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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各国来贺 “武王千寿!”


20.  各国来贺  “武王千寿!”: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两轮齐[she]过去,再没有一个鬼方俘虏是站着的了。

  但还有人躺在地上哀嚎。

  一支武国士兵小队分成两股从城门出来,穿入尸骸遍地的刑场,他们手执长枪,凡是发现还有人在喘气呻.吟便毫不留情地用长枪狠狠贯入其要害。

  不到一盏茶功夫,数百名俘虏处决完毕。

  天寒地冻,流出来的血滴到地上很快就凝结成冰。

  四匹骏马并排拉着宽大的木车驶出城门,更多的武国士兵列队涌入刑场,十多辆木车陆续停在刑场各处,士兵们弯腰忙碌了起来。

  他们要趁尸体没有被冻得梆硬粘连到一起的时候把它们搬上木车,拉到远郊焚烧掩埋。

  商悯久久没有动静,直到凛冽的风把城墙上的雪粒吹到了她的眼睛里,她才缓慢眨了一下眼睛。

  “走吧。”商溯道。

  他伸手把商悯从椅子放到地面上,轻拍她的后背,与她一起下了城门楼。

  杨靖之[yu]言又止地看着商悯,满脸担忧。但商溯对他微微摇头,杨靖之嘴唇抿了一下,沉默下来。

  回宫的路上,商悯格外安静,一句话都没说。

  她一言不发地回了璇玑殿。

  “如果她是个普通的孩子,我不会这样着急地[bi]她长大。”商溯话语中带着微不可察的怅然。

  他手掌轻轻抚摸身下雕刻虎首的座椅,“可惜从她出生起,一切都已注定。”

  杨靖之顿了顿,低声道:“义父的苦心,悯儿妹妹都知道。”他思量了很久,终究是忍不住说,“请恕靖之逾矩,我觉得,义父有些着急了,悯儿才几岁?她心[xing]已然比同龄人强出许多了……”

  “你不懂。”商溯静静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

  商悯自观刑那[ri]后,食[yu]下降许多。

  实在是腥气冲天的景象给了她太大的冲击,宛若屠宰场。这屠宰场中躺着的不是牲畜,是人。

  她回宫后吃不下饭,生生饿了两顿,血[se]蔓延的景象一遍遍在脑海里重演,一遍比一遍鲜明刺眼。

  直到她在漫长的回想中适应了那满目的红,她才端起饭碗,神[se]如常地夹了一块炖[rou]塞进嘴里,填饱了饥饿的胃。

  世道如此,我不杀人,人要杀我。

  我不杀人,其他人便以为我软弱可欺。

  当教化无用,唯有痛彻心扉的教训和血与火的鞭挞才能让敌人退却乃至臣服。

  这些道理商悯很明白,一直明白,她也知道这是她必须做到的,她只是缺乏一个适应的机会。

  武王将机会送到了她面前,强制她完成了适应与蜕变。

  正月初一,商悯出宫,在正阳殿前见到了正在[jiao]接殿前巡逻侍卫工作的杨靖之。

  杨靖之相当于武王亲卫中的亲卫,商溯对他极为信重,把他放到亲卫这个职位上也有培养他的意思在。

  “靖之大哥,这是下值了吗?”商悯微笑着迎了过去。

  四周有人,杨靖之先是行礼,才直起身道:“是下值了,不过歇上片刻还要去大殿周边巡逻。晚上是王上寿辰宴,各国来使和武国群臣都要入宫,许多事都要提前安排。”

  他观商悯神情一如往[ri],只是气质举止沉稳内敛了几分,不由大松一[kou]气。

  商悯道:“辛苦大哥,我先去见父王了。”

  她这时已经换上了晚上宴会要穿的礼服,长发玉冠高束,几枚玉簪点缀其上,腰上环佩叮当,眉心点了一线纤细的红痕,比参加平南王姬麟的洗尘宴时的装扮还要庄重华丽。

  杨靖之目送商悯进了大殿。

  商溯正在等她,一见她便夸赞道:“悯儿有几分大人的样子了。”

  商悯笑眯眯地行礼,“是雨霏眼光好。父王找女儿可是有要事?”

  “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今[ri]是十年一度的大宴,群臣亲眷都要进宫,人数难免多了些,那些尚未成年又无爵位官职傍身的孩童被安排到了正阳殿后边的[chun]华殿,倒时你要去看顾一二,主持小宴。”商溯笑得开怀,“虽是小宴,但也是宴会,悯儿头一次主持宴会,可不要怯场啊。”

  商悯无语道:“父王莫要激将女儿了,震慑群臣我不如父王,镇住一群孩子还不容易吗?”

  “玩笑而已。”商溯一捋长须道,“也并非是真要你镇住他们,毕竟是一群孩子间的小宴,玩些有意思的游戏亦无不可,比如飞花令?”

  商悯:“好。”

  她暗自打定主意绝不玩飞花令,因为她还没读完几本书,对此世诗词成语了解不多,万一说出个这儿没有的成语典故岂不是要闹笑话。

  “你去[chun]华殿看看布置,若觉得有哪里不妥就着人重新去弄。”商溯道,“这份参宴名册你拿着,认一认人。”

  他身边的太监立刻呈上了一本名册,雨霏接过,随后转呈商悯。

  商悯打开名册翻看两眼,递给雨霏,接着从袖中掏出一物凑到商溯面前道:“父亲,给。我给你备了生辰礼。”

  商溯一愣,接过此物,摊开掌心一瞧,发现这是一雕刻得威风凛凛栩栩如生的木雕小人,眉目间依稀能辨认出是他的模样。

  “珍奇异宝父亲都有,女儿记忆有缺,十[ri]前才知道父亲生辰,来不及准备别的,就亲手雕个木雕聊表心意好了。”商悯笑意盈盈,“父亲可不要嫌弃。”

  “为父今[ri]回颐景殿便将它摆在书房最显眼的架子上。”商溯失笑,“为父给你也备了生辰礼,此物不便携带,待宴会结束再赠给你。”

  “不急,我初三才生辰呢。”商悯好奇道,“是什么礼呀?”

  商溯道:“宴会结束后便知。”

  商悯只得按下好奇心,带着雨霏往[chun]华殿去了。

  [chun]华殿一切都已布置妥当,空[dang][dang]的大殿内,矮桌坐垫整齐摆放,一应摆设典雅别致,边边角角的尘埃也都扫尽了。烛火照亮了大殿,暖黄[se]的光将丝绸垂幔映出[bo]光粼粼的[se]泽,华贵异常。

  桌上提前摆了酒器,只是瓶子里装的不是酒,而是普通的果汁。

  商悯挑不出什么错,就问负责[chun]华殿的宫人:“宴会上玩乐的东西准备了吗?”

  管事宫人道:“回公主话,准备了投壶用的器具,还有乐鼓、骰子,木剑竹弓之类不伤人的兵器也备了,彩头准备了些诗画卷轴和以及一些[jing]致好看的摆件。”

  “不错,你下去吧。”商悯道。

  雨霏看了商悯一眼,妥帖地从袖中掏出赏钱递给宫人:“拿去给今天当差的分了。”

  “谢公主赏赐。”宫人欢天喜地地捧着钱袋走了。

  商悯看见这一幕,指尖按按太阳[xue]对雨霏道:“差点忘了,还是你周全。”

  过年的大[ri]子是该多多赏赐宫人彰显恩德。

  “公主思虑之事繁杂,一时忘记无碍,雨霏帮公主记着就好。”雨霏道。

  有个好下属是多么省事,商悯感叹。

  她接下来就看一下宴会名册,然后静等开宴就好。

  ……

  [ri]暮西沉,宫宴开始。

  大宴是在正阳殿,商悯作为公主需在大殿待上片刻,等群臣祝寿的环节过去才能去[chun]华殿主持小宴。

  未成年的孩童没有资格面见武王,一开始就在[chun]华殿内候着了。

  商悯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武王端坐在最上首的王座上,武国的众多大臣也已在右侧落座,但左侧的他国宾客席位还是空的。

  所有席位不管有没有坐人都已经摆上了美酒,宴乐已然奏响。

  片刻后,殿门传来通报:“宿阳来使,平南王姬麟到!”

  姬麟气宇轩昂踏进殿内。

  武王王座近侧的侍从拿着一金[se]礼单念:“大燕皇帝陛下以虎纹黄金酒樽一套、赤霞湖一品宝珠十箱、祁明山青玉璧百副、桐山瓷器百尊……以及陛下亲手所画的虎啸山林图相赠!愿武王千寿!”

  末了姬麟拱手一拜,朗声道:“武王兄与陛下兄弟同心,武王千寿!”

  商溯亦是起身还礼。  20.  各国来贺  “武王千寿!”: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好长一串礼单,真是财大气粗……”商悯心道。

  紧接着来的是梁国使者。

  梁国使节大腹便便,身材异常圆润,侍从高声念诵礼单:“梁国赠百年参王十箱、高山灵芝十箱、千年沉香木一棵……”

  礼单念罢,梁国使节圆滑道:“武王千寿!我家王上挂念王后娘娘,特命我将话带到,望娘娘保重身体。”他故作姿态地环视大殿,话语中恰到好处的透露出了一丝疑惑,“不知今[ri]宴席之上,为何不见王后娘娘?”

  王后姬妤也是梁国公主,梁王问候一声倒也正常。

  前提是别挑在这个节骨眼上。

  殿内的武国大臣神情各异,目光隐晦地盯着梁国使节,同时注意着武王的反应。

  参加这场大宴的都是重臣,能爬到这一步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不少人已经从王后连[ri]消失这件事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也隐约猜出了王后为何称病。

  都是千年狐狸,打什么马虎眼。

  梁国使节假装一无所知,可梁王与燕皇在一条战线上,不可能不知道姬妤为何称病。

  古代车马劳顿,[jiao]通不便,大部队走起来是慢,但不代表消息传得也慢,就如武国疆域甚广,但也培养了用来送信的鹰,只需一天,信鹰就能把消息从武国北送到武国南。

  果然,武王淡笑一声,依然是那个说辞:“王后病了。”

  梁国使节似乎早料到会在这儿碰个软钉子,可他不肯罢休,面[se]不变,依然笑着道:“是何病?此番我正巧带了医者,可否替王后娘娘诊治一番?”

  来赴宴的武国岐黄院院首很有眼[se]地起身,恭恭敬敬道:“梁使可回禀梁王,告诉他,寻常手段怕是治不好。我岐黄院的医者医术天下皆知,已为王后娘娘诊治过了。”他装模作样地长叹一[kou]气,袖子掖掖眼角,“此病难医啊……”

  装得真像,商悯暗道一声:“好!”

  商溯想必是跟岐黄院的院首通过气了,他料定梁国使节可能会询问王后去哪儿了,届时宴会大庭广众他不好回答。有些话由武王来说是不合适的,由底下的大臣来说就会合适很多。

  梁国使节面[se]微变,知道今[ri]是定然不可能得知王后情况了,只得强笑着退去,坐在了属于梁国的席位上。

  之后进殿的是郑国来使。

  侍从念:“郑国赠各式火器二十件、各[se]碧玺宝玉十箱、象牙十车、百兽齐鸣彩琉璃屏风一扇……”

  郑国使节一双丹凤眼微微挑着,但却不让人觉得倨傲,反而仙姿傲骨,她拱手道:“武王千寿!郑王托敝臣带来问候,愿武国国土无恙,武王身体安康。”

  武王脸上露出微笑,颇为亲和:“劳郑王叔挂心了。”他仿佛是认出了郑国来使,便道,“寡人见过你。”

  郑国使节讶异道:“回王上话,敝臣钱岁茗,十年前曾随使节团来过武国,当时臣不过一介小官,王上好记[xing]。”

  钱岁茗行礼入座。

  商悯觉得自己的父亲真是了不起。之前雨霏就很惊讶堂堂武王竟然记得她一个小小暗卫的出身,十分受宠若惊,如今郑国使节来了,父亲竟然也能一眼认出故人。

  这不仅是记[xing]好,而且是有心记了,这份谨慎与观察力是商悯不具备的。

  她将这一点牢记于心。

  翟国使节身材消瘦,脸上留的长须垂到了腰间,颇有些道骨仙风。

  “翟国赠机关木马一座、机关木车一辆、机关木鸟十只,另赠翟国司工大人研制的水车图纸一份!愿天下旱田有水可灌溉,涝田有水渠可疏水,亩产翻倍,大燕各地再无饥荒。”

  翟国使节躬身:“武王千寿。”他直起身,“各国各地情况不尽相同,水车图纸造福天下百姓,武国应当用得上。此图纸已随使团分发至各国,不止赠给了武国。”

  商溯肃了脸[se],拱手还礼:“翟国大义!”

  商悯也是肃然起敬。她之前已经从身边人了解到翟国是个擅长机关术的国家,国都居于群山峻岭之中,国君亦是一位很有才干的人。

  现在看来,这翟国国君大义大爱一样不缺,是位明君。

  宋国使节踏入大殿。

  侍从展开礼单念:“宋国赠[jing]炼硫磺五车,香料十车、燕窝十箱、孔雀尾十副、犀牛角三车……”

  商悯想起在书上读过,宋国境内有不止一座活火山。武国处理罪犯和战俘是把他们发配去做徭役,宋国是把这些罪大恶极的罪犯扔去采矿,宋国产硫磺,与各国贸易频繁,国礼赠硫磺是很常见的。

  至于赵国使节……带来的东西就比较奇葩了。

  侍从盯着礼单面无[bo]澜地念:“赵国赠珊瑚摆件一尊、赤珊瑚宝珠十箱、白孔雀十只、中原虎一公一母共两只、金钱豹一公一母两只……”

  赵国使节擦了把汗,小心告罪:“武王千寿!这些活物运输不易,北疆寒冷,为了不让这些兽类冻坏只好烧炭取暖,但还是死了一只金钱豹……”

  “无碍,赵王的祝贺之情寡人已经收到了。”武王和善颔首。

  商悯有些无语,这赵国也不知是什么传统,居然直接把活的动物送过来。之前倒是有听元慈姐姐提过赵国的贵族喜欢豢养野兽取乐,这多半是真的。

  燕、梁、郑、翟、宋、赵。

  各地使节轮番登场,他们所赠之物各有不同,出使的官员[xing]情举止亦各有特[se]。

  商悯冷眼旁观,只觉得各国使节是在齐心唱一出大戏,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算上武国,此方世界七个最强的势力代表,都在宴会大殿中相聚了。

  强国来使入座,剩下的就是些不入流的小国。

  姜国来使挺直脊背走上大殿,身边跟着的是姜雁鸣,他跟着使节一丝不苟地行礼。

  “姜国赠良驹两百匹、马鞍两百副、马刀两百把、猪牛羊驴各三百头……”

  国礼中最值钱的就是战马了。与那几个大国相比,姜国的国礼可谓寒酸。

  毕竟其他国家从国礼随便拿出几根象牙犀牛角,就足够买下姜国所有的马鞍。

  今[ri]来的他国使节过多了,光是献礼的环节就用了足足半个时辰,这还是武王特意让司礼[jing]简了祝寿流程的情况下。

  商悯在地上坐地时间太久,腿都快麻了,终于听见管事太监一声:“开宴!”

  宴乐陡然激昂,乐师敲击大殿两侧的青铜编钟。

  一群身材[jing]壮的年轻将士手执木剑木甲涌入殿内,在宴会大厅中央列队,随着音乐跳起了雄壮的象舞,呼喝声响彻大殿。

  一舞毕,青铜编钟的声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战鼓之声。

  紧接着又有两个赤着上身的壮士走上台来表演摔跤。

  大殿之内气氛正酣,谈笑碰杯之声[jiao]织。

  商悯坐了一会儿,按照父亲先前的[jiao]代,等到第三个表演结束再起身去[chun]华殿主持小宴。

  不过这节目视觉冲击力倒是足,商悯看得津津有味。或许是武国民风如此,宴会上根本没有普通歌舞类的节目,全是打架,就连跳舞也跳得像打架,因为跳的全是破阵舞、战舞。

  片刻后雨霏悄声提醒,商悯起身,对武王行礼,准备前往[chun]华殿。

  当今六国,武、郑善战。

  武国重骑兵横扫天下,郑国掌握火器铸造技术。但是他们的火器发展到了何种程度?郑国国礼只送了二十支火器,商悯打算宴后去看看那火器好让心里有个底。

  其余国家,翟国国君善治理,善机关术,算是商悯除了自己父亲外最敬佩的一位国君。

  宋国矿产丰富,但是建国之地也是险地,国境之内灾害频发,不是火山就是地震,着实多灾多难。

  赵国国君似乎是贪图享乐之辈,[xing]情也有些暴虐。放在武国,豢养野兽取乐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第一是烧钱,第二是看野兽打架哪有看人打架来得有趣。

  至于梁国,燕皇走狗,不提也罢。

  父亲说,天下乱局,只有置身其中才能有所了解。

  商悯觉得,父亲这是在暗示她——这天下快要乱起来了。

  她明白父亲为何要让她去主持小宴。

  因为能在[chun]华殿宴上出现的全都是当朝大臣的孩子。

  换句话说,这些人全是商悯未来的班底,她登王位后的根基所在。

  商悯离开人声鼎沸的大殿,踏出殿门,寒意袭身,嘈杂的乐声与人声逐渐褪去。

  她走在夜[se]中,抬头向天上望,发现又下起了小雪。风吹动她袖袍,她在宫墙走道之中行走,同时也在冷静地思索。

  要应对天下乱局,首先要做的,是抓住自身已有的东西。

  根基稳,她的位置才坐得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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