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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积德行善 命都没了,要钱何用!……


太子殿下爱出来,宫中禁卫都轮着跟他出来过。

  宫中禁卫起初跟太傅一样,认为陛下[kou]中的“太子聪慧过人”,是指机灵点,比寻常小孩懂得多一点。跟他近距离接触过才知道陛下谦虚了。因为禁卫没当过太傅,还不知道小孩过目不忘。但知道他异常聪慧就够了。

  抱着小孩的禁卫丝毫不担心他会输,低声问:“公子,您打算跟主父偃比什么?”

  “主父偃喜欢六博。你会玩六博吗?”小太子刚才一进去就听到熙熙攘攘的人们提到“六博”什么什么,他猜令主父偃以及多位士大夫沉迷、赌坊里头开设的游戏就是六博。

  禁卫震惊,小殿下艺高人胆大啊。不会玩六博还想跟主父偃赌这个。陛下知道他五六岁大的儿子这么勇猛吗。

  “公子可知赌坊里的人为何赌六博?”

  小太子摇头,他前世今生头一次进赌坊。

  以前天下没有几人玩六博,多是比[she]覆。东方朔就爱玩这个。不知何时开始有人玩六博。如今老弱妇孺皆懂六博,还有人编了六博诀,京师小孩都会唱。包括公孙敬声。

  公孙敬声没玩过,但见他同窗赌过,不止一次听到六博诀。哪怕偶尔听一次看一次他也学会了。

  玩的人多了,跟着押注的人自然就多了。赌坊里也就全是玩六博的人。

  禁卫低声说出“六博诀”,又详细解释一遍,末了不放心,建议叫韩子仁先跟主父偃玩一局,他先看着。

  小太子摇头:“这个好玩。”其实他想说简单,有了诀窍至少比围棋简单。

  身着常服的禁卫真心称赞:“公子果然聪慧过人。”

  主父偃走得快,已经步入茶肆。

  正如禁卫所言,玩六博的人多,茶肆掌柜的为了生意也得在店内准备几副六博棋,以供客人随时消遣。

  主父偃应该知道茶肆里有六博棋,进去就叫掌柜的拿一副出来,他要同人比试,再上三份茶水点心。显然主父偃误认为韩子仁同他比,小太子旁观看热闹。

  禁卫把小太子放到主父偃对面,上告封国王爷、谈起“推恩令”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大夫脸[se]骤变,瞪着眼睛问韩子仁:“什么意思?”

  韩子仁:“我倒是想跟你赌一把,可惜没钱。”

  “你——”此时此刻主父偃没心思同他斗嘴,更后悔一气之下跑出来,“小公子也知道六博棋?”

  跑堂小子送来点心,忍不住多嘴:“谁不知道六博棋啊。”

  “问你了吗?”主父偃低声呵斥。

  掌柜的一把把跑堂小子拽到柜台后:“住[kou]!”

  小子感到冤枉:“我说错什么了?”

  黄[kou]小儿也会背六博诀,大将军家的公子不懂才奇怪吧。

  掌柜的低声说:“今[ri]并非休沐[ri],那位朝廷命官一样的人出现在这里,还被大将军的长子撞上,他肯定怕了。心烦意乱你还多嘴,不骂你骂谁?”不待他反驳,“下去!”

  茶汤准备好,掌柜的亲自送过去:“公子,这位先生,请。有事喊小人一声就行了。”说完退到柜台后面。

  主父偃往四周看看,确定室内只有他和太子一行,他放心大胆地问:“公子,你父亲知道你玩六博棋吗?”

  “知道啊。”小太子不信主父偃敢叫老父亲知道他当值期间偷偷跑出来赌,所以不怕露馅。

  主父偃并不意外,多年以前先帝跟吴王太子下棋,吴国太子语多放肆,气得先帝抄起棋盘把人砸死,据说用的就是六博棋棋盘。之所以用“据说”,盖因主父偃未曾亲眼所见,他也是听人说的。

  由此可见先帝在时宫中就有六博棋。

  近几年比早年玩六博棋的人多,主父偃认为宫中人人都会,包括三位公主和尊贵的太后以及皇后。

  主父偃之所以多此一问,是希望小太子不会,他也好名正言顺地走人。

  偷偷跑来赌坊已是罪不可恕,要是再抛下小太子,就是罪加一等,死罪难逃。

  “可是,您会我也不能跟你玩。”说话间主父偃心瘾上来,如坐针毡,禁不住频频往斜对面看去。

  玩六博的人虽然多,但去赌坊赌钱的多是豪强、官吏以及公卿世家。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钱多。

  主父偃聪慧又不缺谨慎,入行以来输少赢多。[ri]头升高,养尊处优的人终于舍得起来,他看着一个个衣着华贵的人步入赌坊,仿佛眼睁睁看着金子流走。

  “你回去以后不告诉陛下在此见过我,改[ri]我陪您玩个够。”主父偃身体前倾,轻声软语地劝小孩。

  小太子摇头。

  主父偃很想起来直接走人:“怎么才能不告诉陛下?您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做到最好。”

  小太子指着六博棋。

  主父偃眨了一下眼睛,试探地问:“是我想的那样?”

  韩子仁在小孩身侧,伺候他喝茶吃点心:“就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不——”不赌钱有什么意思。后半句主父偃不敢说,“公子会吗?”

  小太子点头:“比你玩得好。”

  主父偃此时就是个赌/徒,听不得“比他好”、“他会输”之类的字眼,顿时想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子:“公子,我再问您一次,真想跟我玩儿?”

  小太子拿掉韩子仁帮他系在腰间的荷包,里头有几块金,他全倒在茶几上,仿佛说,我有钱。

  主父偃头疼,六博棋跟围棋不一样,围棋他可以不动声[se]让子,或者装瞎没看见,六博棋不行。六博棋是六根箸撒在棋盘上,箸上有数,数字相加就是要走的步数。谁的棋子先被吃光谁输。

  看起来比围棋简单,但不是会玩就一定能赢,手气更重要。手[shu]者当[ri]运气不佳,或者手不舒服也可能输。

  主父偃近[ri]运气不错,手气也不错,他相信今[ri]一样输少赢多。

  一会小太子的钱输光了,哭着回去告御状,他真会人头落地。

  命都没了,要钱何用!

  “公子,输了可不能哭鼻子。”

  小太子点头:“也不告诉父亲。父亲说,大丈夫,愿赌服输。”

  主父偃才不信小孩的鬼话。

  “韩公子。”主父偃转向韩子仁,“此事您怎么看?”

  主父偃其实希望韩子仁主动承诺不告诉陛下。

  韩子仁笑着说:“说得你一定能赢似的。”

  主父偃张了张[kou],不想搭理他。

  他年近半百,认识的人比小太子见过的还多怎么可能输。

  “空[kou]无凭!”

  韩子仁:“我不立字据,你敢走吗?”

  主父偃敢拂袖而去,还用得着说这么多废话。

  “公子,你输了,这些钱都是我的。”

  小太子人小心不小,行事大方豪迈,他拽掉韩子仁的荷包,倒出一小堆铜钱:“赢了是你的。你有钱吗?”

  主父偃张[kou]结舌,这小孩怎么有点乃祖之风。

  明明长得更像贤惠的皇后。

  主父偃见过皇后,但没敢抬头仔细看。他听不少人说过,虽然皇后跟大将军同母异父,但二人很像,同父同母的亲姊弟也不过如此。

  主父偃把他的荷包拿出来,里头不止有金还有玉。韩子仁见金块大小形状不一,玉式样用料不同,不像小殿下,一两金二两金一丝不多一丝不少。他怀疑这些东西是人家送给主父偃的。

  韩子仁低声问小孩:“殿下,有几成把握?”

  如果他一坐下主父偃就跟他玩,刘据有七成把握第一局会输。主父偃废话这么久,足够刘据研究透看似比蜀道还复杂的棋面。

  “韩韩,你会告诉父亲吗?”

  韩子仁:“主父偃比您有钱,他的钱又多是不义之财。您赢了他,算是劫富济贫,奴婢谁也不说。可你要是输了,也不能哭。您是太子,得输得起。”

  小孩点头。

  韩子仁坐直,看向主父偃,“字据我是不可能写的。如果不放心,可以击掌为誓。”

  主父偃:“公子的父亲问起来,我就说你撺掇的?”

  韩子仁点头:“可以。”

  主父偃闻得此言立即同他击掌。随即他叫小太子先请。小太子不知道怎么摇那六根箸,叫他先请,名曰尊老。

  主父偃顿时想打孩子,亏得他还觉得小太子年幼,他年龄零头都比小太子大,赢了他胜之不武。

  小孩几次三番故意激主父偃,主父偃不再把他当成孩子,甚至太子。

  算起步数来一点不客气。

  两次之后小太子比主父偃少走好几步,主父偃下一步极有可能吃掉他一个子。

  果不其然,主父偃第三次摇箸,正好吃掉小孩一子。主父偃得意地问:“好玩吗?”

  小太子淡淡地瞥他一眼。

  主父偃觉着他被鄙视了。

  在斜对面跟那么多人玩都没人敢鄙视他。他竟然被一个出生未满五年,腿没有他胳膊长的小豆丁鄙视了。

  要是在赌坊里,主父偃敢出言不逊放狠话。面对太子、尚未被气昏头脑的人咬咬牙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小太子拿起六根箸看一下,漫不经心地一扔,扔出最大数,一步没走的棋子把主父偃走到一半的棋子吃掉。

  主父偃心惊,太子的运气太好了吧。

  再好的赌技碰上极佳的运气也只能认输。

  主父偃不信。

  他投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点数。

  小太子瞥他一眼,再次漫不经心地掂量掂量六根箸,好巧不巧,又吃掉他一子。

  主父偃的神[se]微变,禁不住多看几眼小太子。

  小太子还是最初那副表情,轻松自在地当这是过家家。

  寒冬腊月,主父偃忍不住擦擦额头上的汗。他额头上并没有汗,但他紧张,又不想被韩子仁看出他失态,只能用衣袖遮挡。

  小殿下直觉惊人,没学过医术会煎药,没学过种庄稼能种出颗粒饱满的粮食。韩子仁相信小孩凭直觉也能摇出他想要的点数。

  韩子仁不同意小孩进赌坊是担心小孩心[xing]未定沉迷六博棋。

  殊不知赌博不分年龄[xing]别。

  主父偃年近半百,自制力却不如比他年轻近二十岁、放[dang]形骸的东方朔。东方朔说不玩就不玩。东方朔醉酒盖因他不得重用,用酒麻痹自己。自打刘彻令他前往西北为一郡太守,哪怕那个郡还是一片蛮荒之地,东方朔依然很兴奋。

  主父偃休沐[ri]能在赌坊待上一天,东方朔能在上林苑待一天,向匈奴俘虏请教,西北的天气、适合种什么等等。

  东方朔不管事,只需把帝王喜好以及一些琐事告诉同僚。这事两三天就[jiao]接好了。他索[xing]请长假,不去上林苑的时候就收拾行李。食盐都准备了一车。

  韩子仁:“该你了。”

  主父偃心慌手不自觉抖一下,结果摇出最小的点数。

  韩子仁笑:“看来你今[ri]运气不佳。幸好跟我们出来了。”

  主父偃心说,运气不好是因为遇上你们。

  小太子:“你不会哭鼻子吧?”

  主父偃冷笑:“太——别太瞧不起人。”

  小太子指着他的荷包:“输光也不哭吗?”

  “自打我玩这个,还没输光过。”

  因为你没有遇到我啊。小太子心想:“你输光了,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主父偃看到小孩认真的样子,难道是不准他以后再赌。

  “您先说什么事。”

  小太子:“你想输钱的时候跟我玩?”

  主父偃想骂人。

  韩子仁扯一下小孩,这张嘴太欠了。

  小太子拍掉他的手:“韩韩,干嘛啊?你说的,输给别人不如输给我。”

  主父偃平时最不屑激将法,此时却忘得一干二净:“今[ri]我输给你,不等于以后也输给你。”

  “我运气好啊。”小太子不知道他运气好不好,但他手稳心稳。这是前世几千年挥剑练出的心态和准头。前世宝剑在手,他闭上眼能挑铜孔。如今掂量几次六根箸,他就知道使多大力。

  小太子不止今天,以后的每一次,他都能准确摇出自己想要的点数。除非箸有假。

  “先把我的钱赢光再说。”主父偃收起棋子,“你比我多了两个棋子。这一局我赢的机会渺茫。钱给你,重来?”

  茶肆陆续进人,看到一个老者跟一个小孩玩儿,小孩身着华服,周围十来个随从,客人便认为小孩被宠坏了,自不量力。得知可以跟着下注,皆赌主父偃赢。

  主父偃一看这么多人看好他,心又稳了。

  身着常服的禁卫们忍不住低声说:“真想赌小公子赢。”

  明知道小太子赢得机会大,谁不想赌一把呢。

  又不是跟钱有仇。

  可惜他们此时是小太子的护卫,不可玩忽职守。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韩子仁跟前堆满铜钱。

  跟赌的人见小孩面前的钱没有主父偃多,误以为那些钱至少有一半是小太子输给主父偃的。盖因小太子看起来比主父偃有钱。

  小孩赢一次只是侥幸,新手运气好罢了。

  第三局开始,这些人又赌主父偃赢。

  掌柜的也会玩六博,但从不碰。他想起世人常说大将军运气极好,头一次出兵,乱跑都能找到匈奴祭天的地方。大将军长子运气还能差吗。

  第三局小孩赢了,掌柜的心[yang][yang],头一个下注赌小孩赢。跟着赌主父偃赢的人中有三成倒戈。第四局小孩又赢了,除了才进茶肆以及不信邪的人,都赌小孩赢。

  韩子仁问主父偃:“还玩吗?”

  太子殿下生来尊贵,肯定比而立之年发迹的人运气好。主父偃觉着跟谁比运气都不能跟皇家人比。可主父偃不信邪,他把所有钱压上。

  这次很快,有些人都没能挤进去看清就结束了——主父偃输得一干二净。

  小太子叫韩子仁收钱,抬头扫一圈,挑个穿金戴玉的人问:“玩吗?不玩让一下,我回家。”

  主父偃一听这话立即起身,移到韩子仁身边,他要看看小太子的运气是不是跟他猜的一样好。真是这样的话,离京前他见着小太子绕道走。

  小太子没叫主父偃失望,玩一个多时辰,困得睁不开眼,赢的钱太多拿不完,茶肆掌柜的跟着赢一些钱,就送小太子一个木箱。

  刘彻处理半天奏章累得手酸脖子酸,出来透透气顺便活动活动筋骨,不巧看到小太子回来,便衣侍卫抬着箱子,跟在小孩身后步入太子宫。

  司马相如今[ri]伴驾,发现他朝隔壁看:“殿下今[ri]又出去了?”

  刘彻没好气道:“他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家在哪儿了。”

  刘彻喜欢儿子送的围棋散发出的味,一直放在御案上。司马相如今[ri]进宫就看见了。他平[ri]里不爱多事,此刻忍不住撺掇:“殿下是不是又寻到宝了?”

  “世间哪有那么多宝等着他。”刘彻也希望儿子寻到宝物。可他买的东西都有用过的痕迹,说明不是高人做来卖的。家中添了新品,不想要旧的,或者用腻了,才拿出来卖。

  这种情况真得看运气。

  刘彻:“太子人小藏不住事。真有宝物难撑三天他就得拿出来。不是给朕就是送给皇后或大将军。无论给谁,他们都不敢瞒朕。”

  得亏卫子夫离得远,否则怎么也得回一句,还不是因为瞒不住。

  “陛下,臣陪您下会棋?”

  刘彻随意地瞥他一眼。

  司马相如心虚地低下头。

  刘彻见状想笑。殿外实在是冷,刘彻活动几下就进去同他下棋。

  刘彻看到他儿子,小孩没看到他,但韩子仁看见了。韩子仁抓一把掺着碎金的铜钱给侍卫们加菜。侍卫们高高兴兴离开,韩子仁问:“殿下,今天这事要不要禀报陛下?”

  “不要!”小孩摇头,“父皇知道了不许我玩。”

  韩子仁诧异:“您知道赌钱不好?”

  “知道啊。主父偃偷偷跑出去赌钱不做事,别人跟他一样,谁帮父皇处理政务啊?舅舅变成主父偃那样,匈奴还怕舅舅吗?”

  饶是韩子仁也认为小太子人小主意大,心如明镜,也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番话。

  韩子仁心地激动不已,声音不自觉颤抖:“殿下您知道,怎么不早说?”

  “早说你就信啊?”小太子摇头,“我知道你们把我当小孩子,我说什么都无用。”

  韩子仁失笑,您才六岁啊。

  你不是小孩子,谁是啊。

  枇杷等人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殿下怎么弄来一箱乱七八糟的金银玉器以及铜钱。

  韩子仁大概解释一下,枇杷等人惊得难以置信。枇杷反应过来就唠叨韩子仁等人,怎么可以教殿下耍钱。这要是叫陛下知道了,还能有他们的好。

  小太子打个哈欠:“枇杷,你不要担心。父皇问起来,说我自己要玩的。”

  “就算陛下相信你要玩我们拦不住,可不告诉陛下,我们一样有罪。”

  小太子看着今天跟他出去的几人,叫他们选。

  韩子仁等人是天子挑的,可他们的主人是小太子。他们是来伺候小太子的,不是来监视他。韩子仁想通这点:“奴婢不敢欺君。更不敢不忠。”

  枇杷等宫女比韩子仁小许多,又不如他家境富裕自幼读书,自然不如他见多识广想得远,也就不明白他此话何意。但韩子仁神[se]严肃,令枇杷不敢再唠叨下去。

  吴琢紧接着说出和韩子仁一样的话。

  比枇杷年长几岁的杨梅懂了,跟枇杷等人耳语一番,片刻,小孩面前跪一地。

  小太子叫他们起来,随即蹲到箱子边,挑几块金和玉,叫今[ri]随他出去的人各选两块。

  随后小太子闭上眼叫韩子仁等人轻微抖动一下箱子,他往箱子里抓一把:“枇杷,你的。”随后又抓一把给杨梅。所有人都领了赏钱,小孩才睁开眼,“我看你们谁的最多。”

  樱桃向前,忍着笑说:“虽然婢子只得一枚玉佩和几个铜钱,但这块玉看起来比韩子仁的还好。”

  小孩看一下,很好。

  “韩韩,这些东西换成粮食和冬衣吧。”

  韩子仁愣了一瞬,怀疑他没听清楚:“换成什么?”

  “送给来的路上我们看到的乞丐。”小太子好奇地问,“不可以吗?敬声说,每到冬天公孙家都会施粥积德。我也要给自己积德。”

  韩子仁内心大为震动,但他还是想说:“您是太子啊。”

  “太子不必积德吗?”小太子琢磨片刻,“给我攒运气吧。我们后天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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