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立太子 舅舅捉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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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隐情啊。
“舅舅捉弄你了?”刘彻问出[kou]自己都不信,卫青会捉弄人。
小孩避而不答:“舅舅坏!”
“朕希望韩韩说实话。”刘彻实在好奇,儿子一贯喜欢卫青怎么舍得诬陷他。
小孩不怕:“韩韩,说!”
韩子仁想笑:“殿下,奴婢说出来,陛下只会说长平侯做得对。”
小孩一脸不信。
韩子仁和盘托出,他的小主人想学霍去病和赵破奴手抓饭,长平侯不许,小殿下很生气,饭后就不止一次埋怨长平侯不好。
刘彻哑然失笑:“就因为这点小事?”
小孩气得瞪大眼睛:“不小!”
“好,好,不小。”儿子怎么这么幼稚啊。
刘彻随即一想,三岁小儿不幼稚,难道等三十岁再幼稚。
“那我们不理舅舅。”刘彻顺着儿子说。
刘据不是真小孩,他这样做只是怕长辈们忘了他是个幼稚鬼。刘据也不希望隔三差五来一次。不过既然已经幼稚了,不妨再幼稚一下,未来十天都不需要扮可爱。
“可是,可是我想舅舅啊。”小孩一脸纠结。
刘彻呼吸停顿一下,好气又好笑,合着他又自作多情了。
皇帝可不想闹得里外不是人。
“那你说怎么办?”问题丢给儿子。
小孩沉思好一会儿,乍一看真像那么回事。如果小孩不是在刘彻怀里,他抬起一只胳膊,宽大的衣袖就能把儿子遮得严严实实,刘彻好赖得夸一句,据儿大了,懂得思考。
果不其然,小孩没叫刘彻失望,想了半天期期艾艾的表示:“今天不理舅舅。”
刘彻哭笑不得:“好,今天不理他,理父皇。父皇陪你玩儿?”
“父皇好!”小孩高兴了,指着韩子仁,“给我!”
韩子仁愣了一下,顺着小孩的视线看到手里拎的小花篮,小花篮里有不少吃食,其中很香的粔籹,小孩给表弟一半,自己留一半。
花篮中还有几块饼饵,回来的时候买的。
卫青想带点给家人尝尝,小孩听到“家人”也要给家人尝尝。饼饵比羊[rou]串便宜多了,不好用金币,卫青替他付的钱,名曰谢谢外甥请他吃午饭。
小孩听闻这话又要几样别的。
卫青气得笑着捏他的脸。
以至于小花篮装得满满的,小孩拎不动。韩子仁一手拎着花篮,一手拿掉盖。刘彻轻呼一声:“买这么多?”
小孩点一下头,伸长小手掰一把粔籹往老父亲嘴里塞。刘彻怕儿子戳到他的眼,慌忙腾出一只手:“我自己来。据儿帮我拿块饼饵。”
小孩拿一块饼饵,一脸疑惑,像是想不通:“凉啦?”
刘彻想笑,从东市到这里,快马加鞭也该凉了。何况回来后他们父子又说好一会话。
“那就叫厨子热热再吃。”
小孩放回去。
刘彻冲小黄门招一下手,小黄门过来接过花篮。韩子仁没给:“陛下,不行。”
“里头还有据儿的东西?拿出来便是。”
韩子仁:“这些吃食陛下最少也得一分为二。殿下是吃饱了。”
刘彻就要问分给谁,猛然想到他一个人生不出孩子:“据儿倒是孝顺。”
小孩得意地抬起下巴:“据儿孝顺!”
刘彻逗笑了:“你怎么那么好玩。”
“据儿不好玩。”小孩双手抱胸一脸怕怕。
刘彻笑呛着,赶忙别过脸去,抱着儿子的双臂不停抖动。刘据明知故问,拍一下老父亲的肩:“父皇?”伸出小手试图掰过他的脸,想看看他怎么了。
刘彻敛起笑容,强装一本正经:“父皇好好的。据儿睡午觉了吗?”
小孩点头。
韩子仁解释在车上睡一会。
“那陪父皇处理奏章吧。”刘彻以前不敢放儿子在身边,他还记得长女三岁前说哭就哭,没有任何缘由。刘彻高兴的时候还能忍受,赶上朝政不顺或匈奴来袭,刘彻很是烦躁。
儿子乖巧,拿着竹简能玩半天,像极了他养的小花狗,一块骨头就能安静下来,刘彻又是个喜欢有人陪的,而那人最好知情识趣,又不会把奏章内容泄露出去,怎么看都是儿子最合适。
刘彻此人最不舍得委屈自己。他也不管儿子乐不乐意,孩子放到身边,拿起朱笔处理政务。
忽然感到身上被什么压到,扭头一看,小孩扒着他的腿睡着了。
刘彻讶异:“困怎么不说?”
[chun]望蹑手蹑脚上前:“殿下趴在您腿上玩,奴婢本想提醒殿下不可以打扰您,见您好像没发现就没说。殿下竟然睡着了吗。”
刘彻把儿子抱到腿上,左手搂住他,右手继续翻看奏章。
[chun]望伸出手:“还是把殿下给奴婢吧。”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黑了?”刘彻瞥一眼漏刻,“一炷香后叫醒他。算了,朕看完这些送他回去。”
[chun]望朝他右手边看一下,还有一二十份,得看到什么时辰啊。
刘彻一目三行,全是小事直接扔给[chun]望,懒得批示。如有要事,他才会拿起朱笔。
按照以往最少得一炷香。想着儿子,短短一刻刘彻就翻完了。
换只手抱起儿子,刘彻令小黄门带着儿子的小花篮,路过椒房殿正殿,小黄门进去,刘彻直接去偏殿。到偏殿门外,刘彻捏着儿子的小脸叫醒他。
小孩睡得正香,烦得反手就是一巴掌,尽是本能反应,没有一丝演技在里头。
刘彻又捏捏儿子的脸:“也就你敢打朕。天亮了。”
小孩陡然睁开眼。
看到天大亮,一脸迷茫,什么时辰?我在哪儿?父皇怎么在这儿?
枇杷等人出来迎接,刘彻令她们打水,给小孩洗脸醒困,过一会用晚饭。
与此同时,卫子夫看到花篮中七八种小食,令小宫女去找三个女儿。她很是欣慰地同心腹韩莲子感慨:“据儿一直这么贴心多好啊。”
韩莲子:“小殿下软的像刚蒸[shu]的饼饵,您也会心烦,能不能管住身边人,会不会被藩王欺负,会不会被百官当成傻子。”
卫子夫想象一下:“是我贪心了。如今这样就很好。”
“母后。”卫长公主领着两个妹妹过来,“出什么事了吗?”没到用饭的时候,叫她们过来做什么啊。
卫子夫招招手,三公主扑到她怀里:“母后想我了?”
二公主瞥她妹妹:“午饭时才见过,一[ri]不见,如三月兮。也不可能这么快想你。” 三公主瞪她,我和你母后说话,又没有同你说话。
卫子夫掰开一把粔籹:“吃过这个吗?”
卫长公主:“除夕会吃这个啊。母后何时叫人做的?”
“据儿买的。”
二公主诧异:“他?”
卫子夫:“我也不信。你父皇身边人说的。他今[ri]缠着你二舅叫你二舅带他出去买的。”
卫长公主这才注意到那个小花篮,确实是她弟平[ri]里用的。据说是他的女奴编的,去年百花盛开的时节,小花篮上总会放几支清晨采摘的鲜花。
“据儿有心了。”卫长公主拿一块饼饵。
二公主依然觉着不可思议:“据儿几岁啊?”
卫子夫:“他三岁。所以看在这些食物的份上,哪天他犯浑,你们莫去和他计较。”
姊妹三人一起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小据儿招猫逗狗还忙不过来呢,哪有空给他们添堵。
刘据确实不会给阿姊们添堵,他母后想多了,毕竟他不是真无知。
冷水洗脸,刘据看到本该出现在东方的太阳偏西方,脑袋一转,想起今[ri]发生的一切,朝他父皇身上拍一下。
刘彻不以为意地牵着儿子的小手朝狗窝走去:“父皇陪你找花花玩儿去。”
小孩瞥他,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刘彻亲测过,儿子不记仇。
面对儿子无声地控诉,刘彻假装看不见,到狗窝前蹲下:“花花。”
花花快一天没见小主人了,一看到刘据狗眼都亮了,摇着尾巴出来继续摇尾乞怜。
刘彻摸摸花花的脑袋:“难怪据儿喜欢你。”
小[ji]从[ji]窝里出来,咯咯咯几声。
刘彻:“要下蛋?”
吴琢今[ri]留在宫里,他不想跟枇杷等宫女叽叽喳喳话家常,刘据走后他就搬着垫子移到门外躲清静。大门另一边窝里的情况他最清楚:“下过蛋了。这是告诉小殿下,可以捡[ji]蛋了。”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两只[ji]还扭头往窝里看一眼。
刘彻张了张[kou],转向跟他过来的[chun]望问:“成[jing]了?”
[chun]望也很震惊,不确定地问:“不会吧?”
刘据一脸无奈地瞥老父亲,[ji]能成[jing]人还不得上天。
这两只[ji]只是清楚谁是主人,讨好谁有饭吃。
刘据跪在地上,爬到窝里拿出两个小[ji]蛋。
“怎么这么小?”刘彻嫌弃,“平[ri]里喂它们吃什么?”
张顺子解释,[ji]吃的杂,菜叶子可以,虫子可以,谷物可以,[ji]蛋壳也行,有什么喂什么。
刘彻:“喂的这么随[xing],难怪[ji]蛋这么小。”
刘据不想理父亲,[ji]蛋递给樱桃,樱桃送去庖厨,刘据就冲枇杷伸手。枇杷拿湿布给他擦擦,小孩借助枇杷的手回屋。
刘彻一转眼儿子不见了,赶忙去追:“还生气呢?叫你睡到天黑,夜晚还睡得着吗。”
小孩很想心累的叹了[kou]气:“父皇啥也不知道。”
刘彻脚步一顿,这是被儿子嫌弃了。
“那你倒是说说朕该知道什么。你不说朕上哪儿知道去?”
小孩大声说:“[ji]吃得好![ji]蛋不小!”
刘彻敷衍地点头:“对你来说不小。”
小孩推开他,气咻咻往茶几走去:“倒茶!”
刘彻为儿子斟茶:“可以告诉父皇了吗?”
小孩看枇杷,枇杷真怕吾皇恼羞成怒,轻声细语地解释,小[ji]不久前才下蛋,现在的[ji]蛋比最初大多了。陛下以往用的[ji]蛋,多是两三年的母[ji]下的。
刘彻的脸微微发热,原来这是常识。
他自以为是还冤枉儿子以及儿子的人,难怪小崽子生气。
“父皇错了,据儿不气,喝点水消消气。”刘彻给儿子满上。
刘据又不是真小孩,哪好意思往心里去,但总要做做样子。小孩板着小脸,盯着老父亲:“下不为例!”
刘彻沉默片刻,好奇地问:“这句话又是跟谁学的?”
不是你吗?刘据恐怕说了不该说的,被误以为鬼附身,自打他开[kou]说话,一直很用心留意身边人言行举止。
刘彻仔细想想,他好像说过:“父皇上了年纪,记[xing]不好,据儿再原谅一次父皇。”
小孩的回答是别别扭扭的把他的杯子推给老父亲。
刘彻满意了,噙着笑,步履轻快地回宣室。
[chun]望见状心想,往后陛下心烦,倒是可以提醒陛下来这边转转。
由于刘彻希望立太子的声音传到天上,天上诸神不屑跟他抢儿子,也不好意思抢,所以术士给出三个吉[ri]的时候,刘彻想也没想就挑个最近的[ri]期。
立夏后一天,诸事皆宜,立太子的诏书颁布天下。
万民无人感到意外。
即便希望刘彻儿子早夭的淮南王一脉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不咸不淡地说一句,“难为他忍这么久才立太子。”
淮南王刘安此人脸皮不够厚,心不够黑。去年刘彻提出“推恩令”前,赏赐淮南王王几杖,免朝,推恩令一出,淮南王不好意思反,因此错过最佳时机。
立太子的消息出来,淮南王刘安越发觉着他想反的理由站不住脚,心烦的躲去山上修炼。
往[ri]为了迷惑皇家,刘安带一些人炼丹修道,不巧还被他搞出个“豆腐”的东西,淮南国百姓真以为他潜心修炼,不问俗事。
刘陵怕她老子再练出个什么,以后起事的时候,淮南国百姓都以为他中了巫蛊,听说此事后立即回淮南国。
刘彻令人留意刘陵行踪,刘陵前脚离开京师,后脚刘彻就收到消息。刘彻令长相平凡,仿佛樵夫的男子退下,同[chun]望感慨:“朕信了母后的话。”
没头没脑的,[chun]望不明白:“太后说什么了?这几[ri]陛下也没去东宫啊。”
刘彻:“母后说据儿是个有福的。据儿探望她一次,她的病痊愈。朕商议立太子,据儿突然发现[ji]病了。如今诏书一出,刘陵急了。一件事两件事可以说巧,三件事还是巧合?”
[chun]望:“刘陵翁主着急不能代表什么吧?”
刘彻微微摇头:“淮南王优柔寡断,刘陵的[xing]子跟刘安称不上截然不同,但也比刘安果断。此番回去,父女二人很难不起争执。刘陵强势,气焰盖过淮南王太子,淮南王太子一定心生不满。还没起事自己先乱,还用得着朕防备?”
[chun]望恍然大悟:“军心不稳难成大事。奴婢愚钝。”
“陛下,边关急奏!”
小黄门突然闯进来,刘彻吓一跳,意识到他说什么,霍然起身:“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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