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一点麻烦 走了的韩盈在路上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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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的韩盈在路上也有些头痛。
任何情况都会有两面[xing],她当初谎报年龄虚高五岁,能够让外人对她增加信任,减少探究她的过去,同时还省了很多解释上的麻烦,好处有了,坏处也开始跟着来了,她‘正值’,不,已经过了婚龄还未婚,那凭她做下的这些事,谁不想用婚姻绑定她,借此剥削她的价值?
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没嫌弃她年龄大都是看的起她了!
庆侯是第一个,但他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对于韩盈来说,庆侯的行为其实还在她的接受范围内,毕竟成年人[jiao]往,谁不是图对方对自己有利呢?而这种东西一旦看透,就会发现人与人[jiao]往间可真是恶心,全都是利益[jiao]换,丑陋的吓人不说,还到处都是坑,一不小心就被对方坑自己一把。
不幸的是,这就是现实,和和美美问题才大。
韩盈前世有个在私企工作的朋友,还是个小美女,她当初刚进公司的时候,男女前辈对她都很不错,一开始朋友可高兴了,但工作一年多,她就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了,公司所有的消息,她都是通过前辈才得知的。
消息永远比别人慢半拍,说明她不是圈子里的人啊!
等后来朋友运气好晋升小主管,手下才四五个人而已,可原先的前辈就瞬间变了模样,不仅没有之前的优待,还各种针对,一时间没适应落差的朋友工作出了岔子,只能辞职,后来新找了份工作,有了之前的经验,她再一次做了个小主管,这才发觉,真正争夺的核心利益的人,都是对手,可以合作,也可以维持表面关系,但内里嘛……
呵。
现代生活水平那么高,社会也足够安全,可在公司晋升还是如此,古代跌落真就生不如死,庆侯还是很有吃相的,不仅推出来他孙子还许诺侯爵夫人,个人情况也说的很清楚,若韩盈不是现代人,以她不知道未来,阶级地位不足,身为女子难以攀升的情况,庆乘的确是一个还算可以的婚配对象。
甚至说,就算韩盈是现代人,庆侯也没有多坑她,虽然他也是打着想把她价值吃尽的主意,但好歹裹了层糖衣又掺了三分之一的糖,好坏都说了,由着她选而已,若这不是婚姻,而是公司招聘,能那在事前把大致情况都说了的,都是良心企业啊!
想想HR那些,工资三千到一万,弹[xing]工作机制,竞争压力大,有抗压能力,需要阳光开朗话术背后的大坑,庆侯,还是有良心的。
不过,庆侯的有良心,和他本身没什么关系,他之前那嚣张跋扈的气势,韩盈至今为止还记忆犹新呢,他会这么做,完全是——
“我自己够强。”
如果不是顾及她的意愿,衡量过她的实力和自己的所需,那庆侯完全可以向她的母亲郑桑,她的师父尚傅直接定下婚约,这可是只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可以将两个孩子凑到一起结婚的时代,他为何不这么做呢?
看清楚这一点的韩盈嘴角微微翘起,原来,她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强啊。
而当韩盈从他人的态度估量出自己实力如何的同时,庆侯也在努力的教导自己孙子。
韩盈不是个美人胚子,她平[ri]里风来雨往的,晒的肤[se]是小麦[se]不说,她还嫌疼不修眉毛,自然不符合现在的审美,虽然年轻和五官端正能努力拉回几点分数,但和庆乘见到的娴静淑女相比,那就平平无奇了。
更不要说,庆乘家中还有美婢歌女,这次仓促的相亲他是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只能僵硬的站着,木头一样听大父介绍自己的情况。
若是其它时候,庆乘这么表现也不是不行,反正结亲这种事情就是父母拿主意的,他说不说话都不会影响最终结果,可这次不一样,他不使劲儿,韩盈怎么会满意过去?
所以等韩盈一走,只觉着孙子表现极差的庆侯立刻变了脸[se],对着庆乘就呵斥起来:
“我不是说了让你好好表现吗?你怎么像块朽木一样,什么话都不会说,甚至连杯茶都不会倒?!”
在上层社会,男[xing]真正被认可是‘成人’的年龄,大约是在及冠,也就是二十岁上下,这是因为人十五岁身体虽然有生育能力,但人际[jiao]往的能力还是需要时间才能掌握,十七岁的庆乘虽然因为现实的压力,已经提前步入成人社会,但仍有其单纯的一面,他被训斥的有些委屈,忍不住反驳回道:
“这样一个村女,我为何要娶她为妻?还要我给她倒茶,这,这把我当什么了!”
庆侯心里不由得冒起来火,若是他人,他可能早就开打了,但面对自己的孙子,他却只能将火先压下去,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
“你懂什么!她使出一半本事就能做好林邑的国相,娶了她,整个封地——”
忤逆不孝是重罪,严重者可以被判死刑,庆乘知道大父不会以此罪杀了他,但大父可以剥削他的侯爵继承资格,所以哪怕心中对大父说的话不服,庆乘还是将自己的情绪硬压了下去,只是他太过年轻,庆侯只需要看眼神,就能看出孙子同样压着火。
这让原本腹中有一堆大道理要说的庆侯猛的停了下来。
强按牛喝水,那只会让自己溅一身泥,庆乘太过于年轻,还做不到为巨大的利益弯下腰,就算此刻被自己强压着去追求韩盈,心里还是会不服气,韩盈成[shu]那么多,完全能察觉出来庆乘的心态,她肯定会心有不悦,现在可能还没什么,若她以后真发达了,不再记情分呢?
他是想结亲,不是想结仇。
庆侯按了按发疼的额角,直接把孙子扯上了马,带着他去东河村走了一圈,压着他看过后,这才继续讲起来道理:
“世人说,好女兴家,可旺三代,韩婴能兴旺的何止是三代?你若有她做为助力,手中绝不再缺兵粮,好骑兵如何不用我说,就算是[ri]后死在战场上,家里全都是吃[nai]的男婴,她也能保证庆家不缺荣华富贵的继续传下去!”
庆乘沉默了。
不远处,三四个妇人正敲着盆,放养在林间的[ji]听到声音,纷纷从四面八方奔过来啄食,这[ji]太多了,多到庆乘好像看到的不是[ji],而是一大群因为食物聚集在一起的蚂蚁,又或者数不清的兵卒……她手下随便拉两个人,就能组织农夫在只用三层粮的情况下养这么多[ji],那羊豚呢?马呢?这可都是犒劳三军,拉拢兵心的好物!
这还只是韩盈所做的一处,更不要说其它地方。
以如今价值观来说,一个地方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人[kou],粮,兵器,有了它们,其它什么都有了,而韩盈的能力至少能让其中之二不断扩大,只要韩盈不太在意收获和身份,那她去任何地方都会被人任用、重用。
庆乘终究是见识过成人世界生存法则的人,他不由得低下了头:“是我错了,还是大父说的对。”
只是,庆乘回想起今[ri]见韩盈对方的态度,还是觉着大父这次的安排有些太异想天开,他犹豫片刻,说道:
“大父,韩婴虽是女子,却也可以称一句少年英才,年轻则气盛,她有这等本事,就算瞧得上我,恐怕也不愿遵守为妻之道,到时候我若是与她起了争执,成了怨偶,岂不是平白生出祸事?而若是以利相邀,以她现在在宛安县逍遥自在的[ri]子……怕也是瞧不上啊。”
庆侯顿了顿。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孙子说的也对呢,可试一试又不犯法,指不定它就成了呢。
这么想着,庆侯抬起头,仔细打量过孙子的模样,有些迟疑的开[kou]:
“你这模样……应该也不算差,唉,怎么就不随你阿母再漂亮点儿呢?罢了罢了,还是多用着温柔小意的手段哄哄试试吧,记得别让她太生厌,若是她一气之下断了丝绸的来往,那可就太亏了。”
听听,这是人话嘛!
什么模样不行,他一个大男人要什么模样,还有,温柔小意是男人该用的手段吗?这不是家中歌女讨好他……还不能惹人生厌,这谁能做到?!
如此前后矛盾的任务,庆乘内心只想拒绝,他可不觉得自己能做到大父的要求,但看着大父的面孔,庆乘就知道这事他没法拒绝,略微沉思了片刻,他只能问道:
“大父,此事若是成不了呢?”
庆侯看孙子这模样就知道快没戏了,想着之前下的死命令,也知道此事他前后为难,便只能捏着鼻子硬说道:
“你先试试,行不行再另说。”
庆侯这么说,庆乘也就明白自己不用太担心成不了的后果,他心下松了一[kou]气,思索起来怎么追韩盈。
如今男女大防不严,男子追求女子也是很常见的事情,只是庆乘因为父亲死亡太早,早早进入军中接替父亲的部分事物,很少与女子接触,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追女人,尤其是庆侯加上了一条‘不得引起对方不悦’,那以庆乘对对方身份的了解,他要是真按照听说的方法,用谈瑟钟鼓去吸引,呃,这也太打扰她做事了吧?
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办法的庆乘,最后采取了最简单的方式,先堵人见面再说。
但这么简单的一个事情,他居然根本做不到!
去医属,那些女医们态度都很平易近人,可一问到韩盈在哪儿,充分的体现了什么叫做礼貌,热情,一问三不知,还有人遗憾的跟他说,之前韩盈没去郡城上计的时候,她还有排班,会有固定的时间来医属给病人看诊,但一去上计,她的排班就取消了,所以没人知道韩盈现在的行踪,以及什么时候会来医属。
于是,庆乘除了多逛了一圈医属外,什么人都看不到。
那去县衙呢?
很不幸,韩盈在县衙没有专门的办公房间,她也不经常去县衙,就算是去,也多在县令身边做事,庆乘觉着他要进去找人,还没个合理的理由,那别说追求,生意都得要黄。
最后,庆乘只能想办法托人打听韩盈的行踪,只是县衙里的人和医属里的女医没什么两样,同样是一问三不知,也就是看在钱的份上,重新热情礼貌了些许,再告诉了他,韩盈是县令的弟子,若是时间晚了,直接就在县衙内休息,数天都不会出去的,至于行踪……不好意思,没人知道韩盈的固定行踪是什么。
庆乘不觉得这是韩盈刻意在躲着他,毕竟人家过往就是这个样子,但他敏锐的察觉到这些人都可以成为韩盈的眼线,能够轻易让韩盈避开他的求见,连面都见不到的话,还谈什么追求?这已经是隐晦的拒绝了,毕竟,她对自己明显是毫无意思。
追求的希望很渺茫,但如果此事就这么算了,大父那边实在是难以[jiao]差,庆乘想了想,从大父[kou]中问出丝绸生意的细节,而后写下拜帖,约定与对方商议的时间,再将拜帖送去了县令家中。
拜帖送到时,韩盈正在和范石比斗。
韩盈不想给他人造成错误认知,所以范石这个备选童养夫一直都没有得到太多的优待,只是饮食上能够比旁的仆伇好些,还是以兼职武仆的理由,在韩盈不在的时候,主要由郑伯考察他的品[xing],并对他进行教导,知晓些家宅内的事务安排。
而范石的品[xing],也的确不错,没有耍什么小聪明,几年下来,一直都是认真的做事,时间久了,他还真把当管家当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对于这点,韩盈没有让他更改。
计划永远追不上时间的变化,彼时的韩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为了避免麻烦而谎报年龄,致使过早的招来庆乘,这使得韩盈卡在一个很尴尬的节点,她的身体没有发育成[shu],而年龄又让她看十五岁的范石就像是在看小孩子,两者互相叠加,致使她根本提不起来对范石的兴趣。
当然,这种事情其实可以再等个几年,或许她身体发育成[shu]之后,如饮食一样,自然而言的就会出现,但……
她就是不喜欢范石。
尤其是在庆乘出现后。
庆乘虽然只有十七,但充足的饮食和积年累月的练武,让他在外貌上,和后世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差不了多少,再加上富养和地位带来的眼界和气质的提升,分分钟甩范石两条街,韩盈对庆乘也没有兴趣,但她就是会潜意识的将两人进行比对,而后越发难以容忍范石成为自己的赘婿。
这种情绪在韩盈见过魏裳挑选的小丈夫后,直接达到了顶峰。
那个十一岁的男孩是一个小吏家中的幼子,生出来两三个月后,就比其他婴儿看着好看,越长大越是,父母因此对他极为娇爱,从不让他做活,只是男孩子年龄大了,什么都不做,岂不是连活下去的资本都没了?后来听闻魏裳招赘婿,犹豫几天后,还是送了过去。
魏裳最中意的就是他,所以留了下来,韩盈看过这个小男孩,有五六分后世小童星的颜值,说话也特别好听,嘴非常甜,还乖乖巧巧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对比三者和最近发生的事情,韩盈想明白了自己的情绪从何而来。
很简单,随着财富增加和逐渐察觉出自己的实力不同于过往,她已经不满足于自己挑选的对象只是一个男人,而且忠诚就好了,她想对方有更高的价值来取悦于自己,这种价值可以是外在,也可以是内核,总之,不能太差。
粗俗的表达自己,就是韩盈觉着太差的她睡起来跌份,甚至不说睡,就放在身边装个样子她也觉着丢脸。
她的物[yu]已经很低了,少有在意范围内的不选最好,那就让太自己不痛快了,范石做武仆很好,但做赘婿,那他身份不够好,外貌也很平庸,和庄稼汉没什么两样,学识上四年下来也只是识字,智商似乎也差点儿,情商……普普通通,他还是继续做管家吧。
基于这个原因,本来可以很快将范石划为赘婿来抵挡未来层出不穷求婚的韩盈,硬生生的继续保持起来单身。
没办法,虽然外在美和内在美她都想要,但这种人本身就少的可怜,要是在加上家世地位[xing]格年龄等等因素,那就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哪怕韩盈仅仅要求外貌和年龄和能做赘婿,那也需要很长时间去碰,魏裳选妃一样挑了小半年才确定这么一个,她想在几天内找到,无异于是做梦。
其实,庆侯没有明说婚事,只是介绍,而庆乘他也没有大张旗鼓的追求,把她架在火上烤,只是简单的等人,对她困扰还没那么大,主要是一个盛装、未婚、身份尊贵三项buff全部叠满,行为有些超出寻常的男青年,在医属县衙走过一圈之后,已然给周围人做了提醒。
能创造这么多财富的韩盈,现在正处于单身,适婚!
所以周围人不是开始尝试[xing]推销自家的子侄,就是紧张的问她会不会真的要走,走了的话那这么多的产业怎么办?韩盈走到哪儿都有人问,不多,目前也还不是很烦,主要是这个苗头出现,代表着她这块肥[rou]将要迎来无穷无尽的窥视,直至她彻底‘有主’,而她在这个过程中肯本抵抗不了外界的狂蜂[lang]蝶不断出现,进而给她造成困扰,这就很让人暴躁了,
暂时没有解决办法的韩盈和范石比武发泄,她双手握剑,一个健步猛冲上前,腿带动腰,腰输送即将到臂,让剑在空中发挥最大的动能,狠狠的和范石手中木剑撞到一起,巨大的力量震的范石双手发麻,再也握不住木剑,直接脱手而出,猛的飞出四五米远。
范石赶紧去找剑,同样震的的手麻的韩盈把手中的木剑往地下一扔,而在一旁观战的尚傅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火气这么大?”
“烦的呗,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我不清楚?哼,我就算是找也是找赘婿,还得要个绝[se]的!”
边说,韩盈边走到石桌前,她喝了[kou]水,这才拿起来庆乘的拜帖,果然如她所想,是想求见面。
庆乘这边不能再拖了,见一面,先让他彻底死心,剩下的……慢慢处理吧。
这么想着,韩盈就听到范石拿着木剑喊道:“主家,这木剑又被打断了,您还打吗?打的话我去换个新的!”
韩盈立刻钉截铁的回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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