺利。

  周光赫刚推开门,就看到若隐若现的雪白饱满,立马调头面朝门外,突然觉得不对,拧眉道:“你受伤了?”

  “小事。”水琅将睡衣领子纽扣扣好,“用肥皂水洗过,就算消毒了。”

  周光赫眉头拧得更紧,“你先扣好衣服。”

  “扣好了。”

  周光赫转身进屋,没往水琅那边看,走到书桌旁,打开右边的柜子,拿出一个军绿[se]印有红[se]十字架的医药盒,走到水琅旁边,定住。

  水琅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医药箱,“你不早点说,才刚扣好。”

  说着就解开纽扣,扒下领子,露出半个雪白圆润的肩头。

  周光赫:“.......”

  乍然被晃了眼,下意识移开视线,仅仅一秒,又移回来,看着肩头三道月牙形渗着血的伤痕,心脏紧缩一刻,当下什么都不想了,打开医药盒,拿出碘伏消毒,“邹家母亲弄的?”

  水琅“嘶”了一声,周光赫手里的棉球跟着抖了抖,“疼一下,就好了。”

  “嗯。”

  “是我进门那会,她伤的你?”

  “应该是吧,你那会来得真及时,要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有老油条跟开阳。”

  “他们俩哪能跟你比,嘶~轻点~”

  “对不起。”周光赫捏着棉球,慢慢擦拭伤[kou],“不算及时,应该再早一点。”

  “已经很完美了。”水琅转头,看着他近在迟尺长密如扇的睫毛,“你今晚上来睡。”

  “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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