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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第 95 章 她真的很开心。


第九十五章

  “蒙毅,我是公主还是你是公主?”

  她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蒙毅面前,抬手一挥儿,挡住蒙毅去路。

  男人显然不曾料到她会突然挡道,眼底闪过一抹讶[se]。

  “公主?”

  蒙毅唤她。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公主。”

  她瞪了蒙毅一眼,不满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公主,你是我爹,所以才样样都要做我的主。”

  这话是气话,蒙毅笑了起来,“为何这样说?”

  “为你说走就走,半点不顾念我会不会习惯。”

  鹤华道,“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我讨厌这种感觉。”

  蒙毅眉头微动。

  少年人的感情赤诚直白,心里想什么,嘴上便说什么。

  因为尚未吃过生活的苦,所以连掩饰自己的情绪都不会,又或者说,她的身份给了她足够的依仗,让她不需要去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是公主,她想要的东西都应该属于她,而不是让她追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满世界跑。

  她就是这么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蒙毅笑了笑。

  跟在他身后牙牙学语的小[nai]团子的确长大了,曾经到他膝盖,如今已到他下巴处,脸上的婴儿肥虽未完全褪去,但眉眼间已有了成年女子的艳丽,面对这样的一个人,的确很难再将她当成小孩儿。

  蒙毅抬了抬眼,叹了[kou]气,“公主,以您身份之尊贵,怎会缺少玩伴?”

  “我去了边关,便会有更好的来陪您。”

  “寒[su]心细如发,吕鬚敏锐警觉。”

  “有她们陪在您身边,您有什么不习惯?”

  “至于今[ri],天[se]已晚,您该休息了。”

  蒙毅道,“待明[ri]您睡醒了,我再陪您去街上游玩。”

  又是这样。

  她的质问他总有一万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回答,仿佛她的兴师问罪不是兴师问罪,而是像小时候一样扯着他衣袖撒娇,让他放下政务来陪自己玩耍。

  这个话题哪怕重复上千遍,蒙毅还会是这个态度,他对她的态度永远不会改。

  她永远是他领着长大的小公主,从腿脚不便被他抱在怀里,到现在个子已经快要长到他的下巴处,他还是会习惯[xing]将她当成过去的小公主,纵然克制着,可还是会不由自主流露出他的习惯成自然,教她快快长大,教她不要走弯路。

  该死的辈分差。

  鹤华深吸一[kou]气。

  可让她念念不忘的,也正是这种辈分差带来的情绪稳定。

  哪怕她已长成独当一面的公主,但在他心里,她还是喜欢吃点心、又有些骄纵的小姑娘。

  “蒙毅,我讨厌你这样敷衍我。”

  鹤华轻哼一声。

  蒙毅莞尔,“公主,臣从不敷衍您。”

  鹤华懒得与蒙毅再去纠缠这个话题。

  男人手里拿着刚刚收起来准备丢掉的点心,趁他不注意,她伸手夺过来,打开包着点心的帕子与油纸,拿起一块点心塞到自己嘴里。

  “公主,不能吃。”

  蒙毅眼皮一跳,立刻将她手里拿着的点心重新夺回去。

  但是已经晚了,他只能夺走她手里的,她喂到嘴里的点心他却是拿不走的,她咬着点心,挑衅似的看着他。

  “都已经是大人了,怎还这般馋?”

  蒙毅有些无奈,“若是吃坏了肚子,我如何向你阿父[jiao]代?”

  “那就不[jiao]代。”

  鹤华浑然不在乎。

  点心刚出炉的时候最好吃,一旦时间久了,便会失去入[kou]即化的软糯,这块点心便是最好的例子,被人从北疆之地拿过来,长时间放在在怀里揣着,沾染了男人身上清冽的雪松味,压过点心原有的香甜。

  ——味道算不得好,像是在啃蒙毅的皂角。

  这个结论把她逗笑了。

  “别笑。”

  蒙毅道,“吃完东西再笑,当心噎着。”

  寒[su]向侍女使了个眼[se],侍女会意,立刻奉上茶。

  蒙毅接了茶,把茶盏递给鹤华,“点心太干,吃点茶。”

  鹤华抬手接过,将茶水一饮而尽。

  寒[su]上前,拿帕子擦拭着鹤华嘴角。

  嘴角的点心屑与茶水顷刻间被寒[su]擦拭干净,就连手指上沾染的点心屑也一同被擦去,鹤华捏了下手指,重新看向蒙毅。

  “蒙毅,你这个人很有意思。”

  鹤华道,“一边觉得我长大了,你该与我保持距离。”

  “若是在以前,你不会等寒[su]来给我擦拭嘴角,这种事情你自己便会做。”

  鹤华抬手指了指自己嘴角,“但现在,你不会了,因为你觉得我长大了,是大人了,你得注意分寸,不能再拿之前的态度来对我。”

  蒙毅眼皮微抬。

  “你的确做到了。”

  “你在三年前就做到了。”

  “我成长的第一课,是你教我的。”

  “成长是害怕与失去。”

  “当我害怕失去,我便不再是小孩子了。”

  “但阿父又教我,我的人生当由我自己来做主。”

  “旁人强加在我身上的,是生活的磨难,而不是成长的痛苦。”

  “成长未必是痛苦的,成长也可以很快乐。”

  “成长意味着我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意味着我有资格向世界宣告我的想法,更意味着我可以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掰着手指头算着自己何时长大,长大了才有资格去拿自己想要的东西。”

  蒙毅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鹤华的声音仍在继续,“所以蒙毅,你不必一边觉得我长大了,与我保持着安全距离,一边又觉得我是小孩子,你要时刻约束着我,管束着我,这样我才不会出什么乱子,这样你才好对阿父有个[jiao]代。”

  “你的那些管束,该收收了。”

  “我以后的人生,当由我自己来做主,”

  蒙毅呼吸微微一顿。

  鹤华对蒙毅伸出手,“点心给我。”

  “这是你给我带的东西,那便是我的。”

  “我是吃,还是扔,当由我自己拿主意,而不是被你再次带走。”

  捏在点心上的手指蓦地一紧。

  鹤华嗤笑一声,伸手拿着蒙毅胳膊,抬手去拿男人手里捏着的点心。

  男人似乎并不想给她,第一下没有拿动,她眼皮抬了抬,啪地一下拍在男人手背。

  “给我。”

  鹤华道。

  蒙毅叹了一声。

  ——开[kou]闭[kou]自己长大了,可行为还是这般孩子气。

  蒙毅手指松开,鹤华拿到点心。

  但她取来点心并不是为了吃,而是直接将点心扔在廊下院子里,入秋之后鸟儿觅食艰难,一包点心散在地上,引来无数飞鸟竞相进食。

  鹤华挑眉,“你给我的东西,我哪怕扔了,也不会再叫你收回去。”

  “扔得开心吗?”

  蒙毅问鹤华。

  鹤华点头,“还行,目前是开心的。”

  蒙毅忍俊不禁,“还想再扔吗?”

  “你还有其他点心?”

  鹤华问道。

  蒙毅摇头,“没有。”

  “但明[ri]可以再买,等买来了,你再丢出去喂鸟儿。”

  “我干嘛要喂鸟?[lang]费粮食。”

  鹤华轻哼一声。

  蒙毅笑了起来,“现在不生气了?”

  “生气。”

  鹤华撇了下嘴,“还是很生气。”

  这个动作孩子气得很,蒙毅眸光微动,手便抬了起来,想去揉一揉鹤华的发。

  但他的手刚刚碰触鹤华鬓发,动作便止住了,似是有些意外自己的动作,他抬眼看了下自己落在鹤华鬂间的发。

  鹤华抬眼瞧着蒙毅的克制。

  蒙毅余光瞥见鹤华的视线。

  在外人面前颇有手段的大秦公主,在他面前仍是一只小野猫儿,乖的时候把肚皮露出来让你挠,不乖的时候拿着小爪子在你手上狠狠抓一道,要见血见皮开[rou]绽才算满意。

  又[nai]又凶,肆意骄纵。

  蒙毅笑了一下,掌心缓缓落下,轻轻揉了揉鹤华的发。

  “不气了。”

  蒙毅垂眸看着鹤华,缓缓开[kou],“跟臣有什么好置气的?”

  鹤华的眼睛一下子弯了起来。

  这才对嘛。

  她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关系。

  比君臣更亲密,比朋友更[jiao]心。

  她是大秦的公主,可更是他一手带大的小姑娘,她会撒娇会使小[xing]子,会让他一脸无奈来哄她。

  “的确没什么好置气的。”

  鹤华下巴微抬,声音娇娇,“本公主大人有大量,便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那,臣谢公主隆恩?”

  蒙毅轻笑。

  鹤华轻哼一声,“你是该谢我。”

  “像我这般好哄的公主,世间再寻不到第二个了。”

  “是,公主是世界上最好的公主。”

  蒙毅忍着笑。

  “既是世界上最好的公主,那你便该打起十二分的[jing]神来对我。”

  鹤华道。

  蒙毅笑道,“臣对公主忠心耿耿,[ri]月可鉴。”

  “这才不够,我要更用心。”

  鹤华摇头。

  蒙毅眉头微动,“那,臣明[ri]醒来之后立刻来寻公主,与公主一起上街游玩?”

  “这还差不多。”

  鹤华点头,“要早点来寻我,半刻都不许耽误。”

  “公主放心,臣必不会耽误。”

  蒙毅声音温柔。

  鹤华打了个哈欠。

  这几[ri]的事情格外多,她连觉都不曾好好睡过,今[ri]刚歇下,便被寒[su]小心叫醒,说是蒙毅可能来了,她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当下顾不得睡觉,扯了件挂在屏风上的外衫便急匆匆出门,一路小跑来寻蒙毅。

  见到蒙毅,又吵又闹又说了一会儿话,她[jing]神彻底被提起来,感觉自己能熬夜到天亮。

  可[jing]神是[jing]神,身体是身体,一连熬了几个大夜的身体着实撑不住让她今[ri]继续熬夜,站在廊下被烛火一映,困意便席卷而来。

  “夜里风大,公主早些休息吧。”

  蒙毅抬手,拢了下鹤华肩头氅衣。

  在这种事情上鹤华从来不矫情,便打着哈欠点点头,“好,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记住哦,你明天早上要来找我的。”

  “臣记得。”

  蒙毅笑了一下。

  再三[jiao]代蒙毅不许忘,鹤华这才扶着寒[su]的手往里间走。

  解决了一桩心事的她心情大好,往床榻上一趟,很快便进入梦乡。

  见鹤华睡[shu],寒[su]这才悄悄退出里间,到外面廊下与蒙毅说话。

  “将军,公主睡了。”

  寒[su]道。

  蒙毅颔首,这才从廊下离去。

  吕鬚在侧前方领路,引着蒙毅去住的地方。

  但刚刚转过长廊,便被一人拦住去路,那人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周身透着一股子夜里的凉,两只眼睛瞧着蒙毅,像是蓄势待发的狼。

  吕鬚眼皮跳了跳。

  ——今[ri]章邯不是被众公子宴请了么?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这么早回来的。

  八成是哪个亲卫给他送了消息,他便推了宴请,马不停蹄赶了回来,然后在这里一待便是半宿。

  何必呢?

  但凡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蒙毅在公主心里的位置。

  若蒙毅小上几岁,那蒙毅绝对是无可争议的公主的夫婿,也就是蒙毅大公主太多,陛下与蒙毅才没有往那方面想。

  可尽管如此,蒙毅与公主的关系还是众所周知的亲密,若哪[ri]两人真的突破年龄走到那一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当然,前提是蒙毅突破。

  ——以她来看,目前的蒙毅对公主并无半点男女之情。

  公主在蒙毅心里,不过是个需要他时时留意步步上心的小姑娘罢了。

  章邯在庸人自扰。

  为既定的事实自寻烦恼,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吕鬚腹诽着,看了看挡着他们去路的章邯,“章将军?”

  章邯侧身让路,拱手见礼,“蒙将军。”

  “章将军。”

  蒙毅面带浅笑,神态自若还礼。

  “将军远道而来,邯当尽地主之谊。”

  章邯抱拳道,“不知将军是否愿意赏脸,与邯同去偏院一叙?”

  吕鬚掀了下眼皮,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倒不是怕两位将军一个控制不住打起来,鲜血溅到她身上,而是她觉得吧,这种情况下,这两位将军是不希望有人在他们身边的。

  “甚好。”

  蒙毅轻轻一笑,似乎心情颇好,“将军有心了。”

  “请。”

  章邯对蒙毅做了个请的姿势。

  蒙毅侧目瞧了一眼吕鬚,“夜[se]已深,姑娘不必跟随,只需遣一名卫士随我前去便可。”

  吕鬚点头应下,从卫士里选出一个机灵的,让他跟着伺候。

  “好生伺候蒙将军,莫叫他吃多了酒,误了明[ri]与公主的约定。”

  吕鬚[jiao]代卫士。

  章邯眉头微动。

  卫士一[kou]应下。

  蒙毅与章邯一同来到偏院。

  偏院是章邯的住所,会客厅已摆好酒宴,显然是得知消息之后便布下的。

  ——他笃定他会跟他过来。

  蒙毅笑了笑,一撩衣摆,入座客席。

  亲卫前来斟酒。

  蒙毅捏着酒盏,对面的章邯已将酒盏端起,遥遥敬着他,“将军一路辛苦。”

  “好说。”

  蒙毅一饮而尽。

  两盏酒盏皆见了底,亲卫们前来添酒,酒水缓缓注入酒盏,章邯的声音随之响起,“敢问将军,今夜之行,是因陛下诏令,还是因为公主的缘故?”

  这是一个有趣儿的问题。

  蒙毅眉头微抬,轻轻笑了起来。

  ·

  这一夜,鹤华睡得格外香甜,手里抱着被褥,脸上绽开甜甜的笑脸。

  ——蒙毅能回来,她真的很开心。

  这种开心无关风月,也不是相思成疾的男女之情,而是她又可以骄纵任[xing]了,不必时时端着架子做大秦的公主。

  [ri]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的开心蔓延进梦里,梦里的她都是笑眯眯。

  “唔——”

  美梦太过香甜,她有些舍不得醒来,抬手揉了揉惺忪睡眼,问守夜的女官,“什么时辰了?”

  “回公主的话,快午时了。”

  床畔响起女官细声细气的声音。

  鹤华揉眼动作微顿,慌里慌张从床上爬起来,“午时?”

  “你们怎么不叫我?”

  鹤华掀开被褥,从床上坐起来,“快!快伺候我洗漱穿衣!”

  “蒙毅还在外面等着我呢,我不能让他久等了!”

  “公主,是蒙将军吩咐我们,不许我们叫你的。”

  寒[su]听到声音从外面走进来,笑着向床榻上的鹤华道,“再者,公主累了这几[ri],也该好好休息一晚了。”

  女官们鱼贯而入。

  纱幔被勾起,鹤华在众人的簇拥下梳洗着。

  “可是现在都午时了。”

  鹤华任由女官们给自己敷面,抬头看着十字海棠式的窗柩外的阳光灿烂。

  “午时便午时,有什么大不了的?”

  寒[su]在妆奁盒里拿出一支玉[se]钗子,斜[cha]在鹤华鬂间,“蒙将军都不介意,公主又何必介意?”

  “也对。”

  净面之后,鹤华比刚醒来时清醒不少,“他都让我等三年了,我让他等一上午怎么了?”

  “莫说只是一上午,纵然一整天,他也得等我。”

  鹤华不急了,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的脸,时不时对给她敷面的女官们提意见,“换个素雅的花钿,[kou]脂也换个颜[se]。”

  “他又不是章邯,我打扮这么花枝招展干嘛?”

  寒[su]眼皮轻轻一跳。

  吕鬚看着鹤华,试探开[kou],“不止公主想蒙将军了,章将军对蒙将军也颇为想念。”

  “昨夜我送蒙将军去客房,路上恰遇章将军,章将军言他摆了酒宴,要为蒙将军接风洗尘。”

  “章邯做得很好。”

  鹤华没太在意,“蒙毅千里迢迢来到这,我应该宴请他的,可惜昨夜太困了,没说两句话便睡下了,幸好章邯有心,若不然,咸阳城的那帮公卿大夫又要说我骄纵无礼。”

  “......”

  行吧,她们的小公主完全没有往其他事情上想。

  寒[su]吕鬚二人不再提昨夜之事。

  一盏茶的功夫后,鹤华终于改好妆面,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房间。

  大抵是蒙毅过来了,章邯没有一大早在她门[kou]杵着,让她上妆的时候便能透过窗柩看到他的脸,他隔着窗柩站在,还会透过窗柩指点她上妆,说她生得艳丽,要鲜花着锦才与她相得益彰,每每这时,她总是一边笑,一边让女官们给她改妆。

  还别说,章邯在这种事情上的造诣远超于她,他选的东西会放大她的优点,敷面上妆之后,光艳四[she]的大秦公主仿佛生来便是供人顶礼膜拜的神祇,让人不敢直视。

  只是这一次见的人是蒙毅,便没必要按照章邯的审美来上妆,今[ri]的妆面更为素雅,连衣服都换成清透的蓝,鬂间的金簪改成玉簪,别致而温婉。

  鹤华抬手扶了下鬂间玉簪,快步来到花厅。

  她睡得时间过于久,花厅里已有人在等候,尚未走进花厅,便听里面有声音传来——

  “蒙将军莅临栎阳,实乃栎阳三世修来的福气。”

  公子成的声音透着几分讨好,“不知将军此次在栎阳待多久?十[ri]还是月余?”

  鹤华啧了一声。

  ——感情蒙毅的招牌比她更有用,她召集众公子议事时,公子成可没这般谄媚。

  也对。

  阿父一[ri]不曾将她立为继承人,她便是一[ri]的普通公主,可蒙毅不一样,简在帝心的青年才俊,出将入相的将门之后,无论[ri]后登基的人是谁,他都是权倾天下的托孤重臣。

  当然,胡亥除外。

  这种人连自灭满门都做得出来,又怎会留蒙毅在身边碍眼?

  “蒙毅在这里待几天,跟你有什么关系?”

  鹤华快步走进花厅,打断公子成的话,“你不去做你的事,来我这里献殷勤做什么?”

  众人起身相迎。

  鹤华走到主位坐下,下首位置左手章邯,右手蒙毅,至于其他公子,则在二人之后。

  听出鹤华话里的不虞之[se],公子成连忙向鹤华道,“公主这话便误会臣了,正式因为臣已经完成了公主的[jiao]代,所以大清早便来寻公主,向公主报告拆迁进展。”

  “公主,大喜啊!”

  公子成一脸喜[se],“拆迁地的黔首们已全部签字画押,不再坐地起价。”

  “公主,我们今[ri]便能开始拆迁了!”

  鹤华眼皮微抬,“这么快?”

  “就是这么快。”

  公子成点头,“公主今[ri]若无事,不妨随我们去拆迁地瞧一瞧,那里的黔首们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公主再去他们那里走一走呢!”

  鹤华余光瞥了一眼蒙毅,“今[ri]?”

  “对,就是今[ri]。”

  公子成再次热情邀请,“可巧蒙将军与章将军都在,咱们可以一同去!”

  章邯站起身,抬手弹了下衣摆,似是对公子成的邀请丝毫不意外,“既如此,我便随公主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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