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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婚后篇(上) 什么表情,见鬼了?……


游家名下度假山庄的这场婚礼,在北城传作一时轰烈的盛谈。

  起因自然归结于游烈。

  随着逢鹊系列运载火箭的顺利投产,垂直回收运载火箭“迎鹊一号”的研发稳步推进,Helena科技名声[ri]盛,在国内商业航天公司中已显冲首之势,身为创始人与CEO的游烈在国内外都饱受财经科技领域关注。

  “庚家长外孙”与“游氏集团继承人”这两道光环犹在,但俨然被他自身名望声势渐渐压盖过去,各类新闻报道上的相关提及也越来越少,绝大多数集中于他名下公司在航天科技为首的各领域版图的市场扩张和[ri]显野心的集团构建上。

  这样一位堪称传奇的年轻CEO“英年早婚”,偏传闻中,这桩婚姻还不存在半点借势与利益联结——自然引得国内外媒体陷入疯狂,削尖了脑袋也想拿到婚礼的一手资讯。

  而两位主人公这边,虽然Helena科技的宣发部门向媒体公布了自家CEO的婚讯,但却将传闻中的“游夫人”藏得十分神秘,只言称是之前发布会上游烈所提及的挚爱,但半点私人信息也不肯披露,保护得彻彻底底。

  于是这场备受关注的世纪婚礼,反而举行出与关注度截然相反的低调——

  婚礼前后,度假山庄全月封闭,所有宾客非持有特殊专号邀请函外不能进入,也谢绝了一切媒体朋友们的拍摄和报道。

  山庄外更是在婚礼前一天开始“戒严”,禁止附近私人领地内的一切拍摄和无人机活动。

  由此,被吊胃[kou]吊得十足的网友们眼巴巴地翘首以盼盼了不知道多久的“世纪婚礼”,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连新娘子的照片都没能拍到一张。

  网上一时怨声载道。

  【我宣布,这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狗仔!!】

  【啊啊啊我这该死的好奇心,从去年Helena科技那场发布会开始我就好奇能收服游烈的是个什么天仙了,竟然一年了都没让我看到我恨啊啊啊啊】

  【这都能藏住,是真爱,实名羡慕了。】

  【呜呜呜呜我不信世上有这样的好男人,除非分一个给我!】

  【哎,谁不想要这样天衣无缝的安全感呢。】

  【游烈这长相这身家,他老婆什么都没,也未必多有安全感吧?】

  【就是啊,说好听了是保护,那要往难听了说,还能是脸都没露,随时能换一个继续搞深情人设呢。】

  【就怕上得了位,坐不稳啊。】

  【噫,这酸味冲得,我在江市都闻见了】

  【???谁说他老婆什么都没的,游家人亲[kou]告诉你们的啊?】

  【看楼上我就懂为什么游烈要藏着老婆了】

  【确实,这年头什么妖魔鬼怪也能上网,要我,我也不舍得把我最宝贝的人放在这群东西里被人评头论足……】

  “嘶,还真是。”

  难能一个空闲周末,乔[chun]树此刻正窝在夏鸢蝶的工作室会客厅的懒人沙发上,一边刷平板一边感慨。

  “是什么?”夏鸢蝶刚做完周内的[kou]译录音复盘,合上电脑,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

  乔[chun]树把平板递给她看:“如果不见他们聊,那我还真没想明白,游烈为什么死活藏着你,花大价钱也要四处封[kou]呢。”

  夏鸢蝶随便扫了两眼,就兴趣寥寥地放到一旁。

  乔[chun]树瞥过,正望见夏鸢蝶抻懒腰时被胸脯拽上去的T恤下,露出雪白的一小截软腰。

  她玩笑道:“虽说咱们同传圈第一美人经得住挑,但被嗡嗡嗡的苍蝇围上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清静点好——”

  “好”字忽然走了音。

  夏鸢蝶听乔[chun]树停得突然,正不解回眸,放下胳膊,她余光就见乔[chun]树忽然歪过身来,抬手要掀她T恤尾摆——

  “啪!”

  夏鸢蝶受惊,一把按住:“你干嘛?”

  “我怎么感觉你身上起了一片红疹?你是不是对什么过敏了?”乔[chun]树比划着抬头,“就在腰……上……”

  尾音消失在夏鸢蝶心虚挪开的眸子里。

  乔[chun]树卡壳。

  几秒后,她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你别告诉我,那是你家某位大少爷的杰作。”

  狐狸无辜缓缓地收起电脑:“可能就是,过敏了。”

  “我靠,你家那位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乔[chun]树自然不信,神情复杂,“镜头前连领带结都要掐到最上面,西装挺得比尺子直,袖扣都系得一丝不苟严格对齐的,结果背后在家玩这么野,连我们小蝴蝶的腰都没放过……他禽兽啊!”

  乔[chun]树一边骂着,眼神就飘上来了,她往夏鸢蝶细白的颈上绕着圈看,“不应该啊,怎么这儿没有?”

  夏鸢蝶捂颈,无奈给人推开:“是我不许他咬在能看得见的地方。”

  “啧啧啧。”

  乔[chun]树表情眼神更加复杂地靠坐回去。

  夏鸢蝶犹豫了下,勉强替游仙鹤挽回他所剩不多的一点人[xing]印象分:“他也不是每回都这样。上周我不是出差,在国外待了半个月吗?回来以后他就有点,激动过度。”

  乔[chun]树幸灾乐祸:“也是,他那边步入正轨,好不容易不那么忙了,结果你比他还[ri]理万机,让人家新婚不到半年就开始独守空房,你说让网上这帮人知道了,还不得酸你一句暴殄天物啊?”

  “新创的工作室比较忙嘛。”

  “说起来,你这好不容易有个空闲周末,怎么没见你和游烈一起呢?”乔[chun]树拿回平板,“他公司有事?”

  “没有,是他中午有个要应酬的酒会。”

  “?”

  乔[chun]树茫然抬头,“他们这种酒会,不是需要带个女伴什么的吗?你怎么没跟他一起?”

  夏鸢蝶轻叹:“我跟着[kou]译陪同工作进各种餐会酒会[jiao]流会还不够,难得休息,难道还要去酒会啊?”

  “话虽如此,游烈都没提过吗?”

  “问过。”

  夏鸢蝶停顿了下,“他是问了一次我愿不愿意,我说可以去,但也不是太喜欢那种场合。”

  “然后他就没让你去了?”

  “嗯,他说不喜欢就不去,他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

  乔[chun]树同情地低头看了眼平板里被网友们热切讨论着“有没有给足老婆安全感”的某位执行总。

  他倒是想给。

  奈何老婆不要啊。

  夏鸢蝶:“嗯?你这是什么表情?”

  “一种同情,”乔[chun]树半玩笑地抬头,“你也是真心大,你家那位有多祸国殃民的,你还不清楚啊?餐会就算了,酒会你也放心,万一被什么心怀不轨的人下点药搞点花边……”

  乔[chun]树嘴比脑子快,说到一半就感觉这话题不太好,刚准备找个理由转移。

  就听夏鸢蝶淡定地垂着眼,一边刷新闻一边说:“他身边自己的人和外公的人,加起来够凑一个排,去的也都是正经场合,如果这种情况下还能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小狐狸抬眸,嘴角勾勾,眼神无害:“那就只能是自己给机会了。”

  乔[chun]树没来由地被这个笑容勾得背后发毛:“这个话题还能笑着聊,小蝴蝶,不,蝶姐,你现在这气场是越来越有威慑感了。”

  夏鸢蝶一顿,靠着沙发的指尖扶额,轻叹:“让你来带一个月工作室,一帮[xing]格迥异还各有脾气的职员,你也会向我发展的。”

  话声刚落。

  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夏鸢蝶支起身,看见上面来电显示,她嘴角轻勾了下:“餐会结束了。”

  “嗯?你怎么知道?”乔[chun]树律师职业本能作祟,“你不会还在他身边安[cha]了卧底了吧?”

  夏鸢蝶顿了下,莞尔:“嗯,最大的卧底。他自己。”

  “哈?”乔[chun]树震撼,“别告诉我,他每场餐酒会结束以后,都亲自给你打电话报备?”

  “不算报备,也不是每场。”

  “哦,那还……”

  “我在工作的时候,他是不打扰的。”

  “……?”

  乔[chun]树在“变态”和“牛[bi]”两个措辞间反复横跳数秒,选择了后者。

  夏鸢蝶那边接起电话。

  对面那人的声线带一点被酒[jing]浸得低低的哑意:“我看智能家居系统显示,你现在不在家?”

  “嗯,在工作室。”

  “今天不是放假么。”不知道是酒意还是电话传声作祟,游烈语气听着还带上点若有似无的幽怨。

  “过来拿份文件,顺便做了下周内复盘,然后和乔乔聊天。”

  “嗯,聊了什么?”

  对面声音低低的,像是只想听她说话,夏鸢蝶略微迟疑,还是实话实说:“刚刚的话,在聊你。”

  “嗯?”那人喉咙里溢出声低低的笑,像心愉或者被取悦,“聊我什么。”

  夏鸢蝶故意逗他:“你都不知道我们在说的是你好话还是坏话。”

  “只要是说我就行,”游烈语气低轻,像是就在她耳边似的,“我喜欢你和别人提起我,会让我觉得,我对你很重要。”

  “……”

  夏鸢蝶停顿。

  她确定游烈有点醉了——今天酒会上大概有和他关系不错的朋友——而他如果没醉,是不会把这样的心底话说出[kou]的。

  这样想着,夏鸢蝶有些心[kou]微涩。如果游烈此刻在她面前,她大概会忍不住想抱抱他。

  可惜不在。

  夏鸢蝶有些遗憾,只轻笑了笑:“不需要这个时候才觉得,你本来就对我很重要。”

  对面呼吸微微沉促了下。

  夏鸢蝶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一个小时内我会回去的。”

  “还要一个小时才能见到你。”

  夏鸢蝶不由笑起来:“那,四十分钟?”

  “好,”对面语气一下子就轻快了,“我在家等你。”

  “……”

  游烈这边刚挂断电话,一转身,就对上身后几人揶揄的神[se]。

  要么是老郭和裴学谦这种生意场上的战友伙伴,要么就是他私人[jiao]际圈的朋友。

  这会酒会刚散场。

  他[chou]空过来走廊尽头打电话,老郭他们三两站着,顺道在后边给他拦一下酒会后总有所图的烂桃花。

  五星级酒店的高级隔音,在走廊上也能体现,安静得方寸之地够听个清晰。

  见某人这人前老婆后截然相反的模样,老郭都快笑出超越年龄的褶子来了:“别人是偶尔被迫报备,他是三天两头打着报备的旗号反向管老婆要报备,你们说我们游总这是什么境界?”

  旁边戏谑了句:“把老婆当小情人养的境界呗。”

  游烈也不恼,手机收起就冷淡如常,回身走过去:“还去不去了?”

  “那必须去啊,我这除了婚礼上远远见了嫂子一眼,话都没来得及说两句哎。”

  “能让你见一眼是我们游总法外开恩了,你看外面媒体饿得嗷嗷的,哪个捞得着这‘游夫人’一张美照了?”

  “……”

  裴学谦那边也刚结束通话,听了个尾巴,路过时他瞥游烈,似笑非笑:“这个不用报备?”

  “用,但这个要当面。”游烈抬腕看了眼时间,“不当面我不好判断她是不是真的愿意,总不能为了你们委屈我老婆。”

  裴学谦听了笑而不语。

  旁边老郭习惯了,剩下几个没见这场面的是噎得不轻。

  其中高腾更是面[se]复杂:“烈哥,你这……”

  “有意见,可以不去,”游烈淡淡撩眸,瞥过他和他身后刚从国外回来的姚弘毅,“本来就是给弘毅接风,换个地方也行。”

  “哎——那可不行啊,好不容易让你松次[kou],”老郭趁脸[se]微变的高腾开[kou]前,一把把人拍住了,“夏小姐肯定同意,你回去问,我们就等着晚上带礼物上门就行了。”

  “……”

  夏鸢蝶到家时,游烈看着已经在沙发上坐靠姿势地睡了一小会儿了。

  听见动静,那人带着倦[se]起身,转向沙发后,修长手臂张开,等了会儿。

  趿着拖鞋进来的夏鸢蝶笑了下,弯腰抱了抱:“我先去换……”

  没说完,被游烈一用力,捞在怀中仰进了沙发里。

  他声线松懒地在她颈窝蹭:“想你了,老婆。”他每次喊她老婆时,声音都格外地低轻,尾音也微微曳着,像是小心捧着什么易碎易惊的东西,生怕有一点磕着碰着。

  夏鸢蝶也总听得心里软塌下去,她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颈侧毛茸茸的脑袋:“几岁了呀游烈小朋友,喝醉了还回家找家长撒娇么?”

  “今天遇见高腾和姚弘毅了,多喝了几杯,”游烈仍没松手,眼睫长阖着,“有点醉了。”

  “嗯?姚弘毅?”夏鸢蝶意外低眸看他,“不是在国外吗?”

  “回国了。”

  “那你没有邀请他们来家里吗?”

  “……”

  突然没了动静。

  夏鸢蝶正意外,准备看看某人是不是睡过去了,就觉着颈侧被他碎发挠得微[yang],然后游烈抱着她支起身。

  那人难能见迟疑神[se]:“谁给你打电话了?”

  “嗯?”夏鸢蝶没反应过来。

  游烈低声:“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想来家里做客?”

  怔了下,夏鸢蝶莞尔:“他们是你朋友啊,就像乔乔是我朋友一样,这里是我们的家,朋友来家里做客,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

  夏鸢蝶刚说完,抬眼,就见游烈眸[se]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情绪搅得深暗。

  他薄唇微张,声音也哑了下去:“我们的家?”

  “啊?”

  某人带着醉意,这一句夏鸢蝶没听清,还没来得及再问,已经感觉忽地一下天旋地转,等回神她已经被游烈压在沙发上和身下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唇瓣,又吻下去:“……我们的家。”

  “——”

  那人是一字一吻,重复了许多遍,时轻时重,每一下都挠得夏鸢蝶心头酸[yang]又涩甜。

  她忍不住轻笑:“游烈,你的点真的很怪。”

  起初他还只是亲得她有些[yang],像只毛茸茸的大型动物的肢体撒娇似的,只是几句过后,就有些变质了。

  某个吻后夏鸢蝶一抖,慌忙支了下他臂膀:“你不是说家里还要来人吗?要提前准备下晚餐——”

  没说完,她手腕就被游烈一扣。

  两只[jiao]叠,压抵在她头顶的沙发皮质扶手上。

  而游烈一路吻上来,到她耳畔才停:“他们六点才到。”

  夏鸢蝶下意识看向旁边。

  钟表显示2:45。

  小狐狸一栗。

  这是不是有点——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她所思所想,身上覆着的修长有力的身影微晃,某人轻慢滚动的喉结间溢出低低的笑。

  “来得及。”

  “!”

  -

  晚上5:58。

  门铃应声作响。

  老郭前两年来过一次,所以难得算是一帮人里唯一“[shu]门[shu]路”的,站在最前面,手里提着他窖藏的年份红酒。

  身后六七个人,面孔或生或[shu],三两两地站着[jiao]谈玩笑。

  都默认过来开门的一定是游烈,于是没人收话。

  门就压着一句“嫂子是不是特别漂亮”推开。

  然后门外刷地一静。

  夏鸢蝶一身白T和浅蓝[se]七分牛仔长裤的打扮,长发慵懒随意地梳了个马尾,略施薄妆的脸蛋清丽漂亮。

  那双狐狸眼微微翘着垂下,她弯眼莞尔:“请进吧。”

  “……”

  夏鸢蝶让开身,去玄关里面了。

  郭齐涛最先回神,笑着进去:“游总今天怎么回事,竟然让我们游夫人过来亲自开门,这不是折我们吗?”

  高腾路过夏鸢蝶面前,有些尴尬地朝她点了点头:“嫂…夏小姐。”

  夏鸢蝶也不介意:“游烈在里面,可能是没听到。”

  大概是因为实在有些对夏鸢蝶尴尬,高腾原本是第二批进来的,反而最快换完鞋,比溜达着看的郭齐涛还早往里面去。

  平层偌大,开放式厨房,难免听得到高功率油烟机的声音。

  高腾向里走了几步,余光瞥见厨房里有人影晃动。

  他本以为是请来做私家外宴的厨师,就转过身,将低温礼箱搁上吧台,准备让对方将带来的蓝鳍切好:“麻烦把这个处理……”

  话声停得戛然。

  隔着吧台,游烈修长指骨抵着的薄刃一停,他侧眸,半卷起衬衫袖子的手臂垂按下刀背。

  四目相对。

  高腾目光呆滞地下移,落到游烈雪白笔挺的衬衫前,系着的,那条围裙上。

  游烈见他一动不动的,眉梢微抬:“什么表情,见鬼了?”

  高腾:“………………”

  他妈的比见鬼了还吓人好吗!

  高腾只感觉心胸里万马奔腾,也可能是羊驼,他得吼两嗓子才能确保自己不会惊厥过去。

  ——

  但是对上游烈那个再疏懒淡定不过的神[se],还有方才那稳定匀速明显不是几回的刀工,仿佛大惊小怪的是他自己。

  就在高腾怀疑人生的时候,终于有第二个倒霉蛋路过厨房外的区域,对着高腾搭话:“傻站在这儿干嘛,看什么这么……卧槽!”

  十秒后。

  进入家门的客人们集体在厨房外自我罚站,并陷入到无比深刻的三观凌乱和怀疑人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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