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营养液加更 据儿,你是来讨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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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内陡然变得异常安静。
刘彻不喜欢牲畜进入他的宫殿,儿子的小伙伴也不能破例。
猫猫狗狗[ji]鸭鹅不是没有进去过。可惜次次才一进去就被机灵的小黄门撵出去。刘据抗议过,但他人小被父皇箍在怀里只能眼瞅着小伙伴去殿外。
如果殿外空[dang][dang],长腿长嘴的八小只一定会闹得宣室[ji]飞狗跳。
能在刘彻身边当差的宦官都不简单,给狗准备骨头,给猫准备小鱼,[ji]鸭鹅是菜叶。几个小黄门撵八小只的时候,几个小黄门去庖厨找这些。
皇帝的膳房[ri][ri]都有最新鲜的[rou]、鱼和菜,是以无论刘据的小伙伴何时过去都能吃到。
刘彻不禁庆幸他有先见之明。
眼见卫子夫要晕过去,刘彻不敢火上浇油:“宣室离据儿住的地方远,猫猫狗狗没到宣室就累趴下了。”
卫子夫斜着眼看他,你觉着我会信吗。
刘彻管她信不信,糊弄过去就行了。反正遭罪的人又不是他。
“子夫,快叫人清扫吧。”刘彻言外之意,你是皇后,一国之母,殿内这么脏不成体统。我呢,就不打扰你了。
刘彻迤迤然远去,卫子夫没被儿子气晕过去,差点被他气吐血,瞪着皇帝的背影:“这就是陛下!”咬牙切齿太过明显,以至于卫青夫人也好,两位公主也罢,都不敢接茬。
刘彻走下台阶摇头失笑。
殿内女眷多,宣室小黄门就没进去,见状大着胆子问:“陛下,出什么事了?皇后看起来很生气。”
刘彻:“以后远远看到据儿带着猫猫狗狗过来,你们立即去膳房拿吃食,务必把它们给朕挡在台阶之下。”
小黄门疑惑不解,这跟他的问题有关系吗。
随刘彻过来的几个小黄门歇息的时候跑来椒房殿打听那[ri]出什么事了。椒房殿小黄门也是近[ri]才知道整个皇宫,遭罪的只有自家皇后。椒房殿宦官替皇后叫屈,陛下早知道那些小东西爱随地大小便,为何不早点告诉皇后。
宣室宦官好心告诉他们,陛下不知,陛下的宣室不欢迎它们而已。
椒房殿也不欢迎,可也没拦住啊。
宣室宦官把他们的小技巧分享出去。
[ji]上午多走走,下午才好下蛋。
张顺子说的。
刘据为了自己的一[ri]两个蛋,又过几[ri],他估计母后气消了,带着一只狗和两只[ji]去椒房殿。
椒房殿小黄门远远瞅见他,飞一般往膳房跑。
刘据被吴琢抱到门外,小黄门跑来喊“花花”,[rou]骨头扔过去。花花叼着[rou]骨头跳进殿内,小黄门傻了,怎么跟宣室那几人说得不一样。
小黄门悄悄去宣室要解释。
宣室宦官怒其不争:“花花被殿下养的很乖,你不捉弄它它不咬人,你不会把它引到远处再给它?它吃的时候你把它按趴下,给它顺顺毛,它哪还记得殿下。”
椒房殿宦官傻傻地问:“可是小殿下会喊花花啊。”
“皇后不舍得打殿下还不舍得捂嘴?”宣室宦官一脸无语。
卫子夫脑袋嗡嗡响,跟数千万只蜜蜂忙着筑巢似的:“据儿,你是来讨债的吗?”
我讨债就天天来气你了。哪会容你气消了再来啊。
刘据过去抱住母亲,小手移到她额头:“母后病了?据儿呼呼。”
卫子夫感到宽慰,嘴角扯一点点慌得板起脸,儿子是个小人[jing],给点太阳就敢开花。
“母后嫌吵,叫花花和两只[ji]出去。”
小孩扭头喊“花花,[ji][ji]”,摆摆小手,花花趴下,小[ji]蹲下。
卫子夫捏捏眼角不想看。
真乃她有张良计,儿子有过墙梯。
“母后!”小孩扯一下母亲宽大的衣袖。
卫子夫睁开眼看他。
小孩招手,卫子夫低头,小孩伸出胖乎乎的小短手戳戳她的额角。卫子夫先是一愣,继而意识到什么哭笑不得,忍着笑把儿子抱到腿上:“气人的时候气死人,贴心的时候又这么懂事。你如果一直很气人,我也舍得打你。你一直很懂事,我肯定更疼你。你为何一天一个样啊。”
小孩眨了眨眼睛,母后说什么呢。
卫子夫摇头:“说了你也不懂。”
刘据心说,我不懂你还这么贪心。
儿子乖巧怀疑儿子呆傻,儿子聪慧机灵又希望儿子懂事乖巧。
你要什么样我什么样,我还是天真幼儿吗。
到时你不怀疑我生而知之才怪!
前世追求大道正是因为我不想死。好不容易又活一世,无论如何我得藏好了。
“母后,舒服吗?”小孩顶着稚嫩的面孔[nai]里[nai]气地问。
卫子夫满腔怒火此时也消失殆尽:“舒服。据儿越来越懂事了。”
小孩点头,我可懂事了。
卫子夫好笑:“对,普天之下你最乖。”
小孩露出羞涩的笑容,乖给她看。
卫子夫想说什么忽然抬眼,刘据看过去,一名从未见过的宫女匆匆进来。刘据知道母亲管着后宫和东宫事务,闲时候不多,他故意先左右看看,惊呼:“我的花花呢?”
卫子夫顺势放下儿子,指给他看:“在那儿吃[rou]。”
“就知道吃!”小孩过去揪住花花的毛,“给我过来!”拍它一下,朝外走去,“看我不打你!”
花花以为小主人生气它吃独食,摇尾乞怜跟上去。
吴琢在殿外接一下:“花花怎么了?”
刘据抓住他的手跨过对他而言很高的门槛:“花花是个贪吃鬼。”
吴琢心说,花花不是贪吃,而是狗离不开[rou]骨头。给它一条大鱼,花花可能看都不看。
“殿下不在这里玩了?”
刘据摇头:“不好玩。舅母不在,伉伉不在。敬声呢?”
吴琢拉着他的小手下去:“公孙公子在太学读书。”
为了成为小殿下的好兄长,听说公孙公子这一年来很是用心读书。
吴琢想不通,公孙敬声浑身透着机灵劲儿,怎么就被小殿下一个“坏”字和小霍公子三言两语糊弄的把殿下当成自己的责任。
“敬声爱读书。”小孩点一下小脑袋,吴琢懂了,公孙敬声再来,可以对他说,小殿下认为敬声表兄好读书。
吴琢:“公孙公子聪慧,不读书可惜了。”
“聪慧好读书。”小孩想想,“我不聪慧!”
吴琢闻言差点双脚踏空。
杨梅险些把手中的竹篮扔出去。
竹篮放着小孩惯用的物品,有手帕,有小水壶、点心,有几个小玩具等等,以免他突然哭闹,他们不知道怎么哄,再被帝后治罪。 二人隔着刘据相视一眼,禁不住摇头苦笑。
刘据跳下最后一个台阶,吴琢吓一跳,急忙攥紧他:“殿下,奴婢拉着您您也不能跳。奴婢没拉住的话,崴到脚遭罪的可是您。”
“不崴脚。”小孩摇摇头,瞥到先前进去的宫女出来了,“她,谁呀?”
吴琢也没有在椒房殿见过此人,他先拉着刘据往宣室方向走几步,待那名宫女向北走远,吴琢停下,冲椒房殿宦官招手。
三十多岁的宦官小跑下来:“殿下有何吩咐?”
吴琢看远处的人:“我怎么没见过?”
“那个啊,李姬的心腹。”
宫里有个一年难见五次帝王面的李姬。刘据见过此女,时常会在她居住的殿外走动。刘据从旁边宫殿经过,李姬也会遥遥行礼。
吴琢时常随刘据出来“探险”,自是知道她:“李姬病了?”
椒房殿宦官:“像。不过十有八/九是被尹夫人气的。尹夫人兴致来了爱弹琴唱几句,也不管旁人做什么。李姬喜静,以前跟皇后抱怨过几次。可尹夫人又没去李姬跟前唱,皇后只能叮嘱尹夫人别太累。”
吴琢没想到是这样。
未央宫后妃不多,一人两个住处也分得过来。
吴琢:“李姬可以搬远点。”
“李姬觉着又不是她吵得旁人不得安生,凭什么她搬。”
“那她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宦官摇头:“谁知道呢。兴许这次不是李姬气病了,而是二人终于动手了。”
有热闹可看?刘据仰头看吴琢,走?
吴琢抱起他:“这种热闹殿下可不能看。一不留神溅一身血。殿下饿不饿?”不待刘据开[kou],给杨梅使个眼[se],几人回偏殿。
刘据坐在门槛上,双手托着下巴直勾勾盯着吴琢。
韩子仁歇息,不过他不想出去,就靠着药柜坐在屋檐下乘凉,手边放着茶和竹简。刘据回来他也没动。此刻,韩子仁动了:“殿下怎么了?回来就一言不发的坐着。”
吴琢把在椒房殿探听到的事大概说一遍,无奈地看着小孩:“既然皇后没使人过去,就算有热闹也是小热闹。”
小孩眼珠一转,小热闹也是热闹啊。
韩子仁看懂小孩无声地控诉:“殿下,明[ri]休沐,我们不如去找去病公子,叫他明[ri]陪你出去玩儿?我们找皇后要些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见着小霍公子就说,表兄想买什么买什么,你出钱。霍公子一定想法设法叫陛下或长平侯同意。”
刘彻给儿子的钱由皇后收着,刘据需要什么,皇后叫人买。刘据什么也不缺,就没有想过自己存钱。
刘据闻言想起他三岁大,可以有自己的小金库。他霍然起身,指着椒房殿正殿:“走!”
韩子仁起身:“这就去啊?”
刘据瞥他,你说的!
韩子仁苦笑:“是,是奴婢的主意。奴婢陪您去。”
卫子夫乍一看到儿子,想也没想就揉眼睛:“你怎么又来了?”
“母后,我钱呢?”小孩进去就问。
卫子夫懵了,随即注意到他身后没有狗和[ji],暗暗松了[kou]气,很有耐心问:“钱怎么了?”
韩子仁解释:“陛下和皇后这几年赏殿下的财物。殿下想自己收着。”
这话换成旁人,卫子夫一万个不信,三岁小孩懂什么财物。
“都给你收着呢。”不见猫猫狗狗[ji]鸭鹅,卫子夫就是个慈母,拉着儿子的小手,温和地问:“现在要吗?”
小孩点头:“明[ri]休沐,我出去。”
卫子夫:“跟你父皇?”
刘据不确定父皇今晚会不会留宿椒房殿,穿帮可就不好了:“舅舅和去病。”
卫子夫捏捏他的小脸:“你还不如喊他病病。去病去病的叫,不知真相的人还以为你是他表兄。”
“母后!”小孩烦得拨开她的手。
卫子夫给莲子使个眼[se]:“一会送过去。陪母后用了饭再回去?”
宫妃不消停,刘据总觉着母亲没心情应付他:“找父皇。”
卫子夫心头一喜,面上不动声[se]:“自己去啊?你的花花呢?”
“花花累了。我和父皇玩儿。”
卫子夫点头,小孩玩起来身体强健如卫青也招架不住:“那母后就不留你了。”
“母后歇着吧。”小孩拍拍母亲的手,冲吴琢伸手要抱抱。
小宫女轻声感慨:“殿下贴心的时候真贴心。”
卫子夫露出欣慰的笑容:“可惜这种时候不多。”
刘据到宣室,刘彻忙着处理政务。刘据本想给他添堵,谁叫他的两个女人不懂事烦母后呢。一见他这么忙,刘据又不是真无知幼儿,哪好意思。
小孩自己动手,拉个坐垫在老父亲身边坐下,安安静静,乖巧的叫人心疼。
刘彻以为儿子又“先礼后兵”装给他看,故意冷着他。两卷奏章看完,小孩困得点头如捣蒜,刘彻禁不住自责,儿子又不是生来调皮,怎么能因为他时不时调皮就认定他闹腾。
安静的刘据是真正的刘据。
刘彻捞起儿子抱到腿上,父子面对面,小孩揉揉眼睛,糯糯地喊“父皇”。
“今[ri]睡过觉吗?”
小孩摇头,躺他怀里。
虚岁三岁小孩其实很小,刘彻身材高大肩宽,小孩窝在他怀里刚刚好。
刘彻一手搂着儿子,一手安抚/[xing]拍怕他:“先睡还是先用饭?”
“可以睡半个时辰。韩韩说的。”小孩面朝他的胸膛闭上眼。
刘彻令儿子的人先回去。
韩子仁放下小孩惯用的物品才离开。
膳后,小孩又有点困,睡了半个时辰,小孩被韩子仁抱到殿外醒醒困,想起父皇母后不得闲,他也有自己的事。小孩扭头问:“韩韩,我钱呢?”
“皇后令人送来了。在殿下卧室内放着。皇后给殿下添一个柜子,跟衣柜一样大,金银玉器都分门别类放好了。”
刘据伸出手,快抱我回去看看。
宣室离刘据的住所着实不近,刘据也知道这点,到偏殿附近就下来,自个跑回去。
刘据拉开宝柜,没碰金项圈、玉佩等饰品,直接开装满金子的箱子。
拿一块金币,刘据喊枇杷:“荷包。”
枇杷从放衣物的衣柜中找出个绣有麦苗的新荷包,顺手帮他把金币塞进去。
小孩拎着荷包喊吴琢,想起什么又叫枇杷再装一块。
吴琢提醒:“殿下,今[ri]晚了。”
“不出去。”小孩指着舅舅和表兄休息室方向,“找舅舅,找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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