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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7 章 不给面子


丁国华没想到林姝会突然变脸,这么不客气地跟他说话,毕竟平时林姝都温温柔柔的,见面都带着迷人的微笑,让人觉得她是个没脾气的人。

  没想到她会翻脸,这么不给面子。

  丁国华脸上挂不住。

  陆大姐见不得儿子受撅,他可是老丁家的宝贝、门面,她也不高兴,“我说弟妹呀,你吓唬孩子干啥啊?”

  头前儿还笑眯眯的呢,这会儿翻脸不认人,属狗的啊?

  还有大弟也是。

  陆大姐瞪了陆大哥一眼,很是不满,她和大弟感情最好,也最疼他,咋滴他今儿拆大外甥的台,一点都不客气呢?

  这是过好[ri]子了,瞧不起她婆家,不指望她帮衬了呗?

  林姝倒是给陆大姐面子,毕竟她是陆绍棠大姐,是公婆的大闺女。

  她道:“大姐,你别觉得我多事,上头查得很严格,国华才去县委多少[ri]子就敢揽事儿了?这是行贿!要是上头知道了他只能回家,说不定还得受处分写检查做思想检讨,以后都别想进机关了。”

  陆大姐到底是不懂,听林姝说得那么严重,她犹豫道:“不能吧。”

  她看丁国华。

  丁国华却异常屈辱,原本自得骄傲的外衣都被林姝给搞碎裂了。

  这些[ri]子他风光得意的,没想到是自己人给他没脸。

  十八岁的青年自尊心最膨胀的时候根本受不了逆耳的忠言,他脸[se]瞬间就拉得很难看,就这喜怒形于[se]的功夫还好意思说自己在县委混得开?

  林姝都不惜的说他。

  丁国华黑着脸,憋着嘴,眼圈都有些泛红,借[kou]出去[chou]根烟。

  陆大姐还想去看他,却被陆大哥拦住。

  陆大哥:“大姐,你又不懂外面的事儿,你真不能给孩子瞎出主意。”

  陆大姐:“他爷说……”

  方荻花现在可见不得人家挤兑她三儿媳,“你张[kou]他爷闭[kou]他爷,他爷是什么大干部呀?连个粮管所所长还不是,公社干部都不是,他能管县委的事儿?能知道多少县委的门道儿?你弟妹省委都去住了,在省委家属院认识多少大领导?不比他有见识?”

  方荻花素有泼辣彪悍之名说话向来不客气,自打陆绍棠平安归来林姝又越来越能耐,她忙着赚钱才没空显自己的暴脾气了。

  这会儿说得就相当不给面子。

  陆大姐见娘发火就不敢回嘴了。

  她终归是怕方荻花的,毕竟从小家里就是娘做主。

  尤其娘说到省委,对呀,公爹连公社还没混明白呢,哪里知道县委?

  三弟现在是省委的干部,三弟妹也去省委家属院了。

  陆老爹道:“大嫚儿啊,就算你没文化没见识,可你是孩子的亲娘,你得为孩子好,这违法乱纪的事儿咋也不能干。他只要不犯法,就算因为年轻不懂事被人算计啥的,他三舅也好捞他,他要是自己犯事儿,回头别说他三舅不捞他,他还得

  给他三舅丢人呀。”

  他叹了[kou]气,“你三弟出生入死的你说容易吗?好不容易平平安安回来,你们在下面打着他的旗号办不好的事儿,回头连累他,那他多冤枉呀?”

  方荻花虽然[ri]常看着不亲近儿子,可大事儿上面她是以陆绍棠为重的。

  “你回去和丁润生说说,让他劝劝他爹,好好给国华板板,别年轻轻不学好。”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给陆大姐说得越听越怕。

  院子里,丁国华站在西屋窗外[chou]烟,往里瞅瞅,见陆秀秀还在忙着做衣服。

  他心里十分不爽。

  他难道不是为了小舅和小舅妈好?

  就为那么点事儿,人家就说几句闲话,也没造成什么伤害,小舅和小舅妈就送人家去劳改。

  人家外人咋看?咋说?谁不得说小舅仗势欺人?小舅妈得理不饶人?

  他要钱和手表也不是为自己,他想给小舅妈一块手表,这样她去省委家属院也有面子。

  小舅是省委干部,她一个干部家属还那么寒碜,不怕丢人没面儿吗?

  另外那一百来块钱他想给秀秀买块手表。

  秀秀过了年就16岁,可以定亲的。

  表兄妹结婚的多了去呢,他都不在乎,姥儿家怕啥?

  只要他转正,他就娶秀秀,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儿?

  小舅妈为什么这么没眼力见儿?

  丁国华在这里生闷气,陆安几个也在西屋里听收音机。

  盼盼和甜甜把收音机的调台权送给了陆安,但是调台的没有决定听哪个的权力,得甜甜想听哪个就听哪个。

  陆安喜欢拧旋钮控制电台的那种奇妙的感觉,听什么他倒是无所谓,因为什么他都爱听!

  新闻、歌曲、戏剧、评书等等,他都爱听!

  丁国文和丁国武兄弟俩也在听,他们俩一开始还想说这个收音机不如我家的,但是陆安很神气地拧了几个台以后他们发现这台收音机比他们家收听的电台多、声音更加好听、节目也更多!

  哥俩就不吭声了。

  自打侯博来过以后陆安就变得自信硬气了,如今他和丁国文丁国武两兄弟的相处方式就大变样。

  以前是丁国文领头,陆安、丁国武听他的,现在反而是陆安有主见了。

  毕竟陆安也去过县里,还卖过糖葫芦,陆平还给他零花钱,盼盼甜甜还跟他分享很多小人书的故事,再者现在家里有了收音机,他迅速跟着长见识。

  这人一旦长见识,就和以前傻乎乎的样子大相径庭,人看着都机灵很多。

  丁国文再想忽悠他就没那么容易,若是丁国文说个什么,他就不会好奇,甚至能分辨丁国文说得不对、吹牛,然后说出正确的来。

  丁国文的脸就涨得通红,再也不敢小瞧陆安,甚至还有点羡慕嫉妒呢。

  陆安笑道:“我三婶说回头还带我们去省城玩呢。”

  哼,别看你家是公社的,你

  顶多去去县里,你去过市里吗?你能去省城吗?

  我三叔三婶就带我去!

  丁国武有点不服气,“那……让三舅也带我们去呗?”

  陆安:“那得看我三婶的安排。”

  丁国华在外头听着,就有一种难说的感觉,他具体形容不出,就是那种原本自己家比姥儿家过得好,自家帮衬姥儿家,自家对姥儿家有一种优越感。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种优越感消失了。

  姥儿家的人不再捧着自己家,姥儿家的孩子也不再巴结自己兄弟,姥儿家的[ri]子也越来越好。

  以前姥儿家想吃点白面还得自家帮衬,现在他们自己就能买,三舅也能往回带。

  姥儿家还开了制香厂,赚钱比自己家多。

  以前都是娘给姥儿钱,现在姥儿还悄悄给娘钱呢,说给爷[nai]买点好吃的。

  这种反差让丁国华有些无法接受。

  如果自己家比姥儿家好,那他就更有希望娶到秀秀,如果姥儿家比自己家好,那……他倒向高攀似的呢。

  吃过中饭,陆大姐带着几个孩子回家。

  路上丁国华依然没有笑模样。

  陆大姐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对他道:“国华呀,我觉得你小舅妈说得对,她和你小舅在省委呢,总归是比咱们有见识。你听她的,踏踏实实工作,你小舅看到你的能力还能不拉拔你?”

  丁国华依然不高兴,“算了吧,我小舅压根就不可能帮我,人家清高着呢,生怕别人说他搞关系。”

  人脉关系谁不想留在刀刃儿上?

  小舅不是不搞,只是想留给自己儿子侄子吧。

  外甥算啥呢?

  算了,没有他们,靠着自己的能力也能在县委混得开。

  没看那些领导都赏识自己吗?

  等他靠自己的本事转正,小舅妈就没话说了吧?

  他说林姝的不好陆大姐倒是没拦着,还附和了两句,又叮嘱道:“行啦,这事儿别跟你爷说,那是你小舅妈,你在外面说她不好你小舅知道不会高兴的。”

  丁国华:“我知道,我又不是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人。”

  第二天丁国华按爷爷教的去县里给领导们送年礼,人家知道他的情况,不拘年礼厚薄,上门就是礼数,混个脸[shu],人家对他印象自然更好。

  果然大家对他都很热情,人武部邱主任说想带朋友去拜访陆绍棠,让他回去问问,若是方便就来个电话。

  丁国华憎恶小舅妈对他甩脸子,说什么不许打着小舅的旗号大包大揽?这是帮小舅拓展人脉,是好事,不感谢他还训斥他,有没有良心?

  只怕到时候人家上门,她又哈巴狗一样上赶着巴结了,难不成她还敢对客人冷脸?

  他当即就拍胸脯,“邱主任,当然可以呀,我们初二就去小舅家,您大驾光临他自然高兴。”

  邱主任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小年轻前途无量,好好干,给丁国华得意的好像年后

  上班自己就能转正一样。

  林姝他们不知道丁国华那些小动作,只全家上阵准备过年呢。

  今年是个富足年,有陆老爹这个赤脚大夫在,整天都有[ji]蛋当诊金,除了卖的大部分都被方荻花留家里吃掉。

  煮[ji]蛋、炒[ji]蛋、煎[ji]蛋、腌[ji]蛋、茶叶蛋、荷包蛋……

  陆家人可真是吃美[ji]蛋了。

  在这个大家粗粮就咸菜将将吃饱的年代,陆家已经讲究吃得好、吃得营养搭配了。

  过年那自然是大饽饽、粘豆包、白菜[rou]馅儿包子、萝卜豆腐粉条包子、菠菜粉条素饺子、白菜[rou]饺子、三鲜饺子……

  红烧[rou]、卤[rou]、炖[ji]、烤鸭、酸菜鱼、麻辣鱼……

  这个年给陆家人过的呀,挺胸叠肚的,尤其陆老爹方荻花那都得紧着剔牙。

  盼盼甜甜和陆安撑得跑街上去跑步消食儿,说吃撑了,吃不动了。

  “我第一次觉得大肥[rou]不好吃,吃腻歪了!()”

  还是瘦[rou]好吃!?()_[(()”

  “五花[rou]也行,反正大肥[rou]最难吃!”

  这给路上经过的社员眼气的啊,啥叫大肥[rou]最难吃?

  谁家能敞开肚子吃大肥[rou]?

  这几个孩子也太能气人了!

  初一本村人互相拜年,女人们闲唠嗑、嗑瓜子,孩子们满村舞。

  按规定要男人们做一天饭,可其实年前准备了一堆好吃的,烧[rou]、公[ji]做的[ji]冻儿、猪皮熬的皮冻儿、还有各[se]咸菜,现成的包子馒头的,热热就能吃,根本不需要他们做什么讲究的菜肴。

  就这村里绝大部分老爷们儿也不会替婆娘做饭的。

  陆家却一直保持这个传统,以前是陆老爹做,后来是陆二哥做,现在陆绍棠在家就他做。

  陆大哥出嘴,坐在板凳上瞅着俩弟弟忙活,指挥这样那样,做这个那个。

  陆二哥是从小被大哥指挥惯的,也不嫌烦,陆绍棠是从来不听,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陆大哥美不滋滋地吸溜着茶水,这是林姝带回来给他的,说大哥跑业务辛苦,要多备一些提神醒脑的饮品给他。

  陆大哥感觉受到了优待,那自然是乐滋滋的。

  陆绍棠没给大家吃剩饭,而是做了拉面。

  他力气大,面团在他手里随意搓扁揉圆的。

  当地只有手擀面刀切面,不会拉面这种技术活儿,这是陆绍棠在外地执行任务时顺便学会的。

  他做拉面的时候还特意问林姝想吃细面还是宽面。

  林姝就说要吃宽面,还想吃炒宽面,要葱花炝锅,然后炒[ji]蛋碎、[rou]丝,再加上包菜丝、炒完面再加一把韭菜,这样出来又香又鲜。

  彼时几个妇女过来找林姝、陆大嫂她们说话,女人们坐在林姝炕上一边唠嗑一边嗑瓜子。

  听见陆绍棠问她吃什么,其他妇女就嘎嘎乐,互相飞眼神儿:瞅瞅人家小夫妻,真腻歪呀,男人做饭还问女人想吃啥。

  另外一个妇女

  ()  就努努嘴:可不咋滴,这要求怪多的,也不怕男人烦。

  陆绍棠才不会嫌媳妇儿烦,她提的要求越细、越多,他就越喜欢。

  若是她干巴巴来一句随便,那他才没意思呢。

  她要求越多,他做得就越带劲儿不是?

  不但满足媳妇,陆绍棠还炸了[ji]蛋酱、[rou]末酱,让二哥烧水做了捞面,谁愿意吃打卤面就自己拌。

  几个妇女看时间差不多,纷纷跟林姝她们告辞,得回家做饭啊。

  哎,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人家陆绍棠堂堂大军官,还是省里的干部,都知道给媳妇儿做顿饭吃。

  她们家那些泥腿子老爷们儿,一天赚不上四毛钱,一个个牛气哼哼的油瓶子倒了不扶,还想让她们伺候大爷呢。

  林姝给她们送走,又招呼街上玩儿的陆安几个,“去喊爷[nai]回来吃饭啦。”

  家里人吃着陆绍棠做的拉面都觉得新鲜。

  他们祖辈就只会手擀面,还不知道直接用面条那么一拉一扯,再拉再扯就能变成面条呢。

  甜甜对盼盼道:“你好好学学。”

  盼盼:“为啥我学呀?”

  甜甜:“等我们去了家属院,你好做给我和娘吃呀。咋呢,你还想天天让娘做给你吃呀?”

  盼盼看看爹,看看娘,再看看爷[nai],除了陆绍棠其他人都笑眯眯的。

  盼盼:“行吧,男人就是要有担当的,我学。”

  甜甜就从自己碗里给他夹了一根[rou]丝,“奖励你哒。”

  盼盼高高兴兴地吃了。

  陆绍棠做了一大盆面,基本吃光了。

  不过林姝发现陆翠翠竟然没怎么吃,这可不像她,[ri]常吃好饭的时候陆翠翠吃得比大人还多,必须撑得直不起腰来才会停下筷子。

  “翠翠,怎么吃那么点,不舒服吗?”林姝随[kou]问了句。

  陆翠翠忙道:“我吃瓜子花生吃多了,不饿。”

  说完她赶紧跑了。

  她当然不饿。

  饭前她吃掉四大块[ji]蛋糕,喝完一大茶缸麦[ru][jing],肚子都要涨破了!

  当然是管陆绍材敲诈的。

  **

  第二[ri]一早,方荻花就给儿媳们收拾回娘家的礼物。

  不拘初二初三都可以,回去住两天也可以,反正正月里没活儿。

  公中给大家回娘家的礼物都差不多,还想多拿东西就另外花私房。

  不过方荻花是光明正大多给林家礼物的,她也不藏着掖着,“林跃时常来送吃的,你们也都吃了,这过年礼自然也得重一点。”

  陆大嫂没意见,她和林跃关系好着呢。

  陆二嫂有意见也不好使,再者她现在自己有私房,过年方荻花每房头分了二十,她自己磨香面儿还赚十五块。

  也是怪,以前她总想问婆婆拿钱补贴娘家,现在自己有钱反而舍不得,总觉得自己累死累活赚的哪能随便给别人?

  这可是自己的钱!

  林姝看着收拾东西的方荻花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方姥娘还健在,婆婆却不肯回娘家?

  自打原主嫁过来这几年,方荻花一次都没回过娘家,有事儿都是打发儿孙们过去。

  可她平时明明也不拦着儿媳妇们回娘家,一年正儿八经替儿媳妇们张罗三次,其他如果有时间儿媳妇们愿意回她也不拦着。

  她问过陆大嫂,陆大嫂说婆婆自来就不回娘家,都是让陆大哥几个替她回,舅家也会打发孩子们过来送东西,其实两家是常走动的。

  陆大嫂的意思:娘和舅舅们年纪大了,家里活儿多孩子多不爱走动也是正常的。她娘也是天天在家织布不爱走亲戚,就怕耽误功夫。

  林姝却觉得方荻花应该是和娘家有矛盾,如果是和哥哥们有矛盾不至于不看老娘,那八成就是和老太太有矛盾。

  陆大嫂却说不可能。

  方姥娘对孩子们都可好呢,就陆绍棠和林姝结婚她还踩着一双小脚过来道喜呐。

  林姝却觉得老太太对孩子好不代表她和闺女没矛盾,多少婆媳不和,但是婆婆对孙辈很好呢,不过亲母女的情况还是少见的。

  她也没跟陆绍棠打听,总觉得知道了好像是对方荻花的冒犯,毕竟方荻花不是那种喜欢把伤痛示人的[xing]格,应该尊重。

  今儿陆绍棠要陪媳妇儿回娘家,他一早就带着孩子们把车擦过。

  乡下灰尘大,不两天就一层沙尘,影响视线。

  “姥儿、姥爷!我们来了!”丁国武和丁国文冲过来。

  大闺女以前都是初三来的,因为初二要在家里帮公婆招待回门的姑。

  今年怎么改初二了?

  丁国华停下自行车,看到陆绍棠把吉普车开出来,忙问道:“小舅,你要去哪里?”

  陆绍棠:“林家屯。”

  丁国华急了,“小舅,你今天不能去。”

  陆绍棠瞥了他一眼,目光严厉,明显在说要你教我做事?

  丁国华忙调整表情,笑道:“小舅,县里邱主任要带人来拜访你,说……”

  陆绍棠打断他,“我没空。”

  他在工作之外,从来不和机关干部们[jiao]际,家里人都知道,不管大哥还是爹从来不给他揽事儿,有人套近乎也都是婉拒。

  如果有事儿也是他亲自去办。

  丁国华脸[se]都白了,虽然小舅向来不苟言笑,可他其实对晚辈一直很宽厚,他们走错事情他也不会打骂,重话都不说。

  小孩子们对他提要求,他也基本都满足。

  可……他今儿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不客气?难道是小舅妈跟他吹枕边风了?

  丁国华瞬间被委屈淹没,扭头去看过来的爹娘。

  丁润生和陆大姐过来,跟陆绍棠打招呼。

  陆大姐笑道:“三弟啊,你今儿先别出门,等会儿有俩县委的领导过来找你说话,你大姐夫带了两瓶好酒,你陪他们喝两盅。”

  得,那天爹娘说的话又当耳旁风了。

  丁润生想拦没拦住,忙笑着要打圆场。

  陆绍棠却没给面子,“大姐,我没空。”

  说完他就上车又摁了两下喇叭,提醒屋里的林姝和俩崽儿他准备好了。

  “来了来了!”林姝围着围巾,披着陆绍棠的军大衣。

  甜甜和盼盼穿着姥娘给缝的棉猴儿,一红一蓝,蹬蹬往外跑,“爷[nai]再见……”

  俩崽儿一边跑一边跟家里人道别。

  林姝出门看到丁润生和陆大姐站在车旁正跟陆绍棠说什么,丁国华一脸委屈眼眶红红地站在车头前,倔强地梗着脖子。

  “怎么了?”

  陆大姐立刻道:“弟妹啊,你们明儿再回娘家呗。”

  方荻花和陆老爹听见闺女和女婿的声音,不见他们进屋,就出来瞅瞅。

  见他们缠着陆绍棠夫妻俩,方荻花就道:“你三弟他们说好了的,你别妨碍他。”

  陆大姐却开始摆大姐的谱儿,“咋,我这个大姐没面儿呗?我回娘家,弟弟弟媳妇躲出去?”

  要是这样的话那以后公婆还能拿自己当回事?

  国华不是更沾不上小舅的光了?

  方荻花听大闺女这样说,是真来气,合着二十九那天跟你白说了?

  陆老爹让丁润生赶紧进屋。

  丁润生看看陆大姐,拽拽她的衣袖,“媳妇儿,走吧,别打乱三弟的计划。”

  陆大姐也委屈上了,“谁家老大像我这样没面子没地位?弟弟弟媳妇儿都不拿我当回事,还想外人尊重我呢?”

  方荻花唬着脸:“你还想怎么拿你当回事?走吧,爹娘拿你当回事,进屋给你端茶倒水儿八个盘子十个碟儿的伺候你。”

  丁润生也给儿子摆手,“国华,让开,你小舅要走了。”

  丁国华瞅着娘都使劲了,要是自己让开那不是半途而废?

  再说过会儿领导就要来了!

  小舅走了,领导过来不得生气?

  那还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看他倔在那里不动弹,方荻花和陆老爹也是很生气。

  方荻花气道:“算了,你们也别回来了,大过年的净给我添堵。”

  陆大姐听她这样说,登时就委屈地抹泪儿了。

  陆绍棠等媳妇儿和崽儿坐好,直接倒车,很快就退出胡同直接拐弯往南去了。

  丁国华站在那里,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似是不敢相信小舅这么绝情。

  他心里害怕委屈便“啊”大叫一声,用力跺脚,“干嘛呀,干嘛呀?等会儿领导就要来了,可怎么办啊?”

  他脸[se]惨白,冷汗唰唰地直流,一副前途尽毁黑暗降临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看他和小孩子一样发脾气,丁润生忙喝道:“国华,稳重点!”

  丁国华之前太过顺风顺水,一直洋洋自得,最近几天先是被林姝撅又被小舅无视,

  他心里的得意被戳破被打压,又愤怒又怨怼。

  哪里还有之前的稳重?

  陆大姐想到儿子跟她说的事儿,想到三弟走了领导过来扑空会迁怒儿子瞧不起儿子,还会影响儿子前程,公婆也会埋怨她,她登时一阵发慌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哭起来,“爹啊,娘啊,你们咋就不能疼疼大闺女呀。”

  我每个月往娘家送[kou]粮、送油,图啥啊?

  我心疼你们,你们谁来心疼心疼我啊?

  丁国文和丁国武兄弟俩也跑出来,看着娘和哥哥在哭就有些不知所措。

  陆绍材和赵美凤在东边探头探脑,胡同[kou]还有路过的社员们看热闹,都奇怪咋回事。

  李婶儿出来,上前扶陆大姐,“我说他大姐,哪里不舒服呀?快进屋说话,外面地上怪凉的,让人看见还当你咋滴了呢。”

  村里人爱凑热闹爱说闲话,即便陆家这样有声望的也不能幸免。

  这会儿陆大姐在这里哭闹,下午就能传遍整个大队说陆家打破头了。

  丁润生也上前抱着媳妇儿,让丁国华赶紧过来帮忙,给他娘扶进屋里去。

  丁国华还失魂落魄的呢。

  这时候许小悠挎着个小箢子过来,她人小东西沉,走路一拐一拐的,“姥儿、姥爷,我爹娘有事出去了,说过两天再来,让我自己先过来。”

  陆老爹赶紧把小箢子接过来,又担心起来,“你娘身子那老沉,咋还往外跑?”

  这都七个月了,不在家歇着还往外跑,这两[kou]子现在越来越疯。

  再想想大闺女还在屋里闹呢,他又头大,领着许小悠进屋,问问她小闺女的情况,家里有没有难处啥的。

  许小悠都一一答了,“姥爷你甭担心,我娘好着呢。”

  虽然甜甜盼盼不在,但是陆秀秀还在,她就找秀秀姐说话。

  陆大嫂一家还没走,他们要初三去,因为陆大嫂的爹娘更封建,不让闺女初二回门说会妨碍家里运势,得初三才能回去。

  陆大嫂懒得计较那些,初三就初三,反正去吃个晌饭就回来。

  其实她平时回娘家次数也不少,基本都不吃饭,说完事儿就走,她娘一天到晚除了干活儿就是干活儿,最不爱和人闲聊。

  这会儿陆大嫂对陆大姐也不满,“大姐,你咋对老三那样呢?就省里领导也不敢给老三脸[se]看啊,你为那么点小事儿挤兑老三?”

  不说别人,就说她自己,在公社农机组的时候公社领导对她可尊重可热情呢。

  人家是冲着她?

  她有自知之明,那么多红旗手、先进工作者,咋不见领导都尊重呢?

  还不是因为三弟能耐?

  虽然三弟不在家,可他只要在省里,那陆家人出去就不待受欺负的。

  三弟那么能耐的人,还用咱这些没见识的教他做事儿?

  咋脸那么大呢?

  见陆大嫂也说自己,陆大姐越发委屈难受。

  她捂着脸哭道

  :“我多余呗?我不该回来呗?你们现在好了,比我这个大姐好,用不着我就嫌弃呗?”

  看她不讲理,陆大嫂就不说话了,干脆去南屋劈老白菜帮子,剁剁喂兔子。

  陆大哥劝一通,陆大姐也不好。

  陆二哥本就嘴笨不是那种能言善道的,再加上他也觉得大姐不该太惯丁国华给三弟施压,说出来指定是硬邦邦地类似指责的话,他索[xing]闭嘴。

  自行车在家呢,他就和爹娘说一声骑车带着陆二嫂和陆翠翠去岳父家。

  路上陆二哥难得地给陆二嫂提要求,“一会儿到了翠儿姥娘家,你不要大包大揽。不管你姊妹、弟媳妇儿提什么安排工作、进城、上大学之类的话你都不能答应。你也看到了,三弟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的。”

  就自己家这水平,能安排谁?

  一个两个还不都是冲着三弟来的?

  即便是爹娘提要求,三弟也不会松[kou]的,更何况嫂子大姐的。

  陆二嫂登时有些心虚,因为她娘家的确说过几次,让她跟小叔子说说给娘家弟弟安排个工作,还有弟媳妇儿家一个读书不错的亲戚,高中毕业想去读工农兵大学,甚至她大姐村里有个知青不知道怎么打听到大姐亲戚说话好使也想让大姐帮忙活动一下回城去。

  当然,她怀疑多半是大姐显摆的,否则别人谁知道她妹妹的小叔子是干啥的?

  她虽然知道公婆、小叔子不会给自己面子,但是被向来瞧不上自己的娘家姊妹、弟媳妇恭维着她也是很飘飘然的。

  她肯定不会答应他们的,只是想享受被人捧着恭维的感觉而已。

  她道:“行啦,我知道的,我又不傻。”

  陆家,陆大姐哭了一会儿,丁国华脸[se]白了一会儿,渐渐安静下来。

  陆老爹对丁国华道:“国华,你骑车去路上迎迎,碰到领导先打个招呼,就说你小舅忙呢,不在家。”

  也省的人家到了跟前见不到陆绍棠,又要有什么想法儿。

  丁国华不肯,他觉得这是小舅和小舅妈拆自己台,是他们惹的应该他们解决。

  方荻花看他那样,也不想再给他留面子,“国华,你咋不跟你小舅商量就让人家上门来?你小舅早就说过,他工作特殊不随便接触机关干部的。”

  丁国华不服气道:“姥儿,我那不是为小舅好吗?小舅一个省里的干部,整天独来独往的不出门[jiao]际也不让人来家里,多格格不入呀?那关系都是处出来的,你平时不维护关系,总不能现用现[jiao]吧?”

  他自小就被爷爷灌输一套人际[jiao]往的理念,觉得别人都要为我所用。

  他看别的干部门前人来人往,年前送礼年后拜年,就一个小干部都门庭若市,可再看看小舅家,一个堂堂省委大干部,家里都没人来拜访。

  这多寒碜呀?

  人家既然愿意上门拜访,那咋不得高高兴兴地接着?

  就算人家表面不如小舅职务高,可人家是县委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后对自己在县

  委的发展有很大帮助。

  说句实在话,自己还是得靠县委人脉的帮衬。

  人家也没让小舅干啥,就是上门吃顿饭,拜拜年,怎么就不行了?

  小舅也太假清高!

  像他这样不近人情的,怎么混得下去?

  方荻花和陆老爹被丁国华气笑了。

  他们压根就没指望陆绍棠当什么大干部、处什么大关系,只要儿子平平安安的,好好跟老婆孩子过[ri]子,别说已经是团级干部,就算只是个大头兵他们也乐意呀。

  他们希望儿女有出息,这个出息指的是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领赚钱养家,让老婆孩子吃饱饭别饿着,能一年做身新衣裳,还有点余钱看病就行。

  那还要什么大出息?

  非得当大干部?赚大钱?

  那有啥用?

  陆家祖上倒是有房有地有钱的,到了不是也图一家子团团圆圆、吃饱穿暖就成?

  还去[jiao]际这里那里的干部,可拉倒吧。

  丁国华不肯自己处理,老两[kou]就不管了。

  丁润生看着不是那么回事,他也是懊恼得很,在家里听儿子这么说他就不同意,但是爹夸国华会来事儿,有胆量,还说小舅应该欣赏他,如果不理解就要想办法劝小舅理解。

  爹这么说媳妇儿就跟着附和。

  丁润生觉得不靠谱,咋你们还不了解陆绍棠呢?

  陆绍棠这个人明明你和他打[jiao]道一次就知道他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更不是能被人摆布左右的[xing]子,你们咋还天真地想先斩后奏,替他安排[jiao]际呢?

  丁润生就骑车出去,顺着公路往县城方向去,寻思碰到邱主任就解释一下。

  结果他骑了一个小时也没碰到人,寻思难道他们从小路走的?

  无奈他只得转身回陆家庄,结果等到午饭时间人家也没上门来。

  丁国华似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之前小舅不给面子他怕领导来了不好[jiao]代,现在人家压根没来,仿佛单纯耍弄他,他又受不了人家不把他当回事。

  食不知味地吃过晌饭,丁国华越想越钻牛角尖,他借[kou]去同事家走走便骑车跑去邱主任家。

  恰好邱主任哪里都没去,正在家里练毛笔字呢。

  听说丁国华上门拜年,邱主任倒是也没躲着不见,很和气地招待他。

  丁国华睁着眼睛说瞎话,“邱主任,我们在小舅家等到现在,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人,我担心有什么事儿就过来看看,有些唐突啦。”

  邱主任笑得非常亲切,“小丁呀,的确有点事儿,所以就不去陆家庄了。”

  之前是他考虑不周,寻思和陆绍棠是一个系统的,上门亲近一下联络联络感情。

  他倒不是为自己出力,毕竟人到中年也不多想,只是他儿子在省里读工农兵大学,今年就要毕业安排工作。

  他希望儿子进省委,如果陆绍棠肯帮衬一把的话儿子的前途就稳了。

  另外还有一个市里的朋友,

  想往省里发展,希望有人帮忙使点力,人家给的报酬相当丰厚。()

  他想的很理想,他给陆绍棠介绍这么好的发财机会,陆绍棠出于感激会提拔自己儿子,自己呢投桃报李在县委这里也有点话语权,可以帮忙提拔陆绍棠的外甥、侄子。

  ?本作者桃花露提醒您《七零养娃躺平吃瓜》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这叫人脉[jiao]换嘛,大家都有好处,都是为小辈儿前途出力,谁也不会笑话谁。

  谁知道呀,他和朋友坐着人武部的吉普车正去陆家庄的路上迎面恰好碰上陆绍棠!

  这年代公路上跑的基本都是牛车骡车自行车,再就是有几辆军卡和拖拉机,吉普车是很少见的。

  迎面看到基本都会减速停车打个招呼,多半是认识的或者一个系统的嘛。

  哪里知道他们会在路上遇到陆绍棠呢?

  当时陆绍棠下了车,大步走到他们车前,他和朋友急忙下车招呼。

  那时候他满心愕然,没想到陆局对他竟是如此热情!

  听说他上门拜年竟然开车迎出这老远!

  他真是诚惶诚恐。

  哪里知道陆绍棠握手之后说的是:“邱主任、孙主任,不知道两位找我什么事儿?我怕耽误工作,特意去县委了解一下。”

  工作?

  什么工作?

  我们是去拜年,说私事的啊?

  俩人总归是人[jing],岂能不明白陆绍棠的意思?

  人家就差明说我和你们只有工作往来,没有公事不要随便去我家,恕不招待。

  好歹是给他们留了脸面,没戳破窗户纸。

  哎,没脸,真是没脸啊!

  既然陆绍棠那里借不上力,他们当然也不会再给丁国华什么好处。

  至于转正?

  按照正常流程三年五年的再说吧,也可能寻个油头就退回公社。

  当然表面上他对丁国华那叫一个和颜悦[se],好得似乎转身就要帮丁国华转正。

  体面人嘛,要讲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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